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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不可以——by布丁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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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纪初桃亲手做的玄色剑穗,先前大战,血流漂橹,他怕弄脏了这条穗子,便临时解下来藏在了怀中……
  抚着精致的玄色流苏,祁炎眸色涌动,忽的出掌击在木柱上,震落灰尘簌簌。
  “啧啧,方才故意说违心之言气人家,这会儿又后悔了?”
  宋元白趴在校场围栏上看他,笑嘻嘻道,“不就是怕三殿下不够爱你么?感情之事,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多大点事儿!”
  被触到逆鳞,祁炎皱眉:“闭嘴!”
  他占有欲太强,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一份懵懂浅薄的感情。
  “好,我不说。只是你为何不告诉殿下,”宋元白叹道,“你就要启程北上边关了?”
  ……
  一个稀松平常的夜,毫无征兆的,纪初桃再次做起了那些怪梦。
  梦里琅琊王宫变之后,天子同时剪除了琅琊王和纪妧两大势力,因此颇为倚仗祁炎。后祁炎又领兵北上,连克北燕残部,一时煊赫无双,归京后便以最风光的排场迎娶自己为妻。
  只是纪妧的身子每况愈下,梦中的自己因为此事而郁结于心。

  祁炎将她揽入怀中,命她时刻佩戴好穷奇玉,并告诉她:趁乱诛杀纪妧亲信的,其实另有其人。
  可画面一转,当纪初桃闻讯赶到宫门下时,看到的却是大姐倒在血泊中的身形。
  祁炎执着带血的剑,护住她哑声道:“殿下,我来迟了一步,没能救下她……”
  尽管如此,梦中的自己悲愤交加中,竟是当场呕血昏厥过去。
  “卿卿!”
  昏厥前最后一眼,是祁炎那双几近崩溃的赤红眼睛。
  后面的梦境模糊且快,走马灯似的,她只知道自己在病榻上躺了很久很久,可每次醒来,都能看到祁炎端汤喂药守候在榻边,竟是比她还瘦了一圈,更显凌厉沉默。
  “殿下这是心病,如大厦将倾,太医署也是无能为力……”老太医战战兢兢地回复。
  那天,祁炎雷霆震怒,纪初桃从未见他如此绝望又疯狂。
  他告诉太医,若是纪初桃好不起来,他会让所有人都陪葬!
  他确实做到了。
  梦境的最后,是三百穷奇精兵围困金銮殿,天子尚未焐热手中的权力,便被逼退位。
  “祁炎!你逼宫废帝,倒行逆施,就不怕遗臭万年吗!”年轻的帝王跌坐在地上,惊惧万分道。
  雷雨轰鸣,闪电将祁炎的脸劈成一明一暗两面。
  他将滴血的剑刺入龙案之上,语气冷冽陌生:“臣本就是反贼之后,身后虚名与我何干?天下信臣者唯有一人,陛下千不该万不该,骗了她。”
  “骗她的不是朕!即便影卫不动手,长姐也活不过明年的!”年轻的废帝哑声道,“早有人设计好了一切,自她监国那日起,就已注定是将朽之躯,活不过十年……”
  祁炎嗤笑一声,用令人战栗的语气轻轻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他亲手扶稳天子掌权,又亲手将天子的帝位废除,只为对病榻上的妻子哄一句:“负你之人,我已替你惩罚出气。唯有我,卿卿该用一生来惩罚……殿下,快些好起来,可好?”
  记忆定格在自己颤巍巍朝祁炎伸出的,瘦削手指上……
  可紧接着,这些惊心动魄的画面一幅幅倒退,淡去,消失,回归到一片湮没的黑暗中。
  纪初桃知道,这是因为现实中祁炎改变了策略,保下了大姐纪妧,所以这些预示的梦境并未实现,皆如云烟般消失散开。
  铺展在眼前的,是一个崭新的开始。她看到一束光自虚空中打下,落在前方祁炎大步行走的身上。
  墨一样没有尽头的黑暗梦境,纪初桃也不知祁炎是要去往何方。她眼眶酸涩,下意识追了上去,大声喊道:“祁炎,你等等本宫!”
  可祁炎的脚步并未停歇,纪初桃跑得气喘吁吁,眼看着近了,更近了……她拼命伸长手指触碰祁炎,而后跌入一片温暖刺目的光中。
  蓦地醒来,心脏胀得快要裂开。
  祁炎那些内敛的、沉重的、疯狂的、专情的爱意,如潮水般淹没她的理智,令她久久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原来如此……
  祁炎爱她入骨,为她入魔,自始至终,都没有伤害她与大姐分毫。她之前的那些挣扎和担忧,根本就是庸人自扰!
