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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求我做皇后——by玖年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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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二娘让杂役去扒他衣裳,王鹤见状,一股脑的起身要跑,奈何街上人太多,堵得水泄不通,片刻后,让二娘的人架了起来。
  “先给他脱了,咱们去击鼓报官!”二娘调查了王鹤背景,虽不是什么亲属,但他娘是东宫那位主子的乳母,二人是奶兄弟的关系。
  后来王鹤搭着这条线,为东宫做事,这才有了胆子四处欠款。
  若他一直得势,仗着这样的关系,二娘自然是不敢动他的,可王鹤这人不学无术,早就被太子厌弃,年前,不知因为何事,刚被东宫杖罚,轰出来过一次。

  王鹤看她要动真格,眼睛一转,嚷嚷道:“慢着慢着,我……带你们去拿银子还不成么?但是得先对账!”
  “王公子早点配合不就得了,我不但带了账本,连账房都请来了,那便请吧。”
  沈青青本以为王鹤妥协了,待随他到勾栏瓦舍深处后,才意识到自己错了。
  这人的无耻,远远不止如此。
  王鹤压低声音,指着身后的歌舞喧嚣的红袖院笑嘻嘻道:“我那有钱的主儿就在里面听曲儿呢,小娘子若要银子,便随我去取吧。”
  谢二娘知道这处做何营生,自是不允许女子进入,王鹤如此,明显是在刁难她。
  “怎么?银子不要了?你同我进去对了账,我便把银子结清,绝不二话!”
  “王鹤,你休要欺人太甚!”二娘抬手要打,被沈青青一把拉住,“二娘,我同他去。”
  “这种地方,你可使不得!”沈青青虽是男儿打扮,可这处人多混杂,保不齐会发生什么事。
  “不碍事的,他要对账,我同他去就是了,带个杂役跟着,二娘就放心了吧。”
  沈青青说话温温润润,三两句将二娘心中忧虑消去大半。
  她点头,指了两个最壮实的杂役,跟着沈青青一起进了红袖院。
  沈青青紧跟王鹤一路走到行院深处,她留意到,红袖院并非她想的那般粗俗,多是容貌可人受过教育的女子在表演舞蹈琴技,甚至还有陪客人下棋的。
  只不过,再到楼阁深处,就没方才那么风雅了。
  木栏之上,红帐轻摇,隐在声下的调调她听的面红耳赤,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不过二娘一直托人帮她找阿洲,她若连这点分内的事都做不好,也太对不起二娘了。
  想着,沈青青屏气凝神,深吸口气,跟着王鹤停在了一处房间外。
  门口立着两名侍卫模样的男子,又高又壮,一把拦住了王鹤。
  沈青青心里咯噔一声。
  她带的这俩……似乎打不过啊。
  “爷,是我,小鹤子。”王鹤突然换成一种特别谄媚的声音说着,听得沈青青直起鸡皮疙瘩。
  适时,屋内的琴声停了,一个清朗的男音唤道:“进。”
  沈青青抬手拱了下胡子,生怕一会儿说话时掉下来,随后她跟着王鹤进去,一股子清幽的墨香沁鼻入鼻息,很好闻。
  这是加了什么香料进墨条里么?
  沈青青被墨香带着走了神,后微微抬头,看清楚了四周情况。
  这件屋子很大,装修布置奢靡至极,一处白玉珠光的帐子后,有个男子坐在书案前似在画画,帐子外面,容貌出众的琴女停下手中的动作,垂首不动。
  这时,帐子后的那人突然出声:“不是让你送东西来,怎么还带了个人?”
  沈青青这才发现,两名杂役没跟进来,唯她同王鹤进了屋。
  “爷,东西给您带来了,我身后这个啊,非说我欠了钱,要对账,您看……”
  “多少银子。”
  “一千五百两。”沈青青跃过王鹤,直接答。
  “你可是个有本事的,人都敢带到这里了,银子也敢直接找我来讨了。”
  那人动作不停,依旧提笔勾勒,语气亦是如常,但沈青青觉得,这个人生气了。
  之后跪下的王鹤,印证了这一点。
  沈青青拿出账本,不等人问,递给旁边的人,“王公子说您会给他结账,这是账本,请您过目。”
  接住账本的侍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滴了两滴汗,他暗道,哪儿来的没眼力见的小账房,竟不知天高地厚的让爷去看账,怕是一会儿要倒大霉了。
  “展流,拿进来我瞧瞧。”
  男人放下笔,抬首扫向几步开外的小账房,瞧这人瘦瘦弱弱,语气也如此,却是个有胆子的。
  展流颔首,端着账本送进去,见主子翻了两页后,竟连续翻了下去。
  末了,他微微一笑,对着小账房问:“这字是你写的?”
