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被逼考科举——by清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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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进士三年放一次榜,能中进士者都是人中龙凤,腹有山河,每回榜下捉婿各家护卫那叫一个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拿绳子直接绑走的,也有时刻准备着麻袋,瞅准机会套住一个是一个的,彪悍些的,直接将人打晕扛走,好戏纷呈,看得人忍不住高声叫好。
据说上一届有位士子已经成亲,但因为年轻又生得俊,却被护卫们列为重点抢夺对象,躲完麻袋躲绳子,不得已只能爬上树大喊,“在下已经成亲,别捉我!”
虽然时过三年,但当日那位士子的风姿,依旧为京城百姓所津津乐道。
苏熙作为今年的大热门女婿人选,说不定榜下捉婿那日面临的情况比上一届那位仁兄还要惨。
虞衡不由脑补了一下那个美丽的画面,登时笑出声,盘算着是不是该适当地坑苏熙一把。
结果这个念头遭到了沈氏的强烈拒绝,沈氏一听有人要抢她看好的女婿,登时火冒三丈,袖子一撸就跑去挑选精壮护卫,选的还都是曾经上过战场杀气腾腾的八尺壮汉,和普通护卫有着明显区别。
选完这帮抢人的护卫后,沈氏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有这一批精兵在,看谁敢动老娘嘴里的肉!为了抢这女婿,老娘连亲嫂子都骂了,还能被你们这些家伙给捡了便宜?
虞衡对苏熙十分有信心,反正这家伙底子扎实又给帝王留下深刻的好印象,不中进士都说不过去,区别就在于他到底中的是三鼎甲还是进士,同进士都没可能,以他的水平,不可能智商突然掉线落到同进士的榜单上。
事实也是如此,苏熙殿试时淡定得不行,完全将景隆帝和一干大臣当成了萝卜白菜,见景隆帝的目光朝他望过来,人苏熙眼睫毛都不带动一下的,稳如老狗,一门心思低头答题。
答完后,苏熙一脸轻松,在一众或如释重负或如丧考妣的考生中宛若鹤立鸡群,尤为显眼。
景隆帝对苏熙印象极深,见他这般镇定自若,更是心喜,心中已经有了成算,再看苏熙的文章,当真是夏日甘霖,既有锦绣佳句,又有实干之才。景隆帝心下大喜,当即点苏熙为状元。
一鼎甲当场授官进翰林院,其他进士还要再进行朝考。
苏熙等人走出宫门时,宫门外已经贴好了今科进士皇榜,各府护卫摩拳擦掌翘首以盼,见苏熙等人一出来便一拥而上,准备捉一个回去交差。
侯府的护卫那都是从战场厮杀下来的,气质就跟别人家的不一样,本事更加不用说,都没见他们怎么动手,就瞬间放倒了好几个倒霉蛋,一路走到苏熙面前。苏熙也十分配合,乖乖地跟着他们上了马车,一路直到靖安侯府。
其他人家一打听状元郎的去向,纷纷呸了虞启昌一脸:好一个监守自盗的靖安侯,仗着跟状元郎有几分交情,竟然这般不要脸!呸,无耻!
然而他们也只能嘴上酸上一酸,人都已经进了靖安侯府了,他们难不成还能去抢回来不成?再说了,人家状元郎也配合得很,一看就是郎有情妾有意,天定的姻缘,他们也只有扼腕的份。
虞衡恭喜了苏熙一番,见苏熙一路被护卫护着,并无半分狼狈之态,心里还怪可惜,眼中也不由露出一丝遗憾来。
苏熙何等人物,一眼便看穿了虞衡的心思,笑眯眯道:“明日今科进士打马游街,三公子若有兴致,也可去看看。再过几年,公子也要游一番,就当是提前熟悉游街的路。”
这话彩头挺好,沈氏立即点头附和,“没错,衡儿明日是得去看看,也好沾沾状元郎的喜气,下回也考个状元回来!”
虞衡当即虎躯一震,府试还没开考,您就替我展望考状元了,这目标是不是定的太长远了点?
