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枷锁——by卿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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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也有那浪荡子不在乎她疯癫的,起了想要春风一度的心思。可在得知长平侯府使了重金包下她后,便也只能且将这心思按下。
  毕竟如今那长平侯府好歹有皇后娘娘罩着呢,还是莫要捋虎须的为好。不过暗地里损上那长平侯府几分是难免的,堂堂侯爵的女儿,当朝重臣的内眷,却身处教坊司里,供男人们品头论足,光这一点,就足够令人津津乐道的了。
  这日,得知贵锦院的那位又疯疯癫癫的跑出去时,教坊司的鸨母忍不住叹口气。
  “有龟公跟着吗?”
  回话的人忙点头:“她院里的那两都跟着呢。”
  鸨母道:“你再找两人过去跟紧了,莫出了事。”
  教坊司的乐妓都登记在册,要哪个出了事,她这管事的多少也会有些麻烦。更何况那位的娘家爵位还在,她多少也得重视些。
  林苑跌跌撞撞的穿过长街,逢人就抓着问,可见过她儿。
  后面跟着的几个龟公见她疯疯癫癫的不是闯进人家里,就是闯人铺子里,不由认命的过去又是赔钱又是赔礼,好在这些银钱还能从那长平侯府那讨回来,否则他们定要那疯妇好看。
  再又一次被人店铺掌柜的抓着赔钱过后,他们丧气的垂首出来,抬头四顾正欲寻那疯妇身影,却吃惊的发现,人不见影了。
  不过却也没太当回事,毕竟想那妇人脚程慢,又容易打听,左右他们还能跟丢不成。
  最多也自是怕离了他们的眼,怕她出事罢了。
  几个龟公跺脚呸声唾骂了几声,要不是怕回去挨板子,他们管那疯妇死活。
  这条长街有几条胡同,哪处有死角,哪处可以做她藏身的落脚处,哪处又能最近去往她藏物的地方,继而转道去城门,林苑观察了许久了。
  为了这一天,她谋划了数个月。
  偏僻巷子里的破旧框箩里,林苑一动不动的蹲在地上,哪怕那些龟公打眼前走过,她亦纹丝不动。
  直到一刻钟后,那些骂骂咧咧的声音终于远的不复传入耳中,她方轻手轻脚的将头顶箩筐拿起,迅速脱掉外衣,露出里面褐色衣服。
  掏出袖中藏的药水,她迅速将脸脖与手抹匀,很快那被药水涂过的皮肤就变得黑黄起来。
  把头发草草一拢用木枝挽起,她抄了近路低头快走,压着紧张,尽量面色平静的出了巷子穿过人群,往市肆的方向而去。
  路途中,她与那几个龟公有两三次远远的照面。
  好在他们也只是匆匆一瞥就走开了。
  林苑暗松了口气。
  也是,她都这般模样了,不仔细打量的话,应不会被人轻易认出来。
  世上又有几人能像晋滁那般眼毒。
  终于,在她力竭之前,她赶到了市肆。
 
 
第38章 万般筹谋
  半旧的马车在城门处被拦了下来。
  林苑将户籍与路引恭谨的递了过去, 小声解释说建武元年的时候来京探亲,后因战乱滞留城中,直至建武二年。
  守城的卫兵看她一眼, 而后翻看那户籍与路引。
  路引上姓甚名谁、家住何方、要到何处列的十分详细, 盖的是柳州当地官府的官印。永昌二十年的。
  对此,守城卫兵习以为常。因为战乱, 京城内多得是滞留京中的外乡人, 如今新朝秩序渐渐稳固了,圣上就允了开放城门允百姓出入,近期城门口就多了不少排队等候出城归乡的外乡人。引路自也是永昌年间的,别说二十年的,往前数两年的都有。
  卫兵看了眼她鬓间白花, 就没问她为何文书上是一家老小来京, 回去时候却只剩她一人。
  这种情形并非一例,他们见的也多了。
  归还了文书, 卫兵示意放行。
  林苑颔首谢过, 而后面色无异的放下马车半旧的帘子,重新坐回车厢里。
  不多时,外头车把式赶车的吆喝声就响了起来, 车轮转动的声音缓缓响起, 带着车内人的焦灼的企盼,终于缓慢前行。
  出来了。她, 终于出城了。
  手紧握着户籍路引,昏暗空间里,林苑忍不住湿了双眸。数月的煎熬焦虑,数月的担惊受怕,于此刻, 终于要成为过往。
  这条生路,她谋到了。

  不枉她这么长时日来小心翼翼的谋划。
  只要她到了渡口,上了船,南下之后几次转道,便是京城来人追捕她,相信成功逮着她的几率也是极小的。此后她会更加小心藏匿,轻易不再以真面目示人,加之以假乱真的户籍路引,哪个又能轻易逮着她去?
