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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藩王宠妻日常——by妩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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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儿的表情已渐变得沉重,她担忧地问道:“夫君,你要去上京吗?”
  裴鸢实则清楚,司俨若这次去上京,便如同去赴鸿门宴。
  而司俨他完全有能力不遵圣旨,但是一旦他做出了不去参典的决策,便意味着他要同阏临撕破脸皮了。
  身为司俨的妻子,裴鸢也很了解他。
  他虽看似是个云淡风轻,且性情温和的人,但内里却深掩着极大的野心和锋芒。
  司俨才智过人,且不提那些平庸的普通人,就提她父亲裴丞相。裴丞相在还未加冠时,便已经是司隶一地备受瞩目的天才青年了,当时的名士都说她父亲会是国之大材,但裴丞相同司俨比,还要逊色许多。
  他是如此不凡的一个人,出身也很高贵,也是一国的君王。
  这样的司俨,又怎会甘于屈居人下呢?
  只是裴鸢清楚,现下时机并未成熟,颍国还不宜同大梁的皇室宣战。
  且上次攻伐匈奴的那一役,颍国出兵最多,在那场战役中亦折损了不少的兵员。
  想到这处,裴鸢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心中也蓦地涌起了一个猜想。
  阏临他将其余六国的国君唤到上京参典,怕是想释他们手中的兵权!
  且自阏临娶了杨家女为妻后,那荆州的几十万州郡兵,他也便能牢牢地掌握在手。
  司俨若参宴,他兴许会寻机杀之。
  若司俨不来,同上京撕破了脸皮,那待他夺完其余六王的兵权后,颍国大军仍需休养生息,若要重新整顿军马,也得再用个数月的时日。
  而那场征讨匈奴的战役中,阏临调动的也多是北军的兵士,其余各郡的兵员短期内都未参与过战争,锐气自是要比颍军更甚。
  裴鸢的小脸儿愈发凝重。
  她未想到,新帝阏临竟是这么快,就要采取削藩之措了。
  ——“鸢鸢,你是不是一直都很想回上京?我知道你长兄的长子出生了,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去看你那小侄吗?”
  裴鸢点了点小脑袋,司俨这时已经持起了蟹壳,亦用长长的银匙舀起了蟹肉,往小姑娘的嘴中送去。
  立侍一侧的宫婢得见这种情况,却觉这王上喂王后食物的姿态,就同待小孩子似的。
  裴鸢嚼着鲜甜的蟹肉,点了点小脑袋,却软声回道:“可是夫君……”
  司俨打断了她的话,低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皇帝他目前还不敢动我。我也可以选择不去,他也奈何不了我,但是我知道你想家了,所以趁此时机,我想带你回去看看。”
  “夫君……”
  裴鸢的心蓦地一暖,司俨的这番话自是让她倍感动容,她都不知道该同他说些什么好了。
  “再多吃一些。”
  “嗯~”
  司俨复用大手抚了抚小姑娘的发顶,实则他要带裴鸢去上京的缘由不只是因为念及着她思乡。他也想通过这次来观察一番,当裴鸢再度见到阏临时,她的表情和眼神会是副什么模样。
  他想要通过这些,来猜测她对阏临的感情还有多少。
  若颍国真同朝廷宣战,两方打起来后,颍国虽不一定会稳赢,但也有得胜的机率。
  不过他现在面临的窘境是,阏家父子掌握着中原各郡,早便将他们父子的名声搞坏了,各郡的百姓都以为抚远王是残忍恣睢的暴君。
  他若在这种情况下,通过武力夺取政权,登基为帝,也只会不得民心。
  这并非是最优的长久之计。
  且此顾虑,也是他近年一直隐忍的原因。
  不过,若到了上京后,他但凡发现裴鸢对那个男人还有半丝的倾慕之意,他便不会再顾及那么多了。
