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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春色——by荷风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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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了整个上半夜,好几个时辰,也没寻到任何蛛丝马迹。她整个人,就和凭空消失了一样,就像不曾来过这里。
  他竟寻不到任何有关她的讯息。
  城内所有的酒楼、客栈、茶楼……一切可以歇脚的地方,他都让人一一仔细去查了。
  没有消息。
  城外,凭她半日的脚程所能到的地方,也都派人去追、去查了,也都毫无讯息。
  她真的是早做足了准备,就是冲着让他再也找不到去的。
  “太子殿下。”突然的,曹安有走到太子面前,双手举着封信送到太子跟前,“这是良娣临走前留下的信。”
  太子原是勾着头十分疲惫丧气的坐在廊下石头阶上的,听到这样的一句后,他蓦地抬起了那双早已熬得猩红的双眼。
  那双眸子,似乎一夜间,变得不再温和。此时此刻,尽是沧桑疲惫,还有摄人心魄的冷厉和……狠辣。
  但视线在慢慢挪至那封信上时,又似乎变得温柔再温柔。
  只是如今的这份温柔,却是夹杂着万分苦痛和无奈的。
  他缓缓伸出手接过,慌乱的拆开。但就在即将要看到信时,他突然又没立即去看,像是怕看到什么再叫他崩溃的字眼一般。
  最终思虑良久后,平复了心绪,这才小心翼翼打开那叠好的薄如蝉翼的纸。
  入目即是满纸漂亮的蝇头小楷。
  上面写到:
  殿下,见信如晤……
 
 
第95章 第95朵杏花
  “殿下,见信如晤。
  当殿下看到这封信时,妾已经离开了。
  妾和殿下毕竟欢好一场,如今分别,自也不舍。但妾知道,宫里不是妾的归宿,妾向往的,永远是不受束缚的自由自在。
  从当初初初与殿下相识时,妾就说过,妾并不愿入东宫。
  不是殿下不好,而是妾自有自己最向往的生活。
  但殿下一意孤行,妾也无甚奈何。只是殿下所认为对妾的好,在妾心中,或许有感激,但却并无感动。
  若殿下要问妾是从何时想着要逃的,妾可告诉殿下,从最初入宫起。妾从未想过会永远伴在殿下身边。
  日子相处久了,妾也不是铁石心肠,总会留恋不舍。
  可正是妾意识到,对殿下越来越不舍后,才越发坚定了妾要速速离开的决心。从前不曾有真心,殿下对妾如何,好或不好,妾并不在意。
  可一旦动了情,妾就不能再不介意殿下的顾虑和筹谋了。
  妾从未欺骗过殿下,妾心中对先太子妃娘娘十分爱重,妾敬她也爱她。可感情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妾虽对她爱重,但她和妾却是同一个夫君。
  有时候在妾的心中,难免要拿她来做比较。
  她所拥有的殿下对她的爱重、欣赏,妾也想有。可这一些,殿下却从没给过妾。殿下极力为她所出之子殚精竭虑的筹谋,妾虽知道那是人之常情,但心中不免也会生怨、生妒。纵妾待雁奴确是视若己出,但妾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妾知道,这件事情上,没有谁是错的。真正错的,就是当初殿下不该要妾入宫。
  所以,为了纠正这个错,妾便走了。
  妾也没有那么爱殿下,毕竟,妾做不到为了殿下而百般委屈自己。
  妾离开,没有告诉任何人,更不曾有任何人私下相助。殿下乃仁义之君,想来也不会迁怒于谁。
  殿下珍重,自此之后,庙堂江湖,两相安好。
  民女拜别。”
  信到最后,徐杏对自己的称谓从“妾”变成了“民女”。前面算是她以太子良娣的身份在和太子道别,而最后,算是回归到了她本来的身份。
