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金屋藏娇——by长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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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深从一侧经过,他的好友听了兴奋的直拍着他的肩膀给他道喜“子珏兄竟然得了阁老的青睐,日后青云直上可别忘了兄弟。”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霍深冷着脸拍掉了他的手,面色一反往常,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裴执新婚燕尔自然喜上眉梢,昨日送走傅茵他枯坐在喜床前,从白天到黑夜,又到天边泛白才僵硬的起身,整整一天一夜他脑海里全是她,他不敢后悔,却又忍不住去想她。
她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哭,会不会恨他。
那个男人春风得意的模样,让他头次尝到嫉妒的滋味。
是苦的。
唐明意看着拍红的手,眉心狠狠一折,觉得好友今日属实有些反常,他是世家之子,能与霍深交好,也是因为钦佩他坚毅的品性,但权势可以改变一个人,霍深如今变的阴晴不定,还是他认可的好友吗。
霍深不知道他的一次改变就让他未来的左膀右臂与他离了心,有得必有失,裴执将他捧上高位,他就缺乏了与同伴一起历练拼搏的经历,现在他所得到的只是空中楼阁。
这是裴执的明谋,他在捧杀。
崇政殿。
“爱卿,朕听说你昨日成亲了?为何不设宴,朕要知道一定会赶过去替你们助兴。”
裴执没放出消息,但他突然提携了一个官员,如此反常的举动,皇帝好奇之下自然暗中查了一下,这一查,启辰帝就彻底的兴奋了起来。
一整个早晨都抱着吃瓜的心态,把朝堂之上的两个当事人观察了个彻底,等下了朝,迫不及待的将人拉了过来问个清楚。
“内子体弱,不宜张扬。”裴执掀了掀眼皮,不咸不淡的看了辰启帝一眼。
若是别人被他这样瞧上一眼,早就开始胆战心惊了,启辰帝却是习惯了裴执冷着脸的样子。
或者说这样的裴执才是他所熟知的,他实在想不到,能提剑砍了先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撕了圣旨将他推上皇位,心狠手辣到他觉得会一辈子孤独终老的人有一天也会喜欢上一个女子。
“朕怎么听说,这妻子是你抢来的?”辰启帝左手握拳抵着下颌,饶有兴趣的看着一本正经的人,“啧啧啧,裴爱卿啊,裴爱卿,朕没想到,你竟也是个喜欢金屋藏娇的人。”
小皇帝性格不着调,裴执却没耐心陪着他玩闹,直言道:“工部和户部尚书还在等着臣商讨西南赈灾事宜,皇上若无事臣先告退了。”
启辰帝半口茶咽肚,赶忙拦住要走的人,“欸,别别,你过来,给朕说说你到底是为何喜欢上那女子的,朕不耽误你事,就废一盏茶时间。”
“皇上若闲着,便多交两份策论给太傅吧。”裴执甩了下衣袖抽身离开。
启辰帝面色扭曲了一瞬,手无力的伸出去想要挽留他,声音难抑制住悲伤,“爱卿、裴爱卿、师兄!朕错了!求你别去找太傅!!”
第5章 夫君
西南水涝几乎年年都会有,每次耗费国库大笔银钱,但都见效慎微,裴执今日没骂人,也没给工部和户部好脸色,沉着脸听着两人拉扯讨价,工部尚书几乎说的口干舌燥,据理力争做下了不下十份方案,最后在裴执的首肯下才从户部那里多抠出了三万两银子。
一共十万两纹银,加上工部尚书以性命担保,明年江浙之地的洪涝之灾至少能改善一些。
等商讨完,天色已经过半,裴执没像往常一样留下来办公,而是把奏折都带了回去。
路上,户部尚书撵上了裴府的马车,给他在礼部被革职的侄子求情。
他侄子同探花郎有些交情,今日首辅大人异常的好说话,也不知能否看着探花郎的面上饶他侄子一回。
