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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如她——by尤四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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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对她说抱歉,但他开不了口。车外的风灯斜斜照进来,她的影子投射在他身旁的锦垫上,他犹豫了下,将手移过去,在那轮廓的边缘轻轻触摸,然后翻转手背,让她的影子落在他掌心。
  窃窃的,不为人知的一点小动作,她并不知道。他的心慢慢升起来,升到喉头,仿佛呼吸略用力些,就会把心呼出来。
  公主还在沮丧着,一路垂头丧气到了府门前,然后垂头丧气下车。绰绰和有鱼上来搀扶她,她摇了摇头,一个人摇摇晃晃登上眠楼,往她的卧房去了。
  萧随的目光追随她,不敢现在去打搅她,也许睡上一夜,明天就会好了。
  他在院里的紫荆树下站了很久,看着她卧房里的灯光慢慢暗淡,才转身走出了王府大门。
  ***
  次日谢小堡主一大早就登门了,阶级和阶级之间是有壁垒的,他本来觉得江湖又大又酷,在他心里最最高级,结果皇宫里举办大宴,他却想尽办法也混不进去,才知道江湖在权力面前算个屁。他担心公主羊入虎口,多情了一晚上,萎靡了一晚上,因此第二天天刚亮就赶到了楚王府,站在眠楼下大声喊姐妹。
  公主出来的时候顶着一蓬乱发,嘴里叼着柳条,满嘴青盐的泡沫,口齿不清地说“干嘛”。
  语气不太好,肯定是挨欺负了,谢邀说没啥,“来看看你好不好。”边说边突破奚官的阻挠,自说自话跑上了楼。
  公主眼下有淡淡的青影,脸色也不太好,他认真看了她半晌,“怎么了姐妹?是昨晚在宫里吃瘪,还是大和尚对你动手动脚了?”
  这人满脑子黄色废料,公主白了他一眼,“那个皇宫,我这辈子再也不要进去了,那些镬人禽兽不如,除了大师,没有一个好人。”
  谢邀明白过来了,“你引起萧家兄弟抢夺了?他们个个都对你垂涎三尺?”
  公主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还手脚发凉,“萧氏的镬人个个酒足饭饱,连饭桌上都有飧人做成的饼子,怎么会为区区一个我,乱了阵脚。”
  谢邀了然了,难怪她变成了霜打的茄子,原来是遇见了过于残忍的事。可是这国家运转到今天,弱肉强食已经成了王道,她只要继续留在上京,就得不停遭受锥心之痛。
  “所以我说,还是跟我离开这里,躲得远远的,不必和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打交道。大和尚不是慈悲为怀吗,不是赫赫有名的战神吗,只要他说不愿意娶你,皇帝也不会难为他。”谢邀摸了摸自己的口罩,“其实我觉得,我已经能和大和尚一样,对你做到不动口腹之欲了,不信我把面罩摘下来试试?”
  公主说别,“我饱受打击,你别再刺激我了。其实我是舒适圈里待了太久,忘了镬人的险恶,这天岁国真黑啊,统治者是一群食人魔,想想真可怕。”
  谢邀说就是,“世上哪还有我这样和你称姐妹的镬人,你是认识了我,才对天岁放松了警惕,这么说来都是我的错。”
  应该说像他一样热爱揽责的镬人真不多,公主看着他,叹息着在他肩上拍了拍,“姐妹,你吃早饭了吗?”
  谢小堡主才发现自己是饿着肚子来的,刚才一边抒发自己的愧疚之情,肚子一边咕咕叫。
  正想张嘴邀她共进早餐,奚官从门外进来,瞥了谢小堡主一眼,把嘴一瓢,然后径直走到公主面前,往她手里放了个圆圆的罐子。
  公主纳罕:“这是什么?”边问边揭开了盖子。
  里面装的全是粉末,谢邀悚然,“你家王爷什么癖好,给人送骨灰坛?”
  奚官愈发鄙视他了,啧了声道:“不懂不要瞎说好吗,这是我们楚王殿下送给王妃的面膜粉,用料精细,耗资巨万,这小小罐,是一村人一辈子的口粮,出手不可谓不大方,殿下快试试吧。”
  谢邀愤愤不平,“一村人一辈子的口粮?楚王简直是贪官污吏!”
