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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姒——by雕弦暮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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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指尖微痛,宣珏除却细细亲吻,不轻不重地咬噬了下她指尖,然后捏握住她手腕,使了个巧劲,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床榻上。他未束的长发尽皆滑落,如水如冰,缠绕在谢重姒脖颈上,缱绻缠绵。
  谢重姒微微一愣,就见宣珏俯首在她耳侧,吐气炙热灼烧:“嗯,我一直在做噩梦,好怕见不到你了。”
  “殿下,臣怕再见不到你了。”宣珏重复了一遍。
  在谢重姒看不到的地方,他薄唇紧抿,紧紧怀抱住人,眼中星川陨落、暗夜寂寥。
  如重剑砸地,戳得他骨肉淋漓。
  又像大石终究落了地,宣珏绝望闭眼,长睫扑簌,眼尾微红余韵。
  果然。
  谢重姒还以为他是在说性命危急,差点没回来。任由他紧紧抱着,手不敢乱动,“哎”了声道:“你的伤,别太用力,会……”
  崩字未出口,就被堵在同样炙热滚烫的吻里。
  这个亲吻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不再温柔轻缓,而是急促热烈,攻城略地地长驱直入。宣珏捧住谢重姒的脸,仗着身上有伤,她不会推开,近乎胡搅蛮缠地让她喘不过气来。
  眸光垂落,看她颊上染绯,喘气微微,就连眼中都湿润迷离开来。
 
 
第86章 仁善   (前世)恋爱(甜的信我!)……
  谢重姒被他吻懵了, 浸没在他的惶恐怆然里,反应慢了一拍,回抱住他。

  心想, 这次如此危急, 如此后怕吗?
  也不至于啊——天崩地裂,万箭穿心,宣珏估计眼皮都不会眨。
  更遑论宵小作祟呢?
  她一时半会没敢动弹,灵台混沌,不知过了多久,宣珏才放开她, 在她唇角轻啄磨蹭了一下,道:“伤重回京之后, 除却上书禀奏, 其余诸事, 我没有再管了。殿下可有插手?”
  初晨明光隔着轩窗砂纸透入,映在他眸里,像古佛前明灭千年的青灯。
  悠然清宁。
  谢重姒看他墨发垂绕,喘了口气, 替他拂到耳后,道:“自然。不过皇兄那边插手更多。腐肉溃烂已久,挖腐祛病是一个法子, 由下而上改民心制度是一个法子, 双管齐下吧。”
  都知横贯在百姓和皇权之间的氏族, 是卡喉鱼刺。
  向上阳奉阴违,向下愚弄剥削,代表既得利益的氏族团体,沆瀣一气。
  他们只能慢慢行事, 一边收缩削减其势力,一面改良民生政体——过程或许横跨数十年甚至几十年,但点燃的火种还在,争锋相对时势可燎原。
  “还不够的。”宣珏仍旧侧躺环住她,没管伤口作痛,“官商合一,势力自然就大。小一年来,殿下和卫旭讨教的,尽皆是工坊商户之类的商贸,如何管理抑制对吧?”
  西梁依靠煤油器械颇多,优秀的工木大师,多数是更细心耐心的女子。
  农活有外力相助不愁,商贸也较大齐发达一二。
  唯一的弱点,恐怕也是矿藏极为稀少,需要依靠大齐。
  谢重姒却嗅到血腥味,脸色一变,道:“是,阿九她挺好的,没藏私,从官家怎么疏导,到若要从商怎么管治,都和我说了……你伤口裂了?别动!让我看看!”
