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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馐娇娘/锦宫春浓——by鹊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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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明日是否会是晴天。
  李宿难得有些迷茫,他突然没头没尾地问贺天来:“你说,孤的决定是否正确?”
  贺天来并非谄媚祸主之流,并未立即作答,沉吟片刻才道:“为了贵妃娘娘,为了殿下自身与小主,殿下如此是对的。”

  虽是答非所问,但贺天来也说到了关节处。
  李宿摆摆手:“下去吧。”
  贺天来看他依旧坐在那一片昏黄宫灯里,没有多停留,迅速退了下去。
  殿中便只剩下李宿一人。
  他坐在那,手中一直把玩那茶盏。
  少倾片刻,李宿才缓缓起身,一步一步来到床榻边。
  入睡之前,他心中一片平静,再也想不起任何对错是非。
  或许,人生本该如此。
  ———
  此时的长信宫极是安静,各处宫门都已落锁,无人会在此时四处走动。
  位于东六宫以东、东宫以北的景阳宫,却依稀有些声响。
  寿宁公主在出嫁以前,被洪恩帝特地恩赏,赐她独居此处,主位景阳宫。
  因此逢年过节,或有重大祭祀礼事,寿宁公主都会回景阳宫暂住。
  今日也不例外。
  景阳宫正殿形制特殊,共有两层,二楼的阁楼有一处宽阔露台,洪恩帝还特地给女儿搭了楼上花园,供她玩赏。
  然而这漂亮得如同梦中世界的景阳宫,此刻却冷清得毫无人烟。
  景阳宫里几乎没有伺候的宫人,除了寿宁公主的嬷嬷正在寝殿里照顾章宜郡主,其他的宫人都不被允许在夜里进入。
  景阳宫二楼的雅室内,寿宁公主正坐在椅子上同人冷笑。
  她此刻已经换下并不舒服的素服,穿着天底下最轻便柔软的素纱襌衣,一头乌黑长发垂在脸颊两边,衬得她肌肤赛雪,菱唇嫣红。
  寿宁公主姿态悠闲,眉目却有些清冷,显得有些冷漠。
  坐在她对面的不是别人,赫然就是太子李锦昶。
  李锦昶坐在椅子上低头吃茶,不去看几乎要发疯的寿宁公主。
  然寿宁公主从来都不是会忍耐的人,李锦昶不理她,她反而来了精神。
  “哥哥,你为何要如此行事?”寿宁公主冷声质问。
  李锦昶放下茶杯,叹了口气:“长生,若我今日不让邓旻言救嫣儿,嫣儿就要溺水而亡,她是你的女儿,你也忍心?”
  寿宁公主却说:“正因为她是我的女儿,才应该一切都听我的,我们原来可不是如此约定。”
  李锦昶叹了口气:“我也是没有办法,今日事出突然,不光是你,就连我也没有想到。”
  寿宁公主冷笑一声:“我的好哥哥,您真的没有想到吗?”
  “怎么会那么凑巧,偏在我头疼小憩时嫣儿落了水。她不仅落了水,御花园却连一个凫水嬷嬷都没有,嫣儿堂堂郡主落难,却无人所救。哦不对,那么凑巧,邓愈的儿子在场,还想要救嫣儿,最后也是他救了嫣儿。”
  “太子殿下,你说这是不是太巧了?”寿宁公主十分的阴阳怪气。
  李锦昶沉下脸来:“长生,我难道还会害嫣儿不成,你应该知道我膝下没有女儿,对嫣儿最是疼爱,把她当成我亲生女儿那般看待。”
  “当时事出突然,邓旻言是最好的选择,我也是权衡过后,才让邓旻言救了嫣儿。”
  “当成亲生女儿?”寿宁公主突然大笑出声,“太子殿下,您自己听听您说的话,不觉得可笑吗?”
  李锦昶面色铁青,一瞬间动了怒:“长生,休要胡言,你莫要跟我发疯!”
  寿宁公主笑声不停。
  她笑着笑着,眼泪顺着光洁的脸颊滑落。
  明明已经年过三十,她却依旧青春靓丽,有着许多少女都未曾有的明艳。
  “太子殿下,您说我疯了吗?”寿宁公主边笑边流泪,她定定看着李锦昶,眼眸里有着深沉的伤痛,“你说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李锦昶没说话。
  他跟妹妹从小一起长大,最是知道她性子,若此时他再去规劝,反而会适得其反,越发刺激敏感的寿宁公主。
  寿宁公主边哭边笑,状若癫狂:“殿下,我们明明说好的,你也答应我了的,怎么就变了呢?”
