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给温柔——by江萝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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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季樱的回归打消了贺延霄对往事的执念,更加确定自己想要的人是司婳,但季樱还是能轻易的勾起贺延霄的同情心。一面抗拒,一面又放不下过去,贺延霄在感情上可算是栽了大跟头。
另一处。
找到哥哥的言曦高兴不已,拿回自己的下背包,不敢再偷懒取下,生怕遗失掉里面的手机跟家人断联系。
“哥……”
言曦刚打开背包拿出手机,扭头一看,自家哥哥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她身上,只顾着跟旁边的漂亮姐姐讲话。
言曦抱起双臂站在旁边看着,默数着时间,听到某些关键信息,敏感的竖起了耳朵。
旅行 、四季,还关切的问了司婳别的问题,语气熟稔。
等那两人聊完,才想起旁边有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妹妹存在。
听哥哥喊到自己的名字,言曦才走过去,站在司婳面前爆出一句惊天疑问,“所以司婳姐姐不是姐姐,是我嫂嫂吗?”
司婳:“……”
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僵硬的扭开脖子,向言曦解释,“我跟你哥哥是朋友。”
言曦捂嘴笑。
她不信呢!
-拍卖会场-
原本该跟哥哥做在一起的言曦非要挨着司婳,且特别贴心的没将司婳跟哥哥分开,所以最终,司婳坐在言家兄妹俩座位之间。
言曦无声无息的靠过来,挤在司婳耳边问:“司婳姐姐,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哥哥晋级啊?”
“晋级?”她只在跟柯佳云玩游戏听到这两个字。
“嗨。”言曦绘声绘色的强调,“就是同意他做你男朋友啊!”
“你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司婳再次解释,声音柔柔的,飘进听者耳中特别舒服。
“瞎说!”言曦特正经的板起脸,有理有据的反驳,“我哥哥从来都不会单独带女性朋友出行。”
言下之意,能单独带出来的女性朋友都不仅仅只是朋友。
言曦直勾勾的盯着她,非要从她表情里探出什么。
抱着外套的手指微微扣紧,言曦的话像砸进心湖的石头,在沉静的水面泛起涟漪。
十分钟后,众人期待已久的拍卖会终于正式开场。
期间,言隽出价拍下一副碧色耳坠和言曦喜欢的一个古董花瓶。后面的东西陆续呈上,言隽没有再出价,而司婳也毫无反应。
言隽忽然靠近她,询问道:“没有看见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我今天就是来看看。”司婳今天来此不为竞拍,只想等到压轴那副画。
等待是漫长的,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一件比一件精美贵重,饶是默默旁观的司婳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此刻台上拍卖的是一条古董项链,项链大有来历,起步价就超越之前所有。
项链主体镶满水晶钻石,从锁骨两端相连的半圈缀满颗颗鲜艳饱满的红色翡翠,华丽却不俗气,若是佩戴在身上,该是怎么的光彩夺目。
“红色翡翠,那是翡翠中的次色,不要也罢。”不知道是哪个不懂行情的大放厥词。
不太了解珠宝的言曦附在司婳耳边小声嘀咕几句,司婳笑了笑,耐心温和的跟她解释,“世面的红翡大多属于中低档价值,但也有天然优质的红翡,可遇不可求,非常珍稀。”
再加上,那原本就是一条古董项链,本身的意义赋予它的价值就足够深重。
“哥哥,这条项链好漂亮,司婳姐姐都赞不绝口呢。”言曦从司婳背后伸手扯了扯言隽的衣袖。
对方冲她点头,“我知道。”
尽管如此,司婳盯着那条项链仍没有要竞拍的意思。
许多带着女伴在身边的人不断举牌出价,即将敲定时,言隽举牌,在最高价上直接加注,以百万高价拍下这条翡翠项链。
这才半场,出手阔气的言隽已经拍下三样东西,连司婳都忍不住扭头,朝他竖起大拇指,“有钱人都这么玩的吗?”
