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给温柔——by江萝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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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那个声音,司婳忽然停止挣扎。
不可思议的盯着那人。
“贺延霄?”
第39章 “我男朋友他脾气不太……
半个月前, 贺延霄半夜接到一通医院打来的电话——
季樱自杀。
那把水果刀上沾满鲜红血迹,若非当时季建豪就在旁边,说不定她会因失血过多而亡。
得知这个消息, 贺延霄内心深受震撼, 唯一的念头就是希望季樱活着。
不管如今什么关系,他们单方面、双方面纠缠多年, 尽管季樱做错事, 他依然从心底希望季樱能够过得好。
上次赔付违约金,他虽因为司婳而故意晾了季樱几天,但事实上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逼迫季樱赔款。他只不过是想划清界限,怎么一转眼间血淋漓的现实告诉她,季樱自杀?
人命关天, 贺延霄对着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的季樱无法做到置之不理。他替季樱支付医疗费, 请来昂贵的护工照顾,然而季樱唯一想要的还是他。
看到季樱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虚弱状态, 像濒临死亡祈求最后一丝希望, 贺延霄终究还是无法狠下心肠甩手离开。
工作之外,他去了医院几趟。
每次走进病房,季樱都会欣喜不已, 他在季樱的眼睛里看到期盼与等待, 就像曾经那个默默守在他身份、任劳任怨等他处理完工作去见她的那个女孩……
望着季樱,贺延霄又一次失神。
他透过一个人怀念另一个人, 连自己都为此感到不耻,但他无法控制内心。
司婳走后,他的心跟着悬空,再也没能扎扎实实落回地面。
“阿延,你能来看我, 我真的好高兴。”如今的季樱就像一张脆弱的纸,稍有不慎就会被撕碎。
贺延霄没应声,也没有冷言冷语拒绝。
他想,至少先让季樱把身体修养好。
结果就在季樱住院一周,即将出院的前一天,季建豪不顾女儿身体病弱,追到医院病房讨要钱财。
得知此事,贺延霄派了两个保镖把季建豪强制带走,“季樱,你要是愿意,我可以最后帮你一次。”
听说季樱被送进医院那天,家里被季建豪翻遍,可见其品行卑劣,无论改造什么样都是危害社会的败类,监狱才该是那种渣滓的归属。
季樱睁大眼睛,光彩绽放,等待贺延霄出手相救,把她拉出这可怕的深渊泥潭。但最后,贺延霄做到的只是暂时性铲除围绕在她身边吸血的恶魔,依然把她留在恐怖的黑暗中。
贺延霄再次把季建豪送进监狱,无论季建豪囔着说什么话他都充耳不闻。
因此,他错过一年前的真相。
贺延霄把这个消息带去医院,季樱坐在病床上捂脸哭泣,许久才平息,“谢谢你,阿延。”
卸掉一个只会吸血的大累赘,她以后的人生会轻松许多。
望着脸色苍白的季樱,贺延霄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明天我就不过来了,回到家后,好好休养吧。”
季樱愕然抬头,豆大的眼泪猝然落下,哭红的双眼胀得发酸,几乎扑在在贺延霄身上,“阿延,做不成情人难道连朋友也不做了吗?”
这番姿态可不是朋友该有的行为,知道她还未打消心思,贺延霄决然推开她的手,“季樱,自重。”
“自重……呵呵。”季樱盯着空落落的手,眼神无限悲凉,“失去你,我连命都不想要了。”
“季樱,人都要学会向前看。”
他们注定回不到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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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贺云汐发现端倪,稍稍一查便知道哥哥跟季樱似乎又“打得火热”,她顿时气得不行,“奶奶,那个季樱真是贼心不死!”
