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红唇——by今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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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不行。”
“?”
两人用目光完成一个回合的交锋,傅展行示意她躺回去,“烧退了再洗。”
这么大一个男人站在她床沿,她就算想爬下去,也不可能成功。
裴奚若只好照做,但不忘嘴上反驳一句,“我烧已经退了。”
别墅一般没人住,常备药箱里倒是有支水银温度计。
傅展行拿来给她量了量,还有点低烧。于是,裴奚若便被剥夺了洗澡的权利,只洗漱了下,重新躺回床上。
早餐是易消化的清粥,吃完之后,傅展行端来水杯和药。
他突然这么二十四孝,裴奚若一下不适应起来,“傅展行,你是不是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傅展行“嗯”了声,“我趁你意识不清,让你摁了个手印。”
她忽然有种不祥预感,“什么手印?”
“续约。”
“?”
裴奚若用“你有毛病吗”的眼神看着他。
他拆开药盒,淡定回视,“你自己也同意了。”
“怎么可能?”裴奚若第一反应就是他骗人,可想想自己这两天对他的那丁点儿色心,又忽然没什么底气了。
万一她潜意识里就是想和他续约,所以昨晚半推半就答应了呢?
电光火石间,裴奚若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抬头,“签了几年?违约什么后果?不会又是赔钱吧?!”
他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嗯。”
嗯。
嗯。
好一个嗯。
裴奚若深吸一口气,“傅展行,你还能不能再狗一点?”
他把药放在她掌心,“不能了。”
第39章 美女
#39
这场高烧来势汹汹, 退得也快,隔天,裴奚若基本就没什么症状了。
为了让她多养一天, 傅展行选择在第三天回程。
飞机抵达平城,正是傍晚时分。
华灯初上, 天色浮着一层暗淡, 高架桥上路灯光一重接一重在眼前闪过, 起了催眠效果。
高烧过后, 裴奚若身子有点虚,靠着车座,没开几分钟, 几乎就要睡过去。
“嗡——”
不知何时,手机忽然持续不断震动起来。
裴奚若一下子惊醒,努力睁了好几下眼皮, 等困意消散, 才摸到手机。
下意识想回拨,却发现不是电话。
亮起的屏幕上, 消息还在持续刷新,有不同的人给她发来消息, 怪不得震成了连续剧。
什么情况?
裴奚若解锁手机,一眼看到“热搜”、“民宿”、“网红”等字眼。
她瞄见一众消息中,有简星然发来的,果断点开。
简星然:「你看热搜没?」
简星然:「我靠, 太不要脸了, 那个什么民宿老板娘,居然说你抄她?」
简星然:「她那画风,一看就是模仿的你好吗!还模仿得很一般!」
简星然:「有空给我回电话」
裴奚若看了眼, 大概知道自己被卷入什么事了。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
她所处的版画圈,又算不上多大众,平时就算有抄袭风波,也只是在圈子中传开、解决,这次闹上热搜,难道对方很有名?
裴奚若给简星然回电,然后点开微博热搜。
一眼看到,热搜榜上挂着两条#君星酒店#、#君星酒店墙绘抄袭#,排名分别是11、13,后边跟着绿色的上升箭头。
恰在这时,电话接通,简星然的声音传出来:“若若,你下飞机啦?”
裴奚若戴上耳机,一边划着屏幕,浏览网友留言,一边问,“具体怎么回事呀?”
