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追到狗卷学长了吗?——by自由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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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你感觉身体如何?」狗卷棘也用手语比划交流。
“你奶奶已经好多了。”母亲在一旁安慰代答, “就是躺了太久, 身子骨不舒坦。一醒来就念叨你, 老久没见了, 看你有没有长高呢。”
狗卷棘笑了笑, 拉下拉链,脱掉外套挂在一旁, 抬头挺胸站到奶奶面前给她展示看。
“确实长高了呢,妈你说呢?”母亲笑着对老妇人道。
老妇人也笑着点点头,脸上的皱纹都柔和了几分。
“我去把妈换洗的衣服拿过来, 棘,你先好好陪奶奶聊会天。”母亲摸了摸儿子的头,起身走出了门。
狗卷棘坐到了奶奶床边,乖乖地等候长辈发话。
「最近学校都在忙什么?今天又做了些什么呢?」奶奶比划着。
狗卷棘:「最近在准备和京都校的交流会,今天出了一个临时任务,还算顺利。」
比划到这,他稍稍停顿了一下。
「还看了一场电影。」他道。
「哦?」奶奶感兴趣问道,「是什么电影?」
狗卷棘跟她简单介绍了一下影片讲述的故事,还表示自己很喜欢这部电影。
「‘产灵是一个土地守护神,这个名称有着深远的意义。连接思想可以叫做产灵,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可以叫做产灵,时间的流动也可以叫做产灵,全部都是来自神明赐予的力量。’」
狗卷棘重复着影片里的这段台词。
「——它让我想到了奶奶以前讲的言灵的故事。」
「产灵以编织结绳为媒介,丝线编织成型,扭曲、缠绕,有时断裂、又再次连接 ;」
「言灵以语言为媒介,语言又是思想的媒介,遣词成句,呐喊、呢喃、歌唱、叹息、欲言又止,都是灵魂的表述。」
产灵是时间的流动,通过丝线编织缠绕成的实物,是可以连接灵魂的纽带。
而言灵,当话语从口中道出,被听见,被感知,在那一刻也会使两人灵魂相通吧。
「棘,懂事了很多呢。」奶奶对他露出欣慰的笑意。
狗卷棘也笑了,他知道奶奶喜欢听这些,小时候他也经常听奶奶讲类似的这些。
她总说,言灵是神赐的力量,而咒言多了「咒」,咒分为白与黑:白为祈福益人;黑为诅咒、加害他人。
小的时候他看奶奶身体不好,想用咒言为她祈福,让她好起来,奶奶告诉他绝对不行,会让你自己生病的。
一切与事实相悖的言语对咒言师而言都是禁区,沉默才是最大的温情。
奶奶慈爱地伸手,摸了摸孙子的头。
「棘,马上满17岁了吧。」
狗卷棘微微垂着脑袋,看到她比出的这句话时,脸色有一瞬的凝固。
他点了点头。
「纱织现在完全可以正常说话了,想三五年前,她还得三思而后言呢。」
纱织,是他的妈妈。
咒言师一族从很早以前为了血脉的延续,一直都是近亲结婚,他的爸爸妈妈就曾是表兄妹关系。
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即便近亲结合,咒言师的血继力量也抵抗不住日益衰弱的迹象,到了他父母这一代,已经是「末裔」。
他母亲的咒力继承得更是微弱,随着年岁增长到现在近乎等同于普通人,所以她可以正常说话。
但是狗卷棘不同。
他是咒言师一族趋向衰落的奇迹,出生便继承了强大的咒力和术式,奶奶经常说他是咒言师一族的希望。
说……
『棘,你一定要,一定要让咒言师的血脉延续下去。』
狗卷棘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甚至表亲也没几个,就算有,也没有继承到术式。
到了「末裔」,他算是及其珍贵的独苗。
咒术界的老人……总是很看重术式的传承。
『咒力强大的术师,与其结合能很大限度地保证血脉和术式的传承。』
此刻,奶奶又提到了他的生日。
「棘十七岁了啊,还有一年就成年了呢。是时候要为以后做打算了。」
狗卷棘没什么动静,突然想到那盒鲑鱼饭还没有吃完。
「奶奶事先和加茂家还有禅院家的长辈们说好了,今年给你一起办个生日宴,还有几个小朋友,陪你好好庆祝一下。」
狗卷棘看着,沉默着。
等她道完,才微笑地比划回复。
「好。知道了。」
「奶奶好好休息,时间不早了。」
「我还得回学校。」
奶奶慈笑着点头。
「去吧。」
……
鲑鱼饭已经凉了。
狗卷棘一个人坐在外头的台阶上,吃着已经过了最佳赏味期限的便当,吹着凉嗖嗖的夜风,思绪万千,可可怜怜。
翻开手机打开Line,看到了森茉莉的消息留言。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点开——
[三十分钟前]
小丑竟是我自己:[图片]
狗卷棘打开了图片,是一只盛着红色液体的高脚酒杯,旁边是一整瓶酒。
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眉头微蹙,仔细看了看照片,里面的背景看上去像酒吧,
[十五分钟前]
小丑竟是我自己:发呆.GIF
小丑竟是我自己:我现在在酒吧喝酒。
小丑竟是我自己:人们说喝酒可以消愁,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忘掉烦恼呢!
小丑竟是我自己:可是你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像苍蝇一样挥之不去怎么办?
狗卷棘:……
[十分钟前]
小丑竟是我自己:天哪!刚刚好像地震了,你感受到了吗??
小丑竟是我自己:噢!原来不是地震,是我想你的心在跳动。
狗卷棘:……
她是喝醉了吗??
