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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姒——by雕弦暮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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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才回归主人肩膀,任劳任怨地将让人眼花缭乱的手语,转为呕哑嘲哳的声音。
  就着光,叶竹也看清了这只怪鸟——
  原来是只色彩斑斓的鹦鹉, 毛茸茸的一团儿,色泽古怪,并非常见的绿色, 而是粉嫩的桃红……
  瞧着还怪可爱的。
  “来找人。你主子是男是女?”女子接着打手势, “方便告知姓名吗?”
  叶竹指尖蘸水, 在桌上写了个“玉”字,又写了个“谢”字。
  女子抬头看了她眼,放下心来,右手往左肩一按, 将开启的机关合上,自我介绍:“我名江州司,江洲地名,司马之司,在鬼谷这一代人中年岁最长,忝得师姐的名号。阿姒在哪?”
  叶竹沉默片刻,给江州司倒了杯水,也在一旁坐了下来,将出宫之后的行程和遭遇和盘托出。
  江州司面无表情听完,无波无澜的:“怪不得在客栈边断了线索。我明天去运河下游支流寻找。”
  她也不交代不道别,起身准备离开。叶竹急了,叫住她:“哎!江姑娘,能否带上我一起!我也要去找殿下。”
  江州司古怪地看了叶竹一眼,问道:“你会轻功吗?”
  叶竹:“……”
  还真不会。她摇了摇头。
  江州司:“那你怎么离开?我能拎你越城门,不能提你十几里。马匹更是出不了城。而城外荒郊方圆二十里,都没有卖马的的地方。带着你太耽误事了。”
  叶竹哑口无言,欲哭无泪地道:“……那那那那我总要出城吧?”
  江州司冷淡地摇头:“如果通知了朝廷,你最好原地等候。”
  几句交谈下来,叶竹大概摸清了江州司的冷漠性子,不敢强求,只祈祷她能找到自家殿下,护她平安。
  见江州司真的准备离开,叶竹也只客套地道:“江姑娘可要留下来吃顿饭再走?”
  没想到,江州司脚步一顿,果断折了回来。
  半个时辰后,叶竹目瞪口呆地看着江州司风卷残云,斯文却速度惊人地吃完一大桌饭菜。
  鬼谷……是饿死鬼的“鬼”吧?
  江州司吃饱喝足,才顶着那张仙气飘渺的脸,擦了擦嘴角,肩上小粉团代主人道了谢:“多谢款待!恭喜发财!”
  她打了个响指,从袖里滑出一方小银匣,递给叶竹,解释道:“防身用。”
  江州司一扣侧面小钮,牛毛细雨般的细针喷涌而出,全然没入墙壁之上。
  叶竹头皮发麻。江州司就又装了一把银针进去,将银匣递给她,施施然离开了。
  留下叶竹哭笑不得,低头研究这奇巧精致的小玩意。
  这……算是饭钱吗?
  江州司按着叶竹的说法,沿着运河往下。她脚步轻盈飞快,在夜色下,如若只银白的蝶。
  终于等到第一个分叉口,江州司停了下来,缠绕在她食指的红点斑斓蛇仍旧没有反应,她只能自行决定顺着哪条水流向下。
  江州司这种决断向来丢给老天爷,随手掐起六根枯草,卜算了个简单的爻卦,果断向右走了。
  *
  “希望来的不要是江师姐。”距离苏州还有两天路程,谢重姒和宣珏在个附近村落借住,当晚夜色明朗,疏星高悬,谢重姒躺在田野秋草上数星望月,突然道。
  宣珏用刻玉石的那把小锉刀,试着削竹笛,闻言抬头问:“为何?”
  谢重姒:“她喜欢卜卦。虽然很准吧,但做什么都要算一卦。偶尔帮我插针,都得先问问佛祖,今日诊疗宜否。靠谱程度大概只略高于把我埋在土里,还浇点水的大师兄。更重要的是……”
  谢重姒看着那漫天星辰,想到银针点点,接着道:“离玉,你听说过‘偶人’吗?”
  宣珏问:“殿下指哪一种?”
  偶人,可以是孩童玩偶雕刻;可以是木偶戏法表演,也可以是别的隐晦难言。
  谢重姒:“偶人祭的偶人。”
  宣珏手上动作一顿,点头道:“知道。以孩童之身为偶,成神庇佑家族的祭典么?”
