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by时星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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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谦目光流连在她脸颊,定在她黑亮的双眸,淡声问:“一个人在这会不会怕?”
阮轻画怔住。
她看着江淮谦那双有点勾人的眼睛,呆愣地摇了摇头:“不会。”
江淮谦直勾勾盯着她看了一会,确保她说的是实话后,落下一句:“我很快。”
“嗯……”
看他背影消失,阮轻画才转身往工作间走。
工作间很冷,门一直是紧闭的,外面的空调风也吹不进来。
阮轻画顺手把里面的小空调打开,才去关里边唯一一个小窗。
站在窗前,风呼啦啦从耳畔刮过,冰冰凉凉的。
阮轻画立马关上,顺着玻璃窗往外看。
他们办公室在二十四楼,外边的风景不错。
斜对面也是一栋写字楼,楼里还有不少亮着灯的办公间,和他们这儿相反。
阮轻画看了会,忽然觉得冷清。
不知为何,她脑子里闪过了一个画面。
两分钟后,阮轻画出现在楼顶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没关,里面灯火明亮,白炽灯有些许的刺目。
她一站在门口,便看到里面背对着自己在接电话的男人。
他背影高大,挺拔。
刚刚穿着的外套被他脱下,里边只穿着单薄的衬衫。他手微微抬起,衬衫勾勒出他后背肌肉线条,流畅有力。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江淮谦偏头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撞上。
他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身上片刻,朝她走近。
脚步声越来越近,阮轻画还能清晰听见他跟对方说话的声音。
低沉,有点冷漠。
“还有什么事?”江淮谦淡淡问:“一次说完。”
江淮定挑了下眉,“怎么,嫌你哥烦了?”
江淮谦:“没有。”
他看了眼还站在门口的阮轻画,低声说:“进来。”
江淮定刚要说话,敏锐地察觉到了点什么。
“你那边有人?”
“嗯。”
江淮定轻哂,了然道:“行,不打扰你了。航班定了跟我说一声。”
江淮谦:“知道。”
阮轻画看他收起手机,低声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
江淮谦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脸,轻声说:“我哥电话。”
江淮定其实找江淮谦没什么大事,他也就是从他妈那听到了点八卦,特意打电话来‘安慰’一下。
看似安慰,实则是看热闹。
当然,也顺便聊了会公事。
阮轻画点了下头,心想说不用说的那么清楚。
她其实并不好奇对面是谁。
江淮谦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也不拘泥于这个话题。
“怎么上来了?”
阮轻画“哦”了声,淡淡说:“我上来看看你还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江淮谦挑了下眉,“有。”
阮轻画:“……”
她缄默几秒,直接问:“要我做什么?”
江淮谦看她紧绷的神色,压下眸子里的笑意:“帮我拿下衣服。”
“?”
阮轻画不明所以看他。
江淮谦顺手拿过电脑和旁边的文件,语气平静:“空不出手。”
“……”
阮轻画微哽,怀疑他是故意的。
但在看到他手里拿着的资料后,还是妥协了。
她弯腰,拿起他搭在椅背的西装外套。
外套不厚,但布料摸起来很舒服。她离得近了,能闻见他衣服上微涩的木质香,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甚至更重一些。
江淮谦余光扫到身后的蜗牛,眸子里闪过一丝浅笑。
他立在电梯门口,没动。
阮轻画反应迟钝了几秒,这才伸手按住电梯。
进去后,她又自觉地按了自己办公的楼层。
来的时候没发现,到这会,她才觉得两个人深夜在办公室这件事,过分暧昧了,也过分地会让人遐想连篇。
想着,阮轻画轻轻叹了口气。
“我们公司的监控,晚上会开吗?”
她没忍住,好奇看江淮谦。
江淮谦瞥了她一眼,“担心什么?”
阮轻画面不改色撒谎:“我没担心,我就随便问问。”
江淮谦唇角动了动。就在阮轻画以为他要说点什么,他轻飘飘地“哦”了声。
“……?”
阮轻画闭麦了。
她觉得自己在江淮谦面前,就是个心思都写在脸上的小菜鸡。
太憋屈了。
-
回到工作间,江淮谦没再有过分举动,更没在言语上逗她。
他向来很能把握分寸,只有一次,没把握好。
阮轻画在对待工作认真,她动手能力特别强。
可能真是和小时候耳濡目染有关,大多时候,她只要看一双鞋,看看设计稿,脑海里就能知道需要什么配件,需要哪些东西把这双鞋完完整整做出来。
她看阮父做过太多次了。
阮父的鞋店和其他鞋店不同,他不卖进货的那些潮流款式,只转做手工小皮鞋。
阮轻画小学到高中的小皮鞋,全是他做的。
很小那会,因为冯女士在上班,阮轻画放学后都不回家,是直接去阮父鞋店的。
阮父的鞋店不是很大,但五脏俱全。阮轻画每天写完作业,就蹲在他旁边看他做鞋,一针一线,穿过粗厚的皮鞋布料,把它们缝合。
每次看一双鞋完整做出来,阮父的那种笑,让她觉得动容。
也正是因为此,阮轻画在有了追求和爱好后,对他的怨念,会少很多。
她能理解,他的那种平凡追求。
江淮谦站在一侧,看她熟练动作,走了下神。
他盯着她那双白软的手看了会,目光往上,挪到她眉眼。
阮轻画工作时很安静,也不喜欢被打扰。
她是沉浸式的类型,一旦进入到自己的世界,很少去注意周围情况。
江淮谦设计的这双高跟鞋,别出心裁。
款式稍稍区别于一般高跟鞋,而脚尖处鞋面的蝴蝶点缀,更是让这双鞋有了吸睛亮点。
工作间有鞋子模具,阮轻画也没问他要什么尺寸的,直接按照标准裁了自己喜欢的颜色皮料。
弄好大部分准备东西,她看着设计稿发呆。
江淮谦挑眉,低声问:“怎么了?”
