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妾——by飞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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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的的确不错,这个时候周玄清才堪堪赶回国公府,他捂着肋下,像是疼痛难忍。
德喜是见着叶繁星打过来的,可世子不让他插手,此时只能大着胆子去扶,还好周玄清没有赶他。
周玄清捂着肋下,额头汗涔涔的,他本是今日休沐,日日听着云央说阿年,他就想着,要不就去看一眼,看一眼,知道她过的好就行。
哪知道……
周玄清咬着牙,拄着德喜回了长宁院,云央将药拿了过来,德喜帮周玄清脱了衣裳,看到周玄清肋下已经发青了。
“三公子下手太狠了,您看看,这么一会儿,都青了……”德喜看的眼皮直跳,这要是让夫人见着了,可不得扒了他的皮。
周玄清吁了口气,擦了下额头的汗,发髻有些散了,有些许发丝落在额头,因着有汗被黏在皮肉上,很不舒服。
“行了,别说了,拿药酒过来,手重一点。”
周玄清侧身躺了下去,德喜将药酒倒在掌心,‘啪’的就揉了上去。
‘嘶’的一声,周玄清还是没忍住,叶繁星下手确实狠,回想方才的场景,他不禁叹了口气。
今天有些冲动了,从小到大,好像只和叶繁星打过架,两人其实关系不错的,只是总有龌隅,三五不时就要打一架。
小时候母亲偏袒叶繁星多一些,总说叶繁星可怜,又是孤身一人,叫他也不要欺负叶繁星。周玄清小时候还羡慕过,叶繁星为什么那么会说话,会讨人喜欢,等他还没学会,叶繁星就走了。
他是怪过他的,叶繁星明明还跟他约好,以后长大了,一起上考场,只可惜,周玄清再见叶繁星的时候,他已经褪去了满身的书卷气,变得油嘴滑舌,满身浪荡不堪了。
听到阿年和他定亲的时候,周玄清还在想,叶繁星怎么能照顾好她?果然今日来看,阿年恐怕所托非人。
“啊,嘶……”正想的出神的时候,周玄清倒吸了一口冷气。
德喜吓得连忙松手,“世子,是不是很痛,要不咱们还是找府里的大夫吧,我这手不知道轻重……”
周玄清干脆趴了下去,挥了挥手:“闭嘴,你只管揉。”
不过挨了一拳罢了,哪里就要叫大夫,周玄清咬着牙忍了下去,可身上实在是痛,只能想些别的事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是了,阿年,想想阿年,周玄清又想起阿年第一次伺候他的时候,她那时也才十七岁,正是懵懂的年纪。
他本是有些厌烦的,可这些都是世家男子该经历的事儿,那晚读过书后,他头一次觉的孤枕难眠,因着府里的缘故,时不时就会鸡飞狗跳,他不堪其扰。
阿年便是那时候奉了母亲的话,进了他的屋子,他到现在也没弄明白,是那夜月色太温柔,还是阿年比那月色更美,不过,也不重要了。
他的身边,围着的都是些不太聪明的人,是他故意甄选的,他不喜复杂,简单些好。阿年、云央还有德喜,都是心思单纯的,或许这也是那夜他没有狠心拒绝阿年的缘故。
阿年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婴儿奶香,闻起来沁人心脾,像极了阿姐生阿蕴回来时,笑着让他抱抱婴孩的那种感觉,阿蕴在他手中柔软纤细,叫人不敢用力。
阿年也是呢,想到这,周玄清兀自无声弯了下唇。
他也只是看了一些书,阿年更是什么都不懂,其实应该有嬷嬷教过,只是她太羞涩,大概他拉着她手的时候,阿年就已经不知所措了。
等到唇瓣咬住她的时候,阿年只会睁大眼睛,憋气憋的双颊通红,一双水眸直勾勾的瞪着他。
周玄清咬着牙忍痛又笑了笑,他记得十分清楚,那时候他浑身都是汗涔涔的,却又耐不住那股冲动,只能慌乱抬手,覆盖住她澄澈清亮的眸子。
见她脸都红透了,浑身轻颤,半晌都不呼吸,随后笑骂了一句:“呆头鹅,不会呼吸了么?”
