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我不欢——by藤萝为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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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懒懒低眸,伸手解皮带,对她说:“要么躺好,要么离开。”
金属声就响在耳边,关晴露一想到单凝才判了不到六年的刑,她狠狠地想,她和周律师不可能找到证据慢慢扳倒金在睿的,与其这样,不如毒死他,大不了一命偿一命……
她害死她姐姐,他就要他死!可是要他死,一定得取得他信任留下来。
关晴露手发颤,最后做了个艰难的决定。
她看着天花板,听到他拉链拉下去的声音,她脸色发白,努力想要控制自己反常的反应。
他双臂撑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看着她。这么近,她看见一双漆黑散漫的眸,他视线掠过她的整张脸,手向她裙子滑去。
关晴露整个人开始颤抖,她虽然带着一腔仇恨,可年龄到底不大。
那双养尊处优的手在她裙摆停下,金在睿直起身,拉起裤子拉链,他笑看她发白的脸色:“就这点胆色,还想为她报仇?”
关晴露僵住,惊恐地看着他。
金在睿抚过眉骨,低笑道:“行了,小女孩,我懒得和你玩这种幼稚的游戏。趁我生气之前,跟着廖三回家吧。”
“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金在睿应该只见过一次她,在她十二岁时。他以前不爱关夜雪,自然对关夜雪的事情不上心,对关夜雪的家人更是满不在乎。大十八变,关晴露现在的样子和以前大不一样,关晴露以为他把自己当替身,没想到他早就看穿一切,只是现在才拆穿。
“以后离那个姓周的律师远一点,他自身难保,你指望他什么。想我早死,不如多去庙里上香,身上的药也扔了吧,别不留神弄死了自己,关晴露。”
“你这个人渣,是你害死了我姐姐和萌萌!”
他眯了眯眼,冷笑道:“是啊,所以呢?”
关晴露见他什么都知道,却毫不在意的模样,她难受而恐惧,咬牙道:“你把我也杀了好了,不然我一定会想办法杀了你的。”
金在睿嗤笑一声。
“不巧,金某人这辈子,只可能死在一个人手上。可惜她不争气。”说到这里,他扯了扯嘴角,冷冷打量她,“关晴露,我这个人渣的耐心有限。我哥死了我都不伤心,我会管你是她妹妹吗?”
金在睿掐住她下巴,大笑道:“周律师要是知道有你这么个猪队友,恐怕会气得英年早逝。我本来不急着对付他,拜你所赐,他得和这个时间提早说再见了。至于你……”
关晴露知道自己闯了祸,眼眶里滚出泪水,十分害怕,倔强地咬着唇,无声哽咽。
一只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关晴露抬眸,出乎意料,男人神色温柔。
他点点自己心口,低声笑着说:“她之前也总是这么哭,别用这双眼睛哭,我这里发疼。行了,回家吧。”
关晴露怔然,那一瞬,金在睿眼睛里是真的柔和,黑眸里像铺满了细碎而无奈的光。他打了个响指:“廖三,进来,把她弄回去。”
*
周渡醒来,已经是五天以后了。
他后脑缝了针,醒过来看东西有片刻模糊,消毒水味道浓郁。他握紧的掌心松开,看见空空如也的手掌,他抿唇坐起来。
小护士正要来给他换药,见他醒了,忙道:“哎哎哎,你要拔针,你身体还没好,要好好休息。”
胃部空荡荡,他猜想自己昏迷了很久。
“谁送我来的医院?”
他声音喑哑,小护士连忙给他倒了杯温水:“我不知道,你问你的护工吧。”
很快,护工过来了。是一位憨厚老实的中年男性,他说:“我也不知道咧,是一个老太太让我来照顾你的,年轻女人?我没有看到,这几天都是我在医院,我从来没见她来过。”
护工说完,看着面前英俊的男人神色黯淡下去。
护工平白觉得他可怜,虽说看上去有钱有势吧。可伤得这么重,昏迷了这么久,之前还有醒不过来的风险,但一个来照顾他的亲人都没有。普通病房的病人家属哪个不是嘘寒问暖,熬着汤成天来照顾。
面前有钱的精英男士,家里只有个姥姥,姥姥还不良于行,身体也出了问题。前几天他躺在病床上,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今天几号?”