阮轻画扭头看他,沉默了会说:“你觉不觉得,这个蝴蝶选用蓝色的亮片会更好,把亮片串起来,组成蝴蝶形状,再和鞋面连接。”
她一描绘,江淮谦脑海里立马有了想法。
他颔首,点评道:“想法不错。”
“是吧。”阮轻画眼睛晶亮,高兴道:“这样会更好看,女人一般都喜欢。”
江淮谦点头。
阮轻画起身,往另一边放置材料的柜子走,“但是我们工作间好像没有我想要的蓝色亮片。”
江淮谦莞尔,低头看了眼腕表时间。
“十一点了。”
“啊?”阮轻画回头看他,“这么晚了?”
“嗯。”江淮谦看着桌面材料,低声道:“明天再继续?”
他说:“不早了,先送你回家。”
阮轻画有点不舍。
她直勾勾望着江淮谦,抿唇问:“不能再等一会?”
江淮谦失笑,低低道:“你明天还要上班。”
“哦。”
阮轻画耸拉着嘴角,有点不是很愿意:“不能再待半小时?”
江淮谦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阮轻画没辙,垂着眼慢吞吞说:“好吧。”
“那我把这些收起来。”
江淮谦看她缓慢的动作,倾身帮忙。
收好,阮轻画看他:“放哪?”
江淮谦:“你那。”
阮轻画一愣,“什么?”
江淮谦把东西装进袋子里,淡淡说:“你拿回去做。”
瞬间,阮轻画眼睛亮了。
“真的?”
江淮谦扯了下唇,唇角微勾:“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阮轻画稍顿,压了压上扬的眉眼,抿着唇:“哦。”
-
离开公司,阮轻画抱着刚刚的那些画稿,也没去注意旁边的人。
江淮谦偶尔看她,她也毫无察觉。
深夜的路道,空旷又安静。
过往的车辆也比平常少了很多,路灯倒是很亮。
车什么时候停在小区门口的,阮轻画没能及时察觉。
她发现时,车已经熄火了。而旁边的男人,目光灼灼地落在她身上。
“……什么时候到的?”
阮轻画嘴唇翕动,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不叫我。”
江淮谦转开目光,“你看得很入迷。”
阮轻画脾气看着很好,但一旦打断了她沉浸在某件事的思路,她可能不会当面发脾气,但她会记仇。
这是江淮谦和她相处那段时间,摸出的规律。
阮轻画也下意识想到了点什么,温吞道:“哦。”
她把画稿收好,解开安全带,轻声说:“那我先回去了。”
只是,她下车的时候,江淮谦也跟了下来。
阮轻画看他,不太明白他意思。
江淮谦没多解释,顺手拿过她刚提上的袋子。
那些资料和工具在袋子里,是有重量的。
阮轻画手一空,脑袋一懵,猜测问:“你……要去我家?”
这她要怎么拒绝?拒绝太直接了是不是会显得她非常的不厚道?不懂得感恩?
江淮谦借着路灯光看她,注意到她红了的耳廓后,他挑了下眉:“嗯?”
他想了想,嗓音含笑道:“也不是不行。”
他目光深邃,眸光里浮着笑,映出她脸庞,低低问:“能让我进?”
“……”
听出他话语里的打趣,阮轻画睨他一眼,胆子大了点,面无表情说:“不能。”
第十九章 (“我不放心。”【一更】...)
听到她答案, 江淮谦并不意外。
他压下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笑,低声道:“真不能?”
阮轻画应着,决定不和他多废话。
她加快脚步往小区里走, 把人远远地甩在后头。
江淮谦看她走得急的步伐, 也没出声拦着。
深夜的小区很静,大多数住户灯都灭了, 只少有部分楼层还亮着灯。
阮轻画他们小区挺大, 进去后还要走一小段路。
她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思忖着到电梯口是不是就该跟江淮谦道别了,可这样……又好像很无情。
人家好心送你回来,还帮忙提东西, 直接把人赶走是有点过分。
但如果让他上楼,那总不能到家门口了也不让他进去喝口水吧?
一时间, 阮轻画难以抉择。
不知不觉,到了电梯口,她按下进去, 抬眸看向不疾不徐走近的男人。
江淮谦扫了眼, 她住二十楼,之前拿到的员工资料上有写详细地址。
他知道。
按完数字, 阮轻画退到一侧准备等电梯门自动关上。
两扇门正要合上,外面响起了清晰脚步声。
阮轻画没多想,抬手按了下, 让电梯门没那么快关上。
蓦地,有点熟悉的声音响起。
“阮小姐。”
阮轻画一愣, 看向进来的男人。是她的邻居, 陈甘。
陈甘大概也是刚下班,手里还提着黑色的公文包, 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你今天也加班?”
也这个字,说的就有点味道了。
阮轻画想了想:“不算加班。”
陈甘笑笑,没太注意电梯里的另一人,专心致志地和阮轻画交流。
“最近工作怎么样?”
阮轻画刚要回答,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
借着电梯反光,她看见江淮谦正目光直直地看着她,瞳眸漆黑,里面有跳跃的火光。
这火光是发火的火,还是别的,她就不敢也不想去深究了。
她嘴唇微动,还是回了句:“还好。”
她没主动抛话。
陈甘莞尔,感慨说:“又到年底了,你们也会比较忙吧?”
“……嗯。”
阮轻画附和着。
陈甘笑了下,视线落在她精致的脸庞,声音温和道:“忙也别忘了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