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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的某某某——byFuiw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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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云岂对她……他们之间,只是差一段时间,和一句话而已。
  聂沐不知道她心里所想,却很着急:“我真的,觉得没有结果啊唯斯,就算……你很好,我知道你很好的姐妹,所以也许你能够让他忘记曾经的家庭环境,但是这事后面又出了那么多事,他病在心里了,就算你能把他拉扯出来一点,但是,现在我奶奶又……”
  谢唯斯掀起眼皮:“奶奶怎么了?”
  聂沐抿抿唇,眼神黯淡:“我奶奶,比昨天说的还要严重,医生说,估计三四个月,也许一两个月也不到,就是……随时。”
  谢唯斯整个人像是被泼了一盆冰凉的水,浑身上下,手臂都有种霜气覆盖的感觉。
  难怪昨晚她问聂云岂奶奶怎么样时,他没说。
  难怪,他忽然买了瓶糖给她。
  他是不是很难受很难受,也想见见她……
  出去的时候,点的粥上来了。
  怕她来时太烫,聂云岂已经拿了小碗,给她盛了一碗晾着。
  菜也上得差不多了。
  谢唯斯看聂云岂身边位置还挺空的,蓦然就从身后绕过去,到里面坐到了他身边。
  他侧眸看来。
  她笑一笑,“吃啊,你怎么还等我吗?”
  聂云岂没说什么,伸手去对面把她的碗筷拿回来,放在她面前。
  谢唯斯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喝完舔舔唇瓣,“好好喝这个海鲜粥,好甜。”
  “那就多喝点。”
  她点头,再喝一口后,说:“哥哥,我买的七点的票。”
  “好。”
  “这是最后一顿饭了。”
  男人没说话,只是落在餐桌上的目光,没有动了。
  谢唯斯画风一转,说:“那最后一顿,能不能有点福利。”
  “嗯?”
  谢唯斯看着桌上的排骨,红唇微动:“我要吃小排骨。”
  聂云岂马上伸手去夹,还先放到自己还没放菜的碟子里,给剔了骨头,再夹过去准备给她。
  然后夹到中间,她张口:“啊。”
  聂云岂:“……”
  男人手一顿。
  谢唯斯看他没动静,呢喃:“饿哭了。”
  “……”
  男人眼底泛过一道笑意,手默默凑近,喂到她嘴里。
 
 
第38章 不要喜欢哥哥了。 
  谢唯斯瞬间眼底都是星光, 吃完把额头搁在他肩头,害羞道:“好吃。哥哥要不我也喂你一口。”
  “……”他轻咳,马上道, “不用了。”
  “不行,我这人不欠别人的, 特别你聂云岂的, 我一定要加倍还给你。”
  “……”
  默了默, 为了让她不要喂他,聂云岂又去夹了虾,剥壳沾了酱, 送货到口中。
  谢唯斯乐得不行, 觉得这最后一餐, 很好,很满足了。
  不让她喂, 她就好好享受被喂,也行。
  两人吃了快两个小时, 然后谢唯斯又开回了医院, 在病房里陪陪奶奶, 说了一些话。

  关于聂云岂和她在一起, 对奶奶来说, 是真的莫大的安慰……
  聂家大部分人都认识她, 也很喜欢她;然后大家一个城里的,也都知道她家里是什么人, 基本都认识,所以说,真的是很合适了。
  因此现在得知两人“在一起”,对奶奶来说……就是很开心很开心的一件事。
  她好像对聂云岂的遗憾与不放心, 直接消减了大半。
  谢唯斯本来贪心地想着,要是能因为这个消息,让她身体有所好转,那就太好了,不过听完聂沐说的病情,怕是已经没办法扭转,但是,还是能至少让老人家心里的牵挂少一点,也挺好的。
  至于聂云岂……
  他可能会一辈子都很难走出来了,但是她会尽力,尽力尽力地让他生活中都是她,不要去想起其他人,不要去想起其他人都不在了,都远去了。
  陪到奶奶睡着,谢唯斯才离开医院。聂云岂骑车和她一起到兰梧洲,最后看她一眼,就各自回了家。
  一晚上没睡,聂云岂到这会儿才有点扛不住,心口似乎有点慌的感觉。
  但是到家后还是怎么也睡不着,那种熟悉的焦虑感即使在人闭眼的时候,它还自动在脑海里旋转,怎么都无法停止,似乎已经浸入骨血。
  最后他起来吃了安眠药。
  ……
  傍晚七点,整个北市的霓虹基本都亮了,谢唯斯的飞机准点起飞。
  她在飞机上遇见苑循了,一路苑循和她闲聊着,所以也没有太去想聂云岂。
  直到下飞机时看到停车场聂云岂那辆机车安静地停在那儿,她瞬间才想他非常。
  苑循也看到那辆车了,说:“聂岂这几天不来了,唯斯你自己上班啊?”
