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儿媳——by女王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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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后,换辇车前,萧湛初过来她身边,吩咐了几句,说他先过去见父皇,让她去太后身边,若是有个什么,侍卫会叫他过去。
“你乖乖地陪着皇祖母就是了。”他低声嘱咐。
他这么说话,顾玉磬就想起他们还没成亲时候,他让她去捡树叶烤鱼,叮嘱了好一番,她觉得他事儿多,啰嗦,觉得自己又不像他一样的小孩儿。
可是她也只是嘴硬罢了,其实心里明白,他叮嘱那个,就是知道她不懂,所以才要叮嘱。
正如现在,他苦心婆口地叮嘱,其实还是担心自己,怕自己被黄贵妃抓住什么把柄,拿来说道。
她仰脸看他。
他便微怔了下,她眸中轻软温暖,唇角弯处甜软的笑弧。
顾玉磬轻声道:“殿下,不用担心我,这宫里头又不吃人,我怕什么?”
萧湛初沉默了片刻,才说:“好,那你去吧。”
顾玉磬看他那样子,仿佛放自己单独过去就像生离死别一样,倒是恨不得亲他一口,不过大庭广众的,自然是不行。
她心想,他不知道她重活过一辈子,许多事,上辈子战战兢兢应付,倒是也应付过来了。
这辈子,她吸取下教训,还能应付不过来?
虽然平时她大大咧咧的不想和人动什么心眼,但那是她不想,小事犯不着,平时吃喝之类的乐得轻松自在可着自己性子来。
但如果遭遇上黄贵妃,那就是生死攸关,可不得把两辈子的脑子都用上。
顾玉磬过去太后面前时,一众人已经在了,大家正说笑着。
顾玉磬进去拜见了,太后忙命她到近前来,拉着她的手仔细端详一番,最后心疼地道:“瘦了,瘦了不少,我的心肝儿,这是受了什么罪,竟好好地就这么病了。”
顾玉磬笑着说:“倒是也没什么要紧,不过是天转冷了而已,如今养了些日子,倒是好多了。”
一旁黄贵妃听闻,叹道:“你病得厉害,怎么如今倒是强撑着进宫来了,可别过了病气给你皇祖母。”
顾玉磬听这话,看过去,便轻声细语地道:“母妃,前几日你去看儿媳,儿媳当时不就和你说了,我这身子骨好多了,到时候进宫来给皇祖母和母妃请安,母妃怎么好好地说我病得厉害?”
黄贵妃微怔了下,顿时明白了,轻笑声:“是吗?那一日我看你连榻都不能下,还以为你这病怕是要些日子呢。”
顾玉磬知道黄贵妃这是故意在人跟前说自己病重,借着太后那里让自己和萧湛初分房睡,想想也真是好笑,自己分房睡对她有什么好处,难道自己分房睡,她的侄女就能趁虚而入了?
还是说,分房睡,生不出来孩子,她就能让萧湛初把自己给休了?
如今自己说病好了,又故意这么说,其实就是告诉大家,她去看自己,自己却不去迎她?
顾玉磬当然不愿意落下这个名声,当即那笑便收敛了,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道:“母妃,那日你过去的匆忙,儿媳也不曾想母妃突然前去看我,心里惊喜不已,只是到底大病初愈,躺在榻上,也未曾更衣,这都是儿媳的不是了。”
她活了两辈子,这点戏倒是会演,刚才还笑得明媚,转眼间低头认错,一股子小媳妇模样,这个时候周围都是近亲,嘉云长公主,嘉丰公主,还有汝平县主,如今听得这话,倒是多少感觉顾玉磬这儿媳妇在自己婆母面前有些过于小心谨慎了。
为什么儿媳妇因为婆母的一句话吓成这样,还不是婆母太过苛刻了吗?
其实人家病着,躺在榻上就躺在榻上,你不打招呼去了,还要人马上起身相迎,平心而论,谁稀罕这中探病的,这是探病的,还是去给人找不自在的?
于是旁边的嘉云长公主便笑了,安慰顾玉磬道:“这也没什么,本身病刚好,身子虚着,来不及换衣,也是有的,若是病着,整天过去探病,每次都换了衣来迎,这病怎么能好呢!”