一点一滴,都是阿年,明明日子也不久,时间也不长,连去阿年房里的时间,其实也并不太多,也就阿年走之前那半年,两人着实亲密了一阵子。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就离不开她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周玄清叹了口气,腰侧疼痛感随之袭来,他翻了个身,满头满身的汗,浑身黏腻。
“行了,差不多,下去吧。”
周玄清慢慢起身,这一拳确实很厉害,他只觉五脏六腑都有些疼,慢慢挪到了一边的耳房,用冷水从头浇到了脚。
脑子里纷繁杂乱的思绪瞬间就冷静下来了,周玄清阖上眸子,随后抹了把脸,再睁眼时,再无一丝燥意,漆黑的眸子里,深沉如海。
阿年不能去做妾,若是做妾……
如今只要一想到她会在别的男人怀里笑靥如花,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周玄清就控制不住的心口发麻,明明,前些日子还并未这样。
周玄清冷冷的将衣服扯下,掌心伤口满布,血丝弥漫,他却没有理会,看着耳房中的浴桶,缓缓踏了进去。
长长的吁了口气,心中渐渐想定了,若是真的要做妾,那就回国公府吧,至少,他能保她衣食无忧,不受他人侵扰。
他不信,阿年心中真的没有一丝他的影子,他也不信,叶繁星真的能照顾好她,阿年那般单纯,定是被叶繁星哄骗的晕了头。
第50章 抬头的第二十天
随着越来越热的太阳, 越发蔫儿的枝桠,还有聒噪的蝉鸣, 玉京城里的八卦轶事,也越发甚嚣尘上。
昭文馆内众人难得偷闲,俱都围在了一处,这也是卿风带来的变化,往常哪有这么多人喜欢嚼舌根,是卿风不厌其烦的拉着众人说啊说,也慢慢的起了这个氛围。
“哎, 你说他们俩这是怎么了?”其中一人撞撞旁边人的肩膀,下巴往卿风那点。
“这谁知道,都这么久了,卿风都不跟玄清说话, 难道……”
“难道玄清抢了卿风的钱?”
“你在想什么呢, 玄清好歹是世子, 你以为他没钱?”那人手里的书, ‘砰’的就拍在前头说话之人脑袋上。
“那是因为什么?”
有一人就神神秘秘的挑起了眉毛:“男人嘛,到了卿风和周玄清这种的, 无非也就是权和女人,权他们不爱,那还能有什么?”
大家迅速围拢过来,七嘴八舌, 满脸兴奋, 都忽略了所有的话, 只听到了‘女人’两个字。
那人见众人俱都围了过来,很是满意自己话语的效果,满脸神神叨叨的:“那天, 我看到玄清跟人打架了,肯定是因为女人。”
所有人都‘切’了一声,随后都散开了,没一个人感兴趣。
这人眉头紧拧,压着嗓子喊:“真的,我看到了。”
另一人拉了他一下:“行了,大家还以为是卿风呢,玄清的事儿,你能说的再假一点么?”
那人摸头,满脸委屈:“真的,我说的是真的呀,你信我,我真的看到了。”
人群还是散开了,大家都百无聊赖,这些日子,昭文馆恢复了从前的安静,再也没了卿风的大呼小叫,时不时给大家添点料,调剂生活。
周玄清望着埋首奋笔疾书的卿风,心头微叹,说真的,他也不知道卿风到底怎么了,不过看着那一群散开的人,他摇了摇头,可见,男人其实也是八卦的。
“卿风,最近,我得罪你了么?”周玄清虽然冷清,却也不是不交朋友的,卿风这些日子和他总是一道,其实他挺喜欢卿风的。
昆玉郡主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捧在手心里宠爱,不过她为人爽朗,卿风承袭了母亲的性子,其实很讨人喜欢,除了平日里嘴欠了点其他都好,周玄清已经习惯身边有这么个人跟着了。
内心里,他是羡慕卿风的,这就像是幼时羡慕叶繁星一样,卿风讨人喜欢会说话,没什么杂乱的心思,更重要的是,他的父母,一直是玉京城中最恩爱的典范。
周玄清有时候在想,若是他的父母也是这般,是不是他也能这样活泼开朗?不过回想卿风平日的样子,还是算了。
卿风抬头觑了眼周玄清,又埋头继续奋笔疾书。
周玄清将他的笔捉住,眸中平和,直视卿风,见他眼神躲闪,心中怪异,“卿风,不管什么事,咱们可以当面说清楚,不必要这样不理人吧?”
卿风撇嘴,拍开了周玄清的手:“你都要成亲了,老是管我做什么?”
周玄清:……
“我什么时候要成亲了?”
卿风拧眉:“玉京城有关你的传言都传遍了,那不是就快了么?”