礼部左侍郎正是给他传话的人,他瞒下消息故意误导他是个无关紧要的女子要去世,裴执弄清真相后第一时间就派人摘了他的乌纱帽,既然敢做,那就要承担后果。
“魏盛邱与霍深是好友?”户部尚书战战兢兢的说了好久,裴执才淡声问。
户部尚书以为有希望,连吹带捧将霍探花夸了个遍。
然后他就看到从不见笑容的裴阁老轻笑了声,他双眸冰冷没有温度,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户部尚书立刻哑声,冷汗津津的杵着。
“既然如此,那就去户部当个郎中与霍深做伴吧。”
说完他就放下了车帘,车轱辘压着宫道渐驶渐远。
户部尚书站在原地呆愣许久才回过神来,他虽然主管户部,却并不希望自家人都进来,侄子有出息,年纪轻轻就升到了礼部左侍郎,只要稳扎稳打的走下去,成为礼部尚书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现在侄子想升上去,除非他退位,而且侄子以后与霍深同为郎中少不得要抢夺资源。
他倏忽明白一件事,首辅大人不是看中霍深,而是厌恶至极。
一旦想明白,侄子突然被革职的事他也猜了出来,是霍深吸了侄子的血才爬上去的,霍深升了二品,魏盛邱就连降了二品。
户部尚书顷刻间打消了关照霍深的念头,甚至对他产生了深深的厌恶。
*
裴执回的早,府中下人见着吃了一惊,便随着吩咐带去了夫人那,傅茵还坐在凉亭里心无旁骛的绣着东西,没察觉到身侧来了一个人。
裴执静静看着她的动作,神色是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柔和。
她很瘦,晚上他抱着她的时候就觉的没几两肉,骨头硬的咯人,一双小手又细又长,摸着却软的不可思议,这会儿傅茵用这双削瘦嫩白的手灵巧的勾着丝线,温婉又贤惠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想,若俩人有了孩子,她是不是也会这般温柔的给孩子做衣裳。
她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母亲。
日头挪了一些,男人高大的阴影打到了傅茵的背上,视线被挡住一半,傅茵抬头,正想让秀珠挪挪身子,却猛地看到了裴执。
她心头一缩,慌乱的起身,绣框随着动作摔到了身下,男人弯下身子替她拾了起来,却没还给他,而是自己拿着端详了一会。
傅茵绣着东西的时候神色似有怀念,她在想谁?
裴执摸着湛蓝色绸缎上绣好的连云纹,问:“准备做荷包?”
“嗯。”
“给谁做的?”
傅茵顿了下,又看了一下男人手中属于男子的布料,于是说:“....给您的。”
裴执沉默了半响,把绣框还给了傅茵,“我不喜欢连云纹,拆了吧。”
那日他在霍家避雨,换了一件霍深的衣裳,衣角也有一片连云纹,那衣裳是傅茵给霍深做的,这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绣上去的,难怪那日她会将人认错。
傅茵不喜欢半途而废,小声嗫喏道:“可是已经绣好了。”
怎么这么霸道呀,她废了半天的功夫才做好的,傅茵舍不得拆,她绣工很好,生活拮据的时候就靠卖荷包挣钱,之前这一件荷包都可以卖到三两银子,他不要,她也能卖了的。
“拆了。”
男人背光而立,眉目冰冷,明明是与刚才一般无二的神色,傅茵却觉得四周都凉了几分,她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求生欲极强的说:“大人喜欢什么花纹的,我给您绣一件新的吧?”
男人却没有满意。
就这么喜欢他,即便是与他有关的一个死物也想保住?
裴执攥紧手中的佛珠,险些要捏出裂纹来,“傅茵,你已经嫁给了我,不该惦记的人就早些忘了,这样,对你对他都好。”
他?
霍深?
裴执为什么突然提起霍深?
傅茵茫然的像个二百斤的傻子,愣了好大会才反应过来裴执应该是在霍深身上见到过连云纹,所以他以为这是给霍深绣的?
