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某某某——byFuiw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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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唯斯垂下脑袋,就隐约看见水池里滴落了什么东西,荡漾开一波水纹。
她想起来大二的时候,有一阵聂沐足足请了半月的假回家,等回学校了也一直心情很低落,连着好几个月,但问的时候她只说家里人生病了。
聂沐:“后来我小哥哥就去了览市,很少回北市,就不想去面对谁了一样,不想开口讲话,他想一个人待着。”
聂沐吸鼻子,又失笑,转身又去补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说这么多,唉,可能太久没跟人提起吧。反正这些年聂家在外面风光无限,功名赫赫,但实际上千疮百孔的。我也不知道我小哥哥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也就十二年,他就什么都没有了......好像全世界都把他抛弃,而且永远都不会再让他拥有。我每次见到我小哥哥,就总会做梦梦见我二伯父二伯母也就离个婚而已,其他什么事都没有;我大哥,也还在。”
谢唯斯眼泪滚滚滴落在水池中,一句话没说,只有微喘的呼吸。
聂沐发现她在哭的时候,笑了笑,努力了好一会儿,说:“算了都过去了,我大哥都走了四年了,聂云岂现在,表面上还算正常吧,偶尔会回北市,虽然还是没有主动说过话,但他看着生活恢复正常了。”
谢唯斯抽了纸巾压在眼睛上,深呼吸口气,吁出来,看了看镜子里自己双眼通红的模样。
跟聂沐借了东西补妆,掩盖住那层颜色后,她出去了,就一杯接一杯的喝,难受得好像只有酒劲蔓延覆盖住心脏时才能短暂麻痹那种发疼的感觉。
所以一杯一杯喝了许多。
今晚喝醉了,她没要谁送,就找了俱乐部给她安排车,送她回小区。
这一夜和昨夜一样,一醉不醒,但是谢唯斯今晚还强撑着记得睡前要定闹钟,定了明日中午的闹钟,飞机明天下午要飞。
而后就倒头不起了。
今晚北市天气转好,入夜的北风吹落不少枝丫上的雪花,但是没再下。
第二日,冰消雪融,薄阳把谢唯斯晒醒了。
一看时间,九点多了,她也就没再睡,迷迷糊糊爬起来洗漱,吃饭,化妆,午后就刚好拿着行李箱去机场。
昨晚聂沐说她过两天天气好点也来玩,今天谢唯斯就自己先来了。
她到机场办理了登机手续,走着走着,发现前面有个身高腿长、穿着黑色夹克的略熟悉的身影。
谢唯斯歪头一看,真的是聂云岂。
她呼吸一滞,然后悄悄拿围巾遮住脸。
现在还没登机呢,见了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
等手续办理好,撑着等了一段时间,飞机如期起飞,谢唯斯顿时松了口气。
不过聂云岂和她一样是头等舱。
谢唯斯还是全程戴着大衣的帽子和围巾遮脸,生生在他面前晃过去他还没发现,她不由背着他偷笑。
等飞机起飞了,他就坐在谢唯斯左下方的一处位置上,隔着有几米的距离吧,男人闲散地搭着腿在膝盖,开了电影在看。
谢唯斯看了他几次他也没发现,然后,她就招呼了空姐,说了几句话。
不一会儿,空姐拖着盘子到聂云岂身边,屈膝下去,把一杯甜品放到他面前。
男人慢条斯理地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到甜品上,又掀起了眼皮,看空姐,“嗯?”
空姐:“您好先生,这是前面一位姓谢的小姐送给您的。”
聂云岂微顿,待空姐起身,他偏了下头去看前面。
谢唯斯歪过脸看向后面。
高空之上,两道眼神交缠在了一起,他目光深远漆黑,夹着一丝意外。谢唯斯眼中笑意盈盈,“这个很好吃的哥哥。”
聂云岂微顿,缓了缓,才微微牵了牵嘴角。
谢唯斯收回目光,心口因为他刚刚弯起的嘴角,甜得要化了。
两个小时的飞行路程,到时,北市正傍晚时分。
机场铺满艳红的晚霞,还有一大片毫无遮掩的穿过玻璃,洒在行色匆匆的人身上。
谢唯斯不着急,还停下来拍了张照。
聂云岂见人没跟上,就回了回头,等她拍完,两人目光再次碰撞在了一起。
谢唯斯走上去,仰起头,“哥哥你怎么不走?”