周玄清摇头:“不过是传言罢了,我自己要不要成亲我还是知道的,我们都是捏笔杆子的,何时连那些口里传出去不实的东西也要信了?”
卿风半信半疑:“那上次圣上找你到底什么事儿?”
“不过是问了些问题,并没有什么事情。”
卿风还是狐疑:“真的么?”
周玄清微微笑了笑,转身走了,他今日还有事,不想多耽搁,阿年的事情不解决,他一日都心头难安。
夏日里昼长夜短,与冬日不同,到了下值的时候,天色依旧大亮,日头还未落下,霞光都还未起。
阿年去叶家看望叶繁星,路上碰到叶婉时,叶婉竟然还朝她笑了一下,阿年心头莫名,只赶紧屈膝回礼。
“繁星不在,不是说去找你了么?”叶婉头一次和阿年搭话,声线柔和,想来叶繁星的话起了些作用。
不在?阿年心头一跳,叶繁星现在这个鬼样子,脸肿眯眼睛,他还能去哪?
见叶婉等着,连忙回答:“那可能是走岔了,才没看到,伯母,那我先失陪了,万一叶大哥走远了就不好了。”
叶婉却拉住了她:“你等等,可以陪我说会儿话么?”
阿年有些诧异,只是叶婉到底是长辈,虽然不知道会说什么,却只能点头:“伯母言重了,伯母以后若是想说话,便找人去叫阿年就行。”
叶婉淡淡的勾唇笑了笑,眼中冷冷清清,她保养的很好,打眼看去,不像是中年妇人,倒像个美貌少=妇,两人顺着池塘边的小路慢慢走了起来。
“你家中是何状况?可有什么长辈?”叶婉率先开口,语气倒是很正常。
阿年连连点头,发现叶婉走在她前面,压根看不到,又连忙道:“我家中只有我和我母亲,相依为命。”
叶婉转头看了一眼,眼中有些讶色,不过也只是一瞬,她停步站好后,看着阿年笑了笑,瞧起来竟有些和善。
“你既是与繁星定下了亲事,那也该请你母亲来吃顿便饭的,繁星不懂事,作为母亲,我不能失礼。”
“伯母您太客气了……”阿年还有些惶恐,这件事如今越发的真了,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若是真的这顿饭吃成了,那她和叶繁星,岂不是真的要凑合了。
叶婉笑的越发慈和,她拉着阿年的手,嗓音温柔:“这是应该的,繁星他不懂事,只怪我从前对他疏于教导,阿年,如今他既是认定了你,那些事,就该由我这个母亲来操心了。”
阿年只能点头陪笑,叶婉今日突如其来的关心,实在来的太突然了,或许,一个母亲,的确能为了儿子改变自己?
找到叶繁星的时候,他正顶着个猪头和阿蕴在书院门口玩的开心,这两日伤口稍微好些了,却依旧肿的厉害,眼睛淤青还未散尽。
“阿蕴,叔叔这可是冒着丢掉美男子的脸来找你的,你可别乱动了,今天想去哪玩?”
阿蕴撅着小嘴,有些不开心的模样,满眼期待:“叔叔,你能做我爹爹么?”
叶繁星笑的没了眼睛的脸,一下子怔住了,他虽一直想着这事,可从来没有宣之于口,阿蕴还太小,不明白大人的世界有多复杂。
譬如,他是怎么喜欢周玄宁的。初时懵懵懂懂看着她出嫁,后来看着她生孩子,看着她回来,看着她如今守寡,却依旧不改初心。
阿蕴见他不说话,很是失落,垂首半晌才轻轻道:“叔叔,我好难过啊。今天,我邻座的小胖,他父亲给他做了一个木头小马,他可得意了,我也很喜欢,可是,娘亲她也不会做,我也不敢跟她说,娘亲过的够苦了,我不想她更不开心。”
叶繁星心口有些刺疼,他从前虽喜欢阿蕴,却也只是爱屋及乌,从未在真心里将阿蕴划在自己翼下,可听着阿蕴小小年纪说的话,竟是比他一个大人还要清楚明白的多。
是啊,他也是希望周玄宁过的开心幸福,可他做的事,好像并没有这个意思。
叶繁星一把抱住阿蕴,心里有些激动,又些微的疼,闷声闷气的道:“阿蕴,只要你娘同意,我就是你的爹爹。”
又想起那个小马,叶繁星斩钉截铁的跟阿蕴保证:“阿蕴,没事,明天我送你一个真的马,好不好?比那什么木头小马气派多了,到时候看小胖羡不羡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