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枷锁——by卿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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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苑片刻不顿的将话径直传入他耳内。
  “那便是后悔认识了你。”
  最后一句声落下的时候,晋滁猛地踉跄倒退两步。
  天空开始淡白,黎明即将到来,可在他看来,天地万物于此刻好似都黯然失色,死气腾腾。
  他大口喘着气看着她,嘴唇发白,脸色青灰,唯独双眸猩红的。
  海风扫过船板,刮得她的面冰冷,也刮得他的眸赤红。
  “好一个后悔认识。”他突然大笑,似癫似狂:“孤会让你明白,什么是后悔。”
  他猛地大喝:“来人,押她进舱,严加看管!”
  一声令下,几个侍卫忙要过来抓她。
  此时林苑却陡然从袖中摸出把尖利的剪刀,在晋滁骤变了面色疾步欲上来夺过之前,猛地戳伤了自己的额头。
  殷红的血顺着眉眼流下的时候,剪刀已经哐啷落地。晋滁抓着她的手腕,力道强劲的几欲捏折了腕骨。
  林苑任由那血蜿蜒至她颊边。
  “欠你的还你。欠你一分一毫,都觉得分外恶心。”
  沁着凉意的声音落入耳中,却是直接扎进人心底。
  他看懂了她的厌恶。她憎恨他,憎恶他,不肯与他再有哪怕丝毫的牵扯。
  闭眸瞬间后,他猛地睁开。
  松开了对她腕上的桎梏,他抬手用力抚去她面颊的血,强擦上了她苍白的唇。
  “你欠我的何止这些,别急,慢慢来。”他满目阴骘的俯了身,在她耳畔一字一顿道:“别想死,你知道孤手段的。”
  船只靠岸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放亮了。
  白日的时候,本该是教坊司最为清闲的时候,可今日却与以往不同。
  整个教坊里都透着股紧张劲。
  楼里楼外都有侍卫把守着,肃立不动。
  很快,又有一群侍卫进了坊内,进来后分两侧而立,恭谨的垂首迎着后头的主子。
  阔步而来的男人身躯高大,着朱红色团龙常服,满目冰冷的走向楼里。
  其后头则跟了几个婆子,押送了一个身子单薄的女人,垂头披发的看不清面,可那狼狈之姿却能让人瞧的真切。
  来的一行人虽多,却没有人喧哗,气氛里无形中透着些肃杀的意味。
  楼里的人大多都瞧出气氛的不对劲来,也没人敢闹出动静,能窝在房间里不出来的,皆谨慎的在房里待着。
  鸨母已经按照要求备好了房间,这会忙过来回禀了声。
  田喜小心往他们主子面上瞄过后,就对那鸨母使了眼色,示意她带路。
  鸨母就仔细在前头引着路。
  去的是后院的偏僻厢房处。
  一路上她没敢往被押送的那人面上看。饶是内心万分惊异,却也不敢乱瞄半眼。只是脑中闪过那人刚被推搡进来时候,那苍白面颊上的血污,额上骇目的伤口,还有那满身潦倒的模样,光是想想就觉得一阵心惊。
  她不知是发生了何事,可瞧这模样大概不是什么好事。
  厢房处在整个教坊最偏僻的角落,曾经是用来放置杂物的。
  背光的房间有些阴暗,里头窗户被人一概钉死,拉了帘子半丝光都不透。空间亦有些狭窄,里面家具摆放的不多,唯有张不大的床,还有张靠墙放的破旧小桌,再就是简单的器物。
  放眼观去,整个房间逼仄,褊狭,压抑,阴霾,昏暗……散发着腐朽的气息,从窄小的房门进入后,宛如进了座不见天日的牢狱。
  偏僻的房屋远离其他人居住的地方,只怕连夜里最热闹的时候,此地却传不进丝毫的笙箫声。
  光透不来,声透不进,这里犹如死地。
  “这是孤给你安排的最后的归宿。”
  晋滁看向不见天日的室内。
  “可满意这般结果?”
  他注定得不到回应。
  面前之人恍若未闻,孤零零的站那,好似没有感知的枯木。
  他垂落了目光,最后朝她面上扫过一眼。
  那沾了血迹的清瘦面上,似冰冷,似麻木,唯独缺没有妥协。
  他终是缓缓抬了手。
  几个婆子就推搡着林苑进了屋。
  晋滁往房内的方向看了眼,而后猛一攥拳,转身大步离去。
  同一时间,房内隐约响起链条碰击的声音,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那凄厉的咬牙恨声:“晋滁!你不得好死!!”