  李锦昶深深叹了口气。
  “长生,宿儿不会愿意的。”
  寿宁公主眼睛通红,如同地狱来的恶鬼,死死盯着李锦昶。
  “你说他不会同意?他为何不同意?”寿宁公主道,“嫣儿是我的亲骨肉,是他的亲表妹,亲上加亲,又有我这个姑母鼎力支持他,他为何不愿?”
  李锦昶没有说话。
  “我们说好的,你当年答应我,要让嫣儿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现在你有了陈枣娘,有了李端,就不想应了。”寿宁公主的声音不大,却一字一顿穿入李锦昶耳中。
  “嫣儿同李宿的亲事,你是不想认了?”
  寿宁公主质问着太子,却不曾想到,一门之隔的另一间卧房里,章宜郡主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绝望地缩在阴影里,仿佛见不到明媚的光。
  仅仅三日,天翻地覆。
  眼前这一切,还有什么是真的?
  ————
  雅室中,李锦昶和寿宁公主显然都没注意到门外有人。
  两个人依旧在争执。
  章宜郡主同李宿的亲事,是在章宜郡主落地那一年便约定好的。
  只是这约定只李锦昶同李长生两人,再无外人知晓。
  李锦昶见寿宁公主满目通红,显得悲痛至极,便起身来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长生,我知你要的是什么,你想让嫣儿成为最尊贵的人,原本按我们的约定,倒也不是不可,只是宿儿和嫣儿都长大了,以他们的性子,此事万不能成。”
  “长生,我不是要毁约,我是从长计议之后,想要走另一条稳妥的路。”
  寿宁公主没有收回手,就让他这么握着,她低下头,不让李锦昶看清她的表情。
  “哥哥,别的打算又是如何?你并未提前同我提及。今日如此莽撞就要给嫣儿定亲,对方不过是个官宦子弟,若嫣儿当真嫁给他,以后又还如何达成所愿?”
  李锦昶顿了顿,道:“先后晋时,晋中宗可以一介女流登基为帝,她的帝君,也不过是官宦子弟,亦无不可。”
  “我们想要得偿所愿,最根本的症结不在嫣儿的亲事,而是在我的身份。”
  李长生听他说得激动,便默默收回手,低头安静听他讲话。
  李锦昶亦无所觉,只耐心同她道:“长生,如今我尚且根基不稳,还未能登基为帝,又如何为嫣儿谋划?”
  “为今之计,唯有早早登基,继承大统,才有可能安排嫣儿的未来。”
  这话听来毫无破绽,若是从前的李长生一定会信,但现在,她想起尸骨未寒的郑承嘉,心中也渐渐泛起一丝冰冷。
  这种冰冷,让她头脑逐渐清醒。
  “哥哥,你实话同我讲,郑承嘉到底是被谁所害?”
  李长生还是因近日遗书之事,怀疑了李锦昶。
  李锦昶没有沉默,没有迟疑,他几乎是想都未想,迅速做答:“长生,事情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定国公为兵器司监正,掌京畿守备,他的死并非什么儿女情长,而是权利争斗。”
  “你且想一想,他若是死了,我会有什么好处?”李锦昶语重心长,“我能得到的只有坏处,我身边少了一员大将,对兵器司的掌控力会降到最低,而你又会伤心欲绝。”
  “我什么时候做过让你伤心的事?”
  李锦昶最后可谓是含情脉脉。
  李长生顿了顿,最终叹了口气:“既然哥哥知道是谁害死的夫婿,那便请哥哥查明真相,让夫婿可以瞑目。”
  李锦昶眸色深邃,他没有看着妹妹,反而看向雅室里幽暗的宫灯。
  “这是自然,你放心,幕后主使者我已全部查清,就差最终的证据了。”
  李长生长舒口气:“那便好。”
  这话说完,兄妹二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李锦昶见兄妹二人已把话说开,李长生也冷静下来,便背手起身,道:“你早些安置,明日我再让太医来给嫣儿看看,待病愈再回府。”
  李长生这才起身,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看着哥哥依旧高大的背影,略有些愣神。
  李锦昶似乎感受到了她无言的沉默,犹豫再三,还是回头看了她一眼。
  幽幽宫灯里,李长生眉目精致,有着天底下最美的面容。
  人人都说先太子妃柳映莲天姿国色,颇有凤主国母之风范,行走坐卧皆同孝慈皇后仿佛,但若让李锦昶来看,最像母后的人应该是自己的亲妹妹。
  孝慈皇后的亲生骨肉李长生。
  便看她三分眉眼,李锦昶便会回忆起早逝的母后。
  “长生,我们一母同胞,兄妹一心,我永不会害你。”
  李锦昶道:“你又为何要怀疑我呢?”
