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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你入骨——by荣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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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系列检查后,薄初陪床陪了将近一天,一夜未眠,她看着手上的检查单子。
  医生查出来方兰茹患有胆囊恶性肿瘤,必须马上住院进行手术。
  住进去没几天,情况依旧不太乐观,薄初焦头烂额之际,听别人说可以联系转院,说是市里的普仁医院作为三甲医院算是这方面的权威。
  薄初也连轴转忙了一两天,办完转院手续,期待方兰茹的病情可以有好转的时刻。
  新一周的伊始,薄幸月收拾好心情,踏入医院大门。
  别好胸前的几支笔,她例行去查房,一路上不断有人跟她打招呼,笑吟吟地喊:“薄医生,早上好。”
  她略略点头,以作回应。
  风言风语总有平息的那一天,同事对她的态度愈发殷勤,只不过最近科室任务重,新的课题需要发表论文,她的注意力都分散不到关注薄初那边的动态。
  见她抱着水杯发呆,戚嘉禾走过去,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薄幸月挤出一个笑容,疲惫地摇摇头:“没有。”
  直到小护士过来通知说:“薄医生,安主任找你。”
  薄幸月恍惚了下,迈步走向办公室,敲敲门:“主任,您找我?”
  “是的,过来坐一坐。”安亦杰的口吻平缓,眼睛里闪烁着慈爱的目光。
  阳光正盛,窗台上的绿植被照耀得生机勃勃。
  安亦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商量道:“最近医院转过来一个病人,是胆囊恶性肿瘤,所以想问问你这边的意见,没什么问题的话,这台手术你来做,接下来也有利于积累相关经验。”
  安亦杰最近手术的档期全部排满,也就想着把更多的机会给薄幸月。
  薄幸月翻看着手头病患的资料,眼神扫过症状一栏,都是她熟悉且擅长的领域。
  可当目光落到名字上时,她眉间一蹙,眼神顷刻间覆上寒冰霜雪。
  安亦杰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温水,仍旧是一脸的笑意:“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薄幸月花了几分钟的思绪去整理自己的思绪。
  也就是说在薄耀舟去世后,方兰茹也病倒了。
  薄初联系到了普仁医院,按照病情发展,方兰茹的手术是非做不可的地步。
  胆囊恶性肿瘤,很可能引发进一步伴随的病症。
  也不知道是因果轮回,还是人生如戏,让命运如此弄人。
  兜兜转转,狭路相逢到如此地步。
  但不可磨灭的伤害已经造成,她不认为那些痛苦是可以挽回的,是该被原谅的。
  一个决定逐渐在心头形成雏形。
  薄幸月缓缓进行着深呼吸,将病历本撂在桌面,站起来,面对面诚恳道:“对不起,安主任。”
  “这是……什么意思?”透过镜片,安亦杰的眼神透着浓重的不解。
  “这台手术我不想接。”薄幸月硬着头皮,红唇翕动,“私人原因。”
  办公室里霎时间浸满了万年难愈的冰川。
  “具体是什么私人原因,能跟我说说吗?”
  安亦杰为难地蹙着眉,语调徐缓,“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私人原因,身为主任,我还是希望你能仔细考虑,你一直是个冷静理性的医生,病人也常常称赞你的态度,我想,你不愿意接这台手术肯定是事出有因的。”
  薄幸月抬起眼睫,眼神坦荡:“有关我家庭的事情想必您已经了解了一部分。”
  安亦杰当然有所耳闻,医院上上下下因为这件事儿确实掀起了不小的讨论。
  “转院过来的这位病人是我的继母。”薄幸月说完,心脏不可避免地沉了几分。
  毕竟安亦杰是主任,掌握了一部分的话语权,平日里,安亦杰对她也相当器重。
  关乎她做下的决定,安亦杰支持与否相当重要。
  安亦杰揉揉眉心,松了口:“我明白了,这台手术由你自行决定接不接,我不会再强求。”
  “干我们这行的确实要平等地对待每个生命,但我更不愿意看到我手底下的医生被道德绑架。”安亦杰神色严肃,一字一顿地说,“有人说我们这个职业是伟大的,其实也该是自由的。”
  没人有权利去代表别人原谅谁。
  如果那么轻易地选择谅解,那曾经黑暗的那段日子算什么呢?
