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罐里的娇美人——by寒木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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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明白了这个,林灼灼面上再次火烧般一烫,飞速转过身去,只肯用后脑勺对着四皇子了。
小嘴微抿,不说话。
见她如此,卢剑却是笑了:“哟,又生气了?”
上前一步,卢剑歪着脖子,嘴唇绕到她耳畔,低声笑:“我给你指个路哈,一直往前直走,不拐弯,就能抵达父皇的崇政殿。要告状,说本皇子调戏你,尽管去那,不需客气。”
又是告状?
林灼灼眉头一蹙,蓦地想起,去年皇舅舅的大宫女紫鸢暗示过,她和四皇子结下过不少梁子,她曾经的告状次数好像……不少。
可是往事,她丁点都不记得了啊。
林灼灼抿了抿唇,本来她今日也打算开诚布公跟四皇子谈一谈的,借着这个契机,干脆将话说开好了。
思及此,林灼灼猛地转过身来,抬头看向四皇子。
却不想,卢剑还站在她身后,保持歪头说话的姿势呢,她这一猛地转身,再一抬头,直接……
她额头磕上了卢剑下巴。
“砰”的一声,巨响。
“嘶!”疼得卢剑倒吸一口冷气,以为林灼灼又是故意这样报复他,就跟以前故意用脑袋撞击他胸口一样。
卢剑连忙倒退一步,嗤道:“死丫头!”
说罢,卢剑实在下巴疼得厉害,转身便要回自个的千碧宫去抹药。
林灼灼呢,额头也有些疼,连忙低头揉了揉。那阵疼劲过去了,见四皇子又要消失不见了,忙小跑着追了上去。
林灼灼一把拽住四皇子的广袖,道:“四表哥,我们之间好像有点误会。”
“误会什么?难道你要说,你方才不是故意报复我?上回撞得我胸口疼,也是误会?”卢剑说罢,作势要甩开广袖上她的手。
林灼灼:……
曾经她还撞击过四皇子胸口?
撞得他生疼?
微微愣神后,林灼灼忙拽得他广袖更紧了,觉得有必要好好解释一下:“四表哥,反正刚刚我不是存心的,以前那次,我……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卢剑听到这话,简直有种曾经白疼了的感觉。
那次,死丫头撞得他简直快吐血了,才两年不到的功夫,居然告诉他不记得了?
“四表哥,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去年你知道的,我从马车上摔了下来,后脑勺这里摔出了淤血,”林灼灼小跑到四皇子跟前去,手摸着后脑勺,咬唇道,“醒来之后,就忘记了好多事。跟你有关的,全都想不起来了。”
卢剑:……
“四表哥,我真的不记得,自个曾经对你做过什么了。”林灼灼扯扯四皇子衣袖,坦白道。
卢剑:……
怔愣好一会后,卢剑慢慢回忆起来什么,难怪去年好几次偶遇她,她都一副茫然的表情注视他。
就像初次相遇,不认识的陌生人似的。
对他说的话,也是奇奇怪怪的。
当时他只以为是林灼灼又在新一轮作妖了。
没曾想,真相竟是她从马车上摔下来,摔去了记忆?压根不认得他了?
“四表哥,虽然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是我知道曾经的我眼很瞎,肯定误会了你很多事,然后……对你干下了很多让你不爽的事。我道歉,我为以前眼瞎的自己道歉,四表哥,你就大人大量,别再跟我计较了。”
林灼灼低着头,诚恳道。
眼瞎?
呵,曾经的她眼睛确实很瞎啊!
不瞎,也不会有眼无珠,有好的不挑,偏上了太子那条贼船!
卢剑瞅了林灼灼半晌,见她态度确实很诚恳,一副真心认错的样子。沉吟一下,道:“好,以前的事,我就暂时不跟你计较了。”
林灼灼连忙点头,点完头后发觉不对。
什么叫暂时不跟她计较了?
也就是,以后还得计较?
见她反应过来了,卢剑理所应当地点点头:“等日后你后脑勺上的淤青散了,想起往事了,”说到这里,卢剑俯下头,凑近了她脸蛋道,“你曾经欠我的,都得一一补偿回来。”
林灼灼:……
说好的大人大量呢?
感觉眼前的四皇子压根就不大人大量,反倒很……小气吧啦的。居然还不忘记要补偿回来。
似乎觉察出林灼灼在想什么,卢剑勾唇一笑:
“死丫头,曾经你欠下的那些债,可别仗着失忆,就打算一笔勾销!你欠下的债可多了,不一笔一笔讨要回来,我会亏死!”