  司俨本就一刻都忍受不了,要在阏临的面前俯首称臣。
  若真是如此,他定要将他挫骨扬灰,他要让他的一切都从这世间消失,不让他留下半点痕迹。
  ******
  三日后,时已入冬。
  裴鸢身着繁复的翟衣命服,同司俨乘着华贵的车舆,于白露熹微之时,便从姑臧前往了帝都上京。
  此行的舆仗队声势浩大,她和司俨所乘的车舆被四马并驱,且这些马亦都是来自大宛的名种马,俱都膘肥体壮且颜色纯正,它们的鬃毛上还被固定了长长的华羽。
  辂车之后斜插了彩漆重绘的锯边旌旗,亦有宦人持着九旒鲲翅。
  就算只从细节观之,这舆仗队也可谓是汰奢至极。
  裴鸢随夫去上京参宴的途中,便觉这身繁复的翟衣,和发上的鸾凤冠子属实沉重。
  车舆之内的布局和摆件固然华贵,但空间却仍是有限,小姑娘贯是个娇气的,这路途再一稍有颠簸,她便觉得特别难耐。
  她觉自己的小脖子泛着难耐的酸.痛,小脑袋也有些发沉。
  故而裴鸢侧目看了眼身侧的男人。
  司俨也穿着很繁复的冕衣,他发上的冕冠瞧上去也挺沉的,这车舆正有些微晃,男人额前的珠旒也微微地轻撞着。

  男人却面色平静地阖眸浅寐着,他眉目稍显冷郁,整张脸却又有种匀净无疵的清俊。
  裴鸢却顾不得欣赏他那惑人的英俊皮相,只娇气的撇了撇小嘴,便伸出了纤白的小手,想为自己按按肩膀那处。
  她那小手刚置在了肩头处,却觉手背蓦地一凉,随即男人身上清冽又好闻的气息亦喷洒而至。
  裴鸢能很清晰地感知出司俨掌心纹路的触感,只听他嗓音低低地道:“侧过些身子来,我帮你按按。”
  “嗯。”
  裴鸢乖巧的照做,亦毫不推脱他的照拂,她本就是被家人宠大的孩子,有时感动虽感动,却也向来不会因男人的照顾和体贴而受宠若惊。
  司俨垂眸,细心地为她按着纤瘦的小肩膀。
  裴鸢觉得,他为她按摩的力道刚刚好,不会太轻也不会太重,很快就缓解了她肩膀处的酸.痛。
  小姑娘的脸颊却在这时,渐渐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
  男人离她很近,他清冽的气息亦在扫拂着她耳后的那一小寸敏.感的软.肉。
  美人儿的耳垂上戴着穿珠缀叶的耳饰,那薄薄的方形小金叶亦在一前一后地微曳着。
  故而裴鸢娇小的身子,竟是不争气地一酥。
  男人的手已经从她的肩膀,移至了她纤细的小脖子上,他指腹微凉,很快便寻到了她脖子上较硬的筋条,复又耐心地为她按摩着。
  司俨能明显觉出,他身前的小人儿竟是瑟缩了一下,他不免觉得好笑,便将薄唇凑到了她的耳旁,淡声问道:“鸢鸢,我只是帮你揉了揉脖子,你身子怎么还软了?”
  他的语气温淡,可话意却是极为不正经的,还透着颇浓的暧.昧。
  裴鸢贯是个面子薄的,也被男人这话问得有些微愠,便躲闪了一下,软声埋怨道:“你…你莫戏弄我……”
  话音甫落,司俨便蓦地抓住了小姑娘的后颈,裴鸢因而一脸惊惶地呈着往后倾倒的态势,司俨便于这时顺势俯身吻住了她。
  待他松开她后,却见她的唇脂都他被亲花,小姑娘的明眸里也泛着一层灼灼的雾气,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倒像是一只受惊的幼兔。
  裴鸢面色薄愠,娇气地哼了一声,便将小脸儿别至了一侧。
  司俨及时用手板正了小姑娘的脸蛋,亦将拇指覆在了她的唇瓣上,他边用指腹为她拭着其上的唇脂,边温声哄她,“鸢鸢,你现在发上的冠子还不算重,日后你要戴的冠饰会比现在的还要华丽,也要更沉重,你现在就要学着适应。”
  早晚有一天,他要让他的小娇鸢,坐在这天下女子都向往的至尊之位上。
  裴鸢听到这话,面色却是一僵。
  司俨最近一直称阏临为皇帝,而不是陛下。
  再到他今日对她讲的这番话,她纵是个傻子,也能看出司俨的心思了。
  男人的野心愈发深重。
  且他现在竟是丝毫都不掩饰他的勃勃野心了。
  司俨这时将美人儿纤白的小手攥入了掌心,他正专注地把玩着,却听裴鸢的嗓音依旧娇软,可语气竟是稍显沉重,“霖舟,我们入了上京后,有些话,你就不要再说了。”
  ——“不要再说什么话?”
  裴鸢赧然地垂下了眸子,司俨复问:“嗯?”