她是太后宠爱的女儿,倒是不惧怕什么黄贵妃,毕竟皇后那里都敬她几分呢。
太后听了,便也笑拉着顾玉磬的手道:“说得是,都是一家子,犯不着讲究那些虚礼,你把身体养好,和小九好好过日子,我们当长辈的也就安心了。”
又对黄贵妃道:“你母妃,还是关心你们,这就是关心则乱。”
顾玉磬知道大家这是为她说话,不过太后这里也要做好权衡,当下便借坡下驴;“说得是,我哪里不知道母妃疼惜我们呢,只恨自己身子不争气,如今好不容易好了,我可是要多进宫,多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母妃请安,也算是尽一份孝心。”
她生得玉雪粉嫩,本就格外讨人喜欢,如今说出话来乖巧懂事,自然是惹得太后连连感慨,只说她孝顺。
只是这么一来,旁边几个小辈的孙媳妇,面上便有些怏怏不乐,毕竟都是小辈,都是孙媳妇,谁多得几分疼爱,别人就少几分,这些妯娌间的暗自较劲,便是小门小户都这样,更不要说这皇家大户,哪怕是随便一分一毫,落在寻常人家都是比天的好处了。
顾玉磬自然也是知道这个,讨了几句巧后,恰好看到洛红莘,便过去和洛红莘说话间,其它几个皇子妃凑过去,陪着太后说起今年的中秋对联,又讲了几个笑话,惹得太后一个劲地笑,这其中,自然是三皇子妃说得最为起劲,也最为讨巧。
顾玉磬和洛红莘说话间,洛红莘便对顾玉磬使眼色,之后两个人到了一处彩楼旁说私密话:“你如今嫁给皇家,身份和以前不同了,许多事也得注意着了。”
顾玉磬心里明白洛红莘的意思,便想起刚才的三皇子妃。
她知道,平时得收敛着,不能太夺了三皇子妃的风头,不然人家看自己不顺眼。
自己上辈子那盏燕窝,也未必就是黄贵妃给自己准备的,说不得是宫里头的哪个,比如三皇子妃,或者其它人,都有可能。
一时又想起分开时萧湛初对自己说的话,他说万一有个什么,会有人过去寻他,不免有些心酸。
她想,他委实为自己操心太多。
外人只知道他在诸位皇子中出类拔萃,又受圣人和太后的宠爱,可谁知道他的难处,圣人虽疼爱,但那是帝王,太后虽怜惜,但太后那么多儿女子孙,只凭着这些显然是不够,还得有一些助力才好。
本来冯大将军府便是他的助力,可他自己舍弃了,不要了,得罪了冯大将军。
顾玉磬便想起自己父亲和几位哥哥,想起他为自己三哥仕途铺的路子,还有二哥那里调去中军大营,其实这些,也是他自己的一些心思吧。
如此,再想上辈子的一些事,便微妙起来了。
她一直觉得他并不太在意自己,但是走到最后,其实能和他站在一起,不让他腹背受敌的,其实是自己娘家?
顾玉磬揉了揉鼻子,眼圈竟然都红了,自己也觉得好笑,便忙掩饰了,转移话题,笑着问起洛红莘家里的事。
洛红莘上个月怀了一次,不过没足三个月就小产了,最近身体也不好。
顾玉磬听着心疼:“那你好生补养才是,我那里的方子,给你拿去试试。”
洛红莘苦笑了声:“药倒是吃了不少,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只是我有些犯愁,你也知道,公主那里,自然是想着抱孙子的,我是盼着能尽快生个儿子,好歹我也能傍身,坐稳这位子,可是谁知道竟如此不济,好不容易怀了,却又小产了。”
顾玉磬握住洛红莘的手道:“你不要多想,养好身子,以后总是会有的,儿子必能有。”
她当然也知道,对于妇人来说,能有一个自己嫡子有多重要,她上辈子最大的苦楚就在这里了,不过她倒是不担心洛红莘,她以后确实生了个男娃儿,不过这得是过两年了,如今却是不好和她提。
洛红莘勉强笑了下,便不提这事,反而问起顾玉磬来:“上次你嫂子来看我,说你病了,不过也说,殿下对你颇为疼爱,因你病了,竟是连宫都不曾进,就那么陪着你在身边亲自伺候,我听着,倒是让人放心了。”
提起这个,顾玉磬有些不好意思,抿唇笑了下,不过还是道:“他对我倒是还算上心,不过谁知道呢,我终究比他大两岁,如今觉得好,再过两年,年纪大一些,谁知道人家心里怎么想。”
这都是她心里担忧的,轻易并不会对人说,便是对着自己的母亲嫂嫂,也不会说,唯恐她们担心罢了,不过洛红莘上辈子和自己太过要好,这些事她也曾说给她,是以如今倒是可以轻易和她提。
洛红莘听着,倒是觉得也有道理,叹道:“你担心的也对,所以你还是尽快生个孩子,最好是个男娃儿,将来便是他有天大的前途,你占住了嫡,也占住了长,再怎么也不用怕。”
这话题说一圈,又绕回生孩子了……
顾玉磬心中无奈,笑叹:“这个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说话间,又提起来洛少商,才知道那位林姑娘终于还是走了,拿走了一笔银子,离开了,估计再也不会回来了。
而洛少商的婚事,自然就成了洛家的烦心事,洛红莘说到这里的时候,颇为抱憾地看了一眼顾玉磬,顾玉磬明白她这一眼的意思,那是怎么也不会说出口的了。
但凡那位未婚妻不回来,或者说那位未婚妻早点离开,她顾玉磬再熬熬,洛家少奶奶的位置还是她的。
不过顾玉磬想到这个的时候,心里倒是没多大遗憾。
嫁给洛少商,注定是岁月静好举案齐眉,但是嫁给萧湛初,却是迷雾一团看不真切,她怎么就注定会上萧湛初这条贼船呢?