“咳,咳咳——”老人咳嗽着,皱纹纵横的脸上布满沧桑岁月,跟一年前都大有变化。
这一年来身体愈发衰落,最近时常咳嗽,有时候晕厥,过不久又缓过来。
“奶奶,你别生气。”贺云汐替老人拍背顺气。
老人轻轻摆手,有些使不上力,“不能 ,不能让那女人进我们贺家的门。”
心机深的女人,不能留在孙儿身边。
“奶奶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季樱得逞的!”前几天她在wx上联系司婳,惊喜的是司婳回复了她。两个好像阔别多年的朋友,有消息对方会回复,但再也无法像曾经那样畅所欲言的谈心。
大哥还没行动,她想把道歉表现的机会留在亲哥,所以在对话时,她故意避开分手事件,还算聊得下去。
哪知道,上次打电话通知哥哥联系司婳没有回音,到头来又是这个季樱搞的鬼!
为了阻止心机女上位,她亲自去医院跟季樱对峙,当场揭穿季樱一年前设下的骗局。
“哥,你知不知道去年婳婳为什么离开?”
“就是因为季樱,她联合她那赌鬼父亲做戏,想以此博取同情欺骗你过去,让你跟婳婳因误会分别。”
“要不是她捣乱,婳婳怎么会伤心到独自逃避?”
真相被揭穿的时候季樱拒不肯认,但提到季建豪,她便不再反驳。
季建豪是什么性子,谁能给他好处他就听话,出卖女儿更是分分钟的事。
去年她刚回国不久,很倒霉就被季建豪缠上,季建豪向她索要钱财,她顿时心生一计,利用柔弱的姿态激起贺延霄的保护欲,就像当初那样。
贺延霄曾亲眼见过季建豪虐待她的画面,印象太深刻,季樱就在赌,赌他收到求救消息回赶过来救人。
事实证明,她赌赢了。
可惜,贺延霄再也没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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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真相,贺延霄才知道自己错过多少,哪怕司婳真的跟别人在一起,他也一定要找到她,解释当初的事!
所以,他利用几天时间集中处理完工作,随后赶去景城。
司婳现在的行踪不难找,只要他有心查,很快就得到线索。他知道司婳住在这个小区,所以今天一直守株待兔,直到司婳出现。
听不清她在跟谁打电话,贺延霄不想贸然冲上去,只能保持距离悄悄跟随。司婳走到电梯口才挂断电话,于是他看着司婳进入电梯后,乘旁边另一部电梯上楼。
距离越来越近,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正欲出声,怎料司婳突然回头朝他一阵喷洒,睁不开眼。
他出手拽住,是怕司婳像当初一样逃得无影无踪,却被她又捶又砸,骂得狗血淋头。
现在的司婳跟印象中那个温婉乖巧的女孩完全不一样。
几分钟后,司婳不得不把贺延霄领进卫生间,让他自己打开水龙头清洗。
眼睛和脸上沾着东西极其不舒服,贺延霄年轻气盛时跟人打过架流过血,还从来没被防狼喷雾伤过!这东西代表什么?他又不是心怀不轨之徒。
好不容易能正常睁眼看物,贺延霄打量起四周环境。
卫生间不大,洗手台前摆着部分用品,都是单人使用,没有男性居住的痕迹。
思及此,他对司婳的现状有了新的了解,司婳没有男朋友,或许柯佳云那女人从一开始就在糊弄他!
“咚咚。”
没过多久,司婳过来敲门,隔着门催促。
贺延霄没应声,直接伸手拉开卫生间的门,司婳猝不及防的跟他撞个正着,“你眼睛,没事吧?”
“你在关心我?”贺延霄眼中掠过一丝惊喜。
“……不是。”司婳嘴角轻撇,扫他一眼,非常之无语,“眼睛瞎了赔不起。”
要不是看他眼睛睁不开,连这扇门她都不会让贺延霄踏进一步!