她只是下意识的绣了一个熟练的花纹,哪里能想到男人连一个花纹的醋也吃。
傅茵一点点攥紧绣框,轻轻哦了声,“那我拆了。”
说完,她拿起剪刀,从绣好的花纹开始,一把将布剪成两半,撕拉一声丝绸破裂的声音尤为明显,裴执见她决然的动作,周身的气息更加的冷了。
三两银子没了,傅茵心疼的说不出话来,她低着头看着脚尖。
两人无声的对峙了一会,傅茵今日穿了件浅紫色的立领长衫,垂着头的时候,才能露出一小节玉白的脖颈,裴执盯着她后颈上微肿起的红痕,喉结滚动一圈,率先败下了阵来。
“我喜欢青竹纹。”他低声说完,拉着傅茵的手往前院走。
青竹纹,男人的身上的香味也似雨后青竹一般,清冽淡雅,傅茵上次抱错了人就把这香味记到脑子里了。
傅茵低低的嗯了一声,没打算给他做新香囊。
裴执喜怒无常做事全凭喜好,他想要的就抢来,不喜欢的就要毁去,从不会顾及旁人的感受,傅茵不认为短短的两面之缘就让这个男人爱上了她,从一开始他就把她当成了一个可以交易的货物,这份喜爱又能留的住多久。
在教坊司的七年她遇到过太多凉薄的男人,早就对情爱没了多余的心思。
裴执说的没错,自古男子多薄幸,尤其是在这个可以三妻四妾的古代,就连男主都会因为权力舍弃了他,他说不定哪一日也会厌弃她。
毕竟他喜欢只是这张脸。
而他的见色起意,却让她满盘皆输。
傅茵想救她的弟弟,但是她不敢赌能不能活下来,天命不可违,唯有男主是例外,她是否能借助男主的气运多活几年,万一她还是死了,也能成为男主的白月光,那么将来男主也能看在她的面子上留她唯一的亲人一命。
她努力了七年,真的只差一步就可以嫁给男主了。
“在想什么?”裴执把她抱到了软塌上。
男人身上冰凉,清清爽爽,傅茵抵着手的动作顿了下,安静的卧在他怀中,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裴执轻咳一声,“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他没道过歉,这已经是变相的服软了。
“大人,我可以出去吗?”傅茵捏着他的衣角,抬眸看他,清润莹亮的眼里满是希冀。
她什么想法不用猜他也知道。
“不行”裴执想也没想的拒绝了,他颦了颦眉却没有发怒而是说,“换一个。”
“我有个丫鬟,她自幼跟着我,我习惯了有她陪着,可不可以让她过来裴府。”
傅茵也没想着裴执会放她出去,她原本的目的就是接夏蝉过来,她第一个条件提的很高,后面只要她的要求不过分男人都会答应,裴府里没有她的人手,她需要夏蝉帮她传递消息。
裴执果然答应了,却又问:“叫我什么。”
傅茵刚松了口气,心尖又提了起来。
“......爷?”她试探了一声。
裴执低头看她,傅茵粉腮红润,秀眸惺忪,细长的柳眉微微颦着,可伶又无辜,她惴惴不安的模样真的惹人想要狠狠欺负一下。
他身体寒意重,即使是夏日也手脚冰凉,修长又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掐着傅茵的腰肢,刚刚贴上,就刺激的她打了个激灵,他头压了下来,唇几乎碰到一起,一呼一吸间俩人的气息交缠,裴执面上清冷自持,“娇娇,你昨夜可不是这般说的。”
女子出嫁后丈夫会为妻子取小字,昨夜里裴执唤过一次,便叫上了瘾,因为怀中的女人每听到这字都会变乖一些,正如现在。
傅茵头皮发麻,两人嘴唇明明没有碰触,她却觉得唇舌都失了控,她唇瓣颤了颤,不知自己怎么就唤出了那两字,“夫君......”
尾音旖旎轻软又勾人,像含了糖一样。
裴执这才心满意足的碰了碰她的唇,顺便加深了这个吻。
没多久,傅茵就把男人的衣角揉的皱巴巴,自己也被欺负的眼角淌出了泪珠。
第6章 她又逃不掉
裴执显然没想就这么简单的放过她。
屋外的阳光半遮半掩的投进来,闷热又难耐,傅茵被抵在软塌上,细颈扬起脆弱的弧度,女子的软香从骨髓慢慢溢出来,男人从嘴角一路吻到脖颈,轻轻啄吻掉如白玉般肌肤上的细汗。
傅茵瑟缩了下脖子,闷哼一声,浓密的羽睫忽闪几下,如雾水般朦胧的眼珠渐渐褪去茫然,咽了咽口水,双手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没什么力道,声音也低低柔柔的,“不要了。”
正在兴头的男人哪会这么容易就停下,但是怀里的小女人又乖乖巧巧的喊了一声夫君,说:“我饿了。”
然后眼巴巴的看着他,眼珠子乌黑清澈,眼尾微微红着,鬓角有几缕凌乱的碎发,透着些可怜兮兮的意味,裴执用手臂撑着身子,俯身盯着她无声的看了半响,眼眸里的晦涩浓稠才慢慢消退。
“好,用膳。”声音低低哑哑,听得傅茵耳朵酥麻。
认命的伸手揉了揉傅茵的额头,裴执命人去摆膳。
然后又把傅茵抱在怀里温存了会,才慢慢给她系好衣带,男人的手指骨节分明,动作认真又细致,傅茵抬眸,分明看到了他弯起的眉眼,没了冷冷淡淡的冰冷样子,精致的脸庞非常的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