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枷锁——by卿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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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罢起身拿过巾帕擦手,而后随手扔她脚边。
  “可惜孤此刻没了兴致,否则定会不遗余力的满足夫人的空虚。”
  似冷似讽的丢下这句,他随即拂袖而出,哐啷踹门的声响在静谧的室内,异常刺耳。
  林苑钗斜鬓乱的靠在墙边,房间内那些欢好过后的缠腻气息,让她觉得有些闷,遂伸手抓了窗沿用力起身,将雕花的窗户打开了些。
  夏夜吹来的徐徐微风让人身心都舒适了几分。
  低眸往地上那宝蓝色香囊上扫过一眼,她立在原地缓了缓神,而后扶了墙壁慢慢去了内室,抽开那竖柜上的抽屉。
  田喜亦步亦趋的随着他们太子爷下了楼。
  中途那鸨母见了那太子爷满目含煞的模样,唬的双腿都在打着摆子,战战兢兢的贴着楼梯站着,直待人走远了都没能哆嗦的直起腰来。
  可是那位主惹得太子爷不快了?
  鸨母惊疑不定,待手脚稍回了力,就急三火四的抓着楼梯赶紧上楼,想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刚踏出教坊司的内门后,晋滁就猛地停了脚,手扶着头闭眸立在原地。
  田喜一见便知怕是他们太子爷头疾又犯。
  遂赶紧让身前身后的侍卫都散些,又掏出药瓶从里头倒了一粒药丸来,小心的递了过去:“殿下,您赶紧吃了药缓下。”
  这是太医署新研制的药,应对头疾之症颇有些疗效。
  晋滁皱眉捏了药吃过,口中苦涩药味蔓延开来,无疑令他心情愈发烦郁。
  “回去跟那太医署说……”
  话还未说完,却突然听得远处传来嘭的一声落地声响,紧接着四处响起惊恐的尖叫声——死人了!
  晋滁猛地朝声响处望去。
  人落地那处已围了好些人。打那人群的缝隙中,隐约能见到那刺目的红色纱衣,以及那,蜿蜒流淌蔓延的血迹。
  脑袋当即轰了一声。
  他僵直着脖子,寸寸向上抬了眸,待见那熟悉的两扇窗户大开着,也正对应着那落地之处,顿时脚底虚软,身子猛地摇晃几下。
  田喜眼疾手快的将他扶住。
  晋滁两眼发直的又盯着那人群中蜿蜒而出的红色。
  脑中一瞬间疯似的浮现刚在房里时,与她亲密温存后,他狠心待她的那一幕。
  他骂她下贱,讽她是官妓,侮辱她折磨她作践她……直至羞辱的她面无人色,眼神空洞。
  是他,逼得她没了活路。
  那刺目的血还在蜿蜒,染红了周围人的鞋面,他盯得两眼发赤,几欲疯冲上前去,可就踉跄冲了两步,却哇了声俯身干呕起来。
  田喜急得忙要过来拍背,却被晋滁反手推开。
  “那……太子爷您莫急,奴才,这就过去瞅瞅。”
  田喜干巴巴的说完,而后忍着发慌,往那人跳楼的地方挪步过去。愈靠近那处,心跳的就愈快,待见了那双伸出来的摔折的双脚,一颗心几乎都快要跳到嗓子眼里。
  他实不敢想象,万一待会见的真是那人……那他们太子爷,恐怕真的会发疯吃人罢。
  围观的人见是太子爷的亲信过来,赶忙都朝旁边挪去,让出了一条路。
  田喜看了眼那惨状,就忍着惊惧,让人给拨开那覆面的长发。左右仔细辨认了一下,不由长舒口气,那双发软的腿总算提了起劲。
  颤巍的抬手抹了把脸,他刚要拔腿冲他们太子爷方向奔去报信,却在此时,无意间瞥见了楼上一抹熟悉的身影。
  “太子爷您瞧!林三姑娘在那呢!”