护工把他的手机递给他。
周渡一看,金萌萌的官司已经打完了,结果和他预想的差不多。再一翻未接电话,本来想看那个人的,然而没有关于覃樱的只言片语,反而看见关晴露的几个未接电话。
最近是昨天发来的一条愧疚慌张的短信,告诉他她把事情搞砸了。
周渡按住额角,淡淡回了一句:“没事。”
他本来就没打算用这个女孩做些什么,只是先前怕关晴露擅自行动,暂时稳住她。关夜雪已经出了事,如果关晴露接连砸在金在睿手中,覃樱一定会更伤心。
他从前不太理解人们的别离和难过,到现在都不太能理解。说句丧尽天良的话,关晴露即便死了,他心里大抵也是没有什么波澜的。
可渐渐的,他知道覃樱不喜欢冷漠的自己。从年少开始,她就期盼着一个能回应她感情的男人。
于是他怕她冷了、饿了、疼痛、受伤。
他按住隐隐作痛的头部,保持充分冷静,关晴露肯定会激化金在睿做些什么,他现在留在医院是浪费时间。
对护工同情的目光,他也并不觉得自己可怜。覃樱没来,他没觉得不对劲。因为他二十七年都是这样孤零零过来的,他忍住不适,想到姥姥和覃樱之间的矛盾,让护工给他办理出院手续。
“钱照拿,去办。”
知道姥姥在他昏迷后生了病,周渡先回去探望姥姥。姥姥躺在病床上,容色枯槁,像是几天之内憔悴了许多。
他握住她的手,无声安慰她:“我没事。”
老人眼泪从眼角滑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姥姥求你,小渡,好好过日子吧。姥姥把什么都和她说了,覃樱同意和你离婚。”
周渡像是听不懂她话里最后两个字,哑声呢喃道:“离婚……”
第32章 要命(很浪。)
周渡回家, 正好遇见覃樱准备搬走。看见他推门进来,覃樱抿了抿唇,说:“离婚协议在茶几上,我已经签了字, 没有问题的话你签吧。”
他面容苍白憔悴, 定定看着她, 眸色浓黑, 没有去拿离婚协议书。
“知道一切后,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
覃樱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目光:“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只是不爱了,不想这么拖着。金在睿一直没有行动, 金萌萌的事情告一段落, 我想过自己的生活。”
她握紧行李箱, 说:“你也看见了,我根本不爱你,也不关心你, 你伤得那么重,我心里没半点儿感觉, 也没去探望你。周渡, 我不是个合格的妻子。”
“我不在乎。”他冷冷地说,“你爱不爱我, 都没有关系。”
和他结婚以来, 他第一次用如此冰冷的语气和她讲话,就像七月她刚回来时那样。
“可是我在乎, 我想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我们试过了, 不合适。”
覃樱拉着行李箱,想从门口出去。周渡在门口一动不动,她不得不抬头,皱眉说:“你让开。”
“我们试过了什么?好好过日子,还是夫妻性生活?这两个月,你从来没有好好和我说话,也没有认真看过我。覃樱,这样对我不公平。”
他伸出双臂,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道:“别走,覃樱,我不想和你离婚,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他嗓音低哑,可能这辈子都没有这样轻声哀求过一个人。覃樱听得鼻子发酸,隐隐有落泪的冲动。想到周姥姥的话,更觉得愧对于他。他不爱她是对的,周姥姥说得对,自己就是个祸害,迟早会害死他。
她挣开他的怀抱,冷声道:“我想得很清楚,我喜欢的人是林唯司。周律师,我们好聚好散吧。”
周渡本就苍白的神色愈发惨白,见他还杵在门口,覃樱狠下心,推开他,往门外走。
他脊背僵硬,覃樱知道,以周渡的自尊和骄傲,说出方才那番话已是不易,他绝不会毫无风度地阻拦她。
可是就在下一刻,她被人拽住,跌入一个怀抱,唇被人狠狠吻住。他用的力道很重,几乎令她发疼,一个没有温柔,只剩下残暴和侵略意味的吻。