  从今往后,她再与东宫太子毫无瓜葛,只是平平凡凡一个普通老百姓。
  一封信不过数百字,太子却足足看了有半个时辰。
  这上面的字,每一个都像是把刀子一样,在剜着他的心。
  他就知道,他让她受委屈了。
  她那么七窍玲珑心的一个人,他的那些算计,那些筹谋,根本瞒不过她。她心里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得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她从不曾为这些对他哭过闹过。
  她永远都那么的善解人意。
  原来,她一早便想好了,受了委屈便要走。
  她认为,她的离开,才是对这些事最好的解决法子。
  所以说人呐,还是不能做亏心事。他为了雁奴、为了大局的安稳,他算计了杏娘。
  如今,是他的戒备和不信任,把人给赶走的。
  太子一直静坐不动,一遍遍反反复复读了信后,又把头垂了下来。他坐在石阶上,背微勾着,影子被月光投在地面上,也蜷缩成了一团。
  他修长手指紧紧夹着那薄如蝉翼的信纸,垂头丧气之姿态,比之前更甚。
  整个院子内都静悄悄的,偶尔风过,树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的声音清晰可闻。太子不动,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乱动分毫。
  直到将近卯时,快要到早朝的时辰了,一直静候身旁的曹安有才不得不劝说:“殿下,将近卯时,明德殿诸臣怕是在等着殿下了。”
  太子一直静默没作声,直到曹安有以为他都不会理自己时,便听太子嗓音低哑道:“回宫。”
  而徐杏那边,一切进展得比她相像中还要顺利一些。朱老夫人寡居多年,一个人深居简出的,与前后左右邻居来往甚少。
  来往得少,说明之后朱老夫人也不会常在邻居跟前提起她。不常在外人面前提起她,就是减少她的存在感。
  少一个人知道她的存在,她便就多一份安全。
  再有,老人家如今的确年纪很大了。除了生活还算能自理外,记忆力不太好。而且老眼昏花,回回都要凑得很近来看,才能看清楚人长相。
  “你比以前更美了。”二人这一夜都没怎么睡,就促膝说了一夜的话。
  次日天亮之后,老人家能看清楚徐杏长相时,就突然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徐杏这会儿倒是能应对自如了,她笑着反问回去:“我以前不好看吗?”
  “好看!你从小就好看!”老人家突然又深陷到了回忆中去,思绪一下子就拉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时候你才两三岁,便是身上脏兮兮的,脸也脏兮兮的,但我和你爹一眼就看出来了,你这孩子是美人坯子。”
  “那日我是和你爹去乡下走亲戚的,半道儿遇到的你,你当时就站在路边哭。我和你爹抱着你,又拿糖哄又买好玩儿的哄你,你这才止住哭。后来我们等了有好一会儿,都不见你家人来寻……原是要报官的,后来……”
  老人家说到这里,忽然沉默了会儿。
  徐杏知道老人家心中在愧疚什么,她忙安慰说:“当时若不是您和阿爹救了我,等回头那人贩子再寻回来,我哪有那些年的安稳日子过?我指定……”
  徐杏说到这里,不免想到自己悲惨的身世来。
  但如今渐渐看开了,所以,她还是说了下去。
  “我指定就被人贩子卖去了烟花之地,一辈子供男人玩弄,永远得不到别人的真心和坦诚相待。”
  老人家却又哭了:“你越是不怪阿娘,阿娘便越是心里愧疚。还有你那亲生父母……阿娘也愧对他们。早知道他们那么在找你,阿娘一定会报官的。”
  见老人家情绪激动,徐杏赶紧坐挨过去,靠得她更近了些。
  “您别难过,一切都过去了。”
  老人家又问:“那你……你怎么想起来回长安看我的?”