  她作为梦中的旁观者,都如此心酸难受,更遑论为她做了那么多的祁炎?
  纪初桃怔怔躺着,而后慢慢侧身蜷起了身子,像是要抓住什么般紧紧地抱住自己,任由泪水打湿眼睫。
  正此时,急促的脚步声靠近。
  “殿下!”挽竹匆忙进来,禀告道,“殿下不好了!北燕残部作乱,祁将军临时受命北上御敌,现在就要拔营出城了!”
  “你说什么?”纪初桃来不及从梦境中抽离,挂着泪,猛地坐起身来。
  想起梦中最后,她怎么也追不上祁炎的画面,没由来一阵心慌意乱。
  她擦了擦眼泪,匆匆下榻道:“快备车马!快!”
  来不及梳洗,简单地穿好外袍和鞋子,接过宫婢递来的斗篷便小跑出门,上了马车。
  凌晨天还未全亮,街上空荡,马车疾驰奔向城门,纪初桃仍是觉得太慢。
  到了城门,却刚好看见乌泱泱的军队尾巴整齐有序地撤离出去,只留下一路飘散的尘埃。
  就晚来了一刻钟!
  纪初桃心中一哽,想要追出城去,却被拂铃拦下道:“殿下,咱们没有手令,马车无法离开京城……”
  可是,祁炎就要走了。
  纪初桃披散着长发,焦急地四处张望一番,目光落在城楼之上。
  她一咬牙,提着裙边便朝城楼上跑去,百来级石阶,她恨不能两步并做一步,等到好不容易登上城门之上,腿软得连站立都没了力气。
  此时天际微白,一线曙光挣扎破晓,城楼上高处不胜寒,朔风吹得人几乎张不开嘴。
  远远望去,旌旗猎猎,十万军马乌压压蜿蜒如龙,蚂蚁般微小,根本分不清谁是谁、而祁炎又在何方。
  纪初桃趴在护栏上大口呼吸,肺腑刀刺般疼痛。她身体前倾,急促唤道:“祁炎!”
  嘶哑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如投石入海,没有惊起一丝波澜。
  纪初桃深吸一口气,手拢在嘴边,用尽全身力气唤道:“祁——炎——!”
  戗风破了音,她忽的弯腰咳嗽起来,杏眼通红湿润一片。
  赶上来的拂铃心有不忍,劝道:“殿下,人的声音根本无法穿达那么远的,您还是先下来罢。”
  人的声音无法传达……
  那哨声呢?
  纪初桃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眼睛一亮,匆忙从衣襟中拉出坠子。她因太过着急而有些手抖,好几次才顺利将骨哨置于唇间,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吹响……
  “呜——呜——”
  清澈悠扬的哨音响彻黎明前的大地。
  祁炎说过,姑娘吹响骨哨之时,鹰落苍山,心爱的男子便会上门娶她为妻。
  他说无论何时,只要听到她的哨音,无论多远,他都会来到她的身边。
 
 
第69章 释怀   殿下当初执意救……
  孤鹰盘旋天际, 城外的大道上,长龙般蜿蜒的队伍只能望见一个尾巴。
  路面空荡,只有几个赶早买菜的农夫挑担来往, 急促的哨音并未将祁炎带来身旁。
  天际微白的曙光,不曾照亮纪初桃眸中黯淡下来的期许。许久, 她轻轻拿下唇间的骨哨, 撑着墙上围栏, 呼出的白气在朔风中凝成霜花。
  果然听不见骨哨么?
  还是说, 他不想见自己?
  纪初桃眼眶有些湿冷,也不知是风迷的,还是因为城门下那片不见归人的空荡。
  “殿下, 城墙上风冷,还是先下去再做商议。”拂铃劝道。
  的确,自己不管不顾地追上来, 又算什么呢?
  纪初桃握紧颈上的坠子, 深吸一口冷气平复心情。
  刚要转身离去,却忽的听见城门下传来一声熟悉的、响亮的口哨声。
  纪初桃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那哨声再次响起。
  “殿下想学?”