“就很离谱一件事,”简星然顿了下,“今天上午,我让公关组发了星潮的九宫格微博,po了一些照片出来,准备开业预热。结果这会儿突然上了热搜,说我们的画抄袭了一个小众圈里很火的民宿。”
星潮就是简星然负责的那个针对年轻群体的文创酒店项目,隶属君星酒店旗下。
装修颇为意识流,墙上的画大多出自裴奚若之手,先锋艺术感十足。
也就是前不久才完工的。
“那个民宿我查了,老板娘是个十几万粉的网红,照片看起来很漂亮。在一次评选比赛里,她家民宿因为风格独特走红,之后她就发些酷酷的自拍、丧系的句子啊什么的固粉,偶尔po个民宿一角。大家都说她活得很个性,民宿也从不缺生意。”
简星然说着,裴奚若恰好看到了那个老板娘的照片。
名字叫“祖曼”,不知是真是假。
短发,烟熏妆,黑色紧身T恤,银色项链,纹身,社会姐元素一个不缺,连拍照角度都永远俯视人间。
就差把“我很特立独行”旗帜鲜明地写在脸上了。
“你刚才说,她模仿我的画,模仿得很一般是吗?”裴奚若的目光停留在民宿的某幅照片上。
“对,就感觉不怎么成熟。”
裴奚若弯了弯唇,点进民宿老板娘的主页,“因为这就是我六七年前的画。”
……
热搜的事,明显是冲简星然的酒店而来,裴奚若跟她商量了一下澄清步骤,才挂掉电话。
简星然提醒她,“现在连我都被骂抄袭狗了,你还是先别上微博了。”
她现在隐隐后悔,不该在早上那条博文里艾特裴奚若。
现在键盘侠已经四处开骂,尤其是祖曼的粉丝,这种颓系叛逆感的人设本就容易吸些疯魔粉,她们护主得不行,简直是住在微博了。
“没关系。”裴奚若不怎么在意地撩撩头发,“让她们来,顺便欣赏欣赏我的照片。”
“……”简星然又很庆幸地想,还好裴奚若是朵不以外界评价衡量自己的小水仙,永远那么自恋。
这让她感到安心不少,一挂电话,便又投身到跟公关组的讨论中。
而裴奚若,则又仔细将那间民宿的照片翻了一遍。
发现每一张,都是她以前作品的复刻。
甚至有几张,她凭直觉,都感觉可以严丝合缝地进行叠图。只待回家试验。
被抄袭被骂,心情自然是不悦的,不过想到很快可以打脸,也就不必介意了。
这会儿,裴奚若想的是另一件事。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她六七年前的才华就已经如此出众。
裴奚若忽然后悔,要是自己当初坚持一下,多在微博发些版画照片,说不定,现在已经是位名声大噪的大画家,而不是单纯看脸的颜值博主了。
见她揿灭手机,轻叹一口气,傅展行不由问道,“怎么了?”
裴奚若一秒收起情绪,余光瞄他一眼,冷冷提醒,“傅展行,你别忘了,我们还在冷战。”
冷战,这是夫妻情侣才会用的词。她和他没实质关系,不过,好歹顶着夫妻名义,用起来倒也不违和。
傅展行道:“我没答应。”
“都说了是冷战,哪要你答应?”她翻了个白眼,朝他伸手,招了招,“要想快点结束,你就把合约给我一份。”
自从知道傅展行趁她意识不清,让她签了合约之后,裴奚若就一直想把合约拿到手,看看上面还有没有什么坑人条款。
再说,夫妻契约,本就该人手一份,很公平的事。
结果,傅展行不给。
裴奚若便天天把“所嫁非人”挂嘴边,决计要跟他冷战。
“合同只有一份,”傅展行看着她白皙的手心,不动声色道,“前天晚上,你摁完一个手印,不肯摁第二个。”
裴奚若一愣,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所以,你是怕我拿到手之后,把它撕了?”怪不得迟迟不肯给她。
傅展行看着她,轻点了下头,“嗯,你会么?”
