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媚/通房又娇又媚——by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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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来。”
一开口,赵胤就捂着唇轻咳了两声。
他的确不能进到天牢之中,光是在外他就能感觉到刺骨的阴冷,见着周围浑然不觉,只觉里面脏臭不堪入目的近侍,赵胤轻笑,他知道他这是快不行了。
不过也够了,原本以为几年前就该死,却撑到了如今。
“韩大人劳累了几日,既已经审问出来便回去吧。”
赵胤打量韩重淮,他现在的状态不比上次见面好到哪里去,眼里都是红血丝,“没想到苏齐宁那么有骨气,竟然让你们熬了那么久他才招供。”
狱吏在一旁偷瞄韩重淮敢怒不敢言。
“谢殿下体恤,只是此事未了,下官怎能先走躲懒。”
“本殿还以为,韩大人会迫不及待地想去你的内眷。”
赵胤调侃道。
韩重淮让女眷今日跟在他们马车的后面他有所耳闻,想来韩重淮把人留到那个宅子那么久,该是分不出心神去亲自接人,又怕人在路上出意外,所以特意赶了太子府的顺路。
“下官不敢公私不分。”
“分得清公私是好事。”
既然韩重淮不走,赵胤就没多说,狱吏呈上名单,赵胤一一看过,里面不乏熟悉人的名字。
而第一个就是庆平的舅舅。
他身边的官员看着满身冷汗,要是按着这份名单抓人,官场都要脱层皮,而且里面还有几个太子党的人。
如今圣上要把福王世子和建王世子召到京城,情势不明,又何必处理这些事情,消减自己的势力。
“殿下,臣看……”
“这都是苏齐宁报出来的名字?”猜到身边人开口会说什么,赵胤直接开口问道。
“回殿下的话,这名单都是苏齐宁报出来的,除了这些人名,苏齐宁还说了一处地方,那里藏着他与其他官员交往的罪证。”
“那就带人把罪证取了,按着名单一一抓人审过。”赵胤没有跟身边人商量的意思,把单子放回了狱吏的手里。
他知道身边人为何觉得现在处理这事不好,因为这名单里,并没有属于建王或是福王的人,既没他们的人,处理起来就是削弱他的实力。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
赵胤批了单子,见韩重淮准备周全,打算带兵抓人,他走之前,赵胤提醒道:“往后遇到庆平避着些,她的性子想一出是一出。”
这话没头没尾,像是提之前的事,怕庆平记仇设计对付韩重淮。
虽不知其意,但韩重淮并未多问,拱了拱手:“下官遵命。”
韩重淮带着兵去抓人,拿着名单进了旁人家门,疲于开口解释直接逮人,等到天牢满了,夜也深了。
不过城东一片灯火通明,不少人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家里的爷就被官差带走。
这倒是省了韩重淮夜归打灯笼。
陈虎在宅门口等着,见着韩重淮回来,连忙递了热姜茶过去。
这个气候骑马风都是往身体里钻。
站在院中,韩重淮目光扫过周围,他的屋子,跟和他相邻的屋子都灭着烛,韩重淮含了口姜茶,看向属下。
“玉桃夫人等不到大人已经睡了,大人可要叫丫头把她唤醒?”
“叫吧。”
陈虎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主子真要把玉桃叫醒,之前他怎么看主子都是安安静静地进玉桃睡觉的地放。
主卧相邻的屋子亮起了灯烛,人影绰绰,片刻玉桃青色外裳出了门槛,看着穿戴周全,但外裳并未合好,脖颈那处露出了一截桃粉色的里裳。
捂着唇轻打了个哈欠,玉桃眨了眨睡得迷蒙的眼睛,在半暗的光线里搜索韩重淮的身影。
说来也奇怪,院子人不少,韩重淮穿得还是件玄色衣裳,但她第一眼就看到了韩重淮。
两人不过几天没见,却像是很久没见了一样,乍眼看到玉桃竟然觉得他有几分陌生。
也有可能是她睡迷糊的错觉。
膝盖微弯,玉桃福身:“奴婢见过大人,大人有何吩咐?”
大晚上把人叫醒,总不会是毫无缘由的吧?
