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种花独宠后宫——by菌丝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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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沉宴眼尾微垂,慵懒地“嗯”了一下。
夜华如水,长乐苑灯火通明,精致的院子里很是温馨。丫鬟有条不紊的将晚膳摆上来,却见楚妗精神恍惚地坐在美人榻上。
夏至有些担忧,今日她自作主张的把太子殿下放进来了,也不知道他们在屋里说了些什么,自打太子殿下走后,楚妗一整天都以一个姿势坐在那里许久了。
“小姐,用膳了……”夏至眼含担忧地轻唤道。
楚妗恍惚地回了神,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声音有些飘忽,“吃饭了?什么时辰了?”
说着,她转了转头,发现外面天色早已暗沉下来。
楚妗收回目光,不知不觉就这么晚了吗?
楚妗在丫鬟的伺候下净了手,她握着筷子,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没有胃口,草草地吃了些饭,便让人撤了下去。
夏至四人忧心地看了一眼楚妗,楚妗浑然不觉,霜降嘴甜,惯会说些逗趣儿的故事。
于是她走上前,想要说些有趣的事儿逗她笑,虽然楚妗整个过程都弯着眼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显然也不是真心实意。
夏至拉住了霜降,缓缓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再讲了。
杜嬷嬷忽然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红漆木食盒,她难得带了一丝笑,缓缓走进来。
楚妗一愣,下意识问道:“嬷嬷您怎么来了?”
夜里并不用跟着女官学习礼仪,一般杜嬷嬷她们都是入了夜便会去歇息或者做些自己的事情,极少会来找她。
杜嬷嬷屈膝,拖着食盒,平稳的行了个万福:“老奴见过楚二小姐,太子殿下派人送了些吃食过来,老奴这才深夜叨扰您。”
楚妗一愣,心底不知为何,忽然生出一丝甜意,她嘴角翘了翘,站起身,一扫方才的恍惚,心情豁然开朗。
但她还是顾及着矜持,慢悠悠地整理了一下裙摆,可是一双眼睛不住的往食盒里瞄,很是好奇。
能让顾沉宴派人这么晚都要送来的东西,定然不是简单的糕点。
杜嬷嬷见楚妗难得一见的孩子气,混浊的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小心翼翼地从食盒里端出一个精致的瓷盅和一碟糕点。
楚妗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佯装不在意地瞥了一眼,然后惊奇的发现瓷盅盖了盖子,仍旧缓缓冒着寒气。
糕点看上去也很是有趣,做成了不同的颜色,不同的动物造型,很是娇憨可爱,丫鬟们都是年纪尚小的小姑娘,看见了都发出了惊叹声,眼里满是喜欢。
楚妗也很是喜欢,爱不释手地拿了一块,也有些下不去手,忍痛咬了一口,发现里面裹了好几层不一样的水果果肉。
味道酸甜可口,软糯适中,楚妗忍不住多尝了几块,随即她看了一眼丫鬟,大方地将剩下的全部给了他们。
“这里面加了冰块?”楚妗掀开瓷盅的盖子,看到里面装了一些乳白色的液体,液体上缓缓漂浮着晶莹的冰块,着实有些惊奇。
如今阳春四月,便是京城也是春暖花开,遍地春色,早已经没有地方还有未消融的冰块。
杜嬷嬷细心地说道:“这是今日从北地快马加鞭送来的冰块,太子殿下便派人做了些甜奶饮子。这甜奶饮子里加了山楂汁,开胃助食,今日天气有些热,您正好喝一些,凉快凉快。”
楚妗捏着瓷勺,听了杜嬷嬷的话,指尖忍不住紧了紧,粉红的指甲盖泛着浅浅的白。
顾沉宴知道自己晚膳没有胃口吗?所以特意弄些清爽的山楂甜奶给她喝吗?
