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种花独宠后宫——by菌丝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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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妗本不想理他,自己方才还猜测太子可能会是自己的先生,如今想来,她甚是觉得自己的想法简直可笑。
先生表面上看着性情疏冷,但为人着实善良,对于自己,倾囊相授,是个极好的人,而这太子,性情乖戾,恶言恶语,着实让人讨厌。
上次在国公府的时候,太子出言调戏,言语轻挑,她就觉得这不是个好人,如今看到一个受了重伤的姑娘躺在地上,更何况这姑娘方才还自荐枕席,对他一片深情,这人非但不帮忙叫大夫,还在一旁出言赶人走!
酒壮人胆,楚妗豁然起身,“你这人怎的冷血无情?你没瞧见这姑娘手上受了伤吗?刚才若不是你将她推倒在地,她也不会伤口开裂,如今鲜血淋漓,不就是倾慕你吗?至于这般狠心对待她?”
顾沉宴手指动了动,冷笑道:“你知道你现在骂的人是谁吗?”
作者有话要说: 楚妗:骂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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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顾沉宴的声音里淬了冰, 寒意入骨。若是平日,就是借楚妗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这样指着鼻子骂当朝太子, 只是今日她脑袋昏沉, 思绪杂乱, 丝毫未曾想到骂完之后有何后果了。
楚妗晃了晃身子,强撑着站住, “你是谁?”说着, 歪了歪头, 透着娇憨。
顾沉宴脸色缓了下来, 看来醉的不清, 都不知道他是谁了,那他就勉为其难的不计较她的以下犯上了。
“你不就是那个仗势欺人, 轻浮浪荡的太子吗?”
顾沉宴额角突突的,狠狠跳了几下,好,很好, 好得很!
他指着门口的方向,咬牙切齿,“给孤滚出去!”
楚妗骂完,心里那口气出的差不多了, 就觉得脚下像是踩了一团棉花似的,软绵绵的。随即眼睛一闭,直直往前栽去。
顾沉宴看她闭着眼, 不管不顾地往地上栽,方才那丝怒意还未消散,手下意识地就揽住了她,入手滚烫,像是抓着炭火一般,连呼出的气息也泛着灼热。
他眸色一深,这体温也太不正常了,醉酒也不该这样发热,鼻尖轻嗅,酒气清浅,说明并未多饮。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随即在脖颈处发现一块红痕。
他掀开衣领,入目一片密密麻麻的红点,在她如雪的肌肤上格外刺目。
“叫大夫!”顾沉宴一手托住她后背,一手绕过她的双膝,打横将她抱起,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床,犹豫了一番,将她置于窗下的美人榻上。
她方才对他那般不敬,有张榻让她躺就不错了。
姜孟瑶也被楚妗吓住了,那样不管不顾地怒斥太子,那般生龙活虎,才一晃神的功夫,就昏迷了?
他担忧地看了一眼,快步往外走去,后一想到楚妗小脸通红,呼吸急促,以及脖子上那触目惊心的一片红点,心底不知为何,竟生出些焦急,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口,默默加快了速度。
他冲入宴会的时候,着实吓了众人一大跳,青色的衣袖上满是鲜血,冷艳的脸上挂着凝重。他不知道楚妗到底是哪家小姐,无奈之下,只能前来宴会找华阳公主。华阳公主是宴会的主人,宴客发生这样的事,她理应处理。
“公主殿下,奴婢刚刚在后院遇见一位姑娘昏迷不醒,太子殿下遣奴婢前来请大夫。”
华阳公主正在疑惑顾沉宴怎的换件衣服这么久,如今得知他与另一个女子在一起,且闹出了要请大夫的事,以为又是哪个姑娘不怕死的想去勾引顾沉宴,惹得他动怒,吓晕了人家小姑娘。
顾沉宴从不怜香惜玉,对待勾引他的女子向来手段狠厉,毫不留情,以前也多次吓晕过那些女子。
她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这次是哪家小姐?”