“啧,”裴奚若用一种“我是这种人吗”的眼神看着他,摇摇头,摇完,又托腮望着他笑,“傅展行,你真懂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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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冷战”算是告一段落了。
裴奚若没有再去想合约的事。
她回到柏嘉府,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笔电,找自己的C站账号。
这个账号,是她刚出国时注册的,那个时候,她对拍vlog记录生活特别有热情,经常一个人手持摄像对着镜头,介绍在艺术系度过的一整天。
但她这人,从小到大,除了画画,做其他事都有点儿三分钟热度。Vlog陆陆续续拍了二十多期,就把这个账号抛之脑后了。
后来登陆了几次,都遇到粉丝催更,她连忙在主页挂了个“已毕业,不会再更新”的通知。
之后,另外注册了个小号,用来看动漫。
一晃四五年过去,她密码都忘了,又换过手机号,也没法用短信登陆。
账号倒是记得,“nahr-SIS-uhs”,水仙花的英文。
密码……
裴奚若脑袋一片空白,试了几个最近常用的,都不是。
被祖曼抄走的那几个视频,都被当年的她当作黑历史转为私密了,登不了账号,根本没办法弄。
裴奚若给客服发了邮件,暂时没得到回复,又一时想不到其他办法,略感焦躁,抱着笔电走出房门,打算换个环境边等回复边透气。
她惦记上了傅展行的开放式书吧,一路走过去,却看见了他。
男人站在书吧的玻璃门外,正低头调试天文设备。大概外边挺冷,他穿了件休闲款外套,难得褪了些精英商务气质,多了几分温度。
余光扫见她,他将微调螺杆放到一边,朝她看来。
“今晚有星星?”裴奚若把笔电放到一边,自己走过去,呼吸了两口新鲜冷气。
想到她发烧初愈,傅展行示意她进屋,反手将移门拉上小半,“云层厚,应该不怎么看得清。”
“哦。”裴奚若想起自己还有大事,又捧起电脑,坐进移门旁的单人沙发中。
她坐没坐相,但自带风情,一张沙发椅,被她坐得像美人榻。
傅展行瞥见她手中的笔电,似乎停在某个登陆页面,“忘记密码了?”
裴奚若应了声,“嗯。”
恰在这时,她收到一封客服发来的新邮件,原本有点儿蔫了的心情顿时灿烂起来,“现在找到了。”
她一笑,狐狸眼梢弯起,在夜里更像一只妖精。
尤其是这会儿,她将头发挽在耳后,却漏下一缕,弯成弧挂在脸侧,皮肤白皙,唇色艳红,变得无端勾人。
或者说,变的是他。
毕竟她以前,流露过比这更妖媚的时候。
那时,他反应平平。
裴奚若快速修改好新密码,点了确定,以防万一,她转头对傅展行道,“帮我记一下,密码是‘pxrmn0725’。”
傅展行走到一旁书架,抽了张便签写下,顺口问,“‘mn’什么意思?”
她弯唇一笑,“美女。”
他笔尖稍顿,轻笑了下。倒是像她的风格。
裴奚若很快找到了自己发布的那几个作品视频,那是她记录的几个作业。
大学的画室没有她现在的个人画室那样井井有条,同系学生的东西都堆放在一起,又杂又乱。
制好的版画挂在墙上,待印的T恤装在箱子里,中央那张长桌不知被染了多少遍斑驳颜料。
光线还不太好,像地下室一样。
不过,却是挺令人怀念的一段回忆。
她一条条往下看,适时截图保存,渐渐有了点困意,冷不防,视野里忽然出现一只男人的手。
骨节修长分明,带着些许力道,腕间一串深棕色佛珠。指间,夹了一张白色商务便签。
便签上,男人的字铁画银钩,如行云流水,写了她的密码。
他的字,和人不同,锋利遒劲。却又意外让人觉得融洽和谐,好似他本就是一个锋芒内敛的人。
裴奚若伸手接过,打了个哈欠。
傅展行靠在她身后的墙边:“要找什么?”
“别人抄袭我的证据。”她录视频时,展示过自己的作业,镜头也曾扫过墙上贴的各种作品。
估计,祖曼是早期关注她的粉丝之一。民宿的墙上,都是她的作业画。
她是真的困了,说这么几个字,又打了个哈欠。
傅展行略微弯腰,拿过她的电脑,“你去睡觉,我来找。”
裴奚若愣了下,眨了眨眼,倒是忽然不困了,“傅展行,你这是在赎罪吗?”
“我有什么罪?”他垂下眼皮看她。
“骗婚罪呗,”她笑眯眯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给他让位,“资本家果然冷血无情啊,压榨劳动人民。稀里糊涂被你抓着按下个指印,我就给你白干了一年半,亏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