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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的某某某——byFuiw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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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啊?你住哪里我去看看你,吃药了吗?”
  “没事,”她僵硬地摇着脑袋,“吃了,谢谢你。”
  “真的没事吗?”
  “没事……”
  “好吧,那你休息吧,休息两天。不舒服的话马上告诉我啊,我去带你看医生。”
  “好,拜拜。”谢唯斯低哑说了声,挂了电话重新靠着沙发,闭上了眼睛。
  睡不着了,她又睁开眼看着外面灰蒙蒙、没雨也没阳光的天。
  人怔怔坐了几分钟,想起刚刚梦中,他们好像,她好像又梦到他们在一起了。
  谢唯斯埋下脸在膝上,眼眶中眨眼间再次泛起酸热来。
  天一会儿就又下起雨,铺天盖地的像是要把世界淹没一样,好像一下子又入了夜,到了眼前一点光都没有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夜。
  谢唯斯又去拿酒。
  回来撞倒了边上的一个空瓶,清脆的玻璃声在雨声里好像毫无存在感,也没在她心中掀起什么波澜,她无知无觉地喝。
  眼前还很浑浊,人还很昏沉,但是不想再睡了,不想再梦见了。
  她可以放手的,她已经放手了,所以不需要再做这个梦了。
  谢唯斯吸吸鼻子,把满是水花的眼睛脸深深埋入膝盖。她一点都不想他,没有奢求了。
  只要他有天能自己好起来,只要他能努力过下去,她都无所谓。
  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她可以。
  谢唯斯趴在膝盖上,眼泪把眼睛灼得发痛,越痛越不断掉落着水珠,把她干了的裙子又浸湿。
  放手了,但真的放弃一个人的时候,好像五脏六腑都会碎掉了一样,她疼得喘不过气来。
  谢维粼酒柜很多很多酒,喝着喝着,也少了一大半。客厅的酒瓶一个接一个,不时被撞倒,在狂狼一样的雨声中与浑浊的精神里,没有被察觉。
  到傍晚,一整天没吃的肚子才有点饿。
  谢唯斯点了外卖。
  送来时海鲜粥还滚烫滚烫的,很香。
  可是她坐在餐桌前,吃一口进去,就有点反胃,吃不下。
  推开一些,谢唯斯人趴在餐桌上,拧着白皙的眉头,微微喘气,觉得肺腑都拧在了一起,不知道饿的,还是酒精浸泡的,或者是想他想的。
  最后还是又去客厅坐下,喝起了酒。
  除了酒精,实在找不到什么东西能让大脑一片空白了。
  两天假期过去,元弈青又打了电话过来,他昨晚发过微信问她身体好点没,但是她一直没回。
  那天早上雨好像是停了,热带风暴好像走了,览市的雨季也不知不觉走了,以后除了台风天,应该不会下雨。
  那段下班就下雨、打雷,要去他那儿睡的日子,也过去了。
  谢唯斯接起电话,在元弈青略着急询问她身体怎么样了的时候,说:“弈青哥……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你请两天假至于说对不起,你到底是发烧了还是怎么了?怎么两天了声音还是这样?”
  谢唯斯忍着心口痛,和他微笑着说:“我……我没事,但是我想,辞职了。”
  “??你说什么?辞职?”那头的男人眉头深深皱起。
  “嗯。”她笑笑低下头,“我不想在览市工作了。”
  “为什么?那个新项目觉得难?”记得她前几天说过之前在商城里吃饭时,那个导演给的项目很难,有个镜头觉得怎么磨都不满意。
  他说:“那我们换一个,那个项目给别人好不好?”
  “不是。就是觉得,生病好难受,没一个熟人。”
  “我不是熟人吗?你住哪儿弈青哥去看你啊。你有没有吃饭,给你带饭好不好?带你喜欢吃的海鲜粥好不好?”