是她自己潜意识,还是喜欢他,想嫁给他吧。
顾玉磬胡思乱想间,就听得那边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尖叫之声。
洛红莘一愣,完全不明白怎么了。
顾玉磬开始也是懵,后来脑子里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顿时脸色煞白,拉着洛红莘道:“刺客,是刺客!”
第63章 刺客
同样的事情, 顾玉磬隐约记得发生过,是在她嫁给萧湛初第二年的端午节,那时候她正和几位妯娌在殿外看百戏, 谁曾想那些杂耍之人竟然混了几个刺客, 接着杂耍放鞭炮,其实是放了几个什么带引信子的□□,在慈安殿外轰隆隆炸了那么几下子, 慈安殿外当时都是一些家眷,哪里经得住这个, 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现场乱做一团。
顾玉磬还记得,那几个刺客不但放了□□,好像还藏着刀, 侍卫去捉他们, 他们在女眷中左冲右跑的, 最后还抓了几个女眷当挡箭牌,那几个女眷虽然被救了,但也受了伤, 其中一个还落下了残疾。
至于太后, 更是在匆忙之中落了水,就此病了。
重活一辈子, 顾玉磬并没太在意,以为这都是后面的事了,谁曾想如今竟早早发生了!
这个时候, 轰隆隆的声音响起, 听在耳中震天响, 浓烟弥漫, 甚至浓烟中有了火光,那些家眷宫娥都吓得不轻,侍卫们想冲过去,但是因女眷尖叫连连四散逃跑,加上浓烟迷人眼,现场乱做一团。
顾玉磬身边的几个丫鬟原本就跟在旁边的,如今都是瑟瑟发抖,吓得走不动路,顾玉磬在最初的震惊后,倒是冷静下来。
她想着,没事的,外面的皇家侍卫马上就会过来,萧湛初也会过来,他会抓住这些坏人,上辈子他不就抓住两个吗?
顾玉磬拉着洛红莘道:“别怕,这里太乱了,刺客到处乱撞,可不能让他们碰到,我们先躲在那边假山后头!”
为什么是假山后头,她是怕后面还会走水,一旦走水,这附近都是彩楼,那些彩楼都是绫罗绸缎和彩纸扎成的,烧起来怕是不可收拾。
几个丫鬟面如土色,洛红莘也是吓懵了,任凭平时怎么性子稳重,到底是妇人家,哪里见过这阵仗。
顾玉磬没法,只好硬拖着她,又命几个丫鬟跟随,赶紧往那山石后面躲,又让她们取了旁边的绣杌抱在怀中:“万一那些刺客过来,我们便用绣杌扔向他们!”
洛红莘眼泪都快落下了:“这,这怎么成!”
顾玉磬却觉得这个法子聊胜于无,因为她经历过,知道那些人虽然是亡命之徒,但其实也有侍卫在和他们缠斗,所以他们又不熟悉地形,哪里知道哪里是贵人哪里是宫娥,不过是没头苍蝇乱撞罢了,那些人慌不择路,想着抓几个女眷来做挡箭牌,肯定专挑那些胆小懦弱爱哭的,你哭唧唧软趴趴地等着被抓,人家肯定就抓你,可你如果抱着绣杌子去扔他们,他们未必怕你,却会觉得你“不是那么顺手抓住”,也就挑别的软柿子去了。
毕竟自己这群女眷怕,其实那些亡命之徒也怕,他们没必要非揪住一个棘手的不放。
于是顾玉磬道:“反正咱们躲在这里,别说话别动,万一他们过来,咱们就扔过去!咱们一起扔,然后大声呵斥他们,千万不能哭!”
顾玉磬这么说话的时候,往日软绵绵的声音甚至有了几分严厉,洛红莘并几个丫鬟竟然被镇住了,当下勉强打起精神,哆哆嗦嗦地抱紧了杌子,瞪大眼睛,小心提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