她清亮的眼睛里迷茫了一瞬,随即清明开来,她抿唇笑了笑,握着瓷勺便将山楂甜奶全部喝完了,心底的那些委屈和怒气也像是被这些冰凉的奶汁浇灭了。
她想明白了,她这些日子的确恼怒顾沉宴的欺瞒,可仔细想一想,若是她站在顾沉宴的这边换位思考,自己当时也会顺势隐藏身份吧。
储君的身份给顾沉宴带来了尊贵无匹的权力,相应的也给他戴上了沉重的枷锁。
当他在宫外与一个陌生人相遇,他便不再是太子,便也不必摆着太子的架子,压抑得太狠,便想着从夹缝中求得一丝轻松自在。按照顾沉宴的说法,当时他们都不知晓他们两人之间的羁绊越来越深,身份这种东西,不提也罢。
更何况,以顾沉宴的身份地位,低声下气的哄了她这么多天,也郑重其事的给了她一个解释,便是打心底里尊重珍视她,她再扭扭捏捏地死咬着这件事不放,就实在是不识好歹了。
楚妗将勺子轻轻放下,像是放下了心中的包袱,她冲着杜嬷嬷笑道:“这些吃食我很喜欢,还望嬷嬷代我向太子殿下道谢。”
她不是那等小心眼的人,想清楚了,便不会再心存怒意。
这日子也是要继续过下去的,夫妻间向来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放在他们身上也说的过去,她注定是他的妻子,若是带着深深的埋怨嫁给他,到时候闹得两人都不愉快,到底是有些拎不清了。
杜嬷嬷人精一样,看楚妗精致的小脸上挂着笑意,仔细看眼里还藏了一丝羞涩,显然是与太子重归于好了。
这些日子她也看出来太子殿下与楚二姑娘之间闹了矛盾,她在一旁看着也心急。
太子殿下好不容易开窍了一回,看上了一个姑娘家,偏偏惹了人家姑娘生气,好几天将他拒之门外。
如今好了,万事大吉了!
杜嬷嬷难得笑得眉眼弯弯,高声应道:“诶,老奴定会亲自转达给太子殿下的!”
楚妗见杜嬷嬷眼底挂着促狭,霎时小脸微红。
杜嬷嬷将碟子汤勺收拾好,便屈膝告退。
翌日,楚妗正在屋里随着女官练习仪态,夏至从门外走进来,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说道:“小姐,周小姐来府上负荆请罪了。”
楚妗缓缓直起身,诧异的挑了挑眉,精致的小脸上闪过一抹兴味,她接过霜降递过来的锦帕,轻轻擦拭了一下额间的汗意,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道:“人家周小姐都亲自上门赔罪了,我这个主人公不在场的话,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呀?”
霜降瞬间知晓了楚妗的意思,附和道:“是呀,周小姐当初污蔑您,如今背着荆条,带着诚意上门,这般郑重,定然也是希望能够亲自向小姐道歉吧?”
连向来沉默寡言的白露都忍不住补了一句,“奴婢认为周小姐如今这般有诚意,小姐您还是要好好梳洗打扮,盛装出面才是对周小姐的尊重。”
楚妗觑了一眼她们两人,眼底含笑,赞赏不已,她们主仆之间果然是有默契了。
于是,楚妗在屋里挑了半个时辰的衣裳,又花了半个时辰梳妆打扮,然后才领着众女官以及夏至姗姗来迟。
周若薇被安置在前厅,屋子里是王清荷负责招待她。
周若薇坐在椅子里,脸上满是汗意,背上果真背了一捆带刺的荆条,因为后面有刺,周若薇不得不使半个身子悬空,远远地避开椅背。
楚妗走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周若薇脸上的不甘和恨意。
她站在门口,眉眼沉静地望着屋子里的人,最先看到她的是王清荷。她对于这个身份忽然变得高贵起来的女儿到底是亲近不起来,她见她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女官,女官个个面容严肃,六个人整整齐齐的跟在她身后,着实威风。
王清荷做了这么多年的当家主母,人情世故还是知晓的。
如今楚妗是未来的太子妃,大家争相巴结她,而她作为她的母亲,若是表现得太过冷淡,到时候怕是引得皇上甚至是太子不满,毕竟楚妗如今的身份也算是半个皇家人。
楚妗身边的女官便是她身份的象征,女官都是身有品级的人,如今却来服饰楚妗,这是天大的殊荣。
而且这些女官同样肩负着替楚妗撑场子的效果,对于那些心存不敬的人,她们有资格替楚妗教训一番。
王清荷不情愿的站起身,佯装温柔的拉过楚妗的手,脸上瞬间也挂上了虚伪的笑容:“你来了?周小姐等候你多时了。”
楚妗不动声色地绕开了她的手,径直往一旁走去。
王清荷抓了个空,脸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空白,心里有些不舒服,在她心里,只有她抛弃楚妗的份,轮不到楚妗嫌弃她。
但随即她立刻收拾好了神情,言笑晏晏的坐回了上位。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一日,楚妗与顾沉宴闹了矛盾,原因是有人向楚妗告白。
顾沉宴打翻了醋缸,整日里阴阳怪气。
楚妗自知理亏,小心翼翼地哄了两天,不见效果,随即楚妗脾气上来,晚上气呼呼地把门锁了。
三日后,东宫的宫人便看到素来清冷的太子殿下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对着太子妃伏低做小,嘴里还喊着,“我错了。”
太子妃冷冷的瞥了一眼顾沉宴,“你错哪了?”
