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藩王宠妻日常——by妩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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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伯自是被桑桑的请求激怒,而他的女儿却与君王身侧的巫祝悄悄对视。
国君对桑桑道出了必须要杀那老虎的实情。
故而桑桑看向了他身旁的巫祝,却见那巫祝的眼神微有闪躲,但是大祭司未醒,她又不甚懂得占星之术,所以她无法判断巫祝所讲之语到底是真是假。
巫祝这时终于对国君提出了逆转国运的另一方法,此举虽不用杀掉那虎,却需用人血来献祭,且桑桑是澧国道行颇高的巫祝,又是她将这只妖虎带到澧国境内的,所以她对此事自是负有责任。
邦伯之女听罢,便对桑桑冷声道:“要不然就索这只老虎的性命,要不然就要用你的血来为澧国献祭,否则难平我心中之恨。”
若真要让桑桑以血来献策,就等同于是要她的命,桑桑毕竟是国君认可的巫祝,也曾救过太子的性命,他并不想要桑桑的性命。
国君暗觉桑桑虽然同那只老虎感情深厚,却不会为了它放弃自己的性命,便让她自己选择,三日内给他答复。
桑桑应下了国君的命令,又对国君请求,不要让他将此事告诉太子祈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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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在即,桑桑跟在祈稹的身后,同他一起登上了澧国王宫的高台。
祈稹将手置在高台的围墙,淡声问向身后的桑桑:“此次孤率大军出征,你为此战卜出的卦相,是凶还是吉?”
桑桑回道:“殿下吉人天相…既是亲自率军出征,自是大吉。”
祈稹却从桑桑的语气中,听出了与从前完全不同的沉重情愫,便问:“你怎么了?”
桑桑自知,今日很可能是她与祈稹见的最后一面,便鼓足了所有的勇气,讷声问道:“殿下…您对桑桑,可否有过男女间的情意?”
祈稹转身看向了满面涂着油彩的桑桑,他默了默。
许是因为年少的无谓自尊,又许是因为他处于太子之位,不能与巫者通婚。
种种原因交织在一处,祈稹便违心地回道:“你是巫祝,孤是太子,孤怎么可能会对你产生情意?”
桑桑心中惨然,却还是对祈稹温柔地笑了一下。
她原以为,太子也如她一样,是对她有意的。
不过时至今日,他对她无意更好。
因为桑桑已经在心中做出了决定,她决定牺牲自己。
她看出了这一切都是邦伯之女的计谋,若她不应下,她和邦伯便会煽动他们部族内的子民和澧国百姓一同对国君施压,而大战在即,她亦不希望这些会影响到祈稹作战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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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祈稹打赢了战争,他掠夺了数座城池,也虏获了别国的万千人口,澧国子民亦对祈稹愈发景仰。
可祈稹回国的当日才知,桑桑已在祭台献祭,且为了放血成功,她的四肢俱被人用刀划了数道深深的口子,她在献祭前所承受的痛苦,并不亚于凌迟这种酷刑,
祈稹听到消息后心如刀割,立即便奔去了澧国的祭台,但是他赶过去时却还是晚了一步。
烈阳高照,大地亦有龟裂的态势。
献祭之典已毕,桑桑因失血过多,昏在了祭台上。
祈稹将浑身是血的桑桑抱在了怀里,颤着手摘下了桑桑佩的鬼怪傩面,他在战场上看惯了血腥,对一个人的生或死也很麻木。
但是当他看到了奄奄一息的桑桑时,祈稹还是无助地哭了。
桑桑在临死前,艰难地用手抚上了祈稹的面庞,却因着大限将至,说不出半句话来。
祈稹目眦微红,哽咽道:“孤知道…你放心,孤会让它一直活着的……”
桑桑眨了几下眼,亦艰涩地启了启唇。
她好似还有话要对他说,可她却再说不出半句话,祈稹猜不出她要说的到底是何话,却想在她弥留之际,将他心中对她深掩的爱慕尽数表达。
祈稹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刚要开口,却见桑桑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盈盈如水的眸子也阖了下去,再没有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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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祝桑桑死后,澧国太子性情大变,他性情原本只是孤傲冷僻,而今却变得暴戾不仁,残忍嗜杀,动辄就会处置无辜的宫人。