“你不和我一起走?”
“啊,行啊。”她一副你要带我我可以的表情,然后就挽住了他的手,把行李箱带给他。
聂云岂悠悠接过,一拉,“这么轻?”
“带个意思嘛,来了再买。”
“......”聂云岂点点头,随意低语了一句,“到时候,发现来览市,还是入不敷出。”
谢唯斯失笑,哈哈哈地引得过路人都看过来,然后,她就坐在了行李箱上,背着一群人看聂云岂:“没关系,我本来也不是真心来工作的。我是来追你的。”
“......”
聂云岂愣住,眼神直勾勾盯着眼前坐在行李箱上的小人,她说的可开心了,一点没有那晚被他拒绝后梨花带雨的伤心模样。
噎了一会儿,他无奈转开脸,“走了。”
“啊,走啊。”谢唯斯一动不动。
聂云岂挑眉:“你坐着?”
“嗯呐,哥哥拉我。”
“......”
作者有话要说: 聂云岂:我是招了个什么工。
……
明天就不提前到零点更了,大家明晚早点休息。
五号的更新比较晚,在那天晚上23点,后面更新时间就恢复正常了,辛苦大家了,么么哒晚安
第18章 哥哥我要买车。
人来人往的机场中, 两人悠悠地一高一低对视。
她笑靥如花,双手顺着拉杆往上,一把抱住他的手臂, 软哼撒娇:“哥哥~”
谢唯斯声音是那种哼起来轻软细甜的,眼神表情又一股乖巧可怜样, 完完全全就是只小白猫抱着你手臂在蹭。
聂云岂拉着就走了。
瞬间, 机场路人全部侧目看来, 各种眼神飘忽起伏,其中百分之九十九是羡慕。
谢唯斯笑得别提多愉快了,一路看看夕阳, 看看聂云岂, 觉得前途都是一片光明的!
“哥哥你们公司什么时候上班呀?”她问。
聂云岂目视前方, “初八。”
“那还有一天可以玩。”
“……”
“你们公司忙不忙哥哥?”
“忙。”
“也是啊,不忙你们招什么人啊。”
“……”
“不过虽然我不是真心来工作的, 但是你放心,我不怕忙的, 我会吃苦耐劳的。”
“……”
被舒服地推到了机场停车场, 谢唯斯发现聂云岂有车的, 上次回去时他自己开了车停在这, 所以她上副驾驶正好。
机场公路的夕阳更加的美, 徐徐晚风夹着海浪击打岩石的声音钻入车厢, 拂过耳边,让人心旷神怡, 觉得好舒服。
这里比前三个月来冷一些了,不过依旧没下雪,这边偶尔几年才下一次。
看着看着,谢唯斯发现这城市还挺适合生活的, 没有酷热也没有凌寒,没有太过界线分明的春去秋来,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还挺适合聂云岂。
谢唯斯歪过脑袋看安静开车的人。他注意到了,瞥她一眼,又收回去看路,只是问了句:“晕车了?”
“没,还没。”
他点个头,末了,难得再次主动出声,“你住哪儿?酒店?”
“不是。”谢唯斯扬起嘴角,“我有个亲戚说他有个房子在这边,借我住。就在你们小区,那个什么,南湾一号。”
其实是她问了好多亲戚,打听有没有人在这个小区有房子,哪怕隔壁小区也行啊,有的话救济一下唯斯宝宝。
结果大家在览市多有房产,但是很难遇上在同一小区的。
然后在她绝望之际,有个年快过去了才回家的堂哥见了面,说他有一间在南湾一号,平时不住,出差才去住一两晚,可以给她。
差点没把她感动哭。
聂云岂点个头,问她:“哪栋?”
“五栋。”
“好。”
她问:“那儿离你远吗?哥哥。”
他摇头,“不远,我就在后面,阳台能看到。”
!!太好了吧,这房子!
