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藩王宠妻日常——by妩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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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甫落,裴鸢适才还在撇着的小嘴便自然地垂了下来。
这句话对她果然有用。
她亦不再同司俨犯娇,只探寻似地用那双盈盈的剪水眸看向了他。
司俨将裴鸢往怀中拥了几分,“可若你想做母亲,就不能总这般娇气好哭了。”
“那我什么时候能怀上啊?”
裴鸢问这话时,眼神单纯又无害。
司俨被她看得喉咙微紧,他眼神微黯,随即便蓦地咬住了怀中小美人儿的嘴唇。
待松开了一脸惊慌的裴鸢后,便用掌扣着她的小脑袋,与她额抵着额,轻轻地蹭了蹭。
“那我今晚努力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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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裴鸢起身后,难免还是有些小脾气。
司俨近日忙于军务,却仍不想让女使假手伺候裴鸢的事情。
裴鸢揉着惺忪的睡眼,想起昨夜到最后,司俨还抱着她去了这楼台内的汤池处,结果她却在那池子里晕了过去,到最后连怎么回来的都不记得了。
男人已经穿戴整齐,着君王冠冕,气质矜贵又夺目。
裴鸢早便习惯了司俨每日对她的照拂,甚至可谓是伺候。
司俨端坐于榻侧的高几,本欲俯身先为慵懒的小美人儿穿好鞋履,但他刚用手攥住她的脚腕时,动作却是微微一顿。
裴鸢身上的每一处都生得异常美丽,那双玉足亦是如此,白皙又细嫩,就同被削了皮的藕一样,十个脚趾的形状也生得玲珑如玉瓣。
他鸦睫微垂,静默地看了她那只玉足良久。
裴鸢仍揉着眼睛,却觉司俨好像一直都未帮她穿上鞋履,她心中奇怪,便睁目看向了榻旁俊美的男人。
却见司俨竟是倾身,即要做出亲吻她小脚的态势。
从裴鸢的这个角度看,只觉男人垂首时,眉骨异常的硬朗立体,同眼睛衔接之处的走势亦很平整漂亮,他拥有如此惑人的皮相,就算做出这种举动也未带半分的狎浪。
可裴鸢却还是难以接受此事,她心中一急,便要将那只伸出去的小脚缩回来。
司俨却将她的脚腕攥得更紧,只面色平静地淡声回道:“躲什么,你身上哪处我没碰过?”
裴鸢刚刚睡醒,双颊本就蔓着淡淡的霞粉色,听罢男人这话,那面上晕的颜色自是又深了几分。
小美人儿嗓音娇软地制止道:“你…你别这么说……”
司俨很快帮裴鸢穿好了鞋履,又于镜台前用篦子帮她顺着长长的乌发。
裴鸢一直垂着小脑袋,模样虽然温驯,却全无平日的明媚。
“我…我今日要去趟内侍局。”
话落,男人低沉的声音便从她身后传了过来,“新的尚方令早已任职,日后不用再去内侍局,也不用再去看那些账簿,我一旦得空便会帮你打理好一切。”
裴鸢知道司俨对处理数目有着惊人的天赋,且他也仅仅是用个片刻的功夫,便能将这阖宫的账目都理清楚。
可裴鸢还是细声细气地同男人反驳道:“可我是王后,这些都是我的职责啊,不能都让你一个人去做啊?”
司俨身上的情蛊被解后,自是不再如从前似的,总是会有那么多的顾忌,他如今是触底反弹。
现下他身体康健,又正值壮年,何须再让他的小娇鸢这么辛苦。
“不用,日后你不需要再做些事。你不是想为我生孩子吗?那便先将身子养好罢。”
裴鸢悄悄地攥着小拳头,随即便又软声试探男人,“那我一会儿想去长阁旁的花园逛逛。”
司俨这时为她的鬓边佩了朵颜色鲜妍的海棠花,衬得小美人儿的容色愈发娇妩媚人。
他瞧见了镜中,裴鸢神情的低落,只温声哄道:“我明日才能归宫,等我回来后,我陪你去。”
裴鸢伸出了小手,便扶着鬓边的海棠,边道:“可我只是在宫里走动,也不需要你来陪我啊?”