顾沉宴觉悟极高,立马道:“我错在娶娶了一位风华绝代的妻子,她容貌倾城,让人一见倾心,难以自拔。”
第79章
周若薇眼眶通红的瞪着楚妗, 她瞧得清清楚楚,楚妗在一众女官的拥簇下,众星捧月地来了这里, 扈从如云, 珠翠环绕, 通身的太子妃的威仪,极具威严, 让人忍不住生出尊敬之意。
可若不是她, 享受着女官拥簇的人就是她周若薇!
就是因为楚妗, 她的名声毁了, 没有人愿意跟她结亲, 甚至太子殿下为了替楚妗出气,也向祖父施压, 祖父不得已只能将她嫁给了一个死了妻子的鳏夫做继室。
“是吗?真是抱歉,让周小姐久等了。我的长乐苑位置偏僻,而且你背着荆条,这般诚意地像我道歉, 祈求我的原谅,我怎么能随意对待呢?是以为了表现我的重视,我特意换了一身衣裳才来。周小姐不介意吧?”
楚妗嘴里说着抱歉的话,但是眼里丝毫不见歉意, 周若薇显然是迫于压力才来向她道歉,方才那个充满恨意的眼神她可是看的明白,她并非真心实意, 她也不必与她虚与委蛇。反正周若薇已经得到了她应有的报应。
她毕生都在追求做太子妃,如今顾沉宴亲手毁了她的梦想,这对她来说,恐怕是最严重的惩罚吧。
周若薇坐在那里,看着楚妗光鲜亮丽,身后的女官皆眉眼顺从,袖着手恭恭敬敬地立在那里,衣裳是时下流行的款式,首饰也是价值连城,对比她的处境,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她咬牙切齿,手指发颤,仍旧没脑子的想要冲上去抓花她的脸,她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咳嗽声。她只能压下嫉恨,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冲她屈膝道:“当时是我出言不逊,败坏了楚二小姐的清誉,我这些天在家中反省,已经深刻意识到我的错误,还望楚二小姐大人有大量,莫要与我计较。”
楚妗见周若薇老老实实的道了歉,倒是着实吃了一惊,看了一眼周若薇身后的人,黄嬷嬷。
楚妗恍然,难怪,周若薇肯乖乖道歉,原来皇后娘娘派人在一旁监督呢。
黄嬷嬷老眼眯了眯,冲着楚妗忽然咧开了笑,笑容有些瘆人。
楚妗知晓,她让周若薇,让周家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势必皇后心里是恨极了她。可她知道,在她赐婚成为太子妃的那一刻起,她与皇后就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
她挡了周家的路,破坏了他们筹备多年的太子妃计划,她早已经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周若薇按照当初的约定,身负荆条地绕着皇城走了一圈,这般大张旗鼓,外面怕是早已经人尽皆知了。
楚妗知道,自己若是不原谅周若薇,到时候皇后必定会派人在京中四下散播她的坏话,说她心无容人之量,毫无太子妃宽容大度的气量。
楚妗含笑,亲自起身将周若薇扶起来,大度的说道:“常言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周小姐已经知错了,我自不会斤斤计较。我希望未来周小姐要时刻谨记,祸从口出,时刻约束自己的言行,以后莫要给周家抹黑了。”
周若薇咬牙,“我知道了。”
两人相看两厌,既然已经得了楚妗的原谅,周若薇也不愿意再在这里多留,匆匆带着黄嬷嬷就离开了定国公府。
周若薇一走,前厅便剩下王清荷与楚妗。
王清荷在一旁看着楚妗进退有度,与周若薇的交锋丝毫不落下乘,心里不知升起一股什么感受,隐隐有些自豪,又有些唏嘘。
尽管她对楚妗极为不喜,但是一想到那张与她相像的脸,她眼看着她身份越发尊贵,她心底多少还是有些感慨,这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女儿,骨子里有她的血脉,所以才会生得如此优秀。
楚妗双手交叠置于膝上,双脚隐在重重叠叠的裙摆下,只露出少许的脚尖,背脊挺直,如迎风的梅花,平白生出几分傲骨。
脸上的神情淡然而漠然,全然没有初到京城时的濡慕与谨慎,她冷眼看着王清荷一双眼睛落在她身上,眼底一会儿开心,一会儿难过。
她蹙了蹙眉,有些不清楚王清荷如今到底是何意,但是她也不想了解。
她温声道:“大夫人若无事,我便先行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