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君宠——by纷纷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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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朝有很多个公主,霁朝却只有一名王女。
虞怀风可以想象,明臻回去之后,会给多少人带来喜悦。
他道:“阿臻,你容貌美丽,心地善良,霁朝的百姓都会喜欢你。也会有很多贵族子弟喜欢你,他们肯定会为了争夺你而打破头。”
这样的场景其实不难去幻想。
霁朝已经很多年很多年都没有王女了,宗室子弟稀少,明臻如果回去,身份毋庸置疑十分高贵。
明臻摇了摇头:“哥哥,我要问问殿下。”
虞怀风眼睛闭上,他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先前是很欣赏祁崇,祁崇是少有的被虞怀风放在眼中的人物,但当下,他却隐隐有些妒忌祁崇。
凭什么啊……这是他的亲妹妹,在得知真相之后,却仍旧偏向于祁崇。
虞怀风道:“十多年前,我就要他帮忙寻找你,他明明知道你的身份,却不告诉我,甚至还隐瞒起来,害我担惊受怕又找了这么多年。倘若他当时就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你早就和我一起回家了。”
念在祁崇悉心将明臻养大的份上,这一页虞怀风可以掀过不提。
明臻不清楚这些复杂的过往,在虞怀风和祁崇之间,她也很难说明谁才是正确的一方。
虞怀风苦笑一声:“阿臻,哥哥也很难过。这么多年,哥哥一直都对你抱着很深的幻想。哥哥可以给祁崇很多东西,我们家也还得起他这些年对你的付出,唯独不想把你给他。”
明臻看着虞怀风的神色,自己也难过了起来,看到卖冰糖葫芦的又经过,明臻从荷包里拿出一颗金瓜子买了一串,递给虞怀风:“哥哥别难过了,阿臻请你冰糖葫芦。”
虞怀风接了过来。
吃东西并不能解决当下的问题。他也清楚明臻现在很纠结。
小姑娘看起来就是软绵绵的样子,并非斩钉截铁的性格,让她在其中做选择,对她而言或许也是一种痛苦。
罢了。
虞怀风会努力争取,尽人事,听天命。
他很多年没有吃过这样的东西,小时候常常看到父母之间彼此折磨,虞怀风在其中也感到痛苦,叔父带他出宫,会给他买一些好吃的东西。
后来虞怀风长大了,便再未尝过这些。
·····
秦王府中。
皇帝送给祁崇的两名宫女,一名桃红,一名柳翠,两人有些姿色,先前的确伺候过皇帝。不过楚皇后也拈酸吃醋,皇帝不至于为了两名小小宫女让皇后不开心,因而她俩还是宫女,不过地位高些,在宫中可使唤很多小宫女。
这次被送给祁崇,皇帝也叮嘱过许多,让她俩费尽心思获取祁崇的欢心,倘若祁崇有什么动作,就悄悄传消息到宫中。
她俩也是皇帝安排的眼线。
但是,桃红和柳翠在见过祁崇之后,心意又改变了。祁崇俊美无双,哪个女子不动心?一开始两人也是想要探到一些秦王府的机密,在皇帝面前讨一些赏。
后来,两人慢慢渴望得到祁崇的宠爱。
秦王府内部之华贵不亚于皇宫,因为祁崇权势滔天,许多东西都优先献到秦王府,先讨秦王欢心,次一等的才送进宫给皇帝。
但祁崇不经常在家里,桃红和柳翠的住处又偏僻,平日里压根见不到祁崇,她俩焦急如焚,经常拿小丫头撒气,拧得小丫鬟身上青紫交错,逼小丫鬟打听祁崇在哪里,她俩好去碰见。
这些丫鬟苦不堪言,王府不准妄议主子,也不准忤逆主子的命令,这俩是皇帝赏赐的,身份算是侍妾,也是主,下面的人不敢欺主,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她们。听了新夜一番话,这些丫鬟们也有了一点想法。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她们。
傍晚桃红和柳翠正要回房,突然听到墙角处有丫鬟讲话,她俩支起耳朵去听。
其中一人道:“殿下暖阁里的牡丹又开了,他最喜爱牡丹。”
“冬天里还能开花?”
“自然,数十个花匠悉心照料呢。”丫鬟道,“殿下今晚大概也会去赏花。”
桃红眉头一皱,细细想了想,把丫鬟给叫住了:“什么暖房?什么牡丹?殿下当真那么喜欢?”
丫鬟惊诧的回头:“姨娘,您怎么在这里?”
