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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君宠——by纷纷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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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寒目光也变得凄楚起来了:“他之所以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因为我,不然为什么还不娶妻。当时宫宴上,他盯了我好久,显然是对我动心,可惜我们两家水火不容,连句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丫鬟:“……”
  她最怕的就是壮武侯知晓嘉寒私会秦王,连累到自己,把自己的腿给打断。但嘉寒的为人,她也无比清楚,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跟上来。
  明臻往下探了探脑袋,天琴赶紧把她抓回:“不是要睡觉么?快躺下吧。”
  明臻道:“我听她们说话,说到了殿下。”
  天琴往外看了看,下面都是水,哪里有人?怕不是姑娘犯了癔症。
  “没有人。”天琴道,“快睡。”
  祁崇在隔壁等人,人却迟迟不来,这人倒也不是别人,正是明臻那个奇奇怪怪的亲哥哥。
  时隔十年,江王殿下再一次的入了凌朝京城。
  祁崇等了半个时辰,李福见他脸色越来越沉,凑过去说了几句:“江王殿下一向如此,谁都敢轻慢,也是在漓地作威作福惯了。明臻姑娘就在听雨小筑,殿下何不过去逗一逗明姑娘?”
  小姑娘软绵绵,一逗她,就啪嗒啪嗒的掉眼泪,天底下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玩的。
  祁崇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明臻一边抹眼泪一边抽抽噎噎的讲话。
  “走。”祁崇道,“给江王留一句话,想见本王,再等半个月。”
  李福:“……是。”
  上岸后的嘉寒也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她面上一红。她就在听雨小筑旁边,眼看着祁崇往自己这边来,心跳怦怦,突然紧紧抓住了身边丫鬟的手。
  长长指甲入了丫鬟的手背,血都渗了出来。
  因为周围也有人,她不敢在路上贸然搭话,所以进了听雨小筑,没有想到,秦王居然也进来了!
  里面安静至极,几乎没有人,秦王的随从都在外面守着,只有李福近身跟来。
  嘉寒扶着丫鬟的手,见对方擦身而过,淡淡的龙涎香笼罩四周,轻袍缓带,身影高大挺拔,腰间玉佩与扇坠碰撞,发出清越声响。
  她实在忍不住了,开口喊了一声:“秦王殿下……”
  祁崇漠然回眸,见到一道平庸且乏味的身影,回想一下,应该是常年跟在宁德身边的。
  嘉寒见对方并不应答,一时面色绯红:“今日天气极好,臣女想请殿下上去喝酒。”
  李福知晓祁崇对各位大臣的女儿了解不多,他轻声道:“这是壮武侯的女儿嘉寒郡主。”
  就是那个在前线也不忘贪污军饷搜刮百姓的壮武侯,也是家中豪奴在外打死百姓强娶民女的壮武侯。至于嘉寒平常的事迹,李福也多有耳闻,宁德公主现在如此霸道嚣张,有嘉寒一半的功劳。
  祁崇似笑非笑,打量了嘉寒一番,她一身白衣,发间玉簪,衣上羊脂玉都价值不菲,看得出是精心做到如此简素除尘。只可惜都沾着无数人的斑斑血迹。
  实在肮脏。
  他目光冰冷,犹如称王的猛兽,压迫感几乎让人想要跪在他的脚下,匍匐称奴。
  嘉寒结结巴巴的开口:“臣女……臣女知晓,家父对殿下多有得罪,臣女也不赞同家父平日作风,只想给殿下表达歉意。”
  她也不敢看祁崇幽深威严的目光,只想起当日秦王一箭穿透白虎的额心,据说虎皮被扒了,大概也要挂起来彰显秦王的丰功伟绩。
  此等风采,才是她配得上的人。
  李福道:“县主请回吧,我们殿下有要事。”
  上楼的时候,李福纳闷道:“她爹知不知道她做了这样的事情?这可丢脸丢大了,讲出去的话,她们一家的姑娘都别想嫁好人家。”
  不过祁崇平常行事虽狠辣,却不从对方家中妇孺着手算计。
  祁崇道:“倘若阿臻瞒着孤出去,代替孤向仇敌道歉,让孤知晓了——”
  李福瑟瑟发抖:“您要打断明姑娘的腿吗?”
