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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不可以——by布丁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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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纪初桃看见了她的英雄。
  纪初桃下意识伸手,继而手腕被紧紧握住,只电光火石的一刹,错身间她已被大力拉上马背,禁锢在某人宽阔硬实的怀中。
  勒马回身间,祁炎倾身拔下尸首上的佩剑,顺手斩杀追上来的刺客,随即一夹马腹,带着纪初桃杀出重围。
  纪初桃看见了孤零零被落下的纪琛,忙从重逢的喜悦中抽神,扭头道:“哎等等,别丢下他!”
  不知是不是错觉,祁炎原本就冷峻的侧颜更沉了几分。
  祁炎眉目如刀,策马过去,拎鸡崽似的拎着纪琛的后领,将他随意丢上一匹马背上,如同对待战利品,将沙袋般横挂在马背上的纪琛勉强带了回去。
  祁炎大概出来得匆忙,连战甲都没来得及穿,只穿着单薄的武袍和玄色披风。隔着薄薄的衣料,纪初桃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祁炎胸膛坚硬饱满的轮廓,和无数次温存相依过的那般,温暖而可靠。
  风呼过耳畔,纪初桃猜测过无数次祁炎见到她该是什么反应,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般无言的沉默。
  若说不想见到她,可祁炎的心跳分明很快,都快将她的后背撞麻。
  快马加鞭,很快到了朔州军营。
  祁炎先一步下马,将纪初桃扶了下来。
  “殿下!”孟荪听到动静,掀开帐帘出来。
  “孟侍郎。”纪初桃只好将手从祁炎掌心抽离,定神询问正事,“北燕质子呢?”
  “按照殿下的部署,已平安护送至军营中。”
  见到纪初桃平安归来,孟荪紧绷的俊颜方舒展些,恢复了素日的儒雅之态,朝纪初桃道:“臣见殿下的人马久久未至,便猜测是遭遇了伏击……”
  话还未说完,便见一柄未出鞘的长剑横过,制止他继续靠近纪初桃。
  孟荪垂首看着抵在自己肩头的长剑,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另一匹马上,纪琛艰难滑下来,晃荡一下勉强站住身子。见气氛不对,他也不敢做声,只捂着被马背顶得生疼的胃,默默躲到无人的角落吐了个天翻地覆。
  “孟大人这马后炮的本事,实属厉害。”祁炎的声音比冰川还冷。
  “祁炎!”众目睽睽之下,孟荪着实无辜难堪,纪初桃便轻声解释,“这计划是本宫布置的,怨不得他。”
  祁炎声音很冷,眼神却很像是涌着岩浆,收剑道:“殿下的账,臣一会儿就和您算。”
  说罢,不顾孟荪的目光握住纪初桃的手,一言不发地将她入了自己的营帐。
  孟荪淡然抚平被剑鞘低得起皱的衣襟,望着营帐的方向,眉头皱得更紧些。
  帐帘放下,营帐中落下一片昏暗,静得只听见呼啸的风声。
  “祁炎,你慢些!”纪初桃软声道。
  祁炎没有松手,只背对着她,肩膀微微起伏。
  生气啦?
  纪初桃哭笑不得,侧首努力去观察他隐在阴影中的脸色,细声道:“小将军是有什么账,要和本宫算……唔!”
  话未说完,她已被拉入一个硬实的胸膛,紧紧禁锢。
  祁炎滚烫的呼吸喷洒在颈侧,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带着凌寒的低哑:“是不是臣平日太收敛了,殿下才这般有恃无恐?”
  直觉不妙。
  “你先放开本宫,本宫快喘不上气了!”纪初桃推了推他,却像是在推一堵墙,纹丝不动。
  祁炎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不许她退离,手臂仿佛要将她纤细的腰肢搂断,恶狠狠凶悍道:“又不听话乱跑,该如何罚殿下才长记性?”
 
 
第72章 惩戒   可这次,祁炎没……
  祁炎生气的时候会亲得有点凶, 捏着人的下巴,以一种绝对掌控的姿势攻城略地,不容退缩。
  纪初桃如深潜浮水, 急促喘息,抵着祁炎硬朗的胸膛道:“别闹了, 本宫来这儿真的是有正事……”
  祁炎盯着她微微张合的红润唇瓣, 喑哑道:“殿下的‘正事’, 就是将自己置身险境?”
  纪初桃道:“北燕刺客伪装成悍匪, 其目标只为刺杀李烈。不论北燕摄政王或是李烈党派,都没有余力与大殷再起纷争,若杀了大殷使臣, 则大殷必举国之力灭北燕全族,他们不会傻到自断绝路。”
  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 更遑论议和之时?
