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红唇——by今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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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想法,傅展行无言片刻,唇角却是舒展的,“没考就知道考不上?”
“嗯,我以前不是和你说过嘛,课文要背三十遍才记得住,可没夸张。”
她能念申城一等一的高中,都是裴父捐楼塞进去的,后来申请国外大学时,文化课完全靠临阵磨/枪,才没拖作品集的后腿。
后来裴母还常常拿这事举例,说裴奚若不是学渣,只是对学习不感兴趣,你看,考前抱佛脚,不也考得挺好。
当然,对学习不感兴趣,本身就是个难以解决的大问题了。
“那我就早一点来找你。”他下巴搁在她肩窝,低声道。
“哦?找我干嘛呀?”她声线扭捏起来。脑袋里开始冒粉色泡泡。
“给你补课。”
“?”
裴奚若的笑容一秒消失。
他却心情很好似的,勾了下唇。
如果真能像她说的那样,早一点遇见,哪怕让他去读她的学校,也可以。
看时间差不多了,裴奚若拉他躺回被窝中。
她侧过身,点亮手机屏幕,看着上面的数字,在心中倒数读秒。
傅展行从身后环住她,“还不睡?”
就在这一刻。时间跳到零点。
裴奚若一下转过身,双手捧起他的脸,“傅展行,生日快乐。”
男人稍怔。
瞬间明白了她今晚为什么赖着不肯睡觉。
卧室里关了灯,外头有风吹过,月光下雨丝淅淅沥沥,树影摇曳,她眼中,也盛了一泓清水般的微光。
他环住她的腰,吻在她唇上。“谢谢。”
这个吻,不带任何欲,更像是一种珍之重之的绵长。
结束以后,裴奚若弯了下眼梢,“其实,本来还给你准备了礼物的,但是,在平城的家里。”
“什么礼物?”
“一组版画,我拍了照片。”裴奚若摸过手机。
傅展行开了卧室床头的阅读灯。
她递来的照片上,是一字排开的五幅版画。
国外的艺术系中,将版画直接叫做“print”,就是打印之意,十分贴切。
这五幅画,都是同一张画印下来的,一模一样的构图和色系,用色亦大胆鲜艳。唯一的区别是由深到浅。一字排开,给人以极强的视觉冲击力。
印的是一轮高悬于夜空的碎裂圆月。
“傅展行,”她拥住他,在他耳畔轻轻地说,“我帮你打碎它。”
他的天翻地覆,始于那个月圆之夜。这个“它”,指代什么,不言而喻。
裴奚若说完,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她真是好浪漫的艺术家啊。
结果,傅展行却没开口。
她轻眯了下眼,从他怀里抬头,想去辨认他的神色。
却在下一秒,被男人扣住腰,用力吻了下来。
不同于方才的温柔,这个吻中,几乎含了掠夺的意味。
裴奚若有点懵,可情绪已被他调动,只好一边迎合,一边抽空问,“你不感动吗?不想说点什么吗?我好少说这么文艺的话呢。”
他动作稍顿,停在她上方,呼吸略重,眸中有深色翻涌。
裴奚若愣了下。忽而明白了什么。
平日里冷淡又正经的男人,动起情来,格外吸引人。
她情不自禁抚上他脸颊。被他目光捕捉到的刹那,她心重重一跳,竟有种即将被卷入漩涡的错觉。
傅展行侧了下头,吻在她掌心。
她不知道,此刻什么话都是多余。她越好,越勾他将她占有。
男人的吻沿着她的手腕,一路往下,最终落于她颈/侧。
空气中温度渐升,裴奚若尽管做了很多次心理准备,临到头,还是有些心慌意乱地去推他。
以往都会奏效的一招,可他这次却难得未作退让,只停了停,低声道,“若若。”
她失了片刻的神,再开口时,已来不及。
“你先等等……啊!”