第23章 府试 再来个反向毒奶
苏家人还未进京, 府试的日子已经到了。考试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 虞衡再次打包好吃食笔墨, 拎着考篮慢悠悠地上了马车。
这就是身为京城士子的优势了,甭管什么考试, 都在京城考。其他地方的士子就没这么好运了, 各大考试的地点都不一样,县试在县城考,府试和院试又得跑去府城,乡试往省城跑,要是运气爆棚过了乡试, 那就得进京来考会试。
这会儿交通又不如后世便利, 花在赶考路上的时间都不少,费时又费钱。不少贫家子都面临无钱赶考的窘境, 虞衡上辈子在某些影视剧中看过的一整个村子的人凑盘缠给某位书生进京赶考的情节还真不是瞎掰, 苏熙有个同窗被冤杀的同窗就是这般,乡试的盘缠都是族人凑的,可惜遗憾落榜, 在副榜前三, 还得再准备三年。
更别提赶考路上诸多困境,路途遥远这种客观事实暂且放一边, 要是倒霉碰上山贼,被人谋财害命也不是不可能,还有考生在赶考途中一病不起,客死他乡……
进京赶考的考生,除非家境十分殷实, 不然的话,赶考之路就是一部心酸史,很是艰难。
当然,苏熙的进京过程又和其他人不一样,别人的是苦情剧,他是励志复仇惊险大戏,没把命给丢了确实是他运气好。
相比之下,虞衡他们这些京城士子真的占了很大的便宜,不用赶考,有主场优势,适应京城的气候,比起一来京城就水土不服大病一场的倒霉士子,虞衡他们这些京城士子真的是赢在了起跑线上。
虞娇还是照样大清早爬起来护送虞衡去考场,情绪比虞衡还激动,甩着马鞭一脸神采飞扬地对虞衡道:“好好考,苏熙说了,以你现如今的文章,能去争个头名。上回在博陵书院你都把展平旌给比下去了,这回再接再厉,继续压他一头!”
虞衡只能点头,“我尽力而为。”
这会儿已经到了四月份,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不像上回考县试那样,一帮人在寒风中冻成狗。
虞衡刚下马车,就见到了几位熟人——展平旌沈修等博陵书院的士子都在,上回那个被虞衡建议用崩溃疗法的周烨也在,见了虞衡,原本还藏在人后的周烨顿时挺直了背,给了虞衡一个真诚的笑容。
展平旌还是那副傲娇孔雀样儿,定定地看着虞衡,冷哼一声道:“这回的府案首,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夺走!”
“那可说不准,参考士子中卧虎藏龙,虞衡考不中,这案首之位也不一定就是你的。依我看,你们两个,都和案首无缘!”
狠还是李桓狠,上来就把两个夺冠大热门全给一杆子打死,也不知道他这个货真价实的学渣到底哪来的信心对着一帮学霸开嘲讽。
虞衡心说这局怕是稳了一半了,这两个都是立旗子立到飞起的家伙,一个毒奶自己,回回都因太过自信被打脸;一个反向毒奶别人,每次说谁不行也因旗子倒得太快被打脸。
这俩旗子党凑一块儿给虞衡立旗子,这还没考试呢,虞衡心里就先有了五分底气。
其他士子见虞衡和展平旌等博陵书院的士子相谈甚欢的模样,颇觉不可思议,博陵书院的士子不是自带傲气吗,之前还对虞衡阴阳怪气来着,怎么突然之间双方就握手言和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甭管其他人怎么吐槽,虞衡和展平旌他们还真讨论得热火朝天,聊聊最近新看的批注,说说自己最新领悟的见解以及闹出来那些笑话,气氛很是融洽。
展平旌傲归傲,但不藏私,其他人有什么不懂的去问他,他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完全没觉得大家都是竞争者我就不告诉的想法。对着虞衡也光明磊落得紧,该放狠话放狠话,该交流就交流。
虞衡也不是小气的人,同样把自己在系统名师那儿学来的惊艳见解和观点和其他人一起分享。一帮人在一起说说笑笑,没过多久就见衙役举着火把而来,开始准备点名进考场。
府试的流程和县试差不多,同样要有廪生作保,还要有人结伴。不同的是作保的廪生增加了一人,衙役们的检查也更为严格。
有过一次经验的虞衡心态稳如老狗,轮到自己时,十分配合地将考篮递过去,又听衙役们的吩咐解开自己的衣裳,一应检查完毕后,虞衡这才从衙役那儿拿到了自己的号牌,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裳,这才从容不迫地走进了考场。
然而虞衡脸上的淡定之色很快就崩了,在找到自己的号房后,闻着不远处传来的让人作呕的臭味,虞衡的内心是崩溃的。
为什么自己这次的手气这么烂,竟然抽中了臭号!