司俨的眼眸蔓上了一层森寒之意,可他同裴鸢说话的语气却依旧温柔如故,“姑臧逢夏,一贯烈阳高灼,你白日也不要随意出去。你皮肤娇嫩,人又畏热,很容易被晒伤。等我回来,我自会陪着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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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俨离开颍宫后,裴鸢仍觉倍感压抑,她在琼凤台中也为自己寻了些事情做。
可插花无趣,看那些话本更是无趣。
小美人儿用纤手烦躁地随意地翻了几下书页,便一脸疲惫地仰了仰首,可当她看着屋顶藻井上,那正盘旋逐珠的蟠龙时,却觉异常地头晕目眩。
故而裴鸢撂下了手中的话本,决意去寻她母家的女使说几句话。
可无论是采莲、采萍,还是绛云,在同她说话时,还是不敢将脑袋抬起来,更不敢去看她。
她们回她的话时,也都表现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裴鸢兴致全失,便放这些女使离了她的寝殿,她则心绪寥落地走到了窗前,却见琼凤台下,竟是驻守着不少的侍从,而整个楼台也都被数十近百的画柱萦绕。
她眸色不禁一变。
这琼凤台,真的很像一只鸟笼。
司俨他这是在做什么?
是在将她当成一只珠鸢,怕她飞了或是跑了,所以只能将她放在笼子里来养吗?
入夜后,司俨果然并未归宫。
裴鸢心事重重地独自躺在榻上,却觉幸好司俨今夜并未回宫,不然她还真不知该怎样面对他。
她心思乱极,又孤枕难眠,也实在不想再这琼凤台内再待半刻,便渐渐起了想要逃跑的念头。
故而裴鸢走到窗前,见夜深后,这琼凤台的守卫也不如白日那般森严,她若侥幸些,便能逃出这个巨大又华贵的鸟笼。
裴鸢假意扬声,对内殿外候着的女使命道:“进来帮我点些烛火,我想借着些火光再睡。”
“诺。”
裴鸢躺回了榻上,观察着这些女使的一举一动,见她们果然垂着头首,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殿下,奴婢将烛火为您点好了。”
裴鸢嗯了一声,复又佯装成要入睡的模样。
待女使退出了寝殿后,她才蹑手蹑脚地起身,将软枕俱都埋在了衾被里,伪装成了仍有人躺在其内的假象,亦用小手将帷帐轻放。
待做完了一切后,裴鸢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其实她也不知自己到底能逃到哪里去,她纵是逃出了这琼凤台,她也知晓,她是逃不出这偌大的颍国王宫的。
只是她真的不想再待在这个华贵的楼台中,这里让她倍感压抑,她只觉再在这儿待上片刻,她就要喘不上来气了。
她只想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去哪儿都可以,只要能离开这处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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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子时。
司俨原本是要于次日才折返位于东城的颍宫,可他的心里却总是放不下独自在琼凤台中的小娇鸢,故而他归宫时还未卸甲。
近日他同颍国的将领研究了许多杀伤力极强的军械,并于今日将它们一并在讲武场检验了一番。
自想起了前世的记忆后,司俨便也不自觉地受了自己前世的影响,心中动辄就会涌起杀伐屠戮的念头。
祈稹前世率兵出征时,总喜在面上佩一铁质的面具,司俨忆得那面具的纹样,待于绢纸绘之后,便命匠人打了副一样的。
颍国诸将也觉司俨近日同从前不甚一样了,实则他在继位之后,就很少会率兵打仗了。
如今再度穿上甲胄,气质也不似从前那般的儒将之风,反是越来越像个杀伐果决的战神。
夜色幽暗,司俨待即将走到琼凤台处时,便随意将兜鍪丢予了身侧的一个侍从。
见裴鸢的寝殿中,仍燃着烛火,司俨便以为裴鸢仍未睡下,待他进了内殿后,却见那床帷竟是落着。
透过其绡纱的质地,亦可隐约瞧见有个身量娇小的人儿,正乖巧地躺在里面。
司俨原本神情冷肃,但一想到即将就能将那娇柔的小人儿抱在怀中,他的眉目便变得愈发温和。
他走到榻前,亦轻轻地将那绡纱帷帐掀开了一角,隔着幽暗的烛火,他终于看清了里面的一切。
司俨的眸色不禁一变。
他难以置信地又掀开了衾被,却见里面果然是几个软枕,全无裴鸢的任何身影。
裴鸢她应是想要逃出这琼凤台,还同她的女使耍了手段。
他没想到,这只小娇鸢竟也变得狡猾了。
司俨面色渐变得阴鸷,即刻命了一众女使,先在琼凤台内搜寻了一圈裴鸢的身影。
片刻功夫过后,女使绛云一脸惊慌地回到了内殿,对着身着玄铁甲胄,面色深沉的君王颤声回道:“王上…奴婢和其余女使将琼凤台的各处都寻了一遍…可王后殿下,她就是不见了……”