最后那声,几乎成了气音。
——常年在悬崖边,一边跃跃欲试,一边犯怂退缩的跳伞人,终于被一把推下,栽落。
迎面有劲风强浪,亦有春暖花开。
后半程,记忆鲜明又模糊。
硬质的木珠,硌到她细白的手腕。汗珠轻晃,滴落在眼角。她被高高抛起,明明即将坠入万丈深渊,却仿佛与谁一道,跌进沉/沦的天堂。
第57章 水仙
#57
窗外雨未停, 淅淅沥沥。树木枝叶经一夜风雨摧折,叶片上饱含雨水,沉甸甸地将要滴下。
卧室内, 裴奚若有气无力地陷在被子里,神色难得含了无限忧伤。
美好的情人节。
原本, 应该是属于约会、巧克力、玫瑰花的一天。
可她这会儿, 浑身上下就像被暴力拆过一遍勉强又拼凑在一起, 都快要散架了。别说约会, 连起床都很困难,只能半死不活地躺在这里。
昨夜也不知折腾到了几点。
起先,她还沉溺于男色, 全情迎合,后来,常年缺乏锻炼的身体素质出卖了她, 开始渐渐难以支撑。
她整个人又累又困, 眼皮直打架,偏偏感官还无法由自己掌控, 简直是任他主宰,一次次被带着攀升至更高点。
更可怕的是这男人的学习能力。
他全情投入, 竟还能分出小半神思,不动声色观察她的反应,直至让她情难自抑。
好吧。老实讲,当时她也挺嗨的, 甚至在他想离开时, 不自觉抬手勾住了他的脖颈。
所以后来,才一发不可收拾。
也算你情我愿的放/纵吧,起码临睡前, 她被男人抱在怀里,心甜甜蜜蜜。
可早上醒来就是地狱级的痛苦了。
有一瞬间,裴奚若甚至想大嚎一声。
她想起高中时,学校曾组织爬山拉练,美其名曰提高身体素质,实则就是校领导不干人事。那次回来,她两条腿就沉得像灌了铅,隔天,直接酸痛到走路打颤。
而这会儿的情况,比那时还糟。
裴奚若好艰难才翻过一个身,疼得眉眼直抽搐。
傅展行给她端来熬好的粥,恰好看见这一幕。
他将粥放下,三步并作两步过来,“很痛?”
裴奚若揪着被子,小瞪了他一眼,“痛死了。”
和她的萎靡不振不同,他神清气朗,比往日还要俊上三分。
她看了,更加愤愤不平。
“我原来还想去看电影、约会、吃东西的,现在哪里也去不了了。”裴奚若摸到他的手,咬牙切齿地掐了一下。
很轻,还不如她昨夜挠在他肩头那样用力。
他笑,反扣住她的手,“我的错。以后赔你。”
裴奚若没有讲话,瞄了瞄他。
总感觉,现在的他,和之前比,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是身上那种气质吧,藏在清心寡欲外表之下,多了一种绮靡。
她的功劳。
裴奚若不由沾沾自喜,面上还是清了清嗓摆起架子,“以后赔……”
她想说以后赔也晚了,可无意识扯到了肌肉,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甚至蕴出一汪泪,声音也低了几个度,委委屈屈的,“以后赔也晚了——啊,我结婚时选的主题果然没错。”
“嗯?”
“你就是个野兽,一点都不懂克制。”
傅展行伸手蹭了下她唇角,“你昨晚那样,我要怎么克制?”倒不如说他能忍到今日,才是定力过人。
她小声逼逼,“之前我勾/引你,也没见你真把我办了。”
就是因为他几次一听她求饶,就很好地刹住了车,才让她越来越胆大。
她瞅了瞅他,搬出阴谋论,“我明白了,你这叫放长线,钓大鱼,为了让我麻痹大意,才忍了这么久。”
傅展行低头吻了她一下,“嗯。”
“那干嘛不多忍一忍?”
他看她一眼,“再忍下去,就要成佛了。”
她“哈”地笑了一声,然后又是一阵龇牙咧嘴,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你要谢谢我这个女菩萨,舍己为人呐。”
“谢谢女菩萨。”他配合道。
“光谢可不够,你要学会报答。”
“怎么报答?”