林灼灼:……
突然有点担心,她都干下些什么事啊,不一笔一笔讨要回去,他会亏死?
一听就不是银子能摆平的事。
林灼灼仰头盯着四皇子一开一合的唇,脑子懵得更厉害了。
“放心,别怕,你都还得起。”卢剑突然朝她圆润耳垂吹了口气,极轻地笑了声,“四表哥也舍不得惩罚你太重。”
林灼灼:……
“好了,我下巴疼得厉害,得回去抹点药。就不送你了,你自个往前直走,过了两个凉亭,就能寻到你爹和你娘了。”
卢剑大手握住林灼灼肩头,帮她转了个方向,指着前方道。
“不,我现在不去找爹娘,我还有点别的事要做。”莫名的,林灼灼分外信任四皇子,脱口而出。
“你还有别的事要做?”卢剑瞅了瞅前方不远处的东宫,一个眼神下来,蓦地内心不大舒服。随即不赞成道:
“我奉劝你,眼下还是别去东宫的好。免得惹祸上身。”
“为什么?”林灼灼不解地问。
“眼下朱皇后正在东宫找茬呢,你要是进了东宫,就会撞个正着。”说罢,卢剑抬起手指,指了指她头上的红珊瑚簪子。
林灼灼先是一愣,随后猛地醒悟过来。
太子卢湛对她从来不曾上心,对她头上这根红珊瑚簪子的来历怕是也丝毫不清楚。但朱皇后就不同了,一眼就能瞧出她戴的是四皇子赠送的簪子。
戴着四皇子赠送的簪子,参加宾客众多的宫宴倒是没什么,毕竟不管是谁送的,到了她手上,她就有权支配。
漂亮,就能戴。
可戴上四皇子的簪子,却偏要跑去太子的东宫,去面见太子,这就颇具挑衅意味了!
这让朱皇后撞个正着,怕是会生出别的念头来。
思及此,林灼灼连忙道:“好了,我懂了。谢谢四表哥提醒。”
说罢,又远远瞅了瞅东宫,内心一叹,刺激太子的事,只能暂时作罢。等朱皇后从东宫出来了,亦或是太子主动走出东宫了,她再另寻机会接近太子好了。
“去吧,快回你爹娘身边去,别在这瞎逗留。”卢剑挥着广袖,赶她快走。
“嗯嗯嗯。”林灼灼点着头,朝四皇子挥挥手道别,然后转身径直朝林子外行去,逐渐远离了太子的东宫。
卢剑目送林灼灼远去,见她确实出了林子,不会再返回太子的东宫后,卢剑才唇边一笑,心情贼好地转身往自个的千碧宫行去。
刚进入千碧宫宫门,就见徐常笑迎了上来,手里拿了一瓶跌打损伤药。瓶子是羊脂玉的,一看就很上档次,递过来道:“剑哥,给。”
卢剑扫了一眼,眉头微蹙:“好端端,拿这个药过来做什么?”说罢,广袖一拂,将徐常笑的手给打了回去。
药,不接。
徐常笑:……
方才出去遛弯时,明明听到剑哥说什么下巴疼,要回来上药的呀?
怎的,药有了,又不要了?
卢剑懒得与徐常笑多说,甩甩广袖,绕过挡路的徐常笑,径直往殿内去了。
落座时,卢剑捏了捏茶盏,眼角眉梢流淌着笑意,眼神迷离,陷入了回忆,似乎今儿遇到了什么值得回味的事。
院子里,方濯濯见徐常笑被拒了,走过来一把揽住徐常笑肩头,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徐常笑右脸,提示道:
“你傻啊,剑哥说什么你都信?磕得下巴疼啊,要上药啊,那种鬼话你都信?”
“摆明了骗林灼灼那个小姑娘的嘛,好让她多欠咱们剑哥一回啊。”
徐常笑:……
靠,还能这样?
“不然,你以为呢?咱们剑哥那样的铜墙铁壁,区区一个小姑娘,就能撞得剑哥伤了下巴?还到了要抹药的程度?”