  公主却很高兴,捧着坛子说:“楚王殿下真是太有心了,看我昨晚不高兴,今天就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
  这时候也顾不上早饭了,随口吩咐绰绰和有鱼带谢小堡主到街口吃包子,自己立刻准备起来,打算试一试这贵妇级的面膜。
 
 
第52章 
  白色的粉末, 研磨得极细极细,细得像面粉,拿两个指头对捻, 丝毫没有颗粒感,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做成的。反正肯定是好东西, 楚王殿下做和尚的时候就靠谱, 这回肯定也错不了。
  公主舀了两匙放进小银碗里, 然后加上玫瑰露调和,看看这质地,手指头插进去, 仿佛置身温柔的海洋, 好东西果然不一般。
  公主喜滋滋地用刷子蘸取,一层层往脸上涂抹,高级的东西本身不带任何味道, 明明如此强大,却又甘当背景, 比起珍珠粉淡淡的咸腥味, 她更喜欢这种低调奢华有内涵的东西。
  左一层来右一层,边上的奚官十分欣慰, “殿下您涂面膜的样子好幸福。”
  幸福吗?公主整张脸紧紧绷住,只有嘴唇在动, “如果有人送你价值连城的面膜粉,你也会很幸福的。这世上如果有什么能让人立刻忘了烦恼, 那肯定是钱啊。”
  不过萧随这人真的很细心, 当初在达摩寺的时候就给她搓过饭团,现在从她这里打听到了美容的奥秘,转天就给她送了一盒上好的面膜粉, 这种合作伙伴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公主哼着小歌,把调好的浆糊都糊在脸上,这种粉质的份量有点大,沉甸甸坠向下巴,好在公主有办法,边敷边仰起脸,让它停留在脸颊上,一面倒看奚官,问她楚王殿下在哪儿。
  奚官掖着手说:“殿下这阵子有点忙,昨晚上一直在军中议事,天亮才回来。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命下臣给殿下送面膜粉,我们殿下还没这么在意过一个姑娘呢,恭喜殿下,守得云开见月明啦。”
  遥想当初,公主围着一床锦被站在楚王殿下卧房里,楚王殿下已经扬长而去,留下公主气涌如山,实在有点凄惨。现在终于翻身了,调教得堂堂战神花心思准备这种东西,不容易啊不容易。
  公主摆了摆手,“毕竟我这么美又这么有恒心的公主,世间难找嘛,他要是再挑三拣四,就活该打一辈子光棍。”脸上的糊已经慢慢凝固,竖起脑袋也不会往下掉了,公主站起身说,“我找他去,让他看看效果,顺便和他道谢。”
  她挽着披帛,袅袅婷婷向萧随的卧房走去,其实他们离得很近,不过一层楼上分属东西。
  很奇怪,这种居住情况,居然从来没人提出过异议,每天很顺理成章地各回各的住处,好像他们本来就应该住得不远。
  公主轻俏地从廊子这头走向那头,经过窗下的时候,萧随刚整理好衣袍,从屏风后踱出来。
  听见她的脚步声,他抬眼一顾,震惊自然是没有的,但见她如此领情,已经敷上了他送去的东西,欣喜之余,心头也有些紧张。
  公主的粗线条,经常让她忘了女孩子应该具备的娇羞,她跳进门槛,大马金刀一叉腰,“你看!”
  萧随望了她一眼,启唇道:“殿下今日生机勃勃,容光焕发。”
  其实让一个直男去赞美女人,是件很煎熬的事,公主明白这种痛苦,就像当初嫂子换了新做的华服给哥哥看,问他有什么不同,哥哥说“你的鼻毛有点长”一样。男人的思维和女人不在一条线上,楚王殿下能挤出这两个词来,已经比哥哥强太多了。
  公主摸了摸自己的脸,面膜粉表面渐渐形成坚硬的壳,果然和以前的珍珠粉不一样。对于楚王殿下的体贴,公主还是很感动的,她搅动着手指,扭了扭身腰,“谢谢你的礼物,本公主很喜欢。这粉凉凉的,敷上去很清爽。”
  萧随垂眼道:“殿下不必客气,昨天晚宴上的事,我觉得很对不起你,让你见识了无数丑恶的面目,在你心里……恐怕萧家没有一个好人吧!”
