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种花独宠后宫——by菌丝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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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妗说着,施施然站起身,竟是打算要出去逛一逛。
老夫人一愣,下意识道:“可要我等陪同您一起?”
楚妗摆摆手,道:“我想一个人走一走,大家就不用跟着我了。”
说完,她便领着宫女太监,如来时一般,众星捧月地离开了福寿院。
楚妗一走,众人都松了口气,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她们总感觉楚妗周身的气势越发威仪,让他们都不敢随意乱动。
因距离午膳还有一段时间,老夫人便让众人先回自己的院子。
楚妗一走出福寿院,步子就慢了下来,她随意挑了个凉亭走进去。,看架势是打算在此处休息一番。
女官不解,问道:“太子妃,您不是要逛园子吗?为何停了下来?”
楚妗手搭在腰间的玉佩上,缓缓摩擦,半晌,她才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我只是想要让他们都分散开来罢了,小心思只有人不在一旁,才会暴露不是吗?”
女官听不懂楚妗的话,皱了皱眉,越发疑惑。
楚妗却是不再说话,神色淡然地坐在那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二婶请留步!”
玉佩里传来一道温婉的声音,夹杂着脚步声,以及柳氏疑惑的声音,“大姑奶奶?”
楚妗嘴角翘了翘,下意识坐直了身子,屏息凝神地聆听者玉佩。
“二婶,我有要事与您相商,不知您可否借一步说话?”楚静姝温柔地站在路口,望着柳氏道。
柳氏诧异地看了一眼楚静姝,十分疑惑,但她以前与楚静姝关系不错,尽管后来楚静姝的身世曝光,她与她生疏了下来。但她并没有拒绝,毕竟楚静姝还有另一个身份,自己不好得罪。
柳氏看了一眼不远处,有一座凉亭,她指了指凉亭,道:“那我们去那里谈话吧。”
楚静姝颔首,两人率先走进去,楚静姝看了一眼丫鬟,柳氏会意,摆摆手,“把花放这里,你们去外面守着吧!”
丫鬟闻言,将手里的花盆放在石桌上,便退了下去。
“二婶,您知道老夫人应该年纪大了,没有多少日子活了吧?”楚静姝道。
柳氏一愣,没想到楚静姝一开口说些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却没料到楚静姝接下来的话更加让她惊诧甚至害怕。
“我知道您与二叔是因为老夫人,才能在府里活得滋润,老夫人偏心,您与二叔早就惹了府里的众怒,怕是老夫人一去,您与二叔就要从定国公府搬出去,另立门户。”楚静姝顿了顿,继续道:“二叔官职不高,俸禄低微,到时候离了国公府,您与二叔以后的日子,怕是要过得拮据,甚至比起现在的锦衣玉食,称得上是穷困潦倒。”
柳氏听她说出了事实,略微有些烦闷,她说道:“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自己当然知道,所以她昨日旁敲侧击让老夫人在楚妗面前多说说好话,让太子提拔一下楚江清,没想到楚妗这般铁面无私,竟然丝毫不打算帮忙。
楚静姝笑了笑,“您今日也看到了太子妃的态度,想让她帮二叔,无异于天方夜谭。我想要告诉二婶的是,这世上多的是出路,她那一条路行不通,您何必一条路走到黑?换一条路尝试未尝不可?”
柳氏不是什么都不懂,相反,她还较为聪明,她瞬间明白了楚静姝的意思,但她仍旧装作不清楚,“大姑奶奶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静姝眼尾挑了挑,露出一抹稍显疯狂的笑,她压低声音,凑到柳氏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二婶可曾想过,想要出人头地,官路亨达,什么途径最快速且有效?”
柳氏眉心一跳,心底冒出一个不可置信的想法,她慌张地垂下眼,语气发虚地问道:“什么途径?”
楚静姝直起身,低柔道:“二婶不是心里有数吗?周家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当年周丞相扶持当今圣上坐上了那个位置,如今可谓是只手遮天,连带着家族显赫,周家子弟明明都是些草包,却皆在朝中担任重要官职。”
“二婶,不要怪我说话难听,几位堂哥资质愚钝,不是科举的料,二叔年纪越来越大,官职却一动不动。等老夫人一走,他们便再无庇护,到时候只能去做些生意,沦为贱民。”
柳氏手攥了攥,她不是没有想过二房的未来,正是因为她考虑过,才清楚,楚静姝的话,极有可能成真。
她内心挣扎了一下,问道:“你可知道,这种事情,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这,这简直是一场豪赌!”