  “到了上京后…你还是该称他为陛下的……有些话,我们回到颍国再说,不要在上京说。”
  “好。”
  司俨知道,裴鸢对他说这一番话,都是出于关切之心。
  但是他的眼角眉梢间,还是不易察觉地掩了些许的阴鸷之色。
  于他而言,在情敌的面前俯首称臣,是件极为痛苦且难以忍受的事。
  且适才裴鸢刚一说出“他”这个字,他的心头便如被刺了下似的。
  司俨一贯自诩城府颇深,也是个善于掩饰自己情绪的人。
  但他攥裴鸢手的力道,还是不易察觉地重了几分。
  裴鸢自是看见了司俨眼角的淡淡阴郁。
  而今的她,也越来越轻易地就能觉察出他情绪的异样。
  当年她初见他时,便觉这人有种笑面虎的感觉。
  他对人的态度越温和,就越给人一种似近非近的疏离之感。
  而她,也不想让她的霖舟屈于人下,她亦不想,让他在阏临的面前俯首称臣。
  哪怕她清楚,司俨将来要做的那事,很可能会搭上她的性命。
  但是因为他是司俨,是她喜欢并爱慕的人,所以她一点都不怕。
  思及,裴鸢复用小手反握住了男人的大手,亦将纤白的五根指头探进了男人的指缝。
  司俨觉出自己的手正被寸寸柔腻包裹,便看向了他身侧的小美人,却见她这时亦往前倾了倾身子,仰颈在他的唇角轻印了一吻,随即嗓音温软道:“霖舟,往后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但是现在,我们就忍忍好吗?”
  “嗯。”
  司俨复又倾身加深了这个吻,裴鸢温柔的安抚让他的情绪好转了许多。
  裴鸢于他而言,便如一味使人镇静的药剂,总能驱散他心中的云翳和阴霾。
  但是他对这味甜蜜的药剂,却也是有着深深的瘾性的。
  且他也越来越依赖裴鸢这味药了。
  ******
  舆仗队到抵上京时,已是暮色四合。
  鸿胪院亦派了专门的礼官,迎着颍国的仪仗队到抵了北阙藁街的诸侯府邸。
  到上京后,裴鸢的心情难免还是有些激动,虽然她离京的时日不过小半年,但于她而言,在上京的生活却也像是上辈子似的遥远。
  她不免有些近乡情怯,却不敢再司俨的面前过多地显露出来。
  上京虽刚入冬,这日傍晚还是下起了淅淅沥沥的落雨。
  路途颠簸,小姑娘身子娇弱,待终于不再受舟车劳顿之苦后,便被夫君温柔地抱着,躺在府内的榻上安恬地睡了过去。
  司俨原本不欲睡下,但看着裴鸢睡得实在香甜,便也阖上了眼眸,搂护着温香娇软的美人儿,短暂地憩了一会儿。
  待他清醒后,怀中的小姑娘还在呼呼地沉睡着。
  裴鸢的睡颜甜美且毫无防备,且她一入诸侯府邸,便立即让女使绛云将她发上的冠子拆卸,她现下的长发虽然未披散,发髻却微有些凌乱,那束起来的发丝都仿若沁着娇气二字,娇妩的眉眼也稍带着稚气。
  司俨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却觉不能再让裴鸢多睡,否则她入夜便该睡不下了。
  今夜暂且无事,诸王暂且都在府邸休息,但是明日就不知会有多少琐事缠身了。
  “鸢鸢。”
  司俨低声唤她,复又倾身啄了下她微张的小嘴,又道:“鸢鸢,你该起来了。”
  窗外雨声霖霖,天气也很阴沉。
  这种时日,最适合躲在屋内贪懒睡觉了。
  裴鸢睡得很沉,神识也有些不清,她还不愿起身,却被男人扰醒,便于意识朦胧间颦了颦眉目,亦娇哼哼地踢了两下小脚。
  但是司俨的怀中却很温暖,她犹豫了一番,还是没离开他的怀抱,却没依着男人的言语起身,反是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司俨见此无奈,只得又倾身去啄吻小娇妻的薄薄眼皮,吻势如落雨般密密匝匝,再到她精致挺.翘的鼻尖,和柔软的唇。
  裴鸢被司俨吻醒后,便伸手揉了揉眼睛。
  小美人儿的面色有些薄愠,双颊也微鼓了起来,但纵是有些起床气,她的性情却也贯是个温软贴心的。
  裴鸢很快便恢复了平日温驯乖巧的模样,亦不发一言地缩在男人的怀抱里,发了会儿呆。
  司俨这时攥住了小姑娘的手,并渐渐与她食指相扣,随即又将其置在了他的腰间。
  他啄她的唇,低声又问:“饿了吗?”
  裴鸢越来越了解司俨的性情,便知男人问这话的真实意图,断不会单纯。
  她近来也多长了个心眼,生怕会落进男人的圈套。
  若她回司俨说她饿了,他定会说要喂饱她,可此喂饱,并非是彼喂饱。
  若她同司俨说自己不饿,那他又会说,那就做些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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