桃红摸了摸鬓边的珠钗:“和我好好讲讲,秦王殿下喜欢什么牡丹?”
祁崇其实并不喜欢什么花花草草,他也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去弄这个。前些年有高人让他养牡丹,说养活了对明臻的身体好。
在旁的事情上,祁崇并不听所谓和尚道士高人的言语,唯独对于明臻的事情,这些人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每年在寺庙供奉无数长明灯,让僧人给明臻祈福长寿,在家放各种摆件,甚至不分四季的养牡丹。
王府里也确实有不少花匠,专门来料理这些。
丫鬟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的道:“就白牡丹,家里种了好多,如果春夏之交,王府处处可见,现在是冬天,仅仅暖阁里有,殿下最爱观赏了。”
桃红道:“殿下什么时候回来,你告诉我一声,我们也去看看。”
等丫鬟离开,桃红和柳翠才回房间细细梳妆打扮。
当初伺候皇帝,她俩颇有能耐,床上的花样也不少,勾住男人自然轻而易举。但祁崇不碰她俩,压根不睡,她们又怎么勾?
今晚夜色极佳,倘若能够成就一番好事,也是不错。
之前她们就双人侍寝,现在两人自然也成双结对的出现。
桃红一边自己梳头,一边道:“伺候咱俩的就这个不中用的,头发都梳不好,等得了殿下欢心,一定要十几个人给我们使唤。”
柳翠还在幻想:“秦王殿下肯定很厉害吧?他少年时就很勇猛,千人之中取敌军首级,床上肯定也很威风,不晓得我们两个能不能伺候得了……”
一个时辰后,丫鬟悄悄带她们两个过去。
进了祁崇的院子之后,丫鬟带着人往前走:“这间房便是了,殿下等下肯定会过来。”
桃红和柳翠推门进去,却没有看到一屋子的牡丹,但是,进来的刹那,两人就看得眼睛发直。
房间内无灯,夜明珠点缀四周,最大的比海碗还大,放在檀木架上,最小的玲珑精致,一颗颗镶嵌在屏风上,柔柔散发皎洁光芒,榻上的白虎皮毛被珠光映着,也泛着柔辉。
此时有风灌进来,珠帘碰撞,南珠颗颗圆润,每十粒会有一粒同等大小的鸽血石,碰撞之下,声声清脆,恍然如梦,更卷起了一阵牡丹花香,两人绵绵踩在无比厚实的波斯地毯上,只觉得这里一切就如梦一般。
李福这个时候和祁崇一起回来,看到明臻房间门开着,李福开玩笑道:“她们不至于现在打扫姑娘房间,该不会姑娘回来了吧?”
祁崇眸色一暗,或许真是明臻想他,闹着丫鬟带她回来,小丫头缠起人来确实要命,不达目的不罢休。
他往里走去,刚刚进门,却看到两名陌生的女人试图触碰珠帘。
李福看到这一幕几乎要傻了:“你俩怎么在这里?”
要寻死也不是这般寻吧?
桃红和柳翠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养牡丹的暖阁,慌忙跪下。
祁崇没有给这两人解释的机会,他脸色阴沉,冷冷道:“拖出去,杖毙。”
第68章 你只有殿下,殿下才是唯……
府中这些小事, 祁崇自然没有时间去管。他自然不需要在乎这两人是主动进来还是被骗进来,无论是哪一种,都触到了他的逆鳞, 杀了便是了。
李福还在犹豫之中。因为这两名宫女毕竟是皇帝赏赐的,改日传到皇帝的耳朵里, 祁崇大概又要被皇帝问罪。
不过转念一想,秦地的兵马即将到达京城,到时候皇帝忌惮祁崇还来不及, 更别提问罪了。
祁崇想杀人,他这个奴才也拦不住啊。
府中小事, 祁崇不可能事事都注意,李福在如今的职位上,也不可能事事都注意。但是, 某些事情,他必须得调查清楚。
两名宫女很快就被打得断了气,李福让人收拾收拾送出了府。等回来的时候, 明臻房间的珠帘已经换了一套,地毯也换下, 丫鬟们还在里面擦地,夜明珠的光辉将房间里的一切都照亮了, 光色幽幽, 这颗最大的是新得的, 如盛开的莲花一般大, 价值连城,明臻应该还没有见过。
李福随口问了一下丫鬟:“今天家里可来什么人?”