柳氏语气发颤,对于楚静姝的提议有些心动,但是又着实害怕,另立太子?这简直太让人震撼了!
楚静姝脸上的笑意收起来,冷了脸,“富贵险中求,当年先帝中意的并不是当今圣上,而是其他皇子,周丞相也是抱着必死的念头扶持当时的太子,这才赌来了周家的百年昌盛。二婶您若是畏畏缩缩,毫无勇气,那何谈那些富贵?”
楚静姝冷笑,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不付出,便想要回报?
楚静姝见柳氏脸色发白,显然也被吓到了,她稍稍缓了神色,道:“二婶您不必着急给我答复,待您想清楚了,知会我一声便好。”
楚静姝说完,起身欲走,柳氏犹豫了片刻,问道:“为什么选二房!为何不是大房,三房?”
楚静姝脚步一顿,扯出一抹讽刺,“大房里有楚怀璟,他绝对站在太子妃一侧,而三房的钱氏与太子妃交好,可能性也不大,说不定还会与太子妃告密。而我为何选二房?”
楚静姝转头,望着柳氏,轻声道:“因为我觉得二婶与我应该是一类人,向来相信自己的命运把握在自己手里,不是吗?”
第101章
楚妗掌心里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 此时她攥着玉佩,静静地坐在凉亭内,神色复杂。
初始她的目的只是想要靠着那些花, 打听到楚静姝的阴谋, 她以为只是对付她的, 没想到居然无意中让她听到了这么一番话。
朝堂之上的风起云涌,甚至牵扯到了谋逆!
她的手指紧了紧, 心底有些发寒。
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 他们的意思是要谋逆吗?!
一旁的女官只见楚妗坐在凳子上, 方才还是晴天的脸一瞬间仿佛阴云密布, 让人喘不过气来。
女官迟疑了一瞬, 温声问道:“太子妃,您可是身子不舒服?奴婢看您的脸色有些难看……”
楚妗一愣, 下意识转过头,入目是一张担忧的脸,她连忙收拾好脸上的情绪,缓缓摇了摇头, “无碍,只是这凉亭起了风,有些冷,我们尽早回去吧。”
楚妗垂下眼眸, 这件事情她需要尽快同顾沉宴协商。
她握了握拳,有些犹豫,只是顾沉宴会相信她吗?冒冒然告诉他, 周丞相与顾清河背地里有谋朝篡位的狼子野心吗?
就算到时候他相信了自己,可若是他问起自己从何处听来的消息,她又不好解释。
难道要她说,这是她从玉佩里听到的吗?
楚妗浅浅叹了口气,这种话就连她听了都不信,更何况聪颖绝艳的太子殿下了。
女官见楚妗一脸为难,低声问道:“太子妃可是有何烦心事?”
楚妗起身,双手交叠放在腹前,款款往凉亭外走去,随口道:“无他,午膳可是准备妥当了?”
女官闻言,仰头看了一眼天色,垂首道:“禀太子妃,时辰差不多了,应该准备好了。”
楚妗轻轻颔首,有些心不在焉,但是她担心被人看出来,表面上仍然一派威仪,做足了太子妃的姿态。
楚妗踏入屋子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人,因为定国公府人丁兴旺,一张圆桌显然是坐不下,是以分成了两个桌子。
楚妗与老夫人、楚静姝她们一桌,以楚妗为中心,围绕着她坐。
楚静姝脸上的笑温柔和煦,落落大方,柳氏心不在焉,微微蹙着眉,看上去有什么心事。
楚静姝笑着给柳氏倒了一杯酒,柳氏扯出一抹笑,定定地看着手里的酒,很是为难。
一旁的人调笑道:“这酒里又不是药?怎的喝杯酒罢了,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样?”
柳氏下意识看了一眼楚静姝,楚静姝眉眼弯弯,沉静地望着柳氏。
柳氏脸色难看,眼底闪过一抹决然,将酒闷头饮下。
楚静姝嘴角飞快地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楚妗全程都在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她们,看着她们之间的小动作,心下有了计较,看来是柳氏与楚静姝正式结盟了。
楚妗深深地望了一眼柳氏,收回了目光。
一顿饭大家各怀鬼胎,表面倒满是和睦。
回东宫的路上,顾沉宴发现楚妗神色有些不对劲,上了车驾后便心不在焉。
他挑了挑眉,将楚妗的手轻轻放在掌心,拇指无意识地摩擦了一下,懒洋洋地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人惹了你不高兴?”