她等着韩重淮的话,但韩重淮却并未开口,只是眸光沉沉地保持同样的姿势看着她,时辰久了,她不禁偷偷的往韩重淮的背后看,思考他背后是不是插了一把刀,人已经死了所以才能长时间保持这个姿势。
一阵冷风吹过,玉桃缩了缩脖子,深觉得自己不能跟韩重淮那么耗下去。
主动上前了一步,她还没其他的动作,便眼睁睁地看着韩重淮往后退了半步。
玉桃:????
这是认真的吗?
她不信邪的再上前了一步,这次韩重淮倒是没往后退了,只不过她连着上前两步,她跟韩重淮的距离变得很近。
她的手稍稍一伸就牵住了韩重淮的手。
韩重淮在院子里站着手倒是挺暖和,而她才从屋子里出来一会,手就变得微凉。
斗胆把人的手牵住了,就是不熟也得装装熟,玉桃态度亲昵:“时候不早了,大人还是休息吧。”
说着她便把他往他的屋里拉,他安安静静地服从安排。
府里的丫头送上干净的衣裳,还有洗漱的东西。
雁字摆好了物件:“大人可要沐浴?”
“不必,在外洗过了。”
玉桃动了动鼻,她的确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薄荷气味。
在旁等着韩重淮收拾好,换上了睡觉的中衣,玉桃服务周全的牵着韩重淮的手,把人领到了床榻上。
韩重淮躺的同时,她也自动自发的躺好了。
都躺好后,她突然发现了件重要的事,雁字她们走得那么快,她跟韩重淮又躺了,那谁去把那几个烛台给熄了!
正想着要不要动一动,韩重淮倒先动了,他从侧面翻身挡在了她的眼前,遮住了刺眼的烛光。
第五十九章 他有什么可跟我生气的?……
屋里熏得是柑橘调的果香, 微酸清爽的味道混和玉桃身上的桃味,让人在清醒和软甜中拉扯,仿佛身处下过雨的丛林, 踩上湿漉漉的土地, 腿抬得越高越想抽离泥泞,反而让脚陷得越深。
玉桃辨别不出来韩重淮的目光是什么意思, 只能感觉他的目光跟以往不同。
但这不同有什么含义, 她茫然的很。
压在她身上的重量不重,韩重淮应该是手撑在了一旁,没有彻底压在她身上,只是她动了动身子,又觉得韩重淮贴得极紧, 没给她拉开距离的缝隙。
背着光, 韩重淮起伏的鼻梁像是孤峭的高山,她读不出韩重淮眼里的不同情绪, 只是一男一女那么近距离的目光胶着, 什么情绪都无所谓了,最后结果只会被晦暗光线里氤氲出暧昧的气息所淹没。
玉桃倒是想意思意思先把衣裳扒了,但是韩重淮贴得太紧, 没给她手活动的缝隙。
“大人就打算这样看一晚上?”
玉桃微微歪了歪头, 也不知道她这几天天天鲍参翅肚,从韩重淮的角度看她双下巴明不明显。
韩重淮依然没有回话, 但是微微侧头的玉桃有个惊奇的发现。
他的耳朵红了。
玉桃:“???”
看着白皙的耳朵尖染上了赤红,疑问冲击着她的脑海,韩重淮这是害羞了?
不对!
不可能!
上次荒郊野外,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都没见他害羞,只见他兴奋。
一个近乎没有羞耻底线的人,怎么可能光是靠着她就害羞了。
铁定是他最近坏事做得太多,外头的人都念他骂他,所以他才红了耳朵。
玉桃说服了自己,但下一刻韩重淮又产生了一个让她误会的举动。
他察觉到了她对他耳朵的注视,眼睛微微侧向一旁,似乎是觉得不自在。
这怎么可能,韩重淮是被什么纯真小处男魂穿了吧!