  她虎着脸,扯开宣珏外服,里衣已有血迹。
  胡作非为之下,宣珏右臂伤口果然崩了,谢重姒没好气地道:“伤口崩裂舒服了?等着,我找郎中来,再乱动就把你绑在床上,看着你,哪都不准去。”
  宣珏:“若殿下在侧的话,绑着也不是不可。要是觉得臣任性,随意处置。”
  表情坦然到,仿佛谢重姒打断他腿,都甘之如饴。
  谢重姒:“……”
  这种话决计不是什么闺房乐趣,她迎着宣珏无所谓的目光,后知后觉地从他眼里咂摸出点偏激执拗。终于狐疑起来。而宣珏勾住她五指,又轻咬了下她指尖,才放她出去唤郎中。
  出了门,谢重姒边走过松软雪地,边复盘回忆这么久来,宣珏言行举止。
  比起温润如玉,谢重姒更喜欢用温和仁善来形容他。平心而论,宣家满门,都是表里如一的纯善性子。忠君爱民,难得的效国良臣。别的不提,宣家小姐每年腊八,都会布粥施善,隔三差五还会请郎中救济贫民。
  哪怕是上一世家破人亡后,宣珏……
  外面雪又下了,谢重姒蓦然想起那年冬日雪下,他刚从江洲归来,在西厢避世闲居。
  望都明面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沸反盈天,拿这事吵翻天。
  谢重姒身份贵重,圣宠眷顾,说她最多一两句“不妥”“任性”,最多最多,也就打趣揶揄般,带几分风月颜色的“强取豪夺”。
  说宣珏的就多了,自私懦弱,贪生怕死,不愧为人。
  世人好似都是欺软怕硬,明明宣家全无罪过,却偏将罪魁祸首扣在宣珏头上,作为独留的影子存活下来,也成了十恶不赦之事。
  谢重姒也无可奈何,她堵不住悠悠众口,甚至担心宣珏听到这些动静,会难过,会猜忌她,会疏远,更可能会厌恶她。刚开始那一两月,只偶尔探望,没敢深谈。
  无论望都吵嚷成了什么模样,对这段姻缘嘲弄到什么境地,宣珏都仿佛未曾察觉,静静避世,偶尔煮茶独弈,作画为文,没踏出公主府一步。
  直到阳春三月,谢重姒实在怕他闷坏,拎了个风筝来找他,露出个小心翼翼的笑:“离玉,去放纸鸢嘛?这几天风大,也不冷,京郊草木都绿了,风景很不错的。”
  宣珏在修订前朝的残卷,重新誊抄,一身白衣坐在开了半边的梨花树下,没料到她笑容灿烂地出现,微微一愣,未放笔,摇头道:“不了殿下,这几日略有风寒,不便外出。”
  京郊人多,贵人平夫,都会趁着春和景明踏青游耍,他目前还没那心思出去逛。
  “……哦。”谢重姒有些失望地将纸鸢扔给仆人,在他旁边坐下,凑过来个脑袋,“这是什么呀?”
  宣珏提笔的手顿了顿,温声道:“前朝王密所作地志和民俗概览,残旧古卷了,誊抄一遍,有些对不上的我注释修改。”
  说的对不上,自然是和他这一年来的经历对不上。
  谢重姒也便问了:“对不上?和什么对不上呀?”
  宣珏:“南来北往时,各地民风异俗,和几百年前多少不一样了。”
  谢重姒来了兴趣,捧着脸,撑在石桌上,两眼发亮地看着他道:“哇,和我说说呗。我正儿八经离京,就去了趟江南三两地,整个大齐忒多地儿未到。有什么好玩好吃的好看的呀?”
  “……珏也未曾到过太多地方。”宣珏抿了抿唇。
  各地有各地的荒乱,各处有各处的压迫,皇权为天,氏族横贯,天地不通,九州大地之下生民陷水火。
  谢重姒却不依不饶,撒娇地眨眨眼:“说说嘛,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真的很想听。当时我就想和你一块儿去的,可惜没去成。民生百态,各地风俗,或者是你印象深刻的,都可以说呀。”
  她双眸闪亮,春日柔光尽皆撒入,像是一簇春里新生的希望。
  宣珏静默看着她,缓了缓,才轻轻颔首:“好。”
  那日,宣珏也只照着王密那本风俗概览,断断续续讲了些各地风俗。没有涉及任何他参与的事情,像个局外人。
  谢重姒却听得津津有味——而且找到了隔三差五能来看他的借口。
  一个月后,到了仲春之时,海棠花也开得正好,谢重姒一边抱来一堆烂漫鲜花,在回廊坐着插花,一边听宣珏讲着北漠的游民,她回头问道:“诶?那你喝羊奶了吗?”
  宣珏点头:“喝了一小盏。之后没再敢喝了,很膻。不过羊奶入茶,味道很好,殿下你应会喜欢。塞北的游民会夜间燃篝火,那边没有氏族,民众也散乱自由,风俗热烈,有赛马狂歌的季节。我……”
  他察觉到谢重姒眼中熠熠的兴趣,说起自己来:“我尝试和他们猎射几回,根本比不过最好的草原儿郎。”
  谢重姒也听叶竹说过,揶揄眨眼:“那些大胆奔放的草原姑娘们,有没有投掷鲜花给你呀?”
  “……有。”宣珏虽然不想说,但依旧实话实说,说完又急急忙忙找补,“不过我未接。殿下,我只接过您的那株牡丹。”
  这话说得意味不明,说完宣珏才反应过来过于隐喻,但谢重姒愣是没大听出来,或者听出来,也大大咧咧觉得没什么,反倒有些可惜花来:“唔,可惜啊,草原鲜花不易得,你收起来卖了当盘缠也好呀。出京本就没带多少银钱吧?”