  有的家族传承百年甚至千年,枝叶繁茂,会有家族氏神的迷信说法。
  他们会选取幼年孩童,斩其四肢,封其五感,塑为偶人,供奉神坛之上,成为氏神。
  家族每年祭拜许愿,祈求兴旺发达。
  不过这法子太伤天地合气,不通人和,大齐明令禁止许久了。
  谢重姒也颔首:“嗯对。江师姐她是大家族里选定的童偶。据说当年舌头已经拔了,左臂也砍了,因八字不合被丢弃。谷主发现她,救下一命。师姐左臂是木质机关,需定时保养维护,涂抹机油——在外会非常不方便。”
  谢重姒寥寥数语,讲了个让人毛骨悚然的鬼故事,故事也似乎和她之前三言两语描述的所差甚远——
  她之前和宣珏提过鬼谷若干弟子,这位大师姐,被描述为“冯虚御风得仿佛下刻就要羽化升仙”。
  出尘仙子,怎么能有这种惨烈过往呢?
  宣珏坐在一旁,将削好的笛子凑到唇边,试了下音色,然后才对谢重姒道:“用这种法子塑造的神,真的能庇佑族人吗?”
  “不能吧。”谢重姒不信鬼怪不信神许久,还是重生和上次逃脱一劫,让她稍有敬畏之心,“反正没人敢在师姐面前提‘氏神’几个字。谁提她家桃子啄谁。我至今为止也没敢问,她原姓为何。”
  “桃子?”
  谢重姒:“哦,她养的一直鹦鹉。能帮她开口说个话。”
  宣珏很喜欢听谢重姒说些她见过的人,经过的事,没再开口,等她说完,也只是用新雕的竹笛,吹了首欢快小调,冲散鬼魅森冷的气氛。
  谢重姒听得睡意上来,路途疲倦劳累,她没忍住打了个盹,迷迷糊糊的,有人抄起她的膝盖和后颈,将她珍重小心地抱了起来。
  谢重姒一觉睡了小半宿,醒来发现已在卧房。
  合衣,但盖了被子。确保不会着凉。
  谢重姒无奈地捂额。
  自从上次她醉酒抱着宣珏又啃又亲之后,她总觉得,宣珏态度也诡异起来。
  但总不可能她冒犯了人,人家还上赶着对她亲近卖好吧?
  这说不通啊。
  谢重姒左思右想,只能将宣珏的言行举止,归结为他的教养性格上。
  不过好在,她这纠结没能纠结太久,因为很快,苏州便到了。
  水流环绕,姑苏人家。柔和温婉的城镇船只成片,落日余霞满城郭。
 
 
第43章 上心   “这不是头一回见少爷带人来,还……
  苏州温软素雅, 街上吃食味道也淡。
  谢重姒简单吃了点,放下筷子,宣珏扫了眼她动的不多的餐盘, 问:“不对口味?”
  这段时间, 她胃口似乎不算太好,路上吃的都不多。
  谢重姒虚点这些炖、焖、煨的南甜菜系,像是兴致乏乏:“太淡了。”
  “再添几道菜?”
  谢重姒摇头:“不了。”
  尔玉喜辛辣——畏寒之人冬日都会多吃那么几道辣菜。
  宣珏知道,但姑苏口味清淡,这几道菜,他特意吩咐了多放油盐酱料的。
  按理, 不应该“太淡”。
  快西沉的夕阳斜照酒楼,少女越远离扬州, 越放松下来, 深色抹粉用完了也未再添, 脸上是白皙细腻的。
  最后的光晕将她侧脸衬得柔和明艳,眸色仿佛润了层水汽,透出姑苏的灵动皎柔来。
  宣珏却有种说不上的担忧。
  起身离开时,他不动声色地扫袖, 袖下手指擦过谢重姒的手腕,想探下脉。
  谢重姒如临大敌,几乎同时左迈一步, 宣珏扑了个空, 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 倒也没说什么。
  他不急这一时。
  但尔玉的态度,确是有些奇怪。
  宣家在苏州有旧宅,零星多处,宣珏带谢重姒来了最热闹的一处。
  坐落山塘巷的街尾, 闹中有静,白墙青瓦上的木芙蓉开得正好,清淡成片。

  旧院里还有一个老管家和三四个仆人,留守看宅,方便主人回来时歇脚伺候。
  谢重姒跟着惊喜意外的仆人们进宅。
  这种江南院落,布置典雅,更是设置乱石屏风,错落有致,比起装饰古朴的宫闱,更容易给人种“深静”感,仿佛不经意间就能蹉跎过一生。
  她望着院里的一汪泉眼出神。
  老管家以为她好奇,解释道:“下头孔眼通了流水,水量挺大的,冲击上头的圆石,石头就能自个转起来咯。”