覃樱试图伸手推开他,他按住她后脑,迫她张开嘴。
男人和女人的力量天生存在悬殊,她不仅没有推开毫无风度的周律师,还被他抵在冰冷的墙面。
才入秋,空气还带着夏日的炎热,男人身上却冷得像冰块。覃樱从来没遇见这种事,在她少得可怜的情感经历中,所有的爱情给了少年的周渡,以至于回忆起与他的亲吻,全是那个三月,温柔的吻,浅尝辄止,令人心动。
如今这个吻,压迫感十足,他甚至没有闭眼,睁着一双暗如星夜的眸,发了狠似的疯狂吻她。
她觉得口腔发麻,口水几乎打湿了夏衫。出于惊慌,覃樱咬了他一口,血腥味蔓延整个口腔。就这样,他也没放手,仿佛觉察不到疼,从容把两人带着血气的口水吞了下去。
男人的唇顺着她的嘴角,逡巡到她脖子周围,有渐渐往下的趋势。
他的手从衣摆钻了进去,这一切就发生在门口,外面甚至有人路过。褪下二十七年的高冷与淡漠,这一刻他疯狂得不像话。
覃樱又是震惊,又觉得惊奇。她仿佛不认识面前这个几乎疯魔的男人,他发丝略微凌乱,面色苍白如鬼,唇色却因为辗转带着妖异的粉。他眼尾发红,又冷又决绝,交织成另一种要命的美感。
她看呆了一秒,这幅模样的周渡,赫然是她认识他以来的颜值巅峰。不禁欲,很浪。
直到被碰得一颤,覃樱磕磕巴巴道:“住……住手……”
他抬起头,目光迷离又冷酷。这么久以来,强装出来的温和外衣被撕破,他冷冷道:“我不同意离婚。”
覃樱当然看出来了,可怕的是她竟然心跳该死的快。人的劣根莫过于此,如果不是周渡还在场,她恨不得回味一番刚才那种该死的刺激激。
然而做事总得有始有终,金萌萌的案子一结束,金在睿就会着手对付她。她从前怨恨周渡,他是死是活她不在意,可是从周姥姥口中听到那些真相,她没有怨恨他的立场,害他她会良心不安。
到底是年少时那么炽烈爱过的人,她擦了擦唇角,说:“疯够了进去签字,我不想和你走到诉讼离婚那一步。”
“不管我做什么,都不会改变你的主意?”
“是。”
“那好。”说完这一步,他走进客厅,在进门时脚步踉跄一下,覃樱忍住伸手扶住他的冲动,站立在门口。
周渡没有如她所想去看茶几上那份协议书,而是跌跌撞撞走进厨房。没一会儿,他出来了,手中端了一杯水。
他脸色惨白,人却十分冷静,坐到茶几前,看也没看那纸协议书,撕得粉碎,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覃樱忍不住道:“你……”
周渡抿了口杯子里的水,说:“覃樱,从和我结婚那一刻开始,就不会有离婚两个字,只有丧偶。我如你所愿,现在,关上门离开。”
他背对着覃樱,覃樱看不见他在做什么,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她。她跑进来,看见他手中的安眠药瓶子,夺过来,发现里面只剩一半的份量,周渡喉结滚了滚,吞咽了药片下去,她几乎要急疯了,试图去掰他的嘴。
“你做什么,吐出来,快吐出来!”
他冷冷看着她。
“我不离婚,不离行了吧。”
周渡抚上她冷汗直冒的脸,唇微微弯起,有一瞬,像个天真而充满期待的孩子:“你还会心疼我吗?”
覃樱点头,简直要命,她恨不得摇晃他:“你吃进去了多少,多少啊!”
他仿佛没有听到她的问题,笑起来:“我很高兴。”
覃樱已经哆嗦着手准备打急救电话了,老天,这都叫什么事。短短几天,她已经打了两个急救电话。
手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他问:“覃樱,你还有可能爱我吗?”
覃樱胡乱点头,拿着药瓶子看:“你吃了多少进去啊!”
他摊开手掌,露出里面缺了一颗的药丸,覃樱茫然地看着那一串字:盐酸二氢埃托啡片。
什么意思?
周渡淡淡说:“刚刚我吃的止痛药。”
“……”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仿佛要帮助她回忆她刚才多智障似的,重复道:“你说不离婚了,还有可能爱我,不要忘记你的承诺。这一次,我不会再弄错你的意思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