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惑——by丁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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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洗了澡,头发湿的,身上是简单的T恤牛仔裤,随便穿穿,胸肌是胸肌,腰臀是腰臀。
漫不经心朝她冲了这么两句话。
纪荷冷笑连连,终于在经过一夜后对他开口,“你到底要干什么江倾?你现在在犯法,不但猥亵我,还绑架。得判几年啊?”
“随便几年。”他手上像模像样的颠着平底锅,里面两块荷包蛋焦黑色,无畏口吻,“如果你觉得少,我还可以强.奸你,然后加一个死刑怎么样?”
“我不吃你做的早饭。”
“喂狗的。”说完,将锅子一摔,剑眉拧着,徒手抄起还油声滋滋的两块蛋,面不改色走去了外面。
纪荷惊怔,盯着他犯病似的背影瞅了一会儿,才不可思议迈步,向着自由世界走去。
到了外面,空气清新,湖风迎面,没有屋内水泥的冷潮味,出奇爽利。
纪荷眉头却紧拧,抱胸盯他喂狗的背影,“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这些电子围栏是刚装的吧,后面别墅都没这种装置,说吧,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策划绑架的?”
“关你什么事。”
“你……”纪荷喉间发酸,一声你后,咬住唇,颤了颤没发声。
“我什么?”他面前狗盆里已经堆了一盆的焦黑荷包蛋,那只小土狗吃到卡住嗓子眼,对着泥地艰难作呕。
江倾拧眉,“有话别憋着。憋出病。”
“你为什么放弃自己?”声音带哽,只一瞬间就被湖风吹散,纪荷回神,义正言辞,“虽然出了一点小事故,不那么一帆风顺,可你还是警校出身,知法犯法,不可取。”
她缓了缓,劝,“现在把我放回去。我有办法不让你吃官司。”
他撸撸昨晚大雨里捡的小狗,助它顺气,“还有呢?”
“鸿升在明州有头有脸,你绑我,就是和整个鸿升作对,这么做不值。也没必要为了和乔开宇置气,将自己像个破罐子一样摔开。”
“没了?”他语气不咸不淡。
纪荷眉头深皱,“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
“听了。”
“江倾,你太让我失望了。”她生气,觉得他不够严肃,“大不了我爬墙出去,你扒我衣服也好还是强.奸也好,我反正要离开这里!”
“纪荷,你真的没心。”他突然控诉。
纪荷原本要离去的脚步一顿,回过身,继续盯着他背影,示威笑,“你跟我谈心了?那就认真一点!”
“你知道我昨晚睡哪?”
话题跳跃太快,纪荷一时懵,“什么……”
“我睡工地的车轮底下。”
“……”
“我不敢回来,怕做禽兽不如的事,你根本不知道我憋得有多辛苦,我有多想你……”
“江倾……”纪荷眼神怯弱了一瞬,颤笑制止,“很抱歉,我……”对你没感觉。
她想先发制人。结果显而易见。
他从地上站起,回身看她,那眼角的红,一下子如两把刀飞了过来。
纪荷心口疼……
“你说了这么多,就没一句跟我交代,十年前那晚为什么去而复返?”他走过来,好像只一瞬间就盖住了她所有的风和日丽。
纪荷本能后退,眼神无措的看着他。
江倾伸手扣住她后脑勺,与她额头相抵,头上洗发水的香味在两人间环绕。
明明没多余桎梏,纪荷却僵住般,一动不动,迎着他近在咫尺的长翘睫毛和嘶哑痛声。
“为什么?总不能给我一个答案?不是说最重要的东西留在新婚之夜?不是一直看不起我的圈子?你却给了我?”