  再说,她不过一罪妇,不是朝廷生死大敌,又何值当朝廷劳师动众大招旗鼓的找她?至多也只是在京城内搜查几回,待时间一长,相信京城里的人慢慢也就遗忘了那个‘罪妇林苑’。
  待到那时,她便是真的海阔天空了。
  她身上藏着些细软,届时她可以先寻个民风淳朴的地方,租个院子将身体调养好。待养好了身子,她就可以准备再次启程,入蜀中,按照春杏给她的地址,然后就……
  马车猝不及防猛一颠簸,林苑当即失控的向前扑去,差点直接扑上了车辕,好在及时抓住了车厢边缘,这方堪堪没被甩出去。
  马车在陡然的变故之后,彻底停在了原处。
  陈旧的车帘在晃动着,隐约能看到外头刺目的光。
  昏暗的车厢里,四周静谧无音,诡异的令人心惊。
  林苑此时隐约预感到了什么。
  她颤着双眸紧盯那微微晃动的车帘,抖着手伸过去,却好半会没有勇气去掀开。
  刚才马车毫无征兆的骤停,外头车把式短促的呼声,以及此刻车外诡异的阒寂,无不再向她传达着不详的信号。
  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心跳如擂鼓,强烈的不详预感让她的紧张与惊惧达到了极点。
  时间在诡异的沉寂中一点一滴过去。
  车外阒然无声,车内亦死寂无音。
  林苑终是颤着手握过那粗布车帘,咬牙掀开了来——
  外头刺目的光陡然扑面射来的同时,她见到了马车前方宛若黑色洪流的黑甲兵,严整有威,森肃林立,密不透风的围困住了她所在的这辆半旧马车,亦严严实实堵住了那通往渡口的官道。
  林苑脸上面色一下子褪尽了。
  “御史夫人果真好计谋,不枉孤特意推了公务来堵你。”
  正前方传来的不辨情绪的一声,令林苑手脚瞬间发凉。
  她僵直着目光由着声响看过去,从那踩在黄金蹬上的双头舄,上移至那皇家规制的白绶,蔽膝,革带,再由那团龙绛罗红袍而上,最后落在那张俊美冷漠的面庞上。
  脑中当即翁了声,一片空白。
  黑甲兵最前方的晋滁坐在马上,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软鞭,见她看来,也只是掀眸淡朝她扫过一眼,神色波澜不惊。
  “需要孤亲自请你下来?”
  晋滁冷眼看她,狭长的双眸冰冷锐利,不见半分仁慈。
  林苑猛地晃动了下身体,这一瞬只觉两耳轰鸣,世界在这一瞬好似都变了颜色,陡然灰白。
  她数月的筹谋,彻底毁于一旦。
  两亲兵过来不由分说的将她拖下了马车。
  林苑由人扯着胳膊踉跄的拉拽到晋滁的马下。
  晋滁执鞭抬起她下颌,沉眸打量了她。见她睁着双眸惊怒的看他,再也不见之前癫狂模样,不由冷笑一声。
  “缚上。”
  一声含着冷意的喝令,两个亲兵立即拿过已备好的细绳过来,将她双手缚好后,另一端则恭谨递给马上的太子爷。
  晋滁握了握绳子扯了下,见她趔趄的上前两步,就回过头来,夹了下马腹,骑马慢走。
  “回去后跟礼部说声,这般看不住人的鸨母,留她何用。”
  田喜忙应是。
  晋滁又对旁边人道:“回去后,记得提醒孤让那户部尚书好生整饬,省的有人胆大包天,徇私枉法。”
  左右几人皆是太子心腹,闻言便知太子是意在说与谁听,却也忙顺势应下。
  这些年随太子征战时,他们多少也能从那所谓的头疾之痼中拼凑些事情来,只是之前猜不着究竟是哪个罢了。如今见那太子下了朝后连朝服都来不及换,就直接带了他们过来堵人,便也就明了,原来竟是前左都御史的夫人,长平侯府的千金。
  如今瞧来确是个美人,肤色虽不知被何物涂得黑了些,可模样在那摆着。之前弱柳扶风的在太子爷马下站着,被迫仰着脸,睁着清湛的美眸看着人,眸光里那愤怒又无力的模样,的确看的人心怜又心痒。
  林苑唇色苍白的被细绳拉着往前走,眸光涣散,失魂落魄。
  万般筹谋,功亏一篑。
  她如何都没想到,她的生路竟断在晋滁手里。
 
 
第39章 清白
  进了城后, 远远围观议论的百姓就多了起来,左右不过交头接耳的议论,那私逃的前左都御史夫人, 是如何被出城围猎的太子殿下给逮个正着。
  林苑被拉着踉跄的前行, 单薄的身体在料峭寒风中隐隐颤巍。