  谢唯斯埋下脸在膝上,“不用了,这两天喝了好多海鲜粥了……”她吸鼻子,“对不起,最近挺忙的,我还辞职,但是我真的不想去做了。”
  “你是不是生病想家了?想家你回去几天好不好?你回去玩够了再回来。”
  “没有……”她摇摇头,“没有,没事。就这样吧弈青哥,改天我要是有空,我就去一趟跟你说,没空……我就不去了,谢谢你这段时间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弈青哥。”
  “唯斯?到底出什么事了?前几天还好好的。”里面的人声音着急。
  谢唯斯混混沌沌地,有些累了:“我有点困,这样吧,拜拜。”
  挂了电话,谢唯斯趴在膝上,在薄薄的阳光里昏昏欲睡,长睫在睡梦中偶尔颤一颤,上面挂着的泪珠几下后,渗透下去,浸染了整个眼眶。
  公司里,元弈青看着挂了的电话,想要再打过去,又怕她真的不舒服在睡觉,打扰她休息。
  苑循刚好到办公室找他,见他愁眉紧锁,问:“怎么了这是,大老板不开心啊。”
  元弈青抬头。
  苑循:“对了,怎么好几天没见到唯斯啊?我还想让她中午给我订外卖呢。”
  “你手废了?”
  “……”苑循不满地看他,“大清早戾气这么重,我就想喝海鲜粥。”
  “不是嫌贵?”
  “……”苑循嗤笑一声,“怎么了我一个国际大公司的老板,我还吃不起一个海鲜粥吗?”
  “呵。”元弈青转开脸,“她没来,你喝水吧。”
  “……”苑循很不开心,“我跟你讲,我早上才被女朋友找了一顿不痛快,你别给我继续找不痛快。”
  “……”
  元弈青扫了他一眼,说话都懒得,兀自继续皱眉盯着手机。
  苑循就觉得他不对劲,过去踢了踢他的椅子:“你他妈到底在干嘛,唯斯为什么好几天没来了,台风都走了她也走了吗?”
  “嗯。”
  “……”苑循茫然,“什么?”
  “刚刚电话里,说要辞职。”
  苑循睁大眼睛,“什么?唯斯要辞职?为什么啊,没听聂岂说啊。”
  元弈青才想起来聂云岂,他看了眼苑循,“要不要打电话问问他?最近他一直不在公司,我这两天都忘了要找他问问情况。”
  “等下,唯斯说她为什么辞职啊?”
  “她这两天发烧了好像,然后刚刚讲话,还是感觉声音很不正常,整个人也很不清醒的感觉。”他想了想,“好像喝多了一样,可是谁会大清早喝酒你说?”
  苑循琢磨了下,“我刚刚就挺想喝酒的,吵架了心情不好。她是不是失恋了啊。”
  “……”元弈青表示,“她没说过她有男朋友吧。”
  苑循想了想,“是不是和聂岂……”
  “什么?和他什么?”他挑眉。
  苑循:“就,吵架了还是怎么的。说实话,我觉得他们俩,关系好得有点……”
  元弈青眯了眯眼眸,盯着坐在他办公桌边的男人,“他们俩不是,亲戚吗?”
  苑循笑了笑,“我觉得不像,有说过是什么亲戚吗?”
  元弈青想了想,是好像没有,从头到尾就说了一句,他们是远房亲戚。
  苑循扯扯唇:“是吧,这两人还一起逛街买衣服呢,暧暧昧昧的。”
  “……”
  苑循看着元弈青一脸青色的表情,悠悠问:“我觉得,你也是对唯斯好得过分啊,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元弈青睨他,一秒摇头,“没有。”
  他不想谈了,是不是就这个话题聊下去,也没什么好处。
  他打电话给聂云岂。
  苑循说:“别……”他手忽然抬了抬,“他也许没空呢。”
  元弈青:“我知道他家里有事才回去,但是他不会时时刻刻没空吧?”
  “不是……”苑循轻咳下,“他没回去。”
  “什么?没回去?”元弈青不解,“他不是那天来接了唯斯下班就没再来过公司吗?怎么没回去?”
  “览市这两天飞机都停航了,他怎么回去。”
  “哦……”元弈青恍然,“那他怎么不来公司。”
  苑循挣扎一下,低语:“住院了。”
  “?住院?”元弈青眯起眼睛,“他怎么了他?”