“快穷了。”言隽同她开起玩笑。
“那我岂不是连穷都不配?”司婳指着自己,两人相视一笑。
言隽这般行为也引起场内许多人关注,贺延霄跟贺云汐坐在别处,看不太清晰。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终于迎来今晚瞩目的压轴戏,“接下来我们将拍卖的是,名画作家Susan的绝笔之作。”
听到主持人念词,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一处。
看到台上那副画,司婳轻呵出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好像真的是看到一场笑话。
从起拍开始就源源不断的往上加价,所有人都在争抢着,不止是为那副画,更是代表身份的象征。
到后来,价格越来越高,加价的人也逐渐变得稀少,司婳听见熟悉的声音,不禁捏紧了手指。
贺延霄居然会拍卖字画……
想必是为了证明贺氏集团的实力和身份吧。
她轻轻摇头,甩掉那个人的存在。
如今见到那副画也就死心了,司婳靠在椅子上,不再关注其他,直到——
身旁的言隽举牌,“五千万。”
司婳怎么也没想到,言隽也是冲着这幅画来的!
她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三千万高价,场下安静许多。刚才都见识过言隽竞价时的干脆利落,而且这个价格已经妨碍许多人出手,虽然拍得起,但若要为一幅画大出血还得掂量掂量。
这时候,贺延霄再次举牌加价,“六千万。”
言隽神情淡定,准备再次举牌时,双手被司婳死死按住。他不禁侧首看向司婳,眼神询问。
司婳郑重其事的告诉他,“这不是Susan老师的绝笔之作,没必要跟人高价竞争。”
“你说,它是假画?”言隽问到。
司婳摇头,“不是假的,但并非绝笔之作。”
虽然同样是Susan老师的作品,两者代表的意义不同,价值也就不同。但所有人都相信这就是“绝笔”之作,只有司婳一人私下告诉他,这不是。
能否得到这幅画就在言隽的一念之间,他不缺钱,但是否举牌也隐含着另一层意义。
“六千万第一次。”拍卖师第一次报价。
司婳冲他摇头。
“六千万第二次。”拍卖师第二次报价。
没搞懂情况的言曦有些着急,生怕画被别人抢走,“哥,快拍啊?你忘了奶奶交给你的任务了?”
言隽的视线从那双纤细的手往上移,望着女孩认真的表情,他抽出了自己的手。
第22章 思婳园
“六千万第二次。”
拍卖师第二次报价, 言隽缓缓抽出手。
越矩了……
这样的想法划过心头,司婳慢慢松开手指,仓惶移开视线。
言隽是否拍下这幅画, 跟她其实没什么关系 , 人家不缺钱,就当是玩玩也无妨。
再则, 她口无凭证一句否定, 凭什么让别人相信?
她只是觉得有人打着Susan绝笔的名号谋利,而其他人不仔细分辨,就随波逐流去争夺一幅画,不值得。
“六千万……”
拍卖师报价的声音再次响起,司婳已经垂眸盯着前排椅背, 懒得去纠结。
直到拍卖师第三次报价结束——
“六千万第三次!成交!”
司婳几乎是反射性的扭头望着身旁的男人, 眼里透着满满的疑惑,他竟然……信了她?
“你真的……不拍了?”事情已成定局, 司婳仍觉得飘忽, 藏在外套下的双手循环交织着,说不清的心情复杂。
“不是你说,这并非Susan老师的绝笔么?”言隽微笑着放下手中的号码牌, 神情自然坦荡, 刚才那几千万的决定都没有给他造成任何影响,“既然不是, 那就并非我所求。”
“噢……”她佯装淡定,只是嘴角上弯的弧度暴露真实情绪,在短时间内被人无条件信任的感觉真是……难以形容的美妙!
两人对话没顾上旁边的小丫头,言曦皱起眉头,小脸紧巴巴的, 着急得不行,“哥,你在干嘛?!”