  骂声传到屋外,田喜颤惊的头皮发麻。
  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前面正疾步而去的人,田喜悄悄慢了几步,招来那同样惊恐交加的鸨母。
  “盯着点,房内每时每刻都必须有人,知道吗?”
  田喜指指房间的方向示意,鸨母忙不迭的点头。
  “还是那句话,盯紧点,人要出了什么意外,你也甭想着活了……”
  “田喜!狗奴才还不滚来!”
  远处的一声暴喝让田喜不敢再磨蹭。
  只草草嘱咐了句,若有什么事就赶紧派人来跟他说声,而后就匆匆追上前去。
  鸨母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
  听着里头的恨骂声,莫名打了个寒颤。
  曾经屋里那位被太子接走时候的风光情景还近在眼前,这才隔了多长时间,就这般凄惨模样的被送了回来?
  当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仲秋夜里,太子又是调兵又是出城的,这么大的动静,自是瞒不过朝臣的耳目。
  朝臣往林家父子那投去的目光就微妙了起来。
  林侯爷的脸色忽青忽白,僵硬的喝着酒做着掩饰,只当未察。
  今日是陈王的生辰,圣上令了要大肆操办,本该是极为喜庆热闹的日子,却因太子的事,而让众人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圣上也有些不虞。待太子回宫后,直接将他叫到御书房里,单独训斥。
  “好大的胆子,私自调用禁军,莫不是想要造反!”
  几本折子直接冲他兜头甩了上来。上面所奏皆是弹劾他私自调用禁军之事。
  晋滁看也未看那些折子,只道:“事急从权,儿臣身为大将,有调用禁军之权。”
  圣上讽刺道:“有何急事?就为追一妇人?”
  不等晋滁回应,就扫了他一眼道:“倒看不出,朕还生出个痴情种子来。”
 
 
第59章 还待如何
  “父皇莫不是忘了, 儿臣骨子里流着晋家血脉。”
  一句话,让圣上沉了眼,收敛了面上所有情绪。
  晋滁俊秾的面庞半隐匿在阴影中, 喜怒不辨。
  “虽然此番儿臣行事越了分寸, 可身为一朝太子,权威容不得旁人挑衅。况父皇也知儿臣是睚眦必报的性子, 她既敢寻衅, 那儿臣又岂能饶过。”
  他这时却俯身将脚边散乱的奏折拾起,搁上御案的时候,又抬眸看向御座上的人,慢声道:“儿臣的东西,就算烂在自己手里, 也断没让其插翅飞走的道理。”
  圣上不动声色的看他:“总觉得你这话另有深意。”
  晋滁阖眸道:“父皇多虑了。”
  殿外候着的田喜, 见他们太子爷出来,刚要上前迎过去, 却惊见对方面色骤沉, 眸底寒光朔朔。
  晋滁看向田喜:“御医可看过了?”
  田喜垂首趋步过去:“看过了,说是……没有身孕。”
  晋滁踩着双头舄大步流星的往宫外走,那满目含煞的模样, 让本欲要上前打招呼的几位官员不由都望而却步。
  田喜急匆匆的在后头追着。感受到他主子的无处可泄的躁怒, 他头也不敢抬的耷拉下眉眼,只盯着前面人那红袍黑边的常服下摆, 估摸着远近距离。
  宫外候着的马车夫见他们太子爷出来,忙躬身趋步过去行了礼,之后又恭谨的打了轿帘。
  “回府!”