这名丫鬟知晓一些内情,不可能瞒着李福,她点了点头:“新夜姐姐今天来过, 给姑娘拿衣服,路上遇到两位姨娘,姨娘还拦住她,问她是谁。”
李福也晓得了,怪不得这两人找到了正确的作死方法,原来是得罪了这个。
新夜的脾气李福也清楚,而且姑娘身边的人也犯不着他去教训,虽然一开始是李福安排,但如今姑娘大了,他不好越俎代庖去说些什么。
李福点了点头:“罢了,得罪姑娘的人,也是她俩有眼不识泰山,的确该死。殿下有洁癖,最不喜别人碰姑娘东西,房间擦干净后,地毯都换上白色的,往后落锁,除了每日打扫,别让旁人再闯进来送死。”
“是。”
李福回了祁崇住的暖阁,仍旧是一室牡丹的清香,原来是赛雪塔开了。在这寂静的冬日,雪白的牡丹大朵大朵的盛开,如玉雕称一般。
房间里略有些暗,灯只点了一盏,龙涎香混合着赛雪塔的香气,暖香吸进肺里都是诱人的。
祁崇道:“她俩如何进来的?”
“今天新夜来拿姑娘的衣服,她俩得罪了新夜。”李福道,“尸体已经被送去了乱葬岗。”
祁崇点了点头。
李福又道:“殿下明天离京,今天不去看看姑娘?”
一寸相思千万缕。
祁崇道:“罢了,她应该已经入睡了。”
李福心里嘀咕:曾经明臻入睡,祁崇也过去的时候多了去了,简直把安国公府当成自己后花园。
但他不能说出来。
李福能够看出来,祁崇的确很想念姑娘,每天回来都能看到姑娘的房间。
安国公不识抬举,倘若愿意把人给了祁崇,高官厚禄有了,姑娘也回来了。祁崇被驳了面子,倒是难得的没有针对安国公一家。
李福笑着道:“这花开得极好,奴才听京城有人说,如果爱慕哪个姑娘,就送她一些花。”
说完又觉得不妥,冬日里养出来的牡丹有盾娇贵不必多说,一剪子下去,不知道多少人会心疼。
祁崇当然不会像李福一样,考虑这么多。家里东西都是他的,他自然想怎样便怎样。
几支便是很多,这花开得比明臻的脸都大。
等翻墙入了安国公府,祁崇才意识到李福这个狗奴才又在糊弄自己,京城里哪有这样的规矩。
他拿着这些实在不算雅观,佩剑佩刀还好,祁崇这般杀气重的人,实在不搭配这些牡丹。
新夜也见到殿下回来,她还在拧帕子:“今天姑娘吃坏了东西,身体不大舒服,现在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虽然看到了祁崇拿的这几支牡丹,新夜也当成没看见,总感觉和秦王殿下违和,但不用猜就知道,八成是家里牡丹开了,殿下想给姑娘看看。
祁崇往里面走去。
明臻小小的嘤咛传到了耳里:“我不想喝药了,喝药会想吐。”
祁崇找了个花瓶把花放进去,之后去了床边。
明臻小脸雪白,墨发散了一床,身上穿着薄薄纱衣,雪肌隐隐约约透出来。
看到祁崇之后,明臻想要起来,但身上实在没有一丝力气,只动了动小指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祁崇看她哭,眼泪特别多,大手擦去她的眼泪:“怎么了?”
明臻埋在他的怀里,哭得十分伤心。
天琴把药送进来,祁崇接过药,掰着明臻的下巴,她闭着嘴巴不肯喝,泪眼朦胧的样子。祁崇强行掰开她的下巴,分开合拢的贝齿,一口一口给灌了进去。
喝了半碗洒了半碗,明臻的衣襟都被打湿,身前湿了一片。
墨色药汁渗进雪色肌肤,从沟壑处往下滴淌。祁崇拿了一方帕子,给明臻擦了擦。
因为是晚上,祁崇不愿意让她再吃甜的,因而喂了她几口清水:“怎么又不舒服?”
天琴拿来新的衣物,放在了旁边。
明臻摇摇头,不说话。
祁崇把她衣物脱了,给她穿上新的,方才的湿了那么多,都是药味儿。
等换了衣服之后,她小声道:“阿臻肚子痛。”
祁崇给她揉了揉,明臻肚子上没有什么肉,整个人瘦弱得风都能吹走。明臻的手按在祁崇的手上:“太重了,殿下轻一点。”
揉了一刻钟,明臻缓过气来,趴在祁崇的怀里。
祁崇修长的手在她的背部流连:“今天吃了什么?”
明臻小声道:“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