“奶奶想要Susan老师的绝笔,既然不是,何必拿回去惹她老人家不快。”言隽平静的解释行事缘由,目光从旁边那人恬静的脸颊扫过,坐直了身。
“不是吗?”言曦眨了眨眼,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困惑。
司婳扭头补充解释,“是Susan老师的画,但并非绝笔。”
具体原因她现在无法说明,如果言曦不相信,因此责备她也无可厚非。
“司婳姐姐你好厉害!连这个都知道!”言曦双手合十竖在身前,兴冲冲的夸赞将司婳心头的复杂思绪吹得粉碎。
“我……”表情凝固的司婳突然不知道如何回应小丫头的热情。
这兄妹俩,思维都这么一致的吗?
小丫头信赖又崇拜的语气令司婳十分受用,她不禁莞尔,“这么相信我吗?”
言曦忙不迭点头,“我哥哥很聪明的,他都相信姐姐,那姐姐说的话肯定没错!”
确定了,这姑娘多半是个兄控。
大概其他人也没想到这位多次举牌的大佬会突然放弃,最终那副画被贺氏集团总裁贺延霄以六千万高价成功拍定。
-
拍卖会结束后,言曦美滋滋的抱着自己的小花瓶,仿佛捧着天价宝贝。
瞧她抱着不撒手,司婳都忍不住发问:“这么喜欢小花瓶吗?”
“你不觉得它长得很可爱吗?”言曦抱着花瓶,手指轻轻敲了两下。
“……非常……可爱!”司婳随即附和,不漏痕迹的捧场。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夸花瓶可爱。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不爱珠宝首饰爱花瓶,司婳也是很少见,但这不妨碍她对言曦的好感度飙升,至少那一口一个甜而不腻的“司婳姐姐”算是戳她心坎里了。
打算离开时,言曦说要去卫生间。以防这不靠谱的小丫头再次走丢,司婳陪同左右,这短短的路程中,言曦那张小嘴就没停过,“我还是第一次来榕城呢,这里的菜真好吃……”
“喜欢榕城的口味吗?我倒是可以给你安利几家,口碑和味道都不错。”高档餐厅亦或者民间小食,她都跟着朋友品尝过。
“司婳姐姐是榕城人吗?”言曦顺口问起。
司婳坦然的回答,“在这里生活过几年。”
两人一路聊到卫生间,言曦进去后,司婳站在外面等待。
不曾想,会遇到季樱。
从头到脚的素净装扮跟司婳今晚这身黑衣形成鲜明对比,季樱今晚盘着头发,双耳佩戴的珍珠耳环晶莹璀璨。
“司小姐,有空谈谈?”季樱端得一副和善姿态。
“抱歉,我似乎没什么事情需要跟季小姐沟通。”司婳收起手机,熄了屏幕,转头看向另一处。
被人无视,季樱也不恼,反倒面挂着微笑,不急不缓的抛出钩子引人入瓮,“关于阿延的事,司小姐也不在意吗?”
脚步轻挪,司婳转身面对季樱毫无惧色,声线冷冷的,“我跟贺延霄已经分手,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自己解决,不要牵扯到我身上。”
言曦已经从通道中走出来。
“还望季小姐自重。”司婳不愿再跟季樱纠缠,头也不回地拉开距离,迎着言曦的方向走去。
“司婳姐姐,那是你朋友吗?”
“不认识呢。”
隐约有对话声传来,留在原地的季樱暗自跺脚,五指紧紧握成了拳头。
为什么?
她明明轻轻松松把司婳从贺延霄身边赶走,为什么两个人的反应跟她预料中的截然不同?
当初她离开,所有人都告诉她贺延霄对她念念不忘,包括之后贺延霄建立“樱园”,把coco养在身边,找一个跟她相似的女人去抵抗流言蜚语,这一切都证明她才是贺延霄的心上人。
可偏偏,她真正回归的那刻彻底打消了贺延霄对往事的执念,转而注意到默默跟在身边的司婳。
现在她用了些小手段就轻易让两人之间生出隔阂,司婳迅速提出分手,结果再一次激发了贺延霄的得失心。现在的司婳变成了第二个季樱,她走得越远,贺延霄就越是惦念。
想明白这一切,季樱后悔自己太过着急,但她也是真没想到,司婳忍辱负重跟了贺延霄三年,竟这么快放弃?
是欲情故纵?还是有别的目的?
如果是前者,那不得不说司婳有些手段,是她轻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