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儿媳——by女王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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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南织造的货再过两日就要交了,咱得赶紧补上货款,如今却去哪里弄那么多钱!”
顾三发愁地叹:“好妹妹,这次怕是要出大事了!”
顾玉磬也没想到这件事拖拖沓沓,到现在还没转机,她想了一番:“哥哥别急,我先去街道上四处看看,这烟笼纱总归是好东西,便是宫里头不喜,咱们运来放在燕京城里,总是有人要的,不至于赔钱了。”
顾三跺脚叹:“钱啊,钱,现在最紧要的是,咱们去哪里弄这许多钱!”
这倒是一个问题……
顾玉磬也有些犯愁了,找爹娘要,爹娘怕不是要气死,找大嫂,大嫂必会回了爹娘,那自己应该找谁?
她认识的这些,没嫁的姑娘自然手头没太多余钱,嫁了的,她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倒是有那么几个可以借钱的,但这件事,一旦告诉第三人知道,也怕传出去。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你别急,我先想些办法吧。”
顾三:“你可别瞎想,实在不行,我就去向爹娘认罪了。”
顾玉磬:“这倒不用急,那是下下策了。”
一时送走了顾三,顾玉磬琢磨了一番,又让小惠儿把自己往日的头面收拾了:“挑贵重的,先典当了吧。”
小惠儿待要劝说,顾玉磬一个眼神过去,小惠儿顿时不敢说什么了。
顾玉磬这日特意换上了寻常衣裙,出了侯府,带着帷帽,先去各处成衣铺子看了看,看来看去,只觉得还是烟笼纱最美,购置那么一批回来,绝不会赔本的。
心里有了底,她便带了那些头面,寻了一处当铺,让小惠儿拿过去当,她自己则躲在当铺对面的茶楼。
此时天朦胧胧的,眼看着倒是要下雨的样子,顾玉磬想着早点回去,免得淋了雨,不过看小惠儿进去后一直不出来,也只能耐着性子等。
谁知道正等着间,就听到耳边一个声音道:“玉磬?”
顾玉磬回首,便见到了洛少商。
洛少商一看到她,笑了:“真的是你?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怎么没丫鬟仆妇随着你?”
顾玉磬哪里好意思说自己是偷偷跑出来当东西的,只好道:“有的,不过我自己贪吃,想着过来买糕点,走过这里,累了,便歇歇脚。”
洛少商听闻,越发笑了:“你啊,那我陪你去吧,你一个姑娘家独自外出,总是不好。”
顾玉磬无奈,她还等着小惠儿快点出来呢,小惠儿若是出来看不到自己,怕是担心。
但是她又不能让洛少商看到小惠儿从当铺里出来的。
她犹豫了下,还是低声说:“罢了,我不想吃什么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洛少商:“那好,我送你回去。”
顾玉磬第一次暗恨这男子太过体贴:“洛哥哥,不用了。”
洛少商:“为何?”
顾玉磬只能低头,红着脸,一副扭捏的样子,小声说:“让人看到,不好。”
洛少商愣了下,之后陡然明白了。
顾玉磬如今正在退亲的关键时候,若是让人看到自己送她,传出去,只怕是被淮安侯府拿来说事。
于是他到底是道:“那,那我——”
他想说他派人送他,但是想到自家随行的都是小厮仆人,并没丫鬟嬷嬷,这样去送一个姑娘,终究不妥。
顾玉磬抿唇笑了,却是道:“洛哥哥,你去品茶就是,我去对面找小惠儿,我们一起回去就是了,你不必担心这个。”
年轻姑娘一口一个洛哥哥,咬字清甜动人,若是以前,没什么想法也就罢了,如今有了那念想,再听她说这话,只听得人心都要醉了。
洛少商定定地看着顾玉磬,温声道:“玉磬,那你自己早些回去。”
说完这个,却是仿佛不够,总觉得还可以再说点什么,但说得太直白,又怕唐突了姑娘,最后只是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提就是。”
顾玉磬笑道:“和洛哥哥,我自是不会客气!”
这两人在茶楼那彩旗之下说着话儿,楼上临了轩窗,却是有二人,正在用茶,却是九皇子萧湛初并他至交好友韩铁铮,那韩铁铮乃睿国公府嫡子,是萧湛初的伴读,自小一起长大,两年前萧湛初年少挂帅,韩铁铮同他一起赴沙场,可以说同生共死的兄弟。
如今韩铁铮看着窗外,捏着下巴,笑着道:“殿下猜我刚看到了谁?”
