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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延迟——by砂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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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谈并购。”池文征停顿几秒,才道:“是这样,现在大池有笔资金周转困难。咱们毕竟是姻亲集团,理应互相扶持发展,你说是吧?”
  池文征打包票:“当然你放心,资金周转只是暂时的。很快我有个项目完成立马就能回笼给你。”
  梁砚成十指交叠支在面前,手指无规律地敲击着手背,像在思考这件事的可操作性。半晌,开口:“多少?”
  池文征说了个数,这次梁砚成几乎没思考,直接回绝:“不可能。”
  眼看池文征蓦地变了脸色,他蹙着眉点了下桌面:“这笔钱数目太大,叔叔在大池也是做决策的。不会不知道我的担忧。”
  确实,突然要对方毫不犹豫拿出这么多流动资金来不太可能。
  池文征想了想,不气馁:“明白,我懂你的想法。这件事叔叔找你帮忙,也不会让你吃亏,你看看你想抵押什么给你?房子怎么样?除了临山那套,思明区还有两套、京城一套,还是海外的?我可以立刻让律师来拟抵押合同。”
  “不急。”梁砚成姿态放松,摘了眼镜在手里把玩,“抵押另说,我总得先知道这笔钱到底要做什么去吧?”
  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梁砚成动作轻缓擦拭着眼镜,没理,摆出了十足耐心听池文征说明原委。
  现在是池文征有求于人,犹豫片刻还是选择缓缓道来。
  他与别人合作去法国买了块地建度假庄园。现在建造进程才初见雏形,距离资金回笼需要一段时间。但他保证,很快招商引资到位就能缓解一部分资金压力。
  像是提前预料到现在的情况,池文征甚至在这趟过来梁氏之前,特意带上了当初的计划书。与他所说一样,一切顺利的话是个回本快、且效益诱人的项目。
  难怪池文征会搏这么一把,没经过股东会决策就如此专断自己做了投资决定。
  现在的大池,已经有了反对其他副业专心做回科技主业的声音。
  池文征多提这么一项方案,很惹麻烦。更何况他想的是,以他独资的工程公司名义出资,那赚的钱也是他一个人的。不需要被股东会瓜分。
  当然他不会明说这一点,也很狡猾地跳过了没办下资质私自建造那一段。
  呈现在梁砚成面前的是个完美的度假庄园投资计划蓝图。
  “这事我需要再想想。”
  梁砚成垂着眼像是在专心致志把玩手里的金边眼镜,说再想想时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谈今晚要不要回临山别墅吃饭。
  池文征忍不住追问:“那抵押——”
  “我缺这些吗?”
  梁砚成重新戴上眼睛:“不如拿些更牢靠的来换,让我也能知道叔叔的决心。”
  与此同时,桌面上的手机又亮了一下。
  梁砚成不着痕迹拿起手机。还没点进页面,就听池文征问道:“你说要什么?”
  “那就,把股权质押给我吧。”
  他笑笑,仿佛在开玩笑,又好像不是。
  手机页面上,某只小孔雀急不可耐地在里边呐喊:
  【房子要他干吗,不要不要!】
  【股权股权!问他要股权!!!】
  还真是……猴急。
  他熄了屏幕,看向池文征。
  资金卡口近在眼前,池文征仿佛没露出太大犹豫的神情。质押股权本就是件稀疏平常的事,不说七八成、少说也有五成企业与银行签借款协议时会把股权质押出去。
  决策权和股东会投票权利依然握在手里。
  只有最终无力偿还,梁砚成才有资格处置质押在他手里的股份。
  于池文征来说,就像一笔很简单平常的交易。
  他在心里估了个数额,问:“25%,够不够?”