  “嗯,我自己能行。”
  他笑笑,“好。那你开吧,我在后面,今天人挺多的,小心点。”
  谢唯斯点点头,走到那日开来的汽车前,上去开走。
  大概十点半回到小区,她就发消息给聂云岂:“哥哥我到览市了,在家里了。”
  聂云岂很快就回:“好。”
  谢唯斯:“你吃晚饭了吗?”
  “吃了。”
  “那你晚上要休息啊,不要彻夜不睡啊。”
  “嗯。你早点睡,明天自己开车小心。”
  “嗯呐(*^▽^*)。”
  聊完了,谢唯斯就洗漱去了。
  那边在北市的聂云岂,坐在奶奶病床前,看着在输液的老人,又看看老人家搭在他手上的纤细手掌,出神。
  他从白天睡到刚刚才醒的,今晚想必一样是无眠的夜了。
  坐着坐着,外面起风了,到十二点的时候,开始下起毛毛细雨。
  初夏第一场雨,一夜让北市回了春。
  半夜空气萧瑟冰凉,聂云岂几次起身给奶奶掖被子,摸她的手看冷不冷,护士与看护也是比往常要进来频繁一些。
  睁眼到天亮后,第二日聂云岂一样还不困。
  因为天气不好,老人家的身体随着也有点不好。作为曾经的军医,年轻时跋山涉水走了很多路,吃了很多苦,身上有许多的旧疾。
  所以现在天气一变,身体就也很差。
  这一天老人家都在滴滴答答的雨声里昏沉着,没有起来吃饭,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整个聂家的气氛都和天气一样,乌云笼罩,有些沉如冰。
  聂云岂待到傍晚。超过十八个小时没有睡后,心口那种不正常的跳动再次出现了,他才回去休息。
  睡觉之前,他先拿着手机想给谢唯斯发消息,想随口问问她今天加不加班,览市有没有下雨。
  和之前偶尔的没有和她一起出门一样,担心她。
  但是想了想,又觉得,还是算了,以后也未必会在一起。
  现在总是这样明显地关心她,她会越来越想着他的。
  所以他最后没有发,而是问了元弈青。
  元弈青说:“今天没加班,唯斯五点多就走了,说她要去买粥喝。”他笑,“她自己开车的,反正坐我车也晕车,我就没让她一起走。”
  “好。”
  收起手机,他就和往常一样吃了安眠药躺倒。
  但是不知为何,今天吃了还是难以入睡,最后他又吃多了一些。
  览市那边,谢唯斯确实早早下了班顺路去买了海鲜粥,她觉得昨天和聂云岂吃的那一顿很好吃。
  买完就回家了。
  览市这折磨人的雨季依然没停,滴滴答答的一天下来都断断续续下着小雨。
  回家吃了饭,洗漱好,谢唯斯找了聂沐问她奶奶的病情。
  聂沐知道谢唯斯现在一心都在聂云岂身上,所以知道她问,其实就是在问聂云岂的情况。
  她如实告诉了今天的事情,也说了聂云岂。
  那边的人听完,果然在语音通话里一阵沉默。
  最后,谢唯斯微笑说:“这样啊。他回去了啊,那就好。”
  挂后,谢唯斯给聂云岂发了条微信:“哥哥要吃饭呀,好好睡觉呀,晚安。”
  发完她自己还不困,也没有心思玩手机,就趴在床上听着窗外凉凉的雨声、出神,想聂云岂。
  那三个字和那雨滴一样,一下一下地滴在心尖处,久久不停,到深夜熟睡了,还在梦里出现。
  ……
  聂云岂睡到清晨五点醒来,就看到了手机上的消息。
  给她回了个好后,他就没再睡着。
  洗漱完天没多久就亮,就出门去医院。
  聂家奶奶依然昏沉着,没醒。
  这一夜在医院守着的人,也比平常要多。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周,一周后老人家又再一次进了急救室。
  那天北市下了大暴雨。
  急救室门口灯火通明,长廊的灯照亮了每一个人的神情,每一个笔直站着的人都脸色灰灰沉沉。
  聂云岂没在门口等着,他站在那儿,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未免被其他人的发现不对劲,他到走廊尽头的窗前站着。