案上白釉茶盏泛着细腻的柔光,少年修长优雅的手将碧青茶末放入茶盘之中,之后缓慢地倒入沸水。
听得这话,却是眼皮都没抬一下,依然专注地凝视着那注入的沸水。
韩铁铮笑叹:“那位安定侯府的姑娘也实在了得,听说才退了和淮安侯府赵宁锦的婚事,如今又和宁国公府的洛少商走得近了,到底是好姑娘不愁嫁。”
萧湛初握着茶瓶的手略顿了下,沸水自茶瓶喷泻而出,之后他放下茶瓶,拿起茶羌来击拂。
细腻的白釉泛着光泽,碧绿的茶汤在搅拌之下有了雪白的汤花,如此运羌、击拂、泛花,那茶汤上便浮现出一层白浪。
韩铁铮望着那茶汤,笑谈一声:“要说点茶,最喜殿下这一手,这才是名副其实的战雪涛。”
点茶,出白浪,谓之战雪涛。
这是前朝的手艺了,今人精通此道的并不多。
韩铁铮取来茶盏,品了一口,赞不绝口:“我说殿下啊,这个世上,有什么是殿下不擅长的,说来听听,也让我心里有点宽慰。”
韩铁铮作为萧湛初的伴读,五岁便陪在萧湛初身边,可以说萧湛初过去的十二年是让人惊叹的十二年,天纵奇才,无所不能,这个世上仿佛任何事他都能手到擒来。
他望着萧湛初那清贵的眉眼,不免叹息,既生瑜何生亮。
谁知正叹着,萧湛初却起身:“你自己用吧。”
韩铁铮:“什么?”
萧湛初:“本宫想起一件事,需要处理下。”
说完这个,门槛处只看银白武袍的袍角翩飞,之后就没人影了。
韩铁铮:“……”
不是他特意请自己喝茶的吗,他还感动了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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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发100红包,么么啾
九皇子:我来送钱了!
第15章 借钱
洛少商依依不舍地上了茶楼,顾玉磬总算松了口气,生怕洛少商上了茶楼后,依然会往下看,到时候发现小惠儿去了当铺,那就不好了,遂提了裙子,佯装去了一旁的成衣铺,却从成衣铺旁边小门绕路而行,打算从当铺后面小巷子绕过去接应小惠儿。
出了那小门后,桂花飘香,小巷无人,她松了口气,蹑手蹑脚的,一边注意着周围动静,一边往前走,谁知道猛然间,却撞上了前面一堵墙。
她低叫一声,鼻子辣地泛酸泛疼,眼泪都要落下来了,惊讶地看着前面,却见前面站着的,竟然是那九殿下萧湛初。
他一头墨发被玉冠高高束起,靛紫长袍衬得肌肤如雪,繁琐精美的鞶革箍着腰,明明只有窄窄的那么一束,却锋利如刀,他抿着唇,沉默地站在这僻静的小巷,秋风起时,桂花落,袍角翩翩而起,螭首玉带钩若隐若现。
他是那么地好看,足以让天下女子为之怦然心动。
然而顾玉磬却是吓到了。
她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望着眼前的人“殿下,殿下,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黑亮的眸子中蕴着湿润的水光,惊诧地张着唇儿,微露出里面白细小巧的牙齿,挺翘的小鼻子则是红彤彤的,可怜又可爱。
萧湛初想起刚才胸膛被碰上的触感,喉间微紧“你没事吧,很疼?”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顾玉磬只觉悲愤委屈。
她是一头撞在他胸膛上了,那胸膛好硬。
他这个人穿着衣服也是清贵优雅的修长,但其实绝不文弱,衣服底下,他浑身到处都硬,硬得咯人。
顾玉磬可是记得,上辈子他们每次房中事,她都要委屈地哭,实在是受不住。
如今猛然被撞一下,她觉得自己的鼻子怕是要被撞歪了。
当下揉着自己的鼻子,瓮声瓮气地道“九殿下,你觉得呢?”
能想象一个人正走路突然撞到石头墙上的感觉吗,就是她现在的痛了!
萧湛初一时语塞,看她咬着唇儿委屈,眼里的泪仿佛要落下。
他低声道“本宫带你去看御医。”
其实比起他清冷的外表,声音已经足够温和了,然而顾玉磬却丝毫不曾在意,她只觉得疼,除了疼就是恼,当下赶紧道“不,不用了,我不要御医!”