  梁砚成眸光微敛:“35%。”
  池文征:“30%。”
  梁砚成:“40%。”
  “……”
  短暂沉默过后,池文征拍板:“那就35%。”

  “叔叔自己说的。”
  梁砚成抬手拨通内线,“叫陈律过来拟合同。”
  抬眸再看向池文征时,男人表现出上位者一如既往的威压:“我的人来拟,我更放心。”
  手机很合时宜地连亮几下。
  梁砚成顺手推了杯茶过去,才不急不慢打开消息。
  与他想象中一样,消息一连串跳个不停。
  【好感+∞.jpg】
  【你说什么我都爱你.jpg】
  【伸个懒腰都是爱你的形状.gjp】
  【劈个叉都是爱你的形状.jpg】
  【不知何来的气势都是爱你的形状.jpg】
  男人抬手抵着腮轻咳几声。
  表情包不错,就是略显浮夸。
 
 
第24章 
  在池文征无法按计划还款之前,这35%的股权质押其实没什么实际效用。
  不过万事开头难,能从他手里抠出一点也是成功。
  法国那边度假庄园的资质一天没下来,池文征对此事的忧心就多一天。他必须时时刻刻盯着那头的项目,才能确保资金能顺利回笼。
  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牵制了池文征。
  池颜听响动,确定人已经离开,才从休息间探出脑袋。朝办公桌后神色平静的男人眨了眨眼:“看到没,我给你发微信了。”
  梁砚成薄唇微动:“浮夸。”
  “你这个人好无趣啊。”
  池颜边抱怨边从里边出来,但听声音显然是高兴的:“晚上吃点儿什么,庆祝庆祝?我请你吃饭。”
  “你请我?”
  他抬了抬眉,仿佛在说,你确定饭后不是刷我的卡?
  池颜:“那怎么了,这是你的荣幸。”
  她这次有了上回的教训,避开所有海鲜,还配合对方的口味选了家很清淡的广东菜。
  当把自己先生当成赴宴的客人来对待时,境遇提高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很是舒心的一顿晚餐。连带着回到家气氛也刚刚好。
  如池颜所说,小别胜新婚。
  池颜临睡前刚对着镜子做第一遍皮肤护理时,就听到了身后脚步声渐近。男人挺拔的身影停在一步之遥。
  他弓身伏在她耳后,问她什么时候休息。
  如果只是单纯的问也就罢了,偏偏说话的时候,手指顺着耳后肌肤一路下滑,捏了捏她的后腰:“睡吧。”
  两处最敏-感的地方牢牢被人控制。
  混着浴室还未散去的氤-氲水汽,她眼神水盈盈的:“怎么这么急。”
  “嗯。”
  他从嗓子眼发出沉闷的一声,重复道:“很急。”
  毕竟独自在外有段时间了,池颜忽然想起前段时间自己莫名其妙做了个梦。
  梦境像隔雾看花,拢着迷蒙白气。
  整个梦境的光源都来自于那盏对着钢琴的舞台灯。在第一次见到他的舞台上,她背靠着钢琴架,高高抬起一条腿,就像那晚在琴房一样。
  他们像分不开的藤蔓交缠。
  想到那个让她浑身湿漉漉的梦。池颜顺从内心想法,抬手勾住了他的后颈,“抱我。”
  “想在哪?”
  “去卧室呀。”她故意使坏,凑近咬了下他的耳垂,“不然背后硌得疼。”
  这时候的男人温柔多情。
  他垂着眼看她的时候,显得尤为柔和。平时情绪寡淡的木头在这一刻也有了人类的欲-望。
  池颜被他抱着倒向卧室大床,眼波流转看着他一颗颗解开自己的睡衣扣,动作慢条斯理。
  在欲-望边缘游走,还如此优雅,像极了斯文败类。
  纽扣一颗颗往下松开,露出男人清瘦的胸膛。衣料底下,就是这么一层薄而有张力、性感的肌肉线条。
  他欺身下压。
  下一秒,吻本该落在耳边,却蓦地停在了半空。
  池颜眯了下眼,“怎么了?”