  边看雨边等他自己的医生回消息。
  漫天的雨把市区的所有建筑都模糊得看不见了,但是在这样的喧哗中,他好像还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跳得很快很大,很清晰。
  自从最近一直没办法睡着后,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了,到今天,跳动的声音最大。
  正看着雨,手机振动了下。
  聂云岂低头。览市那边医院里,给他开药的医生回过来他的消息:“你不能再加剂量了,再加就危险了。”
  聂云岂缓慢地打字:“不加睡不着。”
  “你不要想事情,睡觉时任何事情都不要想。”
  “没有想。”他每天都很努力睡觉了,但不吃药绝对睡不着。
  那边的人惆怅,他很清楚地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疯狂的失眠,为什么会心慌,就是旧伤疤再次被扎了一刀……
  新伤旧伤加在一起,深入骨髓,人就彻底被整垮了。
  病入膏肓的心病,身体反应已经是他自己控制不了的了。
  聂云岂继续抬起头看雨。
  其实不用问心理医生,他也知道为什么。
  ……
  奶奶进了几个小时才出来,然后医生吩咐聂家的人,病床前不要离开人。
  大伯父就和聂云岂说,这几天也不要回去了,在这陪着奶奶。
  聂云岂没想回去,也没想过工作的事,他最近人不太好,什么都想不了,连唯斯都没精力去想了。
  这一场手术做完后,奶奶过了好几天才清醒过来,但无法再坐起来,比起刚入院那几天身体更差了不少。
  人一天到晚都是躺着,说话也是断断续续,很吃力。
  除了关心一下聂云岂要好好休息、让聂沐要好好吃饭,晚上不要出去后,也没办法再说什么了。
  昏昏沉沉,一日复一日,清醒的时间很少,说的话周而复始。
  清明过后聂家日常在病房里待的人就少了,都是轮流来,到上下班的时候,就比较热闹。
  日常的话,只有聂沐和聂云岂在。
  奶奶让聂云岂回去上班了,但他一直没走,一直在病房待着。
  聂沐觉得,最近聂云岂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不少,或者,应该是很多……
  他每天穿着一身黑衣,静静地在病房里的每个角落坐着,或站着。
  在医院的时间很长很长,回家的时间永远只有三五个小时,这样的睡眠明显是不足的,严重不足,但是他就是总说待会再走,待会儿再走……
  她很担心聂云岂的身体,四年前他也是这样的,没有日也没有夜。
  彼时聂云征毫无征兆地离开,只在走之前由其他人打了一通电话回来,然后聂云征在电话中无力地和爷爷奶奶说了几句让他们保重的话,接着就说让云岂听。
  跟他说了一句话,让他以后好好生活后,聂云征在那边就走了,电话还在通着他就重伤不治走了。
  这个晴天霹雳让奶奶瞬间倒下,被送去抢救。
  那过后,直到聂云征的灵柩跨越千万里从国外运回北市,到葬礼结束,好一段时间聂家都是在这种黑暗中度过着的,一边悲伤着他的猝然离开,一边担心奶奶也扛不住了。
  当时聂云岂也是这样,整个人时时刻刻笼罩在一方黑夜之下。
  “小哥哥……”聂沐喊他。
  他没动静,好像没听到一样。
  聂沐看他很久没动了,眉头微拧着,好像不舒服一样。
  她有些担心,“小哥哥?”
  聂云岂终于微微动了动,动作缓慢地看过来。
  聂沐:“你怎么了?”
  他摇摇头,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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