  最多不过掳一个值钱的人质——譬如纪琛, 去换李烈。
  祁炎听她一番分析,短促哼了声, 凉飕飕道:“多日未见,殿下高瞻远瞩, 令人好生佩服。”

  纪初桃自然听出了他言辞中微愠而反讽的语气。
  “用李烈换北燕臣服附属,休战百年,他不能死,此乃其一。”
  纪初桃白皙的脸上还残留着几道灰扑扑的指痕, 想来是在黄沙乱战中奔跑所致, 花猫似的,唯有一双杏眼依旧温柔清透,轻轻道, “其二嘛,本宫也想来看看你。”
  轻飘飘的话语,羽毛似的落在祁炎心间,抚平满腔暗涌的肃杀。
  祁炎不发一言,长臂一伸,拿起盥洗架上搭着的湿毛巾,攥在手中焐暖了些,方将带着他体温的毛巾一点点擦去她脸上的灰尘污秽,露出原本白皙细嫩的肌肤。
  不知是否是军中布巾太过粗糙的缘故,纪初桃脸颊被男人擦拭过的地方,很快透出诱人的浅粉色。
  隔得这么近的距离,少女的肌肤依旧细幼光洁,看不出丁点瑕疵。那是钟鸣鼎食的奢靡之中惯养出来的娇嫩,明明是朵弱不禁风的富贵花,却偏生有着不输于古木的韧劲,能扛风雨,能抵骄阳,虽柔弱,却不怯懦。
  纪初桃亦怔怔地看着祁炎,几乎溺死在他深邃的眼波中。
  脸上擦拭的微凉触感慢了下来,祁炎的眼神渐渐变味。下一刻,阴影落下,炙热的吻落在她的眼睫、鼻尖和唇瓣上。
  热热的,痒痒的,纪初桃还对他进门那凶悍一吻心有余悸,可是又像着魔似的,对他的气息心存渴求。
  大多时候,祁炎的吻还是极具诱惑的。纪初桃形容不出那种感觉,有点儿脸烧难受,呼吸不畅,每次迎合他都像是死过一般,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舒坦,心脏被填得满满当当,沉甸甸撞击着胸腔。
  似乎每次都是这样,祁炎看起来凶巴巴的,实则好哄得很。
  “不是说要算账么,这算是什么惩罚?”纪初桃小声笑道,一点儿也不怕他。
  但很快,她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因为祁炎的目光明显晦暗下来。他眯了眯危险暗沉的眸子,单手轻而易举地圈住他的“猎物”,沉沉道:“臣总是狠不下心欺负殿下,但并不代表,臣是个任人拿捏的滥好人。”
  纪初桃刚想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就觉得身体一轻,被祁炎轻松打横抱起。
  男人的身体硬朗,热铁似的,横躺在他臂弯中并不十分舒坦,玄铁护腕硌得人腰背疼。纪初桃的心脏因悬空颠簸而砰砰直跳,蹬腿道:“祁炎,这样不舒服,放本宫下来!”
  “殿下别动,摔下去臣可不管。”祁炎说着,将她放在了营帐中唯一的行军床上。
  军营艰苦,这床榻亦是硬硬的,垫着一床薄薄的半旧褥子,不过铺叠得十分干净整洁。
  纪初桃感觉自己像是一条被放在案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营帐并不隔音,外头还能间或听到将士路过的脚步声,纪初桃这条“鱼”总算慌了,扑腾着要跳起来逃跑。
  祁炎将她按回榻上,随即撩袍欺身上来,半跪在她不自在屈起的双膝间。
  纪初桃看着这个危险的姿势,听着外头军士操练的号角声和脚步声,唯恐有人撩帐而入,紧张道:“祁炎,本宫方才胡言乱语,你别当真了。”
  她脸烧得厉害,眼睛不住往被风吹得时而鼓胀的帐帘处瞄。
  可这次,祁炎没有心软,只撑在她身侧,俯身道:“晚了。”
  他像是出笼的野兽,纪初桃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克制的枷锁正在一点点断裂,崩塌。
  他压迫吻下来的时候,纪初桃闷哼一声,忙道:“祁炎,不可以!”