  谢重姒收回目光。
  她看,是因为上辈子她来过这里,那时没有打磨精致的圆石。
  甚至泉眼都被淤泥树叶堵死。
  来的时候是太元七年,婚后一个月。
  宣珏说,带她回家看看。
  京中宣府被查封落锁,他们的大婚在公主府举行。宣珏乍一说“回家”,谢重姒本能地以为是贴了封条的长安巷御史宅,想要拒绝,宣珏却告诉她,是他幼时长大的旧宅,在苏州。
  远离了权利倾轧的望都。
  谢重姒想了想,应了。
  公主南下巡住,宗人府需要先行一步打点,罗列行礼物件时,谢重姒只淡淡地吩咐道:“宣家宅院里,一草一木皆不许动。”
  按着规制,她的住所绝对要精细铺陈。宗人府打点,得是大刀阔斧地改。
  可别把人家留下的丁点儿念想,给倒腾得面目全非了。
  有她的命令,宗人府不敢动。
  来到旧宅时,院中寂寞,夏日葱茏的草木疯长。
  甚至有松鼠在大堂的博古架上,搭了个窝。
  卧房里,也被越窗而入的鸟雀占了巢。
  宣珏只好带着谢重姒,亲自收拾起荒废了两年的居所。
  清理打扫,修剪灌木,清理池里淤泥,然后放入色泽斑斓的锦鲤,还有几只懒洋洋的硬壳乌龟。
  还有给无意闯入的动物们挪窝。
  晚上筋疲力竭地往床上一趟,看着对方沾了灰的脸,乐不可支地大笑起来。
  最绵柔温存的一段时光了。
  原来有人打点的老宅,即便古朴,也不会破旧落败。
  晚间,谢重姒躺在床上,这么想。
  她像是有几分不适,皱眉蜷缩了起来,然后从护腕外侧,摸出一颗绿豆大小的红色药丸,放到唇边。
  抿了抿,犹豫片刻,还是没吃,又放了回去。
  第二天谢重姒是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日上三竿,她还有些迷迷糊糊。
  老管家性子慢,不催她,把温热的米粥小菜端给她后,还乐呵呵地道:“不急不急,这还早着呢。”
  谢重姒没见到宣珏人,问道:“你家主子人呢?”
  “少爷大清早有事,出去了。”老管家道,“嘱咐说,如果小公子想去哪逛逛,找个熟悉地儿的人带您。”
  谢重姒倒是第一次听宣家的家仆称呼他。
  继续问:“我待会自己出去,随便走走就行。你们不用陪着。”
  都是些上了年岁的老人,腿脚还没她慢步快。
  老管家也不多说,点头,笑眯眯地走了。
  临走还给锦官端上切好的薄肉片,锦官大快朵颐。
  苏州似乎什么都精致而缓慢。
  谢重姒终于懂了宣珏身上那种,让她觉得亲近舒服的气质从何而来了——不急不缓,从容有致。
  她吃完粥点,和老管家说了声,就换了身装扮,独自出府。
  折扇玉冠,远瞧近看,都是玉树临风的少年郎君。
  天朗气清,有沿街叫卖时令水果的姑娘,大胆点儿的,直接抛了几个白沙枇杷给谢重姒,笑道:“小郎君,吃枇杷侬?”
  谢重姒接过,剥皮尝鲜,道:“谢过姐姐。就是这枇杷,不怎么甜。”
  姑娘瞪大了眼,一副你别血口喷人的委屈模样,噘嘴道:“不可能的伐……”
  谢重姒笑着递过银两,给她道歉:“骗你的啦,很好吃,再买点。”
  晚上,那些枇杷都进了锦官的肚子,她还分了点给老管家和下人们。
  宣珏这晚没回来。
  宣家在苏州根基不浅,宣珏就算有所筹谋布置,也很正常。
  更何况,他也没避着她。
  翌日,谢重姒又起了晚点。深觉再这样下去,作息颠倒紊乱。
  她感叹完,照旧无所事事地溜达上街,听歌凑趣逗姑娘。
  也不知是撩闲撩得过了头,报应来了还是怎的,她行至半路,眼前一黑,冷汗登时就下来了。
  浑身像是泡在冷水里一样,四肢僵硬地仿佛不是自己的。
  谢重姒捏了捏手里的药丸,折扇一摊,想要借机送入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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