  祁崇:“……”
  辛辛苦苦养了十年才养成现在这个样子,抚养大明臻不算容易的事情,真把她扔在庄子里或者在安国公府后院中,只怕生一场病,她早就没了。
  打断腿倒也不可能。关在笼子里让她再也跑不出来才是正确的做法。
 
 
第28章 温柔中带着不可言说的宠……
  明臻还在睡觉, 而且睡得正香,她背对着祁崇,天琴担心明臻压着头发不舒服, 所以全部给她拢了上去,因而祁崇进来时, 看到她一截细白的玉颈。
  温软且雪白,衣衫也是素色,但衣物远远没有她的肌肤来得灵动。
  祁崇在明臻后颈处捏了捏。
  他的手指冰冷, 因为天热,明臻梦中出了点汗, 所以不自觉往祁崇的手上蹭了蹭。
  做梦也梦见天气很热,阿臻抱着一块冰,浑身都觉得舒爽。
  因为觉得舒服, 明臻唇角微微上翘,她唇瓣的弧度很美,祁崇觉得自己家的小姑娘, 确实比外面乱七八糟的人要可爱得多。
  明臻终于睁开了眼睛,她揉揉眼睛:“殿下, 你在这里呀?”
  因为躺着,她只能看到祁崇优雅的下颌, 所以明臻很快就爬了起来, 抬手搂住祁崇的腰肢, 脸颊在他身上蹭一蹭:“刚刚我做梦还梦到殿下呢。”
  明臻真的十分依恋祁崇。
  就将祁崇当成最珍视最喜爱的人, 其他人的地位在她心中无法与祁崇比拟。如同兄长,也如同更加让人敬仰的长辈。
  祁崇道:“梦见什么?”
  明臻仰脸:“梦到殿下让阿臻吃冰,阿臻好开心。”
  原来是想吃冰了。
  祁崇在明臻的额头上摸了摸,果真出了点汗, 他拿了明臻腰间的帕子,给她擦去细细汗珠,之后帕子往下,也擦了明臻的脖颈。
  她睡了一觉,是感到热了。
  祁崇吩咐旁边的丫鬟:“去把窗户打开。”
  天琴和新夜担心明臻爬到窗户上来,这边靠着水,爬上来很容易掉下去落水,所以方才给关上了,房间里这才显得热。
  明臻摇晃着祁崇的手臂:“可不可以嘛?”
  祁崇凤眸望着明臻:“你觉得呢?”
  “阿臻觉得可以。”明臻对李福道,“公公去给阿臻取冰碗来,要大碗。”
  李福:“……” 小祖宗,可饶了他吧。
  明臻爬到祁崇的腿上,吊着他的脖子:“殿下……”
  李福当成看不见。明姑娘撒娇磨人可有一手,十次撒娇能有九次成功,他觉着秦王肯定是喜欢。
  不然也不至于一直吊着明姑娘,看小姑娘眼巴巴的祈求他:“就吃一点点。”
  祁崇把她的手拿了下来,扫李福一眼:“还不去准备?”
  李福带着两个丫鬟出去了。虽然觉得阿臻被殿下吃掉很可怜……但说实话,明臻离开这段时间,李福觉得自己更可怜。
  天琴诧异的开口:“公公,你是不是瘦了?”
  李福摇了摇头:“别提了,殿下最近心情不好,你没见外头死多少人。”
  天琴道:“愿闻其详。”
  李福长吁短叹:“最近犯事的官员,一般情况下贬走就得了,殿下最近全都给杀掉。明姑娘不在,他心肠都冷硬了起来。”
  天琴记得明臻幼时常生病,有时候一发烧就是好几天。祁崇为了给明臻祈福,增加明臻福分,所以宽恕了一些罪过较轻的。
  天琴道:“殿下对谁都冷,唯有将姑娘视作掌上明珠,这事倒也不稀罕。”
  李福道:“那天殿下的人擒住了楚家的耳目,你没见刑罚多重,血从阶梯上淌下来,流了上百层。殿下从此经过,原本提醒了一句把血擦干净,明姑娘看到血会生病,之后突然想起来明姑娘不在了,脸色瞬间冷了。他让人将这些人的尸首处理一下送去了楚大人那里,不知道楚大人收到一匣子冰冷骨肉是何表情。”
  两人说着,也让听雨小筑的厨房准备一下明臻要吃的冰碗。
  明臻如愿以偿后,捧着冰碗开开心心的吃,里面是碎冰浇了酸梅汤,晶莹剔透,又有山楂碎,冰葡萄,榛子碎和松子。
  她开心的吃着,祁崇在一旁看着明臻。
  小姑娘其实很好满足,夸她一句,给她点好吃的,她就能够心花怒放。
  还没有吃完,祁崇便让天琴收了。
  明臻捧着冰碗的手是凉丝丝的,眼睛因为高兴而格外显得明亮。方才不小心,明臻的袖口染了酸梅汁,氤氲了一片。
  祁崇把明臻拉过来,将她袖口一点一点卷上去,细白的手臂露了出来,冰肌玉骨,一直撸到了上半部分。
  春光潋滟,此时是夏末,却可看到春色无边。
  明臻也用手摸了摸弄脏的地方,凉凉的,她赶紧用手帕擦了擦手,也擦了擦这一块衣摆。
  祁崇道:“小脏猫。”
  明臻以为祁崇嫌弃自己,所以信誓旦旦的保证:“下次肯定不会。”
  这个时候,外面的人给李福通报消息,李福听完后脸色微微一变,赶紧敲了敲门,匆忙通报给祁崇。
  祁崇听到的时候,关上的门又被重重敲了敲。
  明臻好奇的道:“是谁呀?”