  “嘘。”祁炎以指腹压住她的唇,惩罚般轻咬慢碾,低哑道,“军营人多,殿下最好噤声。”
  纪初桃忙咬住下唇,杏眼水汪汪地瞪着他,又羞又恼。
  “乖。”祁炎抚着她微微散乱的鬓发,指腹沿着少女脸颊至下颌的弧度下移。
  长途跋涉这么久,她依旧如此香软,像是一朵带露将开的花,精致娇艳。
  鹰隼逆风盘旋天际,朔风凛凛,营帐内突然“啪”地传来一声脆响。
  纪初桃半倚着身子,披帛散乱,气喘吁吁地瞪着自己那只被攥住的手腕。
  祁炎虽然身手灵敏,但沉溺其中时到底反应慢些,只堪堪捉住纪初桃情急之下胡乱挥来的小手,指甲擦过他的下颌,留下一道不算明显的浅浅红痕。
  腕上的力道唤回了纪初桃的神智。她望着祁炎下颌处的浅痕,有些后悔,可又着实愠恼,祁炎“惩罚”人的法子实属欺负人。
  “祁炎,你……你太过分了!”营帐外还能听见下属说话的声音,他怎么敢在这里……
  他的手和他的吻一样不老实!
  祁炎对她方才那一下置若不顾,不痛不痒似的,顺势将她蜷起的手指送到唇边一吻,闷声一笑:“小爪子还挺利索。”
  这人脸皮太厚了,爪子也挠不疼他!
  纪初桃没了脾气,使劲儿推开他沉重的身子,坐起身来,默不作声地拢好自己的衣襟。
  祁炎看着纪初桃恨不能坐得远远的身影,顿时哑然。
  小公主就是吃准了他“心软”,每次都舍不得真正凶她,便越发恃宠而骄,连北上这么危险的事也敢去做。虽说帐外也都是自己人,不会不管不顾地闯进来,但祁炎也不可能真在这里做出过火的行径,只想着略施小戒才好……
  即便如此,还是情难自已,越过线把她吓着了。
  祁炎屈起一条腿,仰首长舒了一口浊气。现在这把火不上不下地烧在腹中,发不出压不灭,也不知到底是在惩罚谁。
  纪初桃背对着他,去系自己散开的衣结。
  祁炎见她捣鼓了半天,心一软,挨过去道:“我来。”
  “不用。”纪初桃气呼呼道,将祁炎伸过来的手推开。
  可她这一碰就发软的毛病一点也没改,越急手上的动作便越发不利索,衣结半晌也未弄好。
  祁炎又默不作声地拱了过来,纪初桃烦闷地将他推开,祁炎便又锲而不舍地靠过来。
  再推,这会儿推不动了。
  “我帮你弄,不乱碰。”男人沙哑的声音传来,叹道。
  纪初桃没了脾气,挫败放手,祁炎便半蹲着身子,接过那条皱巴巴的衣带,利落地系好结,又顺势给她抚平衣袖的褶皱,半阖眼睫蹲身的模样俊朗虔诚,又带着几分不羁的慵懒。
  整理她衣领时,祁炎手上的动作慢了些许,目光久久在她颈侧的红印处停留。
  纪初桃听到他的呼吸变得稍稍沉重,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收回手,沉沉起身道:“好了。”
  尽管他极力掩饰,纪初桃还是看见了他蹲身时的异常,不由烫着似的别开了视线。
  上次在公主府淋冷水的那次,她便知道男人和女人有很多不同。
  这么冷的天,呵气成冰,祁炎却解了外袍和护腕,去盥洗架前泼冷水洗脸。
  他躬身时,薄薄的衣料下肌肉蓄势待发,线条甚是清晰漂亮。
  纪初桃想起了正事,也顾不得生闷气了,问道:“你的伤怎么样?”
  祁炎擦脸的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来道:“小伤,早好了。”
  “伤哪了?”纪初桃道,“你脱下衣裳,让本宫看看。”
  祁炎带着一身冰冷的湿气而来,鬓发滴水,坐在床榻上挑眉道:“这衣裳脱下容易,穿上难,殿下这会儿又不怕臣欺负了?”
  他越是这般插科打诨岔开话题,纪初桃便越是担心,认真道:“本宫没同你开玩笑。”
  祁炎坐着没动。
  纪初桃索性欺身上去,动手解他的衣襟。
  祁炎躲了一下,捂住衣领道:“殿下……”
  “不许动!”纪初桃皱眉,努力做出凶巴巴的样子。
  祁炎一愣,而后失笑道:“小兔子似的,一点也不凶。”
  话虽如此,他还是乖乖松开了手。
  男人的衣裳单薄,纪初桃很快就扯了下来,露出壮硕的胸膛和肩背处深深浅浅的几道旧伤。
  胸口有一道箭疤,刚刚脱痂,长出淡粉的新肉,就在那颗朱砂小痣旁,离心脏不过寸许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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