  大概是林三姑娘几个字刺激的晋滁的神经,他下意识的猛地抬头,之后就顺着田喜所指方向,僵着眸光寸寸上抬。
  那从窗户里探出的一抹清瘦影子,不是她,又是谁。
  晋滁猛地站直了身。
  林苑没有察觉到旁人的咄咄盯视,此时此刻,她的全副心神都在她楼下那跳楼的姑娘身上。
  她两眼发直的盯着那凄艳的红,觉得自己手脚都好似凉的麻木。
  她大概知道是哪个。
  曾经在楼梯口遇见过几次。
  碧玉年华的姑娘,生的貌美动人,性子颇有几分孤傲。亦是罪臣家眷,建武元年被充入的教坊司。
  刚来时,还因不肯穿教坊里俗艳露骨的纱衣,被那鸨母给扇了几个巴掌。
  那倔强而孤傲的模样,她至今都记得很清楚。
  那般心性坚韧的姑娘,林苑还是不愿相信,她竟走了这条路。遂忍不住往下探了探,似想要再看清楚些确认一番。
  在楼下人看来,她那摇摇欲坠挂在窗户上的身子,似有轻生之意。
  晋滁脸色骤变。
  一把推开身前人,他咬牙戾着面色,拔腿疾冲向楼内。
 
 
第48章 还有情分
  楼里出了事, 鸨母心慌意乱的刚要急急出去去查看,此时雕花双门冷不丁被人从外头粗暴的撞开,然后她就惊见那本该早就离开的太子爷, 死咬着牙白煞着面, 犹如一股疾飓风似的冲了进来。
  鸨母吓得面如土色,以为太子爷是兴师问罪的, 腿一软刚要捣头就磕的求饶, 却见太子爷半丝余光都未朝她瞥过,踏进屋后,径直大步疾奔画窗的方向而去。
  鸨母劫后余生的大呼口气,慌乱退至门边。
  林苑终是遥遥看清了那姑娘的脸。
  确实是她。
  看着楼下露出的那抹染血的红色纱衣,她心里头绞着的难受。想那姑娘是何等厌憎这身衣裳, 可到临到头了, 也没能穿上自己喜欢的衣裳干干净净的去,反而只能套着这身令她憎恶的桎梏, 绝望而去。
  林苑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
  她也不知怎么了, 明明觉得楼下的凄惨场景刺的她满目生痛,却还是忍不住的直目去看。
  一时恍惚的在想,何不再熬熬呢, 指不定来日或许还会有什么转机。一时又似觉得, 应是那姑娘心里头,没了什么盼头, 与其这般遥遥无期的熬着,行尸走肉般,倒不如……
  轰然的撞门声响惊了她一下。
  没等她从窗户上收回探出的身子,来人已经疾步冲到近前,一把钳住她的肩, 不由分说的将她整个人从窗户上拉离。
  凶戾的拽着她强行箍在身侧,他同时伸出另外一只手来,嘭的声将那敞开的花窗悍然阖死。
  林苑此时终于彻底回过神来,不免吃惊的看着他。
  晋滁呼吸粗重,压低了眉眼回视她。
  脑中却不受控制的反复回荡刚一瞬间落入视线的场景。
  “你刚才想做什么?”
  想她刚苍白着脸手抓着窗棂,摇摇欲坠的往下探着身子的失魂模样,他心头陡然生了股莫名寒意,忍不住用力钳住她的手臂。
  “你别想死。”他咬牙切齿的说着,面上隐有戾色: “那念头你连生都不得生半分!”
  林苑发怔了会,看他面上藏匿不住的急怒,想他刚才匆匆闯进来时候的遑急,再听他此刻变了腔调的怒声……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些什么。
  她的目光打那微乱的鬓发以及凌乱的衣衫上滑过,而后垂下眸去,暂压着那些混乱思绪,低声道:“刚听得外头喧哗,我也就只是开窗瞅了瞅,没做旁的事。”
  晋滁死死盯她:“开窗看看,就要连半个身子都下去?”
  林苑就回道:“那姑娘我见过几回。就是想看清楚,是否是她。”
  晋滁犀利的在她面上反复逡巡:“最好如此。教坊里的人命属朝廷,自戕是重罪,不单害己,还会害了至亲。”
  此话一出,还不等林苑反应,他先心头突跳了下,胸闷了起来。
  因为此刻他陡然想到,她已没了夫家,娘家人也早早的弃了她,如今她还有何顾忌?若她真存了那等念头,他没法拿旁的来拿捏她。
  一想至此,他忍不住猛抓紧了些她,目光下意识的就在房间里环顾打量。
  那窗户,那墙壁,那柜角,那桌沿……他倏地将眸光重新倒回到桌面上,盯着上面那把锋利的剪刀,眼神变了。
  “怎么房里还会有这等利器!”