  “是,殿下。”
  长鞭一落,骏马的嘶鸣声响起, 马车就行驶开来。
  车内,晋滁闭眸靠在车厢壁上,攥着掌心内玉佩,指骨青白。
  片刻后,他倏地睁眼,寒声对田喜令道:“让太医署配药,调理妇人身子的药。你每日按时送去,亲自盯她喝下。”
  话里的意思田喜再明白不过,闻言不免一惊。
  “可殿下尚未大婚,只怕圣上那里……”
  余下的话在晋滁骇沉的神色中自动咽下。
  将玉佩重新收回香囊中,晋滁抬手掀开窗牖,望着车外的人来车往,目光幽暗:“多子多孙是件喜事。父皇不会有异议的。”
  药的苦味在口中蔓延开来,林苑几乎立刻就意识到了,这药究竟是何药。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开了那桎梏她的婆子,林苑猛地推药泼地,踩着满地的药汁,趔趄的冲着门外的方向跑了两步。
  田喜在门口的方向杵着,看着她没等奔来就被脚腕上的力道给扯了住,忙道了声:“您可仔细着些,莫绊住了脚。”
  林苑猛地抬头,苍白清瘦的面上没有一丝的血色。
  “你回去告诉他,他不会如愿的。”
  逼仄昏暗的室内,她孤瘦的站在那满地狼藉中,头上包着渗血的细棉布,身上衣衫落了零星的药汁。不显狼狈,只见萧条。
  田喜看着她,只觉她这神情模样似那深秋的败荷,又似那严冬的枯枝,落入他眼中,总让他感到有些惊心动魄。
  他正要开口好言相劝几句,却不曾想变故突起,在其他人来不及反应时,她突然伸手抓向了自己的脸,指甲狠狠挠进了脸颊上。
  田喜反应算是快的,在倒抽口凉气后,几乎瞬间冲了过去,又惊又恐的将她拦住。
  可到底还是晚了半步。那细腻瓷白的面上,还是落上了几道抓痕,半寸见长,血淋淋的煞是骇人。
  “你们这些老货等什么!还不快去寻些伤药过来!”
  那几个被吓住的婆子仓促应下,手忙脚乱的去翻箱倒柜的找药去了。
  林苑发疯似的挣扎,田喜几乎控制不住,就忙又喊了婆子上前将她制住。
  “你去告诉晋滁,告诉他!我宁愿盯着张面无全非的丑陋模样,也不愿让他再碰半分!!”
  田喜见她又哭又笑似要崩溃的模样,觉得自己也隐约要崩溃。
  亲眼看着那些婆子给她上过药,又强喂过安神药后,田喜这才强压着忐忑不安的心,离开了这里。
  直到出来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手心手背皆有刺痛。抬手一看,原来是先前在制止她抓脸的时候,不慎被她给挠破了几处。
  其中手背一处挠的最为厉害,硬生生的被她抠上了约莫半指甲的肉去。
  田喜龇牙咧嘴的滋了声,又下意识的拿袖口往手背上掩了掩,而后这才匆匆往府上的方向赶去。
  晋滁听后,不怒反笑。
  “瞧她这般在意,孤就痛快了。”
  他倒了碗酒,仰头灌下。
  “指甲给她剪了,再把宫里最好的那份伤药带过去,给她涂。另外跟那些伺候的人传句话,这回是领罚,下回就是领死。”
  田喜一一应下。
  晋滁抬手松了松领口,朝后靠向椅背,沉眸看他:“还有那些汤药,记得按时送过去,喂她喝。”
  抬脚猛踢了下桌腿,他喝道:“倒酒!”
  坤宁宫内,皇后往香炉里扔了些百合宫香,袅袅的香气顿时又在殿中弥漫开来。
  “你那小姑子是什么来头,怎么就迷得太子屡屡做出这些不成体统之事。”
  坐在下首的杨氏顿时觉得脸上有阵火辣。
  略微不安的动了动身子,她尴尬道:“太子应是因从前的事,还心怀芥蒂着罢。”
  杨氏避重就轻的解释了句。
  皇后凤眸一抬:“哦,从前何事?为何从未听你提过?”
  杨氏就大概说了她小姑子未出阁时,太子曾去府上提亲被拒之事。至于二人私相往来的事,她唯恐节外生枝,遂就没说。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公婆耳提面命,让我们都不得对外漏半个字口风。”
  皇后诧异了下,倒真没想过这其中还有这等官司。
  “我说呢,这就难怪了。”
  难怪太子不顾那位是符家遗孀的身份,新朝刚建时,就丝毫不顾体面的去教坊司将人要了。敢情是多年前就存了心思了。
  想到太子之前将人弄出了教坊司,单独弄了个宅子养着,似有留在身边之意,皇后就看着杨氏奇怪问:“不过,你那小姑子,好端端的逃什么?跟着太子难道不比她颠沛流离来得强?”
  杨氏其实又何尝不疑惑?可她这小姑子的想法从来都是异于常人,从前她就不懂她。
  皇后见她模样,便知也问不出什么了。
  “凤阳公主昨个亲自给东宫下了请帖,瞧来是要以太子为靠山了。”
  没再继续先前的话题,皇后转而说起了另外一事。
  如今便是连凤阳公主都投靠了太子。
  东宫拥簇者众多,地位稳固,若不犯天大的错事,只怕连圣上都不能轻易动摇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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