正想着,他微微低声道:“有什么事你就找我。”
谢唯斯愉快点头,“那我没事可以去找你吗哥哥。”
“……”
聂云岂微扫她一下,她目光有些炙热,傍晚的夕阳落在那双夺目的眼眸里,让里面都如诗如画,全世界风景都被碾压的感觉。
刚刚说,是来追他的。
聂云岂收回视线,“唯斯。”
“嗯?”
“哥哥那晚说的,你没听进去吗?”
“听了。”她收敛了一路的愉快的声色,平淡了一些,软软嚅嚅道,“那我不能试着让你改变想法吗?可能你还没心动,所以自然而然拒绝我了。”
“……”
斟酌了下,他道:“我永远不会心动的。”
“……”
“不是你的问题,是哥哥不想去思考这个事情。”
谢唯斯心口酸涩了一下,知道他为什么不想去思考。
她因此也没有问这个问题,只是一眼不眨地盯着他,说:“我试试不可以吗?”试试让他生活里有点朝气,有点热闹,试试他有一天会不会拥有一种感情,一种能够让他从无止境的黑暗里走出来、重新过上正常的生活的感情。
聂云岂盯着前方笔直宽阔的马路,搭着方向盘的掌心轻摩挲了下,似乎在斟酌说什么。
稍许后,他道:“不是可以不可以的事,是不要去试注定没结果的事,哥哥不想你失望。”
谢唯斯心口有些空落落,但是好像也没有太失落,好像是对他的态度有些心理准备。
他根本对自己不抱希望了。
过往的那些事,让他的精神彻底陷在一个深渊里,一颗心像石缝中的枯木,没有生机、终年感受不到阳光。
也似乎不想去感受了。
他连主动迈开腿去光下坐坐的心情都没有了,就困在深渊中,任岁月一天天流逝。
她没多说什么,只不达眼底地笑了笑,人偏过脑袋看夕阳。
这天是返程高峰,连机场公路都堵车严重,所以最后到了市区南湾一号那个小区,谢唯斯晕车也严重。
聂云岂看谢唯斯应该是吃不下晚餐的,问了句,她也果然摇头,“你自己吃吧哥哥。”
他点点头,没说什么,下车把人送到了五栋大厅的电梯口,目送她上去了,自己才驱车回去。
谢唯斯进了房子就到浴室吐得昏天地暗的,虽然没吐出什么东西,肚子是空的,但是她整个胸口就是不断在搅弄。
最后吐累了,顺着洗了个澡,整个人才缓过来一些,舒服了一些。
把带来的行李箱中的几件衣服放好,而后她出去开了灯,参观了下她暂时的新住所。
房子和北市她那儿一样,是大平层;几百平方的房子视野很开阔,前面的阳台能看到览市市区,后面的能看到览市的海。
暮色降临时分,晚风贯穿了偌大的客厅,窗帘在灯火中飘飞,让人浑身都舒服起来。
想起聂云岂说的,这房子是在他的房子前面,她就马上往阳台走去,朝附近的楼看了看。
那后面距离比较近的只有一栋。
聂云岂好像是住在二十九层,她这边是三十层呢,差不多。
谢唯斯走到她阳台最边角的位置,拉近了一下距离,再眯着眼算了一下那栋楼,找到二十九层的位置。
那一层亮着明黄色的灯,温暖的照彻在四面玻璃上。
谢唯斯笑笑,看了会儿后,就收回了目光懒洋洋倒在阳台沙发上。正准备躺会儿,却歪了歪头时,忽然看到那边阳台似乎刚好有人出来,一个很高的黑色身影。
不过也就只能看到有人而已,阳台虽然能看到对方的,但楼间距其实还是挺远,看不清具体的人。
谢唯斯是仅凭楼层数与聂云岂说的他在后面那栋,才能隐约确定那就是他的房子。
所以这会儿她全神贯注努力去看,才能隐约地看到男人走到围栏边,站了会儿后,他又转身,似乎也坐在了阳台的椅子上。
隔着一层玻璃,视线更模糊了一些,基本看不清人了。
谢唯斯再次笑笑收回眼神,也没去看了,只是心情莫名就美妙了些。
她自己卧在沙发里闭上眼睛,裹着件外套躺着休息。
可能昨晚没睡够,这一闭眼,谢唯斯一不留神就在阳台直接睡了过去。
后面醒来,是冻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