司俨的眉目威冷,他紧攥着指骨,手背也贲出了青筋。
适才绛云说,半个时辰前,裴鸢还唤她为其点过烛。
那便证明,裴鸢她还没跑远。
故而司俨沉声命道:“王后她应该还在宫里,给孤好好地搜,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
第72章 汤泉 “鸢鸢,你最近真的很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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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鸢成功地逃出琼凤台后, 却也不知自己到底能够藏身何地,小美人儿披散着及腰的乌发,跌跌撞撞地在宫里胡乱地走了良久。
幸而现下早过了夤夜, 这一路上裴鸢也并未见过逡巡的侍从。
琼凤台位于颍宫的南阙, 裴鸢此前也很少在南阙走动,夜色很浓, 既是没有任何宫人为她提灯,她亦看不大清脚下的路。且她在逃跑的途中, 心里也是异常紧张, 还在半途摔了一跤。
最后, 裴鸢误打误撞地寻到了满绽着西府海棠的长阁处, 颍宫内的花园不少,惟长阁之旁的花园最为大气疏朗, 又不失清新的野趣。
她刚嫁到颍国时,司俨曾牵着她的手,引着她在这华贵的王宫四处参观过。待二人走到长阁处时, 司俨还主动同她提起,说这里假山所用的湖石, 都是先王特意命人从各州各郡寻来的珍奇之物。
她和司俨相处的点点滴滴俱都历历在目, 裴鸢想到了从前的那些画面, 却是颦眉摇了摇小脑袋, 随即便寻了处譬若峦嶂的假山躲了起来。
裴鸢钻进了其内的洞穴中, 她现下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只想寻一处她认为安全的地方独自冷静冷静。
实则她也想过要回青阳殿, 亦或是明瑟阁中,但此二地都是她从前同司俨生活过的地方,她怕她回到这些地方后, 难免又会触景伤情。
假山的洞穴内很黑,裴鸢抱膝坐地后,亦不时听见耳侧总有夏蚊的嗡嗡声。
小美人儿的面上很快便露出了惶色。
她从前最是畏惧这些蚊子,且她的体质也很吸引这些蚊虫的叮咬,她在上京和裴猇住在同一处庭院时,相府内的夏蚊就总会咬她,却从来都不会去咬裴猇。
而裴猇还曾嘲讽过她,说她细皮嫩肉,血还鲜甜,那些蚊子不去咬她又去咬谁。
裴鸢咬了咬银牙,还是选择将小脑袋埋在了双膝中,就算这洞穴既阴冷又有无数的蚊虫,她还是不想回到琼凤台中。
因为这处洞穴于她而言,都要比那琼凤台让她心中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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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泻,萤虫正围着宦人手中的长信宫灯乱舞。
司俨知道裴鸢是逃不出宫外的,他并不想让她逃跑的事情惊动太多的宫人,却也派了近百名的侍从在宫内四处遍寻着裴鸢的身影,这阖宫内的楼宇庑殿数都数不清。
再加上还有许多偏僻无人的角落,若真要在夜里寻找裴鸢这个身量娇小的美人儿,绝非是易事。
司俨仍穿着那身沉重的玄铁甲胄,他一贯是个沉静自持的人,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很淡定自若。他的臣下甚至一度认为,就算这天即要塌陷,司俨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但纵是知道裴鸢并未逃出颍宫,只是躲在某处地界藏了起来,司俨还是难得慌了神色。
男人未能沉得住气,便也同侍从在宫中的各地搜寻着裴鸢的身影。
侍从有条不紊地分头行动,但是每每回到司俨身侧,告知他的情况都是未能寻到王后的身影。
少阳院处无人,青阳殿和明瑟阁内也没有人。
这些侍从甚至还扰了先王的几个太妃,连已故马夫人的珠镜殿都寻了一圈,却还是没能发现王后裴鸢。
“而今只剩北阙长阁旁的花园,还未细细搜寻。”
“长阁。”
司俨听罢侍从的言语,复又将长阁二字重复了一遍。他蓦地想起,今晨裴鸢倒是想去长阁旁的花园逛逛,但是他却没有允诺她。
那处的假山很多,从正面看是陡峭嶙峋,可是侧后两面却总是留有空隙。
裴鸢会不会是躲到那里去了?
司俨无法确定自己的猜想,因为他知自己豢的这只小娇鸢贯是个胆小怕黑的,那些假山的洞穴又脏又暗,她不一定有胆量钻进里面。
这般想着,司俨还是面色深沉地前往了长阁的花园处,男人在阔步行走时,铁甲和护臂相互摩擦,所作的铿铿之音于夜半听闻时,让人倍觉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