  对此,徐杏早编好了理由。
  徐杏说:“其实我当初离开,对您就十分不舍得。之后的十年,更是日夜牵挂着您。只是,之前一直战乱,总不太平,我想到长安来探望您,家里总也不让。如今世道太平了,我便想着要过来。凑巧有老乡年后来京做生意,我便随着一道过来了。”
  “那……那你……你何时走?”老人家忽然不舍起来,生怕人家今儿来明儿就走。
  徐杏说:“老乡生意要在京中呆一会儿,说是至少得三五个月。”
  “那还好……那还好。”老人家忙拍胸脯。
  体己话说完了,又见外面天也大亮,老人家高兴的起身要去下厨。
  “你且坐着,娘去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面。”
  徐杏却拦着她老人家,主动站了起来:“阿娘歇着。我总不在您身边,这几个月,就让女儿给您尽尽孝吧。”
  说罢,徐杏便转身往厨房去了。
  徐杏毫无先兆的突然消失,对太子来说,是个猝不及防的打击。但经过最初的慌乱和痛苦后,太子总归是暂时从悲痛中走了出来,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如今对太子来说,找到良娣,有什么话二人当面说清楚乃为最大。所以,有关朝政上的事,暂时不是那么重要的,太子都往后放了。
  差不多辰时,结束了早朝后,太子即刻唤曹安有进明德殿问话。
  太子一开始让方绍文去寻,就强调了暗中查找。如今已经找回理智的太子,更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万不能把良娣不在东宫一事传出去。
  甚至给方绍文下了命令,若是消息没藏好,走漏了风声,让他提头来见。
  同时,太子传出去一道口谕,对外称说是良娣被秦王兵变一事吓得病了。若不能及时调养得好,五月的册封其为太子妃的册封大典,怕是要再往后推。
  但有些人能瞒得住,有些却是不能的。
  比如说雁奴。
  雁奴每日下了课后,都是要往丽正殿去的。昨儿晚上他去时没见到杏娘,就已经起了疑心。
  今儿若是再见不到人,他是会主动去问父亲的。
  而太子……太子从小教养儿子,首先教他的就是要诚信。如今面对儿子,他也做不到像欺瞒其他人一样去编一个谎言去骗他。
  何况,如今他也大了,纵然是有意欺瞒,他人就在东宫,只要他有心去留意、去打听,也迟早会知道。
  所以,关于徐杏离开了一事,太子没有瞒着儿子。
  雁奴听后,很是难过。
  “是不是阿爹你欺负她了?你对她不好,所以她才宁可逃走,也不肯留下来的。”雁奴如今八岁多,早懂事很多。在太子和徐杏的共同教养下,雁奴也改了小时遇事易冲动的性子。
  可如今,得知了杏娘逃走了后,一下子又控不住脾气了。
  又急又气又恼,眼眶里的泪水更是一点点溢蔓出来。他双手紧紧攥成拳,他有在用力去控制自己脾气了,可还是做不到淡定。
  当然,他气的是父亲,恼的也是父亲。
  他就是觉得是父亲对阿母不好,所以阿母才走的。
  “我早就觉得阿母不太开心了。”雁奴自己消化了情绪后,抬袖子粗鲁的一抹眼泪,然后继续说,“自从阿母进了东宫,住进丽正殿后,我就能感觉到,她不如从前还在徐家时开心。尤其近来,我回回来丽正殿这边,总能瞧见阿母一个人靠坐在窗前发愣。”
  “她那样子,就是心里不高兴的。”
  徐杏很多时候觉得雁奴还是孩子,在他面前,偶尔也愿流露出一些真实的情绪来,不愿时刻都演着自己很高兴的样子。但在太子面前就不一样了。

  在太子面前,她时刻警惕,从不敢有半分的懈怠。
  “你既知道,为何不和为父讲?”太子冷声问。男人似乎一夜间完全褪去了身上所有的温和儒雅,这会儿面色严厉,气质清冷,一副不近人情样。
  或许别人怕他这个样子,但雁奴却越来越不怕。
  何况,他如今还在理。
  “连我一个孩子都能看出来猫腻,阿父这么聪敏的人,难道看不出来?”雁奴满腹的牢骚和埋怨,“你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好,护不住,你还说我?”他还生气呢!
  太子脸色更差了。
  雁奴冷静下来想了想后,又觉得父亲这会儿心里肯定也不好受。所以,他选择暂时不和他计较。
  雁奴气了会儿后,又问他父亲:“你如今打算怎么做?”又说,“你一定要把人找回来!”
  太子却不大想再和儿子继续说下去,沉默着起身就走。
  雁奴追着他说:“我已经没了一个阿母,如今好不易又有了一个,不许你再弄丢了!”
  太子驻足停了会儿,最终还是没回头也没答雁奴的话,直接迈着长腿离开了。
  因是暗中找人,不能大张旗鼓的各州各县,甚至各镇各村都贴上寻人启事,又因徐杏会易容的缘故……所以,若是最初几日没将人及时找到的话,后面再想找到人,便是难上加难。
  起初方绍文还会继续在京城内挨家挨户找,各坊为一个根据点,但凡近日有身份可疑来历不明之女子出现的,都需一一上报。
  但如此反复的两三次一筛查,还是没有丝毫消息后,上面自然就不会在同一个地方继续做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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