  少女时每一个心碎成破镜的瞬间,在往后的余生里,可能会化成阴雨天难忍的疼痛。
  对薄幸月而言,她的心中自有一杆标尺去选择。
  傍晚,季云淮给她发过来一条微信。
  【我刚从军区办完事儿,等你下班来接你——J】
  薄幸月的心情稍稍好转一些,扬着唇角同意说:【好。】
  墙上钟的指针转向了六点,薄幸月收拾好东西,脱下白大褂,准备从值班室出去。
  哪料,薄初堵在了她值班室的门口,她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不少,如同雨打的浮萍,随风飘摇。
  “薄医生,请你等等,我知道你拒绝了我妈妈的手术,但我还想跟你再聊聊。”她艰难开口,嘴唇干涸。
  原来,薄初也是会好好说话,也不是一天不耀武扬威就不舒服,也是能在别人面前低三下四的。
  薄幸月挑起眉梢,眼神凌厉,厌恶道:“我下班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
  薄初连忙劝阻说:“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并且……”
  她深吸一口气,嗓音泛哑:“我也确实什么都没有了。”
  从听到连景平宣布薄耀舟遗嘱的那一刻,薄初就知道自己的算盘打错了,薄耀舟在濒临死亡之际,考虑的仍旧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而不是她。
  她永远不是别人的第一选择。
  “我很小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那时候我妈每天都过得特别不开心,一个人带着我什么工作都试过了。”

  薄初的声音带着哭腔,不管不顾地说:“我从来没尝试过父爱的滋味,也从来没过上好的生活,我承认,我是很嫉妒你,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我真的不能失去我妈妈。”
  “我妈妈是从小到大陪着我的人,我不想看到她没进行手术就撒手人寰。”
  薄幸月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光是气场就比薄初高出一大截。
  “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如果不是我妈妈去世,你跟方兰茹根本不可能来到薄家。”
  薄幸月直勾勾地看过去,每个字都是咬碎了牙在说:“九年了,我还是能时常梦到我妈妈,你应该还没尝试过这种滋味吧。”
  那几年,薄幸月失去了妈妈的陪伴,丢掉了爸爸的宠爱,还亲手与爱的少年分道扬镳。
  所以薄初有什么脸面在她面前扮可怜?
  “那就当我求求你。”薄初放低了姿态,眼泪滚落下来,“我求求你,行吗?”
  薄幸月冷哼一声,并不因此心软:“你现在知道求人了?”
  “晚了。”她直接对薄初的行为盖棺定论,“我从来不屑于跟你争过什么,但你怎么做的,你自己很清楚。”
  “可我都已经这么求你了,你还是不肯松口吗?”
  薄初撕开伪装的面孔,露出原本可憎的面目:“你还是个合格的医生吗?对生命漠视,连一视同仁都做不到,你配你身上穿的这件衣服吗?”
  由于声音很大,走廊上围观的病人听到后,立刻斥责说:“诶,你说什么呢?小薄医生这么好的人,你凭什么这么说人家啊?”
  “就是,你要是想医闹,我直接给你录视频放网上,让大家看看你的面目。”
  “……”
  周遭沉寂了几秒,不远处,季云淮的身影猝不及防闯入到视线中。
  他穿着军常服,皮鞋锃亮,每一寸线条都不多余,清隽又令人着迷。
  季云淮掖了掖她耳后的碎发,将人牢牢护在身后。
  薄幸月望着他黑发黑瞳的身影,悬着的一颗心立刻安稳下来。
  “她在北疆前线抗洪救险的时候,她在手术室挽救每一个生命的时候,她差点被医闹的家属砍伤的时候,你在哪里?”