贺延霄顿感挫败,酝酿许久,终于喊出她的名字,“婳婳。”
“你来这里做什么?”司婳一脸防备的拉开距离,眼睛里再没有从前的柔情蜜意。
那道冷淡、怀疑的眼神令贺延霄浑身不适,“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你说。”人都找到家门口来了,若是不让他说,他心里永远憋着那口气,就会再来纠缠,司婳想趁机断掉麻烦。
贺延霄以为她会继续逃避,结果她直白的反应永远那么出乎意料。
“一年前你生日那天,我很抱歉。”那是司婳的生日,是她单方面宣布“分手”消息的日子,他一直为此耿耿于怀,“当时你走得太决绝,也不肯等我回来解释。”
“没必要。”被蒙在鼓里的时候,她能想着贺延霄的好,但真相揭露那刻,她是一分一秒都忍不下去。
一个惦念着白月光的男朋友,不值得她付出真心。
“当初的确是我忽略了你,但这一年时间让我更加彻底看清自己的心。”贺延霄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眼神格外专注,比从前任何一次看她都要用心,“婳婳,如果你能跟我回去,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
后来他换位思考,在现任面前表达出对前任的在意,谁都会吃醋。
他当初缺的,是一个解释的机会。
来景城前,他特意去找秦续学了不少哄人的话。
司婳咬了下唇,忍住翻脸的冲动,嘴角弯起假笑,尽量控稳语气,“贺先生,能不能请你先跟我出来一下。”
她朝门外走去。
贺延霄不明所以,迈开脚步跟随上去,然而当他两只脚踏出大门,司婳转身回到屋内,反手将门关上。
这下,她才能随心所欲说实话,“不管你现在怎么想,我跟你之间早已经结束,你的解释我听到了,原不原谅是我的选择。”
“贺延霄,你若真觉得抱歉,就不要再打扰我现在的生活。”隔着门,司婳呼出一口气,“还有佳云,你也不必找她麻烦,我司婳做的决定,从来不后悔。”
“以后你别再来。”
她的态度很直白,也很决绝。
或许她会伤心会难过,但就是不会后悔。
“司婳,开门。”贺延霄脸色不太好看。
他诚心道歉,吃了闭门羹。
曾经懂事的女友变得伶俐牙齿,对他冷嘲热讽,饶是揣着满腔歉意,也被她毫不留情面的态度打破。
他抬手敲门,里头传来司婳暗讽的声音,“贺延霄,你堂堂贺氏总裁,应该不至于舔着脸倒追前女友,是吧?”
“司婳,你真行!”
胸膛微微起伏着,蓄积起着火,胳膊僵在半空中,贺延霄最终还是没有再敲下。
司婳了解他,知道说什么话最能戳他痛处。
从猫眼中,司婳望着那道身影,确定贺延霄离开后,她才转身回客厅。懒懒往柔软的沙发一靠,司婳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刚才那场闹剧。
在那短短十来分钟的时间里,她居然跟断开联系一年的贺延霄面对面谈起分手的事情,而她的心……
手掌贴在胸口,她感受到心跳频率依然正常。
她还记得那些无法入眠的夜晚,丧失灵感的恐惧,对未来的迷茫。
经历过的事情,她记得清清楚楚,可那时候的感觉却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她甚至想不起一年前分手的时候,自己揣着怎样的心情打出那句“分手”消息,拖着行李箱离开樱园,彻底消失在贺延霄的生活中。
她没有忘记过去,只是心境变了,对吗?
司婳在心里悄悄地反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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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两天,司婳每次回家路上都会特别留意,生怕贺延霄又突然冒出来。
转念一想又觉得可能性不大,贺延霄好面子,学不会低三下气的道歉。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寻她的下落,却次次“错过”,不是因为真的找不到,而是在于他内心矛盾。
放不下是真的,没那么用心也是真的。
对贺延霄来说,忙碌的工作、男人的脸面都比她重要。
今天难得留在公司加班,回到家时黑色已晚,司婳上楼后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安静的走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她停止开门动作,转身一看,却是个陌生面孔。
她记得,她这层楼对面住的是一位老人而非青年男性,许是走错楼层。
司婳默不作声,想等那人离开,却见那人径直朝这边走来,“这位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你是?”司婳眉头微蹙,下意识握紧钥匙。
“我们真是有缘,花店匆匆一瞥,没想到住在同一个小区。”男人的步伐很慢,但仍然在前进,两人之间距离缩短,司婳背后是关闭的门。
花店 ,她想起来的确遇见一个男人,不过她当时并未留意,自然没记住男人的模样,换身衣服认不出很正常。
不对!
如果真是搭讪,何必一路悄悄跟着她,而且刚才并非同一个电梯,时间相差不大,意味着男人早就确定她居住的楼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