[七分钟前]
小丑竟是我自己:小丑竟是我自己.jpg
小丑竟是我自己:这是我人生的第一次告白,第一次就这么给了你,你却遁了。
小丑竟是我自己:你不会没听懂吧?不会吧不会吧??
[五分钟前]
小丑竟是我自己:我刚去吐了,酒醉真的难受,我会不会死啊?
小丑竟是我自己:啊,这里好多可怕的男人,糟糕,他们的眼神好恐怖
小丑竟是我自己:我现在一个人,我好害怕啊。
小丑竟是我自己:可能你明天会看到一个花样JK酒吧猝死的新闻吧。
狗卷棘读完所有留言,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
他翻回那张照片,双击图片放大看,酒瓶上贴着的标签……
Lovis Club?是酒吧的名字吗?
他退出聊天,打开谷〇地图,输入了酒吧的名字。
……显示地点在横滨,全日本就一处。
他抿紧嘴唇,捏住了拳头,突然朝地板用力捶了几下。
迅速赶完最后几口饭,他收拾好饭盒,看了眼现在的时间:快22点了。
边走边查看新干线的信息,快速订了一张时间最近的去往横滨的票。
毫无预兆的行程。
意料之外的行为。
狗卷棘坐在新干线的软座上,无力地靠着座椅靠背,看着车窗外发呆。
她总是这样……
自顾自跑去喝酒是,自说自话跑到他执行危险任务的地点更是,之后也没有一点解释。
一点解释都没有。
好像她天生带有一种强势,明明很多行为毫无逻辑,甚至可以说是胡闹,但却又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让人觉得是理所当然……从而忍不住对她纵容下去。
咒术师总是需要一些强烈、浓郁、又长远的情感。她又是因为什么?
没有咒力,不顾危险,对咒术世界的危险一无所知,却好像又什么都掂量得很清。
列车行进着,跨越城市的北到南,少年靠着座椅,手里一直握着手机,像是等待手机信息的样子,时不时地看向屏幕,但是屏幕却一直都没有再亮起来过。
【你还在那个酒吧吗?】
【你还在喝吗?】
【不要乱来好不好?】
发出去的消息,也一直没有被[已读]。
……
列车终于到站,狗卷棘几乎是飞奔着下了车。
横滨他来过,却也算不上熟,这个国际港口城市,人口数量仅次于东京首都,即便是夜里也到处霓虹绚烂,人来人往。
横滨是有名的异能者云集的城市,在咒术界里也是有名的犯罪率和诅咒数量呈反比的城市。
这座城市被异能者守护着。
但即便如此,狗卷棘还是担心森茉莉会干什么傻事,以至今为止她的种种表现,总觉得什么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他顺着谷〇地图的路线,终于找到了那家酒吧。
嘈杂的音乐和酒精的味道从里面传来,他的眉毛微微蹙起,稍稍松开了一点衣领拉链,走进了酒吧。
“你好,请问是一个人……”门口吧台的鸭舌帽青年一看到他,话说了一半停下,打量了他几眼,“小兄弟,还是高中生吧?”
狗卷棘下意识想点头,却又停住。
“未成年禁止入内的,你护照带了吗?”鸭舌帽一副说一不二的架势。
狗卷棘也不好说话,拿出手机打了一行字。
「请问有个女子高中生进来过吗?」
鸭舌帽青年看到那行字,神情一顿,瞬间懂了什么,“喔,原来是……你等等啊!”
他在下面一阵翻箱倒柜,翻出了一张记录纸条:“请问你是姓狗吗?”
狗卷棘:???
“哦,不好意思看错了,请问你是狗卷君吗?”鸭舌帽笑得和蔼可亲。
“……”
狗卷棘盯了他一会儿,点点头。
“是来找森茉莉的是吗?”
狗卷棘听到她的名字,马上点头,「能告诉我她在哪里吗?」
鸭舌帽看到手机那行字,挑了挑眉,将手里的纸条放下,突然叹了一口气。
狗卷棘:?
鸭舌帽一副事情不好办的样子,故意为难道:“哎呀不好办啊,你找的人身份特殊,算例外,但你未成年按道理是不能进来的,找人也不行,我们这虽然是个小酒吧但该守的法律还是该守……”
狗卷棘拉下了衣领:“告诉我她在哪。”
“E201二楼右手边第一间VIP。”
狗卷棘听完便冲了进去,没有理会身后懵在原地的鸭舌帽。
他穿过一路上乱七八糟的男女,飞奔上二楼,找到了E201。
他在门口深呼吸了一口气,握上门把手,做足了心理准备后,打开了门——
一阵超高分贝的音浪差点没把狗卷棘天灵盖给掀翻,他回过神来,看到房间里森茉莉和中原中也俩人握着话筒在疯狂飙高音。
“呀————”
“wo————wu————”
狗卷棘:……
坐沙发上正给两人拍黑照的太宰治看见了他,一愣,放下了手机:“哦呀,有客人来了呢。”
森茉莉吼得正嗨根本听不到他说话,还在跟中原中也比海豚音,失恋的悲愤经过酒精的催化随着歌声畅快发泄,还没有得到彻底尽兴,握话筒的手腕突然被抓住。
歌声戛然而止,森茉莉睁开眼睛,呆呆看着面前仿佛不可能出现的少年。
“鲣鱼干。”狗卷棘凝视着她,话语从敞开的衣领后清晰道出。
他的长相一向温和无害,即便面无表情也不会给人任何压迫感,但这一刻目光却压了下来,注视着她的眸里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