他垂着眼,低头把玩她的手,像是看着稀世珍宝一般,爱不释手。
眼底却是闪过一抹杀意,心底有了答案,看来是宁王妃对她还是太好了,日子过于舒服自在,这才有时间来定国公府跳来跳去!
楚妗回神,无奈的瞥了他一眼,这人怎么回事?这还在马车上,就开始动手动脚。
“我是太子妃,谁还敢惹我生气?”楚妗挑了挑下巴,神色带了一丝骄傲。
她觉得手有些痒,抽了抽,只是顾沉宴紧紧攥着,一时也抽不出来。她小声提醒道:“殿下,您注意一些,这还在宫外呢!”
顾沉宴手一顿,斜着眼看她,语气揶揄,“回宫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楚妗一滞,张了张嘴,有些忿忿地瞪了一眼他,这人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
顾沉宴见她眼眸微圆,眼里带着水光,神采熠熠,一扫方才的闷闷不乐,满意地往车壁上靠了靠,这才对嘛,还是这样瞧着可爱一些。
楚妗被顾沉宴这样一打岔,方才的心事暂时也扔到了一旁,她正襟危坐,脸上露出郑重的神色,“殿下,您是太子,应当有储君之范,时刻保持端方雅正的样子,这样朝臣才会打心底里尊敬您。以后这等轻浮的行为莫要再做了,我是太子妃,规范您的言行举止是我的职责……”
楚妗皱了皱眉,想到当初听到的一些流言蜚语。有些人表面对顾沉宴很是尊敬,恨不能替他上刀山下火海,背地里却出言诋毁,暗骂顾沉宴的性子乖戾,狠辣无情。
楚妗知晓,真正的顾沉宴,强大而恣意,她明白,顾沉宴是那般让人温暖的存在。
她想让世间所有的人同她一般,认可他,尊敬他,而不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虚假的对他。
顾沉宴方才还带笑的眼缓缓收起笑意,眼尾微垂,笑意蓦然淡了下来,他平静的说道:“我并不需要你时刻谨记这些职责。”
楚妗一愣,疑惑地望着他,不解道:“这怎么可能?你不知道若是让人知晓了,我没有履行作为太子妃的职责,那便是失德,到时候弹劾的折子怕是要堆成山了,您知道的,我的能力并不足以成为太子妃,我的太子妃的位置怕是难保。”
顾沉宴平静地望着楚妗,黑眸沉沉,“楚妗,我是谁?”
楚妗不知为何,听到顾沉宴这般郑重其事的喊她的名字,莫名有些心虚,总觉得此时的顾沉宴似乎有些生气,她迟疑了一下,说道:“您是太子啊……”
顾沉宴摇了摇头,道:“我在问你,抛却我的身份,我是谁?”
楚妗的每一句话,都是站在太子妃的位置上考虑问题,她以大局为重,似乎她嫁入东宫之后,便画地为牢,在自己身上套上了枷锁,她变得小心翼翼,做事情开始为东宫、为他考虑,她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
可他娶她的初衷并不是如此啊,他欣赏她的小脾气,喜欢她的单纯善良。
他知晓她回了国公府的日子并不好过,曾经他亲眼见证过她那段无助的日子,知晓她曾经为了讨那些人的欢心,多么辛苦,压抑着自己的本性,努力活成了另一个模样。
他想要让她时刻保持着自我,不被人欺辱,高高在上就好了。
可是如今呢?她仿佛从一个火坑跳到了另一个火坑。
“楚妗,我是你的夫君。你何必在意旁人的眼光?我们只是如同这世间最普通的夫妻一般,如何就失德了?还有一点,你要时刻谨记,你是我选定的太子妃,他们可没有资格废了你。所以,你不要顾虑太多,人这一辈子,都是第一次,没有谁希望过得憋屈。”
楚妗望着顾沉宴的眼睛,半晌,她才缓慢地眨了眨眼,低低问道:“真的是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顾沉宴手搭在膝上,很是满意,这悟性倒是不错,稍稍提点一番就明白了。
“对,不用顾忌太多,便是你将天捅了个大窟窿,我也会帮你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