“不要说了……”她微微往后退,觉得难堪又羞窘。
他薄唇差点贴住她唇瓣,长指在她后脑勺轻轻梳理着发,力气却让纪荷挣不开,他用五根手指头和迷惑人心的声音固定住了她。
“我喜欢那晚的你……教我如何取悦你……”
“啊!”纪荷感觉自己心脏被人拿手提了一下,又若无其事放回胸膛,砰砰乱跳,不知是死是活。
“不敢承认也没用,我全都记得。”他控诉她的罪行,“你真是好老师,我英名十八载,却像小学生随你指挥。”
“不是的。”纪荷想破口大骂,但显然不文雅,她推拒他胸膛,“不是这样,你明明乱说……”
“怎么不是?你让我好舒服……”他眼神沉醉,像吞了伟哥效果一样的眼神。
“闭嘴!”纪荷猛地跳起来,伸手盖住他嘴。
他于是顺势在她掌心发出一枚响亮吻声。
不依不饶,“说你喜欢我,这么难?”
“做你的春秋大梦!”纪荷如梦初醒,声音抖成筛糠般不自知,“成年人不要玩不起——”
江倾的回应是一下捏住她下颚,让她小巧鼻尖闻他薄唇上的烟草味,“让我看看你有多玩得起?”
纪荷和他谈条件,“睡可以。睡完要放我走?”
“成交。”
“……成交。”实际上她脑子里是问号三连,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第55章 蛊 “你刚才偷亲我。为什么?”……
最近失常的厉害, 以前能清楚向外界传达八百辈子的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现在越来越妇人之仁。
刚才她甚至捶着他胸膛抗议:不是这样的,你明明乱说……
那个黏糊的口吻,一回忆就想自扇嘴巴。
上楼后, 纪荷当做无事发生。
从上午到傍晚,晾着他。
到五点钟,天空阴云聚集, 狂风大作,又到了每日晚间开启的暴雨时间。
南江进入汛期, 别墅门前的湖面也疯狂涨水。
暴雨声激打窗户。
楼上开始漏水。
电也停了。
纪荷睁着眼,盯了一会儿黑暗中的水泥天花顶, 叹气起身,到卫生间拿凉水泼脸。
然后摸黑下楼, 打算在沙发上躺一夜。
那只被他捡来的小黄狗在楼下躁动不安,肥壮的小身体窜到她两脚间, 不住呜呜叫。
纪荷蹲下身,摸摸它, “没关系,打雷而已。”
小狗长得秀气,显然在工地被精心养护, 这两夜连续暴雨,造成走失。
不知怎地碰上江倾, 一个敢跟他走,一个敢养,一拍即合, 其实两个都自顾不暇。
早上荷包蛋,中午荷包蛋,晚上荷包蛋, 江倾像跟荷包蛋结仇,冰箱里四十颗数量的空盒子,令她打开门的一刹那咋舌。
她一整天没吃他的东西。
小黄狗倒给了面子,可肠道备受折磨,这会儿啃着她拖鞋,吵着要狗粮。
纪荷在厨房里发现了一些米、自热饭、冷冻水饺包子……
他显然做的长期打算,将她困在这里一段日子。
除了楼上荒凉。
楼下一应俱全。
“快喝。”倒了一些牛奶,将就着给小东西填饱肚子。
闪电划过,照亮空阔阔的客厅。
纪荷一惊,看到沙发上躺着一个人形。
楼下有主卧,带舒适大床,万万没想到他会睡在客厅。
小狗喝完奶,咬着她拖鞋,往沙发那边拖,竟然还挺忠心。
纪荷走过去,发现一位病号。
额头滚烫。
赤着上身,胸膛上都是汗珠。
闪电再一次划过,照亮他不适紧抿的薄唇。
“江倾?”纪荷拉拉他手腕,他一动不动,似没有活人气息。
她受到惊吓,暂时抛下“新仇旧恨”,像照顾小黄一样的照顾他。
“纪荷……”江倾声音极度沙哑,却没有清醒,他的鼻子也和小黄一样嗅着她的气味,倏地就双臂一捆,将她从小马扎上拎起,一股脑儿的藏进了他的胸膛。