  说完这一句,李锦昶未等李长生回答,逃也似地离开了景阳宫。
  李长生安静看着他离开,才转身回了雅室。
  不多时,她的奶嬷嬷康氏进了殿来。
  她手中托着一壶酒,眉眼之间满是心疼:“殿下,吃些酒早些安置吧。”
  李长生坐在罗汉床上,单手撑着下巴,垂眸深思。
  待到康嬷嬷行至身边,她才恍惚回神。
  “你去备酒,谁来照料嫣儿?”
  她今日入宫本没带多少人,伺候嫣儿的几个嬷嬷还被下了慎刑司,这景阳宫中便只主仆三人。
  康嬷嬷已过了不惑之年,鬓边隐约有了白发,她笑容和煦,温柔看着李长生。
  “殿下,郡主早早便睡下了,老身见她安稳,这才去取了些葡萄酒,好让殿下安眠。”
  李长生原来吃喝不愁,晚上早早便能安睡,直到定国公突然薨逝,她才开始彻夜难安。
  前两日在定国公府守灵还好些,勉强可以小睡片刻,今日显然是睡不着觉了。
  李长生听到女儿已经安睡,这才放了心。
  “嬷嬷,你说是不是一切都变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夫君变了、哥哥变了,就连女儿似乎也变了。
  在她完全没有准备时,身边一切骤变。
  只有康嬷嬷,十年如一日悉心陪伴身边,似乎从来都没变过。
  “殿下,如今盛京局势紧张,朝堂之上争斗不断,近来端嫔娘娘的娘家范家多有动作,让太子殿下颇为头疼。”
  “我知道他不容易。”李长生淡淡道。
  康嬷嬷给她倒了一杯酒,让她细细品。
  “这是今日御膳房特地送过来的,说是新酿的葡萄酒,知道公主最喜欢这一口,特地留了最好的一坛给殿下。”
  李长生突然笑起来。
  “真是,我可真是大褚的大公主啊,宫里宫外,似乎人人都要敬仰我。”
  康嬷嬷心疼地看着她,只能轻轻拍抚她颤抖的后背。
  李长生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新酿的葡萄酒本来会有葡萄该有甜味,甜中略带一点酸,一点涩,一点陈年的酒香。
  但这一口酒喝在李长生口中,却只有无尽的苦涩。
  “这酒一点都不好喝。”李长生说着,眼泪徐徐而落。
  康嬷嬷心疼得不行:“殿下,不好喝便别喝了。”
  李长生却不肯放开酒杯,被康嬷嬷一把握住手腕:“殿下!”
  李长生索性把酒杯推给她,直接抓住了酒壶的细口。
  “嬷嬷,夫君死了,死得不明不白,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兵器司的监正腰牌还在我手中,这么多年兵器司也一直由我掌管,他却要说兵器司也不能稳定。”
  李长生死死抱住康嬷嬷的腰,趴在她身上痛哭。
  “他说我怀疑他,他又何尝没有怀疑过我?他忘了我们当初的誓言,忘了嫣儿的出身,也忘了我这么多年替他尽心尽力,把兵器司牢牢抓在手里,没有让外人沾染。”
  “他明明知道的,定国公的死跟兵器司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长生哭得几乎要断气。
  康嬷嬷心疼得不行,她轻轻抱着李长生,像哄孩子那般哄她:“殿下,公主,咱们不想了好不好?咱们就平平安安在公主府过日子,以后给郡主寻个好人家,也给世子找个好先生,郡主和世子,才是您的血脉至亲啊。”
  李长生沉默了。
  “我不甘心,”李长生死死捏着酒壶,“可我不甘心啊嬷嬷,这么多年,我费尽心机,为的不就是这一天。”
  “我自己没能完成的梦想,我想让嫣儿完成,哥哥应该知道我的,他应该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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