要不说他这个人讨厌呢,她可是记得上辈子她哭着说疼,结果他真叫来了御医,后来的尴尬可以想象了,丢人丢大了。
如今的顾玉磬已经明白了,两个人犯冲,上辈子自己早早没了性命,怕不是就因为他的连累,至于这辈子,初见他把自己手腕握红了,再见他用毛毛虫吓唬自己,如今三见,他拿胸膛来撞自己,这一桩桩,提起来都是泪。
萧湛初无奈“那你要如何?”
顾玉磬想了想,收敛了泪光,偷偷打量了他几眼,小心翼翼地问“殿下,你来这里做什么?”
萧湛初微微抿唇“路过。”
简洁的两个字,是十七岁少年特有的嘶哑声音。
顾玉磬“既如此,殿下,臣女往东走,殿下往西走,我们就此别过。”
说着,低头捂着鼻子就要从萧湛初身畔跑过去。
萧湛初身形未动,望着前方巷子深处,口中淡道“你要去当铺?”
顾玉磬逃跑的身形顿时僵住。
她磨着牙,无奈地看向他“殿下怎么知道?”
萧湛初“那个穿靛青裙子的,不是你的丫鬟吗?她刚才进去当铺了,你不是在等她吗?”
仿佛有一只乌鸦飞过顾玉磬头顶,顾玉磬的手都在颤抖,不过她到底深吸口气,压下心中那翻涌出来的愤怒和羞耻。
他身为圣人最为倚重信任的九皇子,不是应该很忙吗?他为什么要去研究别人去当铺当东西的事?
关他什么事!
她深吸口气,再深吸口气,咬着唇,歪着脑袋,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道“殿下,所以呢?敢问殿下是要?”
将这件事张扬得天下皆知,然后大家都知道安定侯府的姑娘跑去当铺当东西了?如此就丢人丢大了?这就是他的目的?
萧湛初蹙眉,无奈地看着顾玉磬,他觉得自己好像被误解了“你缺银子是吗?”
顾玉磬当场就恼了“我缺不缺银子,关你什么事!”
萧湛初看着她那几乎要蹦起来的样子,微微蹙眉。
顾玉磬“我的丫鬟去当铺怎么了,殿下何必多管闲事?就算我之前得罪了殿下好了,殿下尽管责罚就是,何必如此羞辱于我?”
萧湛初墨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
他虽然年纪小,但身份和寻常人不同,不说话的时候自有一番迫人的气势。
顾玉磬心里一顿,不敢再恼,只能低下头,作势揉了揉鼻子,瓮声瓮气地道“殿下,就当我求殿下了,今日之事,只当没看到吧,殿下是千金之体,为何要和我一个小小闺阁姑娘一般见识?”
说着低头就要走,她还是想赶紧躲开他。
可就在这时,萧湛初闷声道“本宫有银子。”
顾玉磬脚步顿住,什么?
萧湛初垂眸望着地上的青石板,低声道“如果你需要银子,本宫可以借给你,你不要去当自己的头面。”
乍听到这话,顾玉磬心里泛起一喜,泛起一丝希望,不过很快便抛弃了这个念头。
萧湛初的银子,哪里那么容易借的,这是皇子,她可不敢让皇子给她放印子钱,若是万一赔了,或者传出去,那事情就闹大了。
当下狠狠心,干脆地拒绝“九殿下的好意,臣女心领了,不过九殿下的银子,臣女便是穷死,也不敢借。”
萧湛初神情凉淡,垂眸,轻声问“为何?”
顾玉磬侧首看向萧湛初。
距离太近,她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竹香,这就是他了,上辈子曾经和她亲密过疏远过的萧湛初。
上辈子是夫君,这辈子终究无缘。
于是她笑了笑“殿下,臣女怕借了银子没了命,臣女胆小惜命。”
当下顾玉磬是头都没回,跑了。
低头快步走着的时候,她看到自己的裙摆在那青石板路上快速摆动,脑子里便浮现出许多事。
有那么一刻,其实心里是感动的。
他要借给自己银子,这足以让人产生一些遐想。
不过也只是一瞬罢了,在那一瞬的意外和感动后,她还是选择了忽略,这辈子实在不想和他有什么瓜葛了,她性子单纯,后宫诡谲多变,黄贵妃需要一个长袖善舞机敏能干的儿媳妇,至少不是她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