在她满脑子想着怎么试探的时候,下一刻韩重淮终于做了像是他会做得事。
他的头压下吻住了她的唇,这个吻的感觉彻彻底底的就是韩重淮。
说起来她也没跟别人接过吻,但不知道怎么就确定每个人的吻是不一样的。或许很多男人都喜欢急切的占有女人,但舌尖的碰触,涌入鼻腔的味道,不会相同。
韩重淮的唇舌游移在她的脖间,她忍不住想她以后有没有比较的机会。
气味不同,但是吻落在身上应该都差不多吧。
“哎……”
玉桃吃疼地轻唤了声,瞧向刚刚咬了她一口的韩重淮,他的状态明显比她投入的多,烛光下他那双眼发着淡淡的光。
“这府邸底下有一个密室……”有了上次教训,他不会为了让玉桃专注,在把她放在雨里,但还可以用其他手段,“那密室做审讯用途,刑具齐全。”
他话落音,玉桃的胳膊就缠上了他的脖颈,仰头在他的喉结上吮了一口:“大人,你的颈真美……”
既然韩重淮亲她的脖子亲的那么厉害,就证明喜欢她的脖颈,她这招叫做反夸。
虽然两人身份不对等,但是床上欣赏是互相的。
收回又要散开的思维,玉桃沿着他的脖颈往上□□,重复了一遍韩重淮施展在她身上的动作,交颈相拥时,玉桃的唇还没碰到他的耳垂,就清晰地听到了一声他吞咽口水的声音。
虽然没看到,但她眼里却浮现了他喉结上下起伏模样,手指滑过他因为微湿的汗变得柔软的身体,她有预感这次不会像是上次一样那么让她不舒服。
接下来的动作水到渠成,动作跟上一次差不多,只是没了瓢泼大雨,她也不必担心会掉下石块。
在专注的情况下,她发现了原来桃子还真会喷水。
韩重淮回府的本就不早,两人随随便便一折腾就到了后半夜。
屋外万籁俱静,屋内烛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熄了,黑暗和安静是最好入眠的环境,但玉桃睁着眼睛,半点睡意也没有。
在她旁边刚平复了喘息的韩重淮似乎也是这般。
先是手指碰触,然后不知怎么唇就贴在了一块。
“大人,你的耳朵怎么光红……”
朦胧的余光散到了侧面,玉桃伸手戳了戳韩重淮的耳朵,“现在是不是有很多人都彻夜不眠的想着大人……”
她说他的耳朵红,却不知道她现在全身都透着粉。
他不知道今夜会有多少人想他,但是他知道她会陪他彻夜不眠……
没有了烛台,韩重淮的眼睛反而更亮了,在黑暗中起伏不定,玉桃有种被狼盯上的感觉。
*
就像是眨眼的功夫,天就亮了起来,玉桃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闭眼睡一觉,还是只是眨眼稍微长一点,就见韩重淮从床上起身,换了衣裳准备出门。
疲惫地眨了眨眼睛,玉桃撑着眼皮子:“大人今日要早些回来吗?”
既然不打算起身相送,至少要开口问候个一句。
“嗯。”
韩重淮颔首,整理好了衣裳,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脚步一顿转了身。
刚刚还在说话的玉桃不知何时已经闭了眼,仰着面头靠在枕上,青丝散落两侧,不介意展现自己的睡颜。
离了屋子,韩重淮上马前,突然扔了腰间的佩玉。
玉佩落在地上砸得四分五裂,陈虎不解地看着眼前这幕:“大人这是?”
砸碎的玉就是一块普通的压袍玉佩,恕他眼拙看不出有哪里不对,需要砸碎不可。
“突然想砸东西。”
韩重淮神情淡然,就像是做了一件正常不过的事。
“那大人要不要返回府中?”
陈虎小心地问道,府里面瓷器摆设不少,想砸得话,那些东西砸起来响声才清脆。
陈虎觉着自己的反应已经算快了,但明显还是没讨到主子的欢心,因为他刚说完主子就翻身上了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大人或许跟夫人吵嘴了。”
大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看着韩重淮离开的背影,“我娘跟我爹吵架了也爱砸东西。”
听到她说主子跟玉桃吵架,陈虎刚要认同,就听到她的下一句,眉头皱起:“胡说八道!”
“我怎么就胡说了?”
大花不解地看向陈虎,她知道陈虎不算是下人,身份要比她高得多不敢跟他硬犟,“那陈侍卫你说大人为什么要摔玉佩?”
他怎么知道!
“反正你不该拿大人跟一个乡村妇人比较,今日就不罚你了,若是你敢把这话乱传,就是玉桃夫人看重你,你也免不得一顿打。”
大花应了一声就飞快跑开。
只是夫人教她的,夫人说她的月钱不是韩府出,也没跟韩府签卖身契,要是她遇到什么事不想做也不敢辩解,只管答应下来然后跑开忘记。
跑得看不到陈虎背影了,大花觉着他的交代她忘得差不多便进了玉桃的屋子:“夫人,大人摔了身上的佩玉,像是生夫人你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