  他戾声喝问,却不是对林苑,而是对那瑟缩在门边的鸨母。
  鸨母惶恐跪地解释:“夫人说要做些针线活,所以……”下一刻她猝不及防想起前头刚被那夫人剪成两瓣的香囊,陡然息了声。
  林苑这会也想到了这茬。
  前头她觉得这香囊已经没了用处,再留着她看着也碍眼,索性就去内间寻了剪刀,想着给剪零碎了扔了。不成想刚一剪刀下去,楼外就出事了,她就撂了剪子,忙开窗去看。
  提起针线活,晋滁这会也注意到桌上那被人一剪两截的香囊。
  收回了目光,他眉眼压得低沉:“滚出去。”
  鸨母如临大赦的忙出了房间。
  房间里重新静了下来,唯余两人缓急不一的呼吸声。
  晋滁松了对她的钳制,转而拉过她的腕,将她拉至桌前,与他对坐着。
  林苑坐下后,就略微低垂了眉眼,可饶是如此,还是能感应到他落在她面上身上打量的目光,反反复复,似带着某些情绪。
  他不开口,她便也继续沉默,两人相顾无言,室内一时又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林苑听得他问了句:“为何不让人进来给你擦洗?可是下人怠慢?”
  林苑下意识看了眼周身错落凌乱的松垮衣裳,就回道:“没,是我自个想先静下,就没让他们进来。”
  室内一默后,她感到下巴一紧,而后被人抬了起来。
  他盯着她问:“伺候孤,你可觉得委屈?”不等她开口回应,却又额外补充了句:“你如实回答便是。”
  林苑隐约感到了他态度的转变。
  不似从前的逼迫,怨怼,而是多了些不易察觉的探究,平和。
  她忍不住抬眸看他,与他眸光对视的同时,艰涩的发问:“那不知殿下可否也如实回我一句,当真是不能放我一马?”
  狭长的眸一眯,眸光隐有阴戾。
  放她一马,何为放?如何放?
  “这里是死地。只有殿下,才能放我一条生路。”
  他盯她:“这里如何不好,左右不过伺候孤一人。”
  林苑的眸光微颤后垂了下来。
  “脱了贱籍出去,也不是没可能。”
  他本以为他此话一出,她断是会欣喜激动,却未曾想,她却是在稍稍沉默后,问了他一句:“若是出去,太子可是要将我养做外室?”
  一语毕,晋滁脸色即变。
  直待他拂袖而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林苑方收回了目光,安静的看向桌面上被剪断的香囊。
  她总算知道了,为何之前她的种种应对皆不奏效。
  原来……他待她,竟还有情分。
 
 
第49章 当你外室
  晋滁离开后不久, 她房里就多了不少奴仆进来,忙着钉死她屋里两扇窗户,也忙着给那桌沿柜角包上厚厚的绸布。
  林苑默不作声的看着, 也不阻止, 任由他们捣腾。
  这时候鸨母带着两个婆子匆匆趋步过来,语气带着小心的向她请示说, 因坊里出了事, 现在要挨个房间的查收违禁之物。似怕她多想,鸨母又额外强调了下,坊里头每个姑娘的房间都得查,不单只查她这一间的。
  林苑自不会多说什么。
  鸨母就带着两婆子去了内间。
  不多时,内间就窸窣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中间夹杂着鸨母压低的斥声, 似在让她们手脚都放轻些。
  林苑只做未闻, 两眸只望向雕花镂空的房门方向,略微出神。
  约莫一刻钟左右的功夫, 鸨母总算带着人从内间出来, 手里头揣着个绸布小包袱,趋步至林苑跟前后,就将那包袱打开搁在了桌面上。
  “夫人, 望您体谅, 我也都是按照坊里的规矩行事。”
  鸨母小心觑着她面色解释说。

  林苑往那包袱里头的零碎物件看过去,而后看向鸨母轻声问:“小刀剪子等物收缴倒也是了, 可这针线就不必了罢。还有这簪子……那我日后该如何挽发?总不会让我用筷子吧?”
  鸨母讪讪:“这,也都是坊里的规矩。”
  见林苑最终颔首,不再有什么异议,鸨母就忙收拾了包袱,连同桌面上之前余留的锋利剪刀以及那剪碎的香囊一道, 拾掇好后,就带了人出去。
  稍待一会,又有下人抬了浴桶进来。鸨母知她素不喜人伺候洗漱,遂指挥人将屏风放置好后,就让人一概退了出去,关好了房门。
  林苑褪了衣衫,步入了腾着雾气的浴桶中。
  氤氲的水雾朦胧了她的面容,也掩住了水下那莹白身子上深浅不一的暧昧痕迹。
  她的思维却愈发的清晰。
  是她之前料错了。
  她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憎恨,圈她为禁脔加以羞辱,以此泄愤。却不曾往深里想,若他真想报复,以他如今太子之尊,只需一个简单示意就行,届时自有人争先恐后替太子爷排忧解难,让她过得生不如死,又何须他自个自降身份的对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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