  祁崇把她长发上的簪子给拿掉,墨发瞬间倾泻下来,淌了一肩膀,也落在了榻上。他把明臻按在自己怀里,淡淡的道:“等下不许动,更不准露脸,阿臻明不明白?”
  明臻该乖巧的时候还是异常乖巧,她点了点头:“阿臻知道了。”
  门自然被推开了,有人摇着扇子进来:“啊……小王是不是打扰了秦王的好事?”
  祁崇将明臻拢在自己怀里,语气冷漠至极:“你觉得呢?江王,这可是孤的地盘,你好大的胆子。”
  虞怀风行事作风都是这样,祁崇也知晓他们一家子神经病,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在漓地的时候,虞怀风是二王之一,漓王又十分爱重他这个侄子,可以说,怀风在漓地的待遇和凌朝的皇帝差不多。
  既然是皇帝,平时自然不用顾忌什么,向来我行我素,想做什么就必须得做到那一种。
  虞怀风戴着面具,方才应该感到了尴尬,不过他脸皮厚,很快就能缓过来,他笑了笑:“抱歉。小王只是听说秦王要数日之后才肯再见,一时急了,忙让人打听打听你去了哪里。眼下是有解释,小王来迟自有原因,殿下愿意听一听么?”
  两人身份不相上下,虞怀风看似玩世不恭,实际上最是聪明爱好算计人心。
  祁崇道:“洗耳恭听。”
  “事关去年焉国与贵朝做的一桩生意,秦王想必也知道,焉国会制造大批兵器运于贵朝,去年这一单批器却被悍匪夺走,实际上并非如此——”
  这其实涉及凌朝内政,祁崇不晓得虞怀风从哪里得知了这桩信息。单单从这件信息来看,虞怀风绝对不是什么一般人物。
  这些年来,虞怀风织下的情报网已经很大了。
  但这件信息,确实对祁崇这一方十分有利,因为与旁国勾结吞掉这笔巨款的,是拥簇楚家的大家族之一。
  祁崇道:“原来不知,江王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边缘小国。”
  “哪里哪里,”虞怀风摇了摇扇子,“不及秦王十之一二。”
  两人互利互惠,其实也不是头一回了。
  祁崇又开口:“江王情报不少,不知是否找到了贵国王女或王子。”
  一想起这个,虞怀风的眸色瞬间暗淡了下来,他苦笑道:“有秦王帮忙,我仍旧找不到,这些年更加找不到。和御医交谈之后,我也不敢抱希望了。”
  祁崇眯了眯眼睛:“哦?”
  “小王先前忽略了,父王为了控制她,给她下了奇毒,有小王时还好,蛊毒尚未深入,这一胎时,蛊毒早就侵入经脉,恐怕孩子生下来也是先天不足,娘胎里带着一身病,根本就养不大。”虞怀风勉强道,“这大概也是小王一直都找不到她的由来。”
  祁崇感觉到自己怀里的人呼吸安静绵长,怕是方才听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听不懂,又睡着了。
  他按住明臻的肩膀,让她睡得更安逸一些:“江王还找吗?”
  “当然还要找,这是我们虞家的骨肉,只要没有确切不幸的消息,小王就要继续让人去找。”虞怀风注视着祁崇的举动,看出了祁崇对他怀中这名女子的喜爱,“我们虞家的孩子,小王看一眼肯定就能认出来。”
  虞家是代代绝色的家族,一家人都长得很像。怀风的母亲也美得有特色,无论孩子像谁,都容易辨认,实在不行便来个滴血认亲。
  虞怀风最担心的事情莫过于自己的弟弟妹妹在什么偏僻地方长大,无父无母,让外人给欺负了,或者更有千奇百怪的不幸。随着时间的推迟,这些年,虞怀风让人寻找最多的便是烟花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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