看着隔壁同样一脸生无可恋的大兄弟,虞衡艰难地扯出了一个心酸的笑容,脚步沉重地踏进了逼仄的号房。
想着要在这个臭号里待上三天,虞衡就觉得眼前一黑,只能安慰自己好在这不是乡试或会试,那可是要在号房里待上九天六夜的,更加让人崩溃。府试考三场,一天一场,每天酉时交卷,不用在考场过夜,虞衡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争取一鼓作气把试卷全答完,确认无误后赶紧交卷走人,别再继续待在这儿受折磨。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系统正要给虞衡背段名篇指责他面临逆境时的态度不端正,但只起了个头,就立即被虞衡打断了,“你不是说考试期间不能跟我交流吗?道理我都懂,但是谁臭谁知道,有本事你自己来试试这滋味啊!”
系统刚冒了个头又被虞衡压了下去,整个统委屈成球,给虞衡刷了一整个屏幕的流泪委屈脸,缩成一团嘤嘤嘤。
这种突如其来的卖惨方式虞衡完全不理会,直接将系统屏蔽,理了理受到重创的心情,仔细收拾好号房内的桌椅。
府试题型和县试差不多,难度略微大一点,但对虞衡来说,这个级别的难度倒也不算什么,系统空间那些变态题刷多了,看到正常的考题都觉得眉清目秀,很好写的样子。就是空气中的味儿有点涨脑壳,虞衡只能翻出从苏熙那儿带来的薄荷叶提神去味。
在气味攻击下,虞衡爆发了前所未有的状态,以一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杀气腾腾地完成了第一场考试。
毫无意外,虞衡又成了第一个交卷的考生,继续给其他人造成心理压力。
跟在虞衡后面交卷的展平旌心里很是纳闷,加快脚步匆匆追上虞衡,不解地问他,“你为何一定要执着于第一个交卷?”
虞衡心说天地良心,这回真不是自己要故意装逼,实在是运气太寸不能不提前交卷脱离苦海。见展平旌还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等着自己的回答,虞衡叹了口气,摊手道:“我抽到了臭号。”
懂了!
展平旌看向虞衡的目光瞬间就充满了同情,他又不不擅安慰人,憋了半天也就憋出来一句,“你多保重。”
虞衡叹气,“不保重不行,接下来还有两天呢。”
展平旌望向虞衡的目光更加怜悯,本来还想找虞衡讨论一下试题的,展平旌也没再开口,而是语气出奇温和的说道:“赶紧回家洗洗吧。”
虞衡点头,“那是自然,你也回去好好歇歇,还有两天罪要受。”
苏熙和王夫子得知虞衡手黑开了个臭号的消息后,心情那叫一个复杂,为他掬一把同情泪的时候又觉得十分好笑。
苏熙一个没绷住表情,被虞娇发现他在偷笑,护弟狂魔立即上线,直接把苏熙拎去了演武场,准备给他练练身子骨。
至于同样偷笑的王夫子……虞娇果断选择了无视,只准备收拾未来夫君。
王夫子让虞衡把试题和自己的文章默了下来,一见之下顿时失笑,“倒是比你平常的功课还要强上两分,臭号也不算什么,接下来的两场,你若是还能写出这样水准的文章,基本可以将案首纳入怀中了。”
虞衡嘿嘿笑了两声,觉得自己这种爆发型选手确实在考试中占便宜,原先还觉得考过县试都是天方夜谭,现在竟然都能展望一下府试的案首了,短短三个多月的功夫就能达到这个地步,传出去人家还以为这是旁人编了个故事故意逗人玩的呢。
怪不得现在很多士子看虞衡的目光就跟看怪物似的。
王夫子其实也觉得虞衡这个弟子不一般,要不是他从一开始就教导虞衡,确定虞衡毫无底子,最开始《论语》都背不全,王夫子也得怀疑虞衡这是藏拙了,一般人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获得这么大的进步呢?
虞衡这个学习速度,就俩字儿:离谱!
认真说起来,按照虞衡的年纪,就算接下来通过院试顺利考上秀才,他也不算是大宣朝年纪最小的秀才,但他这学习速度,绝对堪称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以前没有过这样的妖孽,以后也不会再有。
虞衡心里还有点小窃喜,谁不喜欢自己被夸呢,结果就听系统幽幽说了一句:
【宿主,你好像忘记了系统空间是可以调整时间流速的。你变态的学习速度不是你的功劳,是我的功劳才对。】
这话一出,虞衡什么窃喜都没了,麻溜地滚去继续上课刷题。天才人设已经立起来了,就绝不能倒,哪怕刷题刷到吐,天才光环不能丢。
适当的敲打还是挺有用的,系统欣慰地看着虞衡不用它再三催促就能自动自发地滚去学习,心里十分高兴,顺便把虞衡态度转变的数据进行分析,觉得自己好像又找到了督促虞衡上进的新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