  她看见男人的动作有一瞬僵硬,随之慢慢起身,拧着眉向身后望了一眼。
  池颜不解,也拽着他敞开的衣襟起身,顺着他的视线一道向后。
  “……”
  难得如此投入,忘了家里还有小狗的存在。
  此时小狗正用前爪扒着床沿,专心致志地舔着好久未归的男主人的脚心。
  一静下来再细听,小舌头甩得啧啧作响。
  似乎是见两人停下动作一起望过去,小狗黑黢黢的眼睛闪着光,更卖力了。
  看表情……还挺意犹未尽的。
  池颜不知作何反应,有点想笑。
  但看他突然黑了脸,蹙着眉问“它怎么在这”时,又觉得现在笑出声好像有些太不合时宜了。
  她硬憋了憋,最后实在没忍住,索性自暴自弃笑起来:“我忘了把他关出去了。你不在它一直住卧室啊。你看——”
  她抿着笑指了指占据飘窗一角的窝,“你看,睡那。”
  怕他真的生气,会凶小狗。
  池颜起身拍了拍小狗脑袋:“小宝去睡觉。”
  小狗嘤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它飞速晃着尾巴,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眼巴巴地望着男主人。
  梁砚成:“……”
  一人一狗对视许久,梁砚成不大高兴地抿了下唇,附议:“去睡觉。”
  随后转头对上池颜:“整个配楼都可以给它住,不用睡到主卧。”
  “你懂什么。”池颜用脚心蹬着他,“小宝还小,要和爸爸妈妈一起睡的。”
  梁砚成:“……”
  所以他离开的这段时间,还成了狗爸爸?
  他这位太太不知心血来潮什么,把狗当儿子养?
  梁砚成深看她一眼,突然握住了她的脚踝往上轻轻一送抵在胸口。眉眼间透出点恶趣味,“行,和爸爸妈妈睡。”
  “如果你喜欢让它看着的话。”他补充道。
  ***
  一夜翻来覆去。
  池颜到后来哑着嗓子断断续续保证,小狗最多只能睡起居室,多往里一步都不行。
  次日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大床另一榻空空荡荡,卧室也没了眼巴巴等着她睡醒的两汪小黑豆眼。
  池颜慢吞吞洗漱完,正准备下楼。与主卧方向相对的走廊另一端,书房的门倏地被打开。
  她与昨晚折腾她的罪魁祸首对上了眼。
  同样是夜里辛劳,从他脸上半点捕捉不到倦意,一如既往矜贵清隽。见她一动不动站着,问:“醒了?”
  池颜点了下头:“小宝呢?”
  “在花园。”梁砚成停顿两秒,着重了最后一个字:“玩。”
  仿佛在解释没人故意把它弄出去。
  “哦,那你怎么没去公司?”
  男人幽幽看着她:“休息。”
  从他嘴里出现休息两个字堪比买彩票中头奖。池颜啊了一声,有点摸不着头脑。
  她下意识想掏出手机看看今天难道是周末自己看错了日子,就听他又说:“早上你手机响了好几回。”
  “是吗?”
  池颜摸出手机一看,几个未接电话都来自关诉。
  她想了想,解释说:“我可能要出去一趟。”
  “我陪你去。”
  池颜不解:“你去干吗?”
  男人淡淡道:“今天休息。”
  池颜:“……?”
  池颜也不知道自己这趟出门见关诉为什么要带着梁砚成。
  总之最后的结果是,她正打算出门,司机已经把车开到了廊下,后座还坐着她这位说今天休息很是清闲的老公。
  她最后一次表示抗议:“你要不就别去了吧?”
  梁砚成翻看着手头文件,缓缓抬眼:“现在我们也算在一条船上,有什么我听不得的?”
  倒也不是怕他听去什么。
  池颜没再反驳:“行吧。”
  约了关诉在咖啡厅见面。从家到咖啡厅,一路坐车,根本吹不到冷风。
  池颜出门时穿得是套高定针织款长裙,得体的剪裁把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衬托得极其完美。但刚下车,肩上蓦地裹上了件男款灰色粗呢大衣。
  男人从旁理了下身上的衬衣扣,问:“不是怕冷?”
  池可夫斯基·颜曾经说过,当一根木头有开花的趋势,就要耐心引导。
  于是拢了下衣襟,“嗯,确实冷。”
  关诉看到的就是夫妻俩如胶似漆进来的样子。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跟着她身后的男人,气质像明月清风,光芒却耀眼夺目。
  在豪门里长大的翩翩贵公子大抵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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