  季云淮一脸的正气凛然,冷笑着往薄初的方向侧目,“薄医生很好,你再这么诋毁她,不要怪我不客气。”
  薄初被唬得不敢吭声,脸上全然是绝望的神色。
  他心尖上的姑娘,用不着任何人去绑架甚至批判她。
  薄幸月将手揣进兜里,淡声中蕴藏着坚定:“我用不着你来评判我适不适合这一行,从过去到现在,乃至未来,我都会坚守自己作为一个医生的初心。”
  在这条道路上,遇到的困难确实比她想的还要多,但是她没有一刻惧怕过、后退过。
  薄幸月撂下对薄初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拒绝给你妈妈做手术的要求,这是我的个人决定,至于后续你去找哪位医生都与我无关,我不会干涉,你也好自为之。”
 
 
第54章 54“你这叫道貌岸然。”……
  54念你入骨
  ——
  医院里不适宜喧闹, 在季云淮牵着薄幸月走后,薄初蹲在墙根掩面哭泣。
  什么花结什么果,时至今日, 所有后果都是她咎由自取的。
  江城的盛夏煞是闷热, 蝉鸣不停,黄昏陷落, 天边的云朵像是奶油的颜色。
  记忆里的夏天也是如此, 风起热烈,生生不息。
  职业原因,薄幸月画的是淡妆,脑后束着低马尾,脸颊浮着两抹因热意带来的红晕。
  上车后, 季云淮打开了车内的空调, 冷意吹拂,他倒是没着急行驶上路。
  他修长的手指指节摩挲过她的指骨, 用的是最循循善诱的口吻, “今天的事情,想跟我说说吗?”
  不管泥沙如下俱下,季云淮就是能站在那里, 替她挡掉所有黑暗。
  “薄初的妈妈因为胆囊恶性肿瘤住院, 主任想让我接下这台手术,我拒绝了。”薄幸月轻闭了下眼, “她应该是知道了结果,专程跑过来求我,后面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她因为我的态度而气急败坏。”
  “从我穿上这身衣服开始,我就知道, 力不从心的事情太多了,不过不理解我的人可能觉得这种做法很自私很荒唐。”
  薄幸月略略垂睫,目光充盈着几分无奈。
  “没有,你做得很对。”而后,季云淮宽大的手掌与她冰凉的手交握在一起,热度源源不断地传递着。
  “这个世界好坏参半,别人怎么做我们管不着,但就像你说的话,起码还可以保持自己的初心,这就够了。”
  人活着有时候就是得接受苦难,就是得做很多选择,但如果可以,季云淮宁愿她不要经历那些,永远保留少女时的张扬跋扈。
  就像高考前,他在信封里写下的愿望无关乎升学,而是一句简单的话——
  “愿我的月亮一世安宁顺遂”
  现在这个愿望也一样,准确说,是这么些年都不曾改变。
  脱掉白大褂,她今天穿的是一条一字领的中裙,小半个肩膀露在外面,柔软乌黑的卷发垂在肩侧,形成极致的颜色反差。
  季云淮用手指拨动着她耳后的发丝,两人拉近到鼻尖对鼻尖的贴切状态。
  薄幸月抬起水润的眼睛,愣怔着问:“季云淮,我能永远相信相信你吗?”
  “当然。”季云淮的话声丝毫不含混,郑重且清晰,“那就请薄大小姐时时刻刻地信任我。”
  ——还用说什么呢?
  薄幸月扑进他怀里,手臂勾住他脖颈,心头发热。
  短暂的这段时间内,她的生活每天都在发生着颠覆,就比如今天薄初来找她,是此前从未设想过的场景。
  季云淮磁沉的嗓音萦绕在耳边:“抬头。”
  她听到了一阵撕塑料包装袋的声音,紧接着他偏着头,将一颗柠檬糖推入她唇中。
  季云淮拉开两人间的距离,目光灼灼:“甜吗?”
  薄幸月被入口的酸涩给激到了,锤了下他肩膀,心想这男人一定是故意的。
  后来几秒钟,她恍然间察觉少女时,她也用过同样的方法去逗弄季云淮。
  薄幸月的一颗心像泡在了蜜糖罐子里,在这种跨越了岁月的你来我往中心潮悸动。
  季云淮给人摁牢在副驾驶,扣好安全带后随意道:“带你去逛逛,走。”
  她也不知道季云淮要带自己去哪儿,不过不管来路和前路是什么,跟他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季云淮打着方向盘,明晰修长的指骨搭在上方,小臂垂下。
  街道的路灯依次亮起,灯影虚拢,薄幸月起先是盯着他柔和下来的轮廓看了会儿,后来则是被窗外的风景所吸引。
  原来季云淮把她带到了江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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