大祭司在弥留之际,有回光返照之态。
祈稹在大祭司临死前,同他见了最后一面。
大祭司自是得知了桑桑的死讯,便神情沉重地对祈稹道:“桑桑自小无父无母,从未被亲人爱护和照拂过,那只她自小养到大的老虎便如她的家人一样。邦伯之女用计要杀她的家人,她当然会选择牺牲自己。”
祈稹听罢大祭司所讲,方知这一切都是人为。
桑桑实则是死于那帮恶人的算计。
祈稹诛杀了觊觎大祭司之位的巫祝后,即要派兵去邦伯的部族,为桑桑报仇。
可他赶到时却得知,邦伯和其女竟是已经惨死了。
桑桑豢的那只虎不知何时逃出了笼子,亦寻到了那邦伯的部族处,于夜半时闯了进去,将邦伯和他的女儿残忍地咬死,并将他二人啃咬得只剩了两具散乱的皮骨,却并未伤害其余的无辜之人。
据说那只老虎虽受了箭伤,却还是成功地逃跑了。
祈稹亦派人在它从前时常活动的密林寻了多番,却再未寻到过这只老虎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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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国君死后,祈稹继位成为了澧国新的国君,他亦废除了澧国所有的神职,王宫中亦再见不到巫祝的身影。
祈稹将桑桑的所有遗物都搬进了自己的寝殿里,亦在其中发现了一个陶罐,他将陶罐打开,便见其内竟是有一只还活着的蛊虫。
他曾听桑桑与他提起过,她于无事时便喜养这些蛊虫。
祈稹任由这只蛊虫爬到了他的手背上,亦渐渐地爬进了他的衣袖,钻进了他的皮肉中。
蛊虫入体时,祈稹承受了剧烈的噬心之痛。
他想,若有来生,他希望桑桑能出生于幸福的家庭,亦会有家人的疼爱和宠护,不再是个孤苦无依的孤女。
如果他有机会在来世再见到桑桑,他希望她和他能够被世俗允许,他要娶她为妻,再不与她分开。
也一定要放下那些矫饰,同她说出,他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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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国,青阳殿。
司俨头痛欲裂地从榻上起身,却见亓官邈正一脸焦急地站在他的身旁。
且眼神之中,亦似带着些许兴奋。
亓官邈见浑身酒气的司俨目眦微红,面色亦很阴鸷,他自醒后便没说半字,只用指揉了揉眉心。
且他周身散着的气场凌厉又摄人,让他觉得倍感陌生。
“王…王上……”
司俨缓缓垂手,适才记忆中那大祭司的面容,亦与亓官邈的脸渐渐重合。
原来这亓官邈也有自己的前世。
司俨不必问,见亓官邈如此兴奋,便知自己身上的情蛊应是被解了。
那澧国太子祈稹的记忆被唤醒后,司俨的一举一行亦不易察觉地产生了变化。
原来裴鸢是那女巫祝桑桑的转世,祈稹于前世下蛊,想让转世的自己与桑桑的转世在一起。
司俨虽知道了自己的前世,亦是祈稹的往事,却只将其归结成了他过去的一段记忆。
这些记忆,算是他的一部分。
但是他的人格主体,仍是今世的司俨。
而他司俨爱的女人,是裴鸢。
桑桑是裴鸢的前世,也是裴鸢的一部分。
既是都属于裴鸢,那他也一定要将这些都完完整整地独占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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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建章宫。
裴鸢行过长长的飞阁辇道,一路缄默地,随着那宦人到抵了建章中阙的凉风台处。
阏临正凭栏眺望着阖宫诸景,他身着华贵的帝王冠冕,背影挺拔高大。
裴鸢娇美的小脸儿稍显木然,却还是对着年轻的帝王恭敬地施了一礼,“臣妇,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臣妇?
阏临转身,嗤笑一声。
这个词于他而言,再刺耳不过了。
阏临往裴鸢的方向走了几步,却见她眼神闪躲,下意识地便往后退着步子。
帝王的眸色一黯,随即没再靠近眼前这个令她朝思暮想的美人儿,只低声问道:“鸢鸢,你在颍国,真的一次都没有想过朕吗?”
裴鸢眸色未变。
想倒是有想过的。
那次他将那几个家人子送到颍国要给司俨做妃嫔时,她可是恨了他一整夜呢。
“陛下,臣妇既已嫁给抚远王为妻,自是不能再想除他之外的任何男人,臣妇对陛下也只有臣对君的敬畏之心,不敢有别的念想。”
阏临苦笑一声,嗓音亦沉了几分:“你嫁给他不过一年,怎就这么放不下他?”