“楚妗。”姜孟瑶也不清楚楚妗身份,但他知晓她的名字。
华阳公主的手一顿,自己方才还想要撮合他们俩个,如今顾沉宴把人家小姑娘吓晕了,那这门亲事怕是要黄了。但随即她心底浮起疑惑,楚妗她也是接触过的,不会是那等轻浮女子,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但当务之急还是将大夫请来,且她晕倒在公主府若是与顾沉宴有关系,她总要给楚家一个交代。
她指了采月拿着她的宫牌去宫里请太医,随便找了个借口便离席了。
等她急急忙忙地赶到自心院,还以为院子里会很是混乱,进去才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也没有她想象中楚妗倒在地上的景象,反倒是躺在舒适的美人榻上。
而顾沉宴手里捧着一杯茶,正襟坐在一旁。茶杯里的茶早已经凉透了,可是顾沉宴仍是捧着它,不知在想些什么。仔细看,还能看见他手指发白,显然是紧紧攥住茶杯所致。
华阳公主快步走到榻前,诧异地发现楚妗满脸通红,脸颊上冒着一些红点,“这,这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自己想岔了,她就说,楚妗眼神澄澈,不像是会做出那等没面子的事。可如今这满脸的红点,昏迷不醒,瞧着更是事态严重。
顾沉宴动了动手,“吧嗒”一声,将茶杯置放在桌上,沉声道:“太医呢?”
华阳公主听出了他声音里隐隐的压抑,直起身挑了挑细细的眉,这是在……着急?随即她想起刚才顾沉宴脱口而出的名字,心下有些猜测,看来顾沉宴对楚妗也并不是无感,虽谈不上喜欢,但也不曾厌恶,这么些年,他身边女子对他趋之若鹜,如过江之鲫,却从未牵动他的半分心思,甚至惹了他的厌恶,不惜编造断袖的谣言来躲开她们。如今他担忧一个女子,这对他来说,已经实属不易,这桩姻缘说不定真的能成呢!
华阳公主眼神微闪,心底小心思颇多,她本就喜欢楚妗,如今她有可能能够成为自己的侄媳妇,自己更是上心,连声催促丫鬟去外面看看太医有没有来。
顾沉宴也不知为何,自己看着楚妗皱着小脸,露出苦巴巴的神情,自己便有些烦躁。
他倒宁愿方才她那般指着自己骂了,好歹那瞧着有个人样,如今这虚弱的躺在榻上,竟像是随时醒不过来一样。
他一愣,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真的是上赶着找骂!
他端起那杯冷却的茶,一饮而尽,凉意入喉,压下了心底的烦躁,自己何曾这样和善了?等她醒了,他还要与她清算一番呢!
他的这番动作自是一点不落的全都落入华阳公主的眼中。
院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人是太医院的张太医,医术高超,华阳公主受宠,建安帝便专门在太医院给她备了一位专属于她的太医。张太医一直是华阳公主的专属太医,今日采月拿着公主宫牌,他以为公主有恙,急匆匆赶来,却见她眼里含笑,很是康健地坐在那。
“往内室来!”内室忽然传来一道冷声,张太医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地望着公主。
这,这是太子的声音吧?
华阳公主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进去,“去吧!”
张太医满头雾水,进了内室,发现太子殿下周身气势冷凝,坐在一旁,“磨蹭什么?没瞧见那里躺着个人吗?”
顾沉宴以前怎么没发觉这个张太医这么没眼色呢?年纪也不大,怎么就看不见那里躺了个人?
他不耐地说道,“你替她瞧瞧,这怎么回事?”
张太医尽管很是好奇为何太子如今与一女子共处一室,但听太子语气里的寒意,自己不敢再耽搁,连忙仔仔细细的问诊。
顾沉宴坐在一旁,手指搭在膝上,无意识的敲打着。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发现张太医皱着眉,他心下一跳,“是为何缘故?”
张太医摇摇头,未语。
顾沉宴知道,楚妗那模样,瞧着就不是普通的病症,确实需要好好看看,他等着就是了。
顾沉宴估摸着以往太医给自己诊治的时间,再次问道,“如何?”
张太医收回手,有些一言难尽,这太子何时这般没耐性?他的手才搭上去没多久,就问了好几回了,若不是他医术高明,这么点功夫哪里诊得出病来?