“给我按一下。”她苦着脸说,“真的痛得受不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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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裴奚若还是疼得哼哼唧唧。
傅展行不放心,打算叫一位女医生。
裴奚若把被子抱得很紧,坚决抵抗,“不要。”羞耻死了。
而且,她的身体,她自己有数。
傅展行拗不过她,坐在一旁,给她按摩放松。“下次我注意。”他昨夜确实失了自控,让她吃了苦。
“还想有下次?”她立即瞪眼。
他摸了下她的头发,一笑。
占了长相的便宜,这笑也很君子,清隽无匹。
可这一瞬间,裴奚若却忽然想起昨夜,他撑在她上方,音色低沉,眼角都激出绯红的强势模样。
她预感下次不会太远。不由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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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情人节,裴奚若在床上度过。
傅展行有公事要处理,怕她寂寞,便暂时挪到了主卧来办公。
她玩一会儿手机,就要去骚扰他一下。
“傅展行,我要喝水。”
“傅展行,给我放一下电影。”
“傅展行,抱我去嘘嘘。”
“……”傅展行停顿片刻,抬眼看她。
裴奚若像是早有预料,龇牙一笑。
她就知道,这么不雅的词汇,他肯定听不下去。也算是一种报复了。
结果,男人放下笔记本电脑,淡定起身,弯腰靠近她。“好,抱你去嘘嘘。”
裴奚若:“?”
开了荤的和尚,段数竟就这样上了个台阶,以后岂不是越来越难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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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精力消耗过度,这一天又无所事事,半下午时,裴奚若睡了一觉。
醒来时,朦朦胧胧地,好像听见楼下有什么动静。
她睁开眼,习惯性叫他,“外面怎么了?”
傅展行回,“没怎么。”
“我不信,除非你抱我起来看看。”
男人坐在原位没动,“会扯得很痛。”
“哼,还不是你这个罪魁祸首。”
他越不让她看,她越好奇,最后,裴奚若愣是凭着过人的毅力站了起来,螃蟹似的,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
傅展行只得起身,将她抱起来。
主卧连着阳台,推开深赭色的门,可以望见院中风景。
裴奚若看到,楼下原本空无一物的石砌池中,此刻栽满了亭亭玉立的水仙。
不远处,还有花匠离开的背影。
“哇……”她小声赞叹。
和外表的妖艳不同,她最喜欢的花,不是玫瑰,而是眼前这看起来高雅纯洁的水仙。因为和她一样自恋。
此刻,那些水仙,经花匠修建,立于清波之上,开得淡雅洁白,露着嫩/黄花蕊,煞是可爱。
裴奚若欣赏了会儿,就因为外边风大,被傅展行抱了回去。
再坐回床上,她气消了不少。
傅展行又递过来一只黑色的丝绒大盒子,“送给你的。”
“什么呀。”裴奚若现在对他的小惊喜越来越期待,打开一看,是条满钻项链,她爱的浮夸风格,很适合宴会压黑色礼裙,坠子别出心裁,是朵倒垂着盛开的水仙花。
他替她戴上试一试。“花带不走,平城也不适合养。”
所以,才给她买了条项链。
裴奚若心里甜丝丝的,这些礼物,简直送到了她的心坎里。
也是她容貌艳丽,压得住这条贵重的项链,哪怕穿着睡衣,也依旧悦目好看。
她对着镜子欣赏了会儿,忽然想起一茬,“不过,我们又不常住这里。你这院子种了水仙,高大上的调调就被破坏了呀。”
“这幢房子,早就是你的了。”傅展行递来一些证件。
“这什么?”她动手去翻,翻到一本房产证。
他拥住她,“等你可以走路,我们就去办过户手续。”
她怕麻烦,“你的我的,不是一样吗。”
“不一样。”他吻了她一下,“这是我给你的聘礼。”
不是傅家给裴家。
是他给她的。
裴奚若听懂了,眼眸一亮,“哇,那我的身家,岂不是一下就上亿了。”
“嗯。”
“你怕不怕我有钱就变坏,去外面包/养小白脸?”她勾住他下巴,一副即将变坏的样子,露出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