裴鸢微抿柔唇,垂眸回道:“臣妇愚笨,听不懂陛下再说什么。”
阏临不是个好脾性的人。
但是在裴鸢的面前,他不欲展露强势暴戾的一面,因为他知道裴鸢娇气胆小,他不想吓到她,更不想让她记恨他。
故而,年轻气盛的帝王耐住了心中的躁郁,他平复了所有的情绪,对面前的美人儿又道:“鸢鸢,朕予你选择。你若选择留在上京,不回颍国,朕会先将你安置在行宫,吃穿都与皇后一并用度。朕也会想法子废掉杨皇后,让你来做这个皇后。”
裴鸢听罢这话,自是难以置信,眉目亦是微微颦了起来。
“若你不留,执意要回颍国,朕亦舍不得杀你,只是将来你和朕便是兵戈相见,朕亦不会再对你留任何情分。”
话音甫落,阏临却未等裴鸢的回复,只扬了扬手,复道:“你先不用急着予朕回复,先回去好好想想。”
裴鸢其实很想立即就回复阏临,她自是要选择回颍国的,且她也根本不惧会与她为敌。
但是她又怕此举会激怒到阏临,从而会影响到裴太后和她的父亲。
最终,她只得噤住了言语,待对着阏临又施了一礼后,便随宦人下了凉风台。
所谓春寒料峭,裴鸢心事重重地从建章宫东阙而出后,不禁因忽而刮至身旁的夜风而打了个寒颤。
相府的车马已然停在了宫门不远之旁,裴鸢携着女使快步走向了马车。
天色黯淡昏沉,裴鸢神情寥落地进了黑压压的车厢之内后,亦看不甚清里面的一切。
她正摸索着要寻座位时,却觉自己的手腕竟是被人攥住了。
裴鸢心中大惊。
这车里什么时候还坐着另一个人了?!
她隐约看见了那人模糊的身形,他一看便是个身量高大的男子,且这人给她的感觉异常陌生。
故而裴鸢几欲挣开他的禁锢,亦要扬声向车外的女使和骑奴求助,她的心中亦觉得蹊跷,外面的人怎么能糊涂到将马车里放进个陌生男子来!
美人儿刚要开口,那陌生男子竟是锢着她的腰肢,将她一把拽到了他的身前。
裴鸢无措地跌坐在他的腿上时,那人已经用手托起了她的后颈,他身上冷冽的气息亦将她强势的缠裹,随即便不发一言地俯了身,力道颇重地吻住了她的唇。
第69章 想我了? “阏临说,要让你做这个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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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鸢的心中不免又惊又惧, 此时此刻,她整个人亦被那个陌生的男子钳在了怀中。她亦明显觉出,他的身材固然清瘦, 却丝毫也不失强壮和孔武。
这男子应当也是习过武的, 而二人的力量差距过于悬殊,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她被他强势的亲吻堵住了嘴, 只能发出极低极小的呜呜之音,裴鸢渐渐觉出, 此男子的身型竟是同司俨很像。
可是司俨平日待她的方式却是极为温和的, 就算情到浓处, 他也是极其克制的。
司俨偶尔也会对她展露很强势的一面, 却也从来没有这么霸道地亲吻过她。
不,这不只是霸道了。
他的吻明显已经有些疯狂了。
若说他是在同她玩笑, 也不大可能,司俨的性子沉静自持,很少会做出这种狎弄人的行为。
再说阏临并未允许他离开颍国, 他又是怎么来到上京的?
二人的鼻尖相抵,呼吸亦是相闻, 车厢之内满带着春夜草木的寒凉气息。
男人依旧没有任何要松开她的迹象。
裴鸢心中一急, 又说不出半句话来, 自是在他宽阔的怀中娇气又无助地哭了出来。
温热的泪水溢出了美人儿的眼眶, 亦濡湿了那男子线条冷硬的面庞。
见状, 那男子吻她的动作温柔了不少, 亦带了些许的安慰意味, 没再如适才那般霸道和强势。
隐约间,裴鸢亦觉,他似是还有要用手为她拭泪的打算。
故而裴鸢寻到了机会, 亦用小牙力道颇重地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唇瓣。
男人却连吃痛的闷/哼之声都未发出,只微微顿了下亲吻她的动作,随即便又倾了身子,吻住了她。
裴鸢尝到了血腥味儿,眼泪也落得愈发汹涌,她无法向外求救,且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就会被这个陌生人欺辱,便觉生无可恋。
她努力着让自己保持理智,还在忖着对策。
“鸢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