“这位姑娘吃了些什么?”张太医问道。
顾沉宴回忆了一下,楚妗方入席,便一直紧紧盯着他,也没有多食,期间就吃了一块桃肉糕,喝了一杯酒……
“吃了一块桃花糕,饮了一杯酒。”
张太医点点头,肯定道:“那就是了,这位姑娘应是对桃子过敏,吃了加了桃肉的糕点,便全身起红疹,而且酒性烈,加快了发疹,疹子来势汹汹,她身子娇弱,是以承受不住至今昏迷不醒。好在吃的不多,不甚严重,到时候微臣开一剂药,喝三天就好了。”
顾沉宴一愣,继而心底漫上浅浅的喜意,原来就是起疹子,不是什么大病。
“只是……”张太医忽然迟疑,欲言又止。
顾沉宴脸色一厉,“有话快说!”这般大喘气,让人着实可气。
“这红疹虽说不碍事,可这三日之内,定然会有些痒意,若是不注意,很是容易挠破,留下疤痕。姑娘家最为注重容貌,这三日之内,还是要多看顾些,莫要沾水,莫要抓挠。”
顾沉宴想了一下,如果这张脸留下了疤痕,倒着实可惜,楚妗本就脑子不好使,若是这张脸也毁了,恐怕她不得伤心欲绝?
他想了一下楚妗哭丧着脸的模样,莫名有些有趣,嘴角无意识勾了勾。
不对,她的脸破不破相与他何干?
他压下嘴角的笑意,随意摆摆手,“你下去开方子抓药吧!”
张太医躬身告退。
顾沉宴坐了一会儿,忽然起身,不紧不慢的走到榻边,盯着那些红疹看了许久,呵,真丑!
顾沉宴折身离开。华阳公主一直候在外室,张太医方才已经同她说了,只是普通的起疹子,过两日就好了。如今见他出来,顿时笑吟吟地迎上去,“楚小姐怎么样了?可还好?”
哎呀,太医来之前他可是寸步不离地守在身边呢,她在外面可听得清清楚楚,席间人家小姑娘吃了些什么,喝了些什么,他记得一清二楚。啧啧啧,若让她说,这太子妃的人选怕是已经有咯!
顾沉宴看到华阳公主脸上的促狭,心底莫名生出一种被抓住了把柄的羞恼感,他冷声道,“她好不好与我何干?”
华阳公主愕然,自己只是问一句而已,她回想了一下,很是稀疏平常的一句话啊?随即她有些恍然,这是被自己戳中了心思,恼羞成怒吧?
作者有话要说: 顾沉宴:她好不好看跟孤有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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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顾沉宴呼吸一窒, 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气不好,他缓了缓,状似无意道, “姑姑, 这楚妗在公主府昏倒, 如今昏迷不醒不便挪动,到时候怕是要赖在公主府养病了, 实在是麻烦得紧。”
华阳公主一愣, 自己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的确, 这人现在昏迷, 移动的话多有不便,留在公主府养病也不失为个好法子, 自己常年独自居住,若是来个人陪伴一二,时常与她说说话,也是件好事。
她露出一抹笑, “我可不觉得麻烦,小姑娘有趣的紧,正好住在公主府陪我说说话,解解闷, 多好。”
她想着,越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采月, 你去收拾收拾几个院子出来,本宫要留楚小姐在这公主府住几日。”
顾沉宴不动声色地说道,“您这擅自留人,楚家人怕是不乐意呢,到时候您可别空欢喜,白忙活一场。”
华阳公主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未曾征得楚妗家人的同意,是了,楚妗这是同家人一起来赴宴,自己总要去询问一下,虽然她觉得楚家人不会拒绝,毕竟,这公主府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就能住进来的,也算是一种殊荣了。
华阳公主颔首,“我这就去同楚夫人商议一番。”说完,领着丫鬟款款离去。
顾沉宴盯着华阳公主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忽然记起来正事,回身回了房间。
姜孟瑶方才怕暴露身份,一直待在屋外,毕竟刚才情况紧急,华阳公主未曾注意到他,若是他一直待在屋内,怕是会被人认出他不是公主府的婢女。虽然他也亲耳听到楚妗已无大碍,但他还是想亲自确认一番,等到华阳公主走了,偷偷溜进了屋子。
楚妗喝了药,已经有些好转,脸上的热意消退了下去,只有一些红点留在脸上,急促的呼吸也缓了下来,安稳地睡着了。
姜孟瑶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精致的香囊,想到她刚刚担忧的样子,甚至为了他顶撞太子,虽说她许是误会了,但也无法掩盖她的善意,姜孟瑶心底有些暖意,自己身份卑贱,从小被人欺辱,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待他这样好,这份好便显得格外珍贵。
他一直活在黑暗中,见惯了那些肮脏,这世间多得是恶人罪大恶极,却依然活得好好的,加官进爵,腰缠万贯,他本不相信善恶有报,如今倒是第一次,觉得这世上的好人,都能平安喜乐,健康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