  说着,将插花妥当的瓷瓶一摆,得意洋洋地道:“怎么样?叶竹总说我插花手艺太烂,但我觉得吧,应该还行?”
  宣珏:“……”
  红绿交杂,吵到他眼睛了。
  也不知是这花乱眼,还是谢重姒那慢半拍的反应让人头疼,宣珏无奈地扶额,说道:“很不错。殿下,给您念句北漠的歌谣吧。《春日行》,很合今儿时辰美景。”
  他直接念出听过几遍的歌谣,声调徐徐,也若春风和煦:“献岁发,吾将行。春山茂,春日明。园中鸟,多嘉声。梅始发,柳始青。泛舟舻,齐棹惊。奏《采菱》,歌《鹿鸣》。风微起,波微生。弦亦发,酒亦倾。入莲池,折桂枝。芳袖动,芬叶披。”
  他隐没了最后一句未出口,只将前面的歌谣献上,谢重姒听得津津有味,收敛皇女全部的骄纵,问道:“还有别的歌谣没有呀?词韵好美,不像北方人写的,倒像是南方水乡才能养出的。”
  “作歌者由南以北定居,早年确实不在漠北。”宣珏轻轻笑道,“没了,以后想起,再念给殿下听罢。”
  就这样,宣珏除却讲起风俗经历,也会偶尔念几句歌谣词赋。
  谢重姒也是这个时候,发现这人记性极好,几近过目不忘的,若……若能入仕,决计远超他父兄能达到的成就,可事已至此,她不敢流露惋惜,怕蜇伤宣珏,只能继续缠着他说些无关痛痒的游历。
  她从半月一来,到五日一扣门,再到三天冒个头,再到最后,每天都来吵嚷玩闹,用她最不喜欢写的簪花小楷帮宣珏誊抄摘录。
  这本书卷写到最后四分之一的时候,宣珏不再仅仅只和她提及纯粹一年来经历了。
  那些经历见识里,会掺杂几分民生治理,和对百民的忧虑同情——
  这才是谢重姒从未听过、一无所知的空白地带。
  她听得茫然彷徨,甚至有几分德不配位的惶恐:
  会有百越乱民为了一个脏馒头,争打地头破血流,会有失夫的贫妇抱子乞讨无法,最后被逼卖身,也会有瘫痪数十载的老者,家里实在无法照料,一根白绫送他上路。
  那她呢?只是生得命好,就享受唾手可得的富贵锦绣吗?
  皇权冷铁,尸骸堆砌,天金阙下尘埃不可见。
  谢重姒本以为一切本该如此,当权者,纵横捭阖,谁都可以当棋子。
  感情都是吝啬的施舍。
  夏荷怒绽的时节,她却从宣珏的讲述里,敏锐地感知到那些不同。谢重姒味如嚼蜡地咬了口新鲜荔枝,不想再吃了,将盛着冰的托盘都推远了点,皱着眉,低声道:“……那该怎么做呢?”
  “珏见识尚显短浅,也不全然知晓,怕误导殿下,便不多说愚见了。但……”宣珏修长指尖捻过她推开的荔枝,耐心替她剥壳,“水者,载舟,亦可覆舟。执政者为民总归是不错的。殿下也不需忧虑,当位者谋其事,每个人都只要做他应做的。偶尔……向下看看即可。”
  他闭口不提一路上氏族对他明中暗里的接触,将剥好的荔枝堆叠在小金盏上,推给谢重姒。
  没想到,谢重姒没拿荔枝,反而拽住他手腕,将他沾了汁水、还未擦拭的指尖含在嘴里,然后在宣珏耳垂脸侧猝然炸开红晕的呆愣里,砸吧砸吧嘴道:“好甜。”
  盛夏嘈杂乱耳的蝉鸣仿佛带了点什么节奏,谢重姒这段时日相处下来,稍微退了那婉约假装,又有点蹬鼻子上脸的天不怕地不怕,干脆笑嘻嘻地直抒胸臆:“离玉,我好喜欢你呀。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啊。一直在一起的那种喜欢,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宣珏隔了很久才从愣怔里反应过来,有些手足无措,被她强势地捏住掌心,谢重姒问:“可以画花吗?”
  “……啊?”宣珏难得有些发懵,但他从来没拒绝过谢重姒,下意识点了点头。
  一句什么花还没问出口,谢重姒就拿起一旁朱笔,在他拇指上画了朵歪瓜裂枣的莲花,然后像做了坏事的小孩子,笑得前仰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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