  公主说不会,“我和知虎兄也说起过,萧家全员恶人也不要紧,反正只要你是好人就行了。不瞒你说,我本来有些害怕,怕你还了俗,不像之前有清规戒律约束,会贪恋我的美色,馋我的身子——我是说想吃我啦。现在看来还好,你是个端方君子,连知虎兄偶尔也会夸奖夸奖你。”
  萧随一笑,能得情敌一句夸奖,倒确实是不容易。
  公主见他慢慢踱到书案前,展开了一封卷轴,凑过去看,是一副行军布阵图,图之大,囊括了大小十二国。
  公主眯着眼睛仔细找,找了半天,在一片黄沙中找到了膳善,指甲盖大的一小块,字要是写得大点儿,头顶那两个耳朵就要从边框里伸出来了。再看看天岁国,不吹不黑起码有百十来个膳善那么大。公主难过地叹了口气,终于深切明白为什么那些皇亲国戚如此骄傲了,他们吹口气,膳善怕是都要被黄沙埋了。
  萧随将十二国图重新卷起来,又展开了京畿的布兵图,公主这才发现京畿周围驻扎了那么多的军队,密密麻麻,每一处都有标记,看上去像这块地生出了无数触须。
  “哪些是你的人马?”公主小心翼翼问。
  他抬起手指想指点,发现数不过来,便笼统地一划,“到处都是。”
  公主抬起白惨惨的脸,眨巴着眼睛看他,“到处都是……你的势力很大嘛。”
  他似乎一直不能习惯她离自己太近,眼神总是在闪躲,公主有点失望,“大师,你这是怕我,还是害羞啊?”
  他说没有,关于这两点,是决不能承认的。虽然每次见她,心里总是莫名悬着,他一个人仔细斟酌了很久,也许是出家的后遗症,在他还是和尚的时候她穷追猛打,以至于他到现在还时不时地担心,一个惹她不高兴,她会奋勇地扑上来……
  可能是他脑补得太厉害,也可能是他想得美吧,现在的公主一心想回家,十八般武艺反倒收起来了。他略略感到沮丧,穿着僧袍的时候不能回应她,现在脱下僧袍,她却从这场游戏里脱身出来了。
  “你……和谢邀……”他略顿了下,“谢小堡主似乎志在必得,难道你曾经给过他承诺吗?”
  公主啊了一声,“本公主这么有魅力,从来不需要给谁承诺。怎么了?是不是知虎兄总往王府跑,你不高兴了?”
  他笑了笑,“那倒不是,我只是担心,万一你们两情相悦,过几日我们大婚,岂不是棒打了鸳鸯吗。”
  公主忍不住发笑,这人怕是和尚当得太久,当傻了。
  可能是脸部表情太丰富,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啪地一声,有什么东西砸下来了……是什么呢?公主盯着地上的面具想了好久,最后发现,是她脸上的面膜脱落了。
  “你送了我什么?”公主讶然瞪大了眼睛,“是不是送了我石膏粉,你这狗男人!”
  萧随被她骂懵了,“这不是石膏粉……”
  “那是什么嘛!”公主哭着说,蹲下拿手叩击了一下,“硬得邦邦响,我居然拿它敷了脸,你想害我毁容,得不到就毁掉吗?”
  公主脑子里交织出了一部虐恋情深的戏码,于是越看越觉得这个光头有黑化的可能。
  萧随张口结舌,“贫僧怎么会……我……这不是石膏粉,是我拿我的玉带钩磨成的玉粉啊。”
  公主彻底石化了,玉粉?没听说玉能拿来敷脸的啊,这是什么美容新招式!
  萧随则感到无比沮丧,昨晚上去军中议事,他特意请萧庭让找了个打磨玉石的工匠,一点点将他的玉带钩磨碎,磨成极细的粉末。
  当时庭让看着价值连城的宝贝化为乌有,眼泪都下来了,“那是先帝留给你的啊!”
  他的心里倒很安定,物件本就是供人用的,他的配饰多的是,只有这组玉带钩成色最好,拿来磨成粉,应当功效最佳。
  结果好像好心办坏事了,公主揉着眼睛,哭哭啼啼说:“玉是不能敷脸的,你是笨蛋吗?”
  他也有些气恼了,“不管是名字带白,还是质地发白的,都能用来敷脸,这话不是殿下说的吗?珍珠能磨粉,羊脂玉也是配饰,质地发白,为什么就不能?”
  这下公主居然哑口无言了,对啊,为什么珍珠可以,羊脂玉就不能?可是事实胜于雄辩,珍珠粉一洗就掉,这玉粉不用洗,能完完整整抠出一张脸来,两种东西从本质上就有不同好吗。
  公主气呼呼地,看着他直喘气,“汉白玉还能造房子呢,你见过谁拿珍珠造房子吗?你这个叫做狡辩,枉我这么相信你,你居然拿玉粉给我敷脸,苍天啊……快看看我的脸有没有变形?”
  他心烦意乱捧住她的脸仔细观察,好在没有,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鼻子红了,难道是玉石过敏?
  忙卷起袖子给她擦擦,公主纳闷地问:“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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