方濯濯不愧是青楼混多了的,懂得就是多。
方濯濯轻轻拍向徐常笑另一边脸道:“你这样的武功高手,猛不丁撞上了剑哥下巴,剑哥都不一定需要抹药呢。”
听到这,徐常笑彻底懂了。
将跌打损伤药往怀里一塞,再不拿出来了。
兄弟俩正说着话时,殿内的卢剑又唤他俩了,两人忙快步迈进大殿,来到卢剑跟前,道:“剑哥,有吩咐?”
“嗯。”卢剑点点头,琢磨了两下道,“你俩找几个脸生的宫女和太监,去东宫那一带溜溜,想法子将林真真受了委屈的事让太子知晓。”
徐常笑一听,整个人愣了,什么时候剑哥还管上林真真和太子那档子破事了?
下一刻,立马懂了。怕是为了林灼灼,剑哥才专程管的这档子闲事。
方濯濯在风月之事上,可就比徐常笑脑子转得快多了,丝毫没犹豫,立马应下道:
“是,剑哥,等会朱皇后从东宫出来,我俩就着手干。”
卢剑听了,没言语,只摆摆手让他们下去了。事情交给他俩做,很放心。
卢剑是放心了,也省心了,可真正派出去干活的太监和宫女却懵了。
你道为何?
“方大人,徐大人,我们几个足足盯了东宫半个时辰,丝毫没瞅到朱皇后要出来的迹象啊。”
太监和宫女实在等不到朱皇后出来,又怕耽误了事,连忙回到千碧宫来,一脸为难地朝徐常笑和方濯濯回禀。
徐常笑一听,确实不对劲,按理说朱皇后不可能会在东宫逗留那么久。往日进东宫,朱皇后顶多一两刻钟就能出来,今日,明显不大对劲。
突然,方濯濯想到了什么,忙另外差遣暗卫去朱皇后的凤仪宫:“你去凤仪宫走动走动,看朱皇后是不是在她自个的凤仪宫里,没出来?”
果然,被方濯濯猜对了,半盏茶的功夫,暗卫回来了:“朱皇后确实在凤仪宫,没出门。”
徐常笑惊了,不是吧?剑哥不是对林灼灼说,朱皇后在太子的东宫么?
方濯濯拍了徐常笑脑袋一下:“小子,学着点吧,下回你女人要跑去情敌的宫里,你不乐意,就可以学剑哥用这一招。”
徐常笑:……
不是吧,敢情连朱皇后在东宫,都是剑哥不乐意林灼灼去见太子,临时瞎编出来的?
呃,剑哥这醋劲可真够大的。
第56章
东宫, 寝殿。
正月里天寒地冻,各个宫殿都烧了地龙,东宫的寝殿自然也不例外, 地龙烧得特别足, 伺候在里头的太监、宫女只觉暖和如春。
可暖和全是别人的,太子卢湛丝毫暖意都未感受到, 蜷缩在床榻上,一味地喊冷。
“再添个火盆来!”贴身太监阿福心疼自家太子爷, 又催促外头的小太监。
外头的小太监瞅一眼寝殿, 只觉得是见鬼了, 寝殿地下埋着火道, 热气通过口子扑得寝殿内温暖如春。这便罢了,太子床前又烧了三个火盆了, 旺得不行,别人都嫌热,琢磨着再少穿点衣裳了, 太子居然还觉得冷?
还要再添火盆?
小太监轻轻摇头,这太子殿下身体也太虚了, 以往冬日瞧着还行, 还算个正常人, 去了趟东南回来, 这身子骨也差了太多了。
摇头归摇头, 叹气归叹气, 该做的活还得做, 于是小太监又从库房里掏出个火盆来,洗干净了,装上烧得红红的银碳, 送进了太子寝宫。
“快搁在这,快搁在这!”阿福指着架子床床底。
小太监连忙将火盆搁放在床底。
“太子殿下,这下好了,奴才给您床底下摆了一盆炭火,马上床铺就暖和了。”阿福双膝跪在床沿,弯着腰用被子再将太子包裹紧点,边整理边一个劲儿安慰道。
其实,阿福知道,这些言语安慰都没用,因为太子冷的并非身体,而是心里病了,整日里担惊受怕给整出了心理疾病。
怎能不病呢?
自打前儿归了京,今儿个都是第三日了,崇德帝却还没召见过太子一回。
雷霆之怒也好,责骂惩罚也好,但凡崇德帝召见过太子,也给予过惩罚了,太子的心也就踏实了,无论惩罚有多严重,也好歹是心里头有了底。
不像如今,崇德帝一眼都不肯看太子,就当太子是空气,是摆设似的,晾在这东宫一面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