  “不是最近身体不好嘛,前几天还咳血了。那天,就是他来那天吧,那晚半夜十一点忽然打电话给我,说送他去医院,我冒着狂风暴雨到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半昏厥状态,没吓我一跳。”
  元弈青满脸不可思议,“那么严重?为什么会咳血啊?”
  “唉谁压抑久了不吐血啊,他家里你也知道,他又长期在失眠状态,没扛住了呗,心脏早不好了,现在随时能死了。”
  元弈青眉头皱得很深,“那我住得比你近为什么不是喊我去接,喊你?还有三天了你都没告诉我??”
  苑循叹气,懒洋洋道:“这不是知道你和唯斯熟,他怕你告诉她。”
  元弈青深呼吸,“那他怎么样了?”
  “还行吧,就那样,不怎么好。”
  “……那打不打现在?”
  苑循想了想,“行,打吧,大早上的,应该不会太影响他休息。”
  元弈青马上拨了电话,很快,手机通了。

  他问:“聂岂你在哪儿呢?”
  “怎么了?”
  元弈青也不说穿他住院的事,只说:“唯斯三天没来公司了你知道吗?”
  病房中在输液的男人微微掀起阖着的眼皮。
  元弈青:“她两天前请假,听声音好像是发烧了。早上她还是没来,我又打电话给她,她居然跟我说她要辞职。”
  聂云岂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元弈青:“你知道她怎么了吗?她跟你说过她要辞职吗?我感觉她早上又像发烧又像喝多了,讲话断断续续,有些晕眩一样,其实从前天早上我就觉得她讲话有些像是喝了酒的感觉。要是没喝酒,那她就是发烧烧的不清醒了,所以我始终不知道她是发烧还是喝酒了。”
  聂云岂拿下手机,拔掉手上的针头,下了床走出病房。
  打车回到家里拿了她那里的房卡,聂云岂火速到了不远处那栋沐浴在阳光中的楼下。
  上楼到三十层,门一打开,光线铺盖的屋子里,女孩子坐在客厅沙发边,沙发脚下倒着七七八八的酒瓶,全是白酒。
  偌大的房子里通着风,但空气中还是缭绕着浓浓的酒气。
  聂云岂直直看着屈膝坐在那儿的人,她手上还拿着一瓶酒,已经喝得快见底了。
  他瞳孔里的黑像是深渊一般,无可触摸。
  谢唯斯好像不知道有人来了,人埋下脸在手臂中几秒,又仰仰头逼掉眼中的泪水,拳头握紧着,忍受着肺腑纠结在一起的那种疼痛感。
  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喝都很难受,五脏六腑还是缠在一起,难受,喘不过气。
  好像天始终是黑的,好像在一个没有光芒的深渊中浮沉,怎么想要起来呼吸别处的空气,都没办法,都困在那黑暗的角落中,无法动弹。
  明明她已经很努力地坐在阳光里,想要忘掉了。
  她浑浑噩噩地伸手要继续喝,那边门口的男人晃过神,迅速走进来屈膝蹲下,拿走她的酒瓶。
  谢唯斯愣愣看过去。
  聂云岂盯着眼前红肿非常的一双眼眸,还有里面血丝满布的眼白,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毫无光芒、毫无生气,好像这几天一直淋着雨的一张苍白脸孔。
  谢唯斯看清楚眼前是谁后,直直看了一会儿,而后又笑了笑,好像清醒过来,又转开了脸。
  聂云岂伸手去扶她的肩:“唯斯。”
  “嗯。”
  “你喝了三天酒?”他沙哑问出口,随即就要去抱她起来。
  谢唯斯如同那天在雨中抽出手一样,虚弱无力地从他双手中转开了纤细的身子,“不用。”
  “唯斯!”
  谢唯斯挂着泪花的眼睛低低地笑了笑,“你忙你的,不用担心我。”她摇摇晃晃,又很认真地点头道,“不用担心我,我没事,我过几天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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