他胸肌像两面坚实的墙,中间开了一道窄巷,发烧留下的热汗就汇聚到窄巷,然后沾湿她的前胸。
男人与女人的身体天生的玄妙、彼此契合。
暴雨如注。闪电偶尔划过彼此的脸。
纪荷不知道自己什么表情,但他的一清二楚,英俊的面孔近在咫尺,双目紧闭,唇缝微张,又叫着她,“纪荷……”
纪荷眼眶一酸,深情款款凑过去亲他薄唇。
他们虽然吻过几次,但每次她都被动,无暇有心思去品尝,现在她知道了,原来接吻是苦的……
沾着她刚才喂进去的退烧液的味道。
“我跟你说……”纪荷温温柔柔停在他唇上,泪眼模糊看他高挺的鼻,“……喜欢我真算你倒霉……”
“……就像现在这样?”触着他的唇,忽然这里不再只是他热烫进出的气息,还蠕动了起来,发出声音。
眼皮也慢慢掀开,漆黑灼热,印着她。
纪荷张了张口,徒劳的想解释自己的偷亲行为,一开口万劫不复,“我……来完成我的交易。”
“就为了离开?”江倾早醒了,单臂遮住眼部,任闪电划过,照亮他激烈起伏的情绪。
纪荷颓然的结束这个偷亲。直起身,沉默。
“我在山上撕你衣服,不是为制造逃跑时的不方便,而是我当时差点强.奸你……”他一蹶不振,“昨晚没敢回来,是怕重蹈覆辙,很疯吧?我还做过更疯的事——等一个死人十年。”
“你想要什么……”八百辈子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局面一去不复返,现在的她,由他宰割。
“认识十二年,除去头两年的不着调,很对不起你,后面自认没一丝愧对你的地方,我甚至……没和其他女人上过床。”
苦涩的唇角轻扬,“你也可以不相信。”
“谁敢相信……”她开玩笑似的调侃一句,心头乱跳,喘一口气说,“我拒绝你。你知道原因。”
“是我爸……”
“对。”纪荷坦荡着,“你既然知道那天晚上是我,就一定查过之前我去了哪里。”
“救助站……”他手臂落在眼睛上,似乎凝固。
“是。”纪荷这一刻才明白,对付他,根本不需要虚情假意哄骗,用最直接的事实打垮他。
“我在里面被人猥亵、殴打……”她停顿,让情绪表达的更强烈一些,“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对不起你……”
“是江董对不起我。”
“那能不推开我么……”他笑,声音颤,“我这一辈子只对你低声下气。不要推开我。我替他向你赎罪。”
“和你无关。”她拒绝,眼神毫无波动。
“可你却在惩罚我。我又做错什么?”他胸膛明显起伏的更厉害,手臂仍然如焊死般,停在眼睛上。
“你错在是他儿子。”
“原罪……”
“对。何况他还逼我跳江……”
“我跳一次还给你。你别再牵连我?”江倾痛苦绝望的哑声,“行不行?”
“别说笑了,江倾。”纪荷转眸,心神俱裂,她其实不擅长让他痛苦,重逢至今,尽所有可能向着他。
不是他碰触到鸿升,她不会这么对他。
“你刚才偷亲我。为什么?”
纪荷眸光转回,盯着他敞开心扉般的不着一物胸膛,“我不希望你为我犯错。即使不再是警察,也不要轻易为了谁放弃自己。你仍然在我心目中是英雄。你不知道当时你敲开被劫持大巴车窗的画面,在我内心产生怎样的激荡。我爱你,但希望各自安好。”
她音落就低头亲他,双手移开他始终拦在眼部的手臂。
舌尖尝到泪水的滋味,惊怔的一瞬,他猛地反客为主……
纪荷就记得这一夜,两人像初次一样摸摸索索,她没有防护的地方风疏雨骤,他却几度过门不入。
她仰着下颚惊骇,被他五指托住,从后方热吻,下颚似脱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