  “将拇指和食指圈成圈,放在嘴中, 舌尖抵着手指……”
  犹记春日旷野,风吹草低,祁炎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教她吹口哨,亦是这般轻快嘹亮的声响。
  一声迟来的回应。
  纪初桃的心又跳了起来, 忙趴在围栏上, 努力探着身子,循着哨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城门之下的拐角处,一名黑袍武将牵着战马缓缓走出, 抬眸仰首,与纪初桃的视线交织相触。
  是祁炎,他还没走!
  一直都在城墙外,因为角度遮挡缘故,她先前并未看见。
  他是在等自己么?
  纪初桃眼眶一涩,脸上却泛起浅笑,转身朝城楼下奔去。
  一轮浅金的冬阳自天际升起,天地处于一片明暗交接的混沌。纪初桃的斗篷在风中鼓荡,发丝飞舞,拉出清冷的银光。
  祁炎已牵着马走到城墙的石阶前,身着战袍的轮廓在晦暗中英挺无双。
  纪初桃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和呼吸声,最后几级台阶,她索性并做一步跃下。
  祁炎皱眉,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担忧,还未开口,身体已先一步做出反应,张开双臂接住了扑入怀中的帝姬。
  风停,衣袍落下,少女的温软扑了满怀。
  时辰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为何不告诉本宫?”即便是生气,纪初桃也不会咬牙切齿失了仪态,轻软微颤的嗓音,更像是委屈的诘责,搂着祁炎的脖颈,又闷声问了遍,“为何要瞒着本宫走?”
  祁炎的战甲很冷,呼吸却很烫,一冷一热熨帖着纪初桃的胸膛,恰似她此时的感受。
  祁炎扶她站稳,却并未松手,只沉然道:“殿下下次莫跑这样快,当心跌着。”
  “我若不跑,你就跑了!”纪初桃揪紧他的衣襟,竟是连“本宫”的称呼也不要了。
  祁炎微微睁大眼,唇线动了动。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要瞒着你部署那些,为何不愿对你坦诚么?”纪初桃呼吸都还没喘匀,便轻而决然道,“好,我都告诉你!”
  纪初桃望着祁炎的眼睛,将自己去年秋开始断续做的那些怪梦一一道来。
  关于姻缘和预知,关于宫变与死亡,还有洞房花烛夜的红与宫门下肆意流淌的血……就像是搬去积压心头已久的一块石头,虽然有些失去遮掩的难堪,却也无比痛快轻松。
  “……我看《异志》记载的那些怪事,旁人黄粱一梦,皆是有头有尾。可不知为何轮到我身上,却是蹦豆子似的一点一点倒出来,断断续续连不成线。梦见宫变时,我只知晓你会以救驾为名剪除威胁皇权的党羽,大姐会因此病重身陷囹圄,最终倒在你的面前……可我不知伤害的大姐人到底是谁,只能自己去猜,去防备。”
  提及这些,纪初桃眼中泛起了湿意,带着鼻音道:“那是我大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应梦中之景去死。直至昨夜梦醒,观之全貌,方知一切另有隐情……可是祁炎,自始至终我亦从未想过要放弃你!”
  她只是不如祁炎聪明,能游刃有余地周旋于诸多暗流之中,全身而退。她光是试图护住至亲、至爱,便已耗尽全力了。
  祁炎认真地听着,眸色几番变化,又归于深不可测的平静。
  知道了真相,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畅快,看着纪初桃孤注一掷的决然,反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他以微粗的指腹抹去纪初桃眼角的湿润,语气有些复杂,问道:“所以,殿下当初执意救臣,是因为梦;今日追出城来解释,也只是因为梦?”
  他怎么还不明白呀!
  “当时本宫的确是因为梦中预示,念着一份恩情和好奇救你;而今追你至此,却只是因为本宫心之所向,和梦无关!”
  纪初桃脸皮薄,城门下说了这么多心里话已是极致,声音越来越轻,鼻音也越来越重,着急道:“若是如此你还不明白,本宫……”
  她顿了顿,一咬牙道:“本宫就去求大姐收回成命,不嫁你了!”
  祁炎倏地睁眼,低沉道:“殿下说什么?”
  纪初桃眼尾微红,抿了抿唇,扭头小声道:“没听见便罢了。反正本宫也阻拦不了你出征北上,将话说清楚了不留遗憾,将来是分是合,都……”
  她说不下去了。
  一旁的拂铃心生不忍,向前解释道:“祁将军,殿下做那些也是为了您好。何况承天门兵变危机过后,殿下什么功劳也不想要,唯独求大公主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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