  她不惧百姓的围观取笑,只是痛恨, 她不过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 于江山社稷无碍,何必苦苦相逼,不予她活路。
  明明就要逃了出去啊。
  上一刻她还满怀欣喜的描绘着出逃后的种种谋划,可下一刻就被人毫不留情的将希望彻底打碎。
  林苑抬眸望向马背上的身影,很难相信他竟这般心硬狠毒。
  年少时候的不欢而散, 他竟记恨至今, 毁她后路,断她希望, 不欲给她留半条生路。
  他想折辱她, 想逼死她,以消他心头之恨。
  当真心狠。
  林苑望着那冷漠的背影,觉得分外陌生。从此人身上, 再也找不到昔年的半分模样了。
  身体虚弱的她到底脚程有限, 尚未至内城,她就已经走不动了, 浑身力竭的瘫倒于地。
  晋滁侧眸看她一眼,扔开手中细绳,喝令人送她回教坊司。
  鸨母见太子亲兵过来,不免胆颤心惊,尤其是听说从她这里出逃的人是被殿下亲自逮住, 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殿下说了,连个人都看不住的鸨母,留她何用。”
  鸨母吓得跪地捣头,连连求饶。
  “请罪求饶的话,还是待你当面到殿下跟前说罢。”
  亲兵撂下这一句,就直接带队离开。
  鸨母揣测话中之意,呼吸一滞,而后目光不可思议的紧紧落在那双眸紧闭似是昏迷的妇人身上。
  在那玲珑身段及那姣美面上打量几瞬,她忽的意识到什么,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赶紧吆喝人将昏迷那人抬到贵锦院里,好生伺候着。
  这要真如她所想,日后她还不得将人高高供奉起来。
  前御史夫人从教坊司出逃,后被太子殿下亲自逮着游街的消息,当日就传到了长平侯府。
  陶氏乍一闻此消息,当场晕死过去。
  待幽幽转醒后,便见床前围着三个儿媳,人人面上皆有晦涩。
  陶氏自知她们所想。府上有个身在教坊司的姑奶奶,是耻辱,是污了脸面,损了名誉,是会让府上众人蒙羞,是会影响儿孙前途。
  前头府上尚可以用重金保住苑姐儿清白,如此倒也勉强将脸面糊住。可如今游街的事一出,是彻底揭下了他们府上的脸面,而且有太子殿下插手,他们再也无力将她保下。
  若到时候苑姐儿她真的接客……教坊司来往的不是皇亲贵胄就是朝中官员,同朝为官,他们府上几位爷们的脸面何在啊。
  陶氏不由悲从中来,她知道,她这女儿大概是保不住了。
  枉她还一直存着侥幸,希望等风声过了,还能将苑姐儿从那魔窟中捞出来。
  枉她还认为,太子爷会看在当日与苑姐儿的情分上,放过她一马。昔年她早看出了太子对苑姐儿有情,否则也不会在苑姐儿大婚那日,他大张旗鼓的包下京城大半个花街,呼朋引伴的彻夜狂欢了。听说最后还酩酊大醉的伏倒在青楼的重檐歇山顶上,翌日早朝上,还让人给参了一本。
  终究是错了。错估了太子爷的心狠。
  他未想过要放苑姐儿一马,反而是要生生逼死她。
  华灯初上的时候,京城牌楼的南北胡同人来车往,开始热闹了起来。
  长平侯府的马车低调的停在路口,而后林昌盛下了车,脸色晦暗的步入那充斥着靡靡之音的教坊司中。
  虽是低头快走,可教坊司来往的都是权贵皇戚,他长平侯府的世子又不是无名小卒,哪个又轻易忽略他去?
  几乎林昌盛刚一踏入教坊里,就有那权贵子弟将他认出,更不乏那同朝为官的同僚,戏谑看他坐等好戏。
  有那不愿得罪的就相互挤眉弄眼的谐谑,有那仗着父辈有从龙之功的新贵,不惧得罪人的,就嬉笑着上前挤兑两句,看那长平侯世子咬牙切齿的模样,觉得格外畅快。
  鸨母热情的让人将他给迎到了贵锦院。
  林昌盛死握着拳,在那些权贵或异样或看戏或嬉笑的神色中,涨紫着脸上了阁楼。
  林苑正苍白着脸坐在绣床上发呆,突闻她香阁的门从外头打开,心脏猛地一跳,慌乱朝房门的方向看去。
  待见来人是她大哥,她在吃惊之余也不免松懈了紧绷的两肩,高高提起的心这方回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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