  沈青青愣了下,随后点头,“是。”
  对方沉默片刻,淡淡道:“去把银子清了吧。”
  “是。”
  “不过这账本,我就留下了。”
  “好,多谢公子。”沈青青应着,将银票收好。
  真是万万没想到,对方竟因她的字就把这一千五百两银子给了。
  这便是汴京城内贵族子弟的生活么。
  居在瓦舍勾栏,粉黛佳人在侧,而他却在画画。
  真是绝了。
  沈青青道完谢,转身要走,听对方问:“姑娘可知,兰花何为?”
  “勾兰之妙,气韵为先,公子不如多出去走走,好过在此闭门造车。”
  沈青青甩下这句话,快步出了屋。
  展流在旁边听着,泪哗哗流。
  王鹤到底从哪儿找来这么个人啊,好不容易爷今日心情不错,来红袖院放松,却遇到这么一堆烂事。
  沈青青出了屋,深吸口气,压住狂跳的心脏。
  她怕是疯了,竟对那人这样无理。
  而且自己这女扮男装的功力实在蹩脚,人家隔着帐子都瞧出来了。
  沈青青正懊恼着,见迎面走来一群人贵气装扮的男子,搂着三两女子往她这走来。
  沈青青忙垂头避到一侧。
  “要我说,还是陆世子厉害,竟能把西洲哥都叫出来一起热闹。”
  “是表哥有孝心,念着姨母,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几人说着笑着,从沈青青身旁走过。
  她站在那,脑袋像是被人猛打了一巴掌似的,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她甚至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木讷抬首,一眼便在人群中认出让她日思夜想的男人。
  真的是阿洲?!
  他身着绛色白月锦衣,发如鸦色,眉眼清冷如刻,似是听了这些人的话有些不高兴了,周身散发着伶俐冷锐之气,吓得旁人禁了声。
  沈青青的心停霎时漏了半拍,待几人要推门进屋时,她鬼使神差的追过去,想去拉阿洲时,却被人猛地推开。
  “刺客?!”
  “阿洲。”
 
 
第14章 认错   青青不见了!
  下一刻,沈青青被人擒住肩头,那人手劲很大,压着她弓着身子半俯在一群人面前。
  只这一瞬,沈青青匆匆生出个念头。
  她认错人了。
  胳膊像是要折了似的,疼得她瞬间红了眼眶。
  二娘给他指派的杂役见状,赶忙追来,被两名侍卫三两下制服,拦在后面。
  沈青青抬首,盯着身前的男人细细打量,他的一眉一眼,甚至连下颌上那小道极浅的疤痕,都同脑海中的那个人不差分毫。
  是阿洲,绝不会错的。
  孟西洲漆黑如渊的眸底浮出一丝疑色,他动了动唇,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你方才叫我什么?”
  “……阿洲。”她有些迟疑,却还是叫出了口。
  沈青青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用着本来的嗓音,温温软软的叫着他的名字。
  正如之前的每一天,每一次。
  而阿洲,会漾着笑意,温柔的唤她,“青青。”
  可是阿洲这次没有。
  一息、两息……直到沈青青的胳膊快要没了知觉,他还是没有回应她。
  她不信,自己这蹩脚的伪装,连方才那位帐子后的贵公子都瞒不过,却会瞒得住同床共枕一年的人。
  可他的视线,实在冷的她发颤。
  她迫着自己同他对视,她能感觉到,对面的男人带着一众天生的,居高临下的气场,正一寸寸的扫过她。
  身边的同行者自然也注意到突然出现的玉面小生,率先打破沉默,哄闹道:“小公爷,这位不会是你养在南风院里的小相好吧,这嗓子可还都没变呢,模样也细嫩,就是这衣服忒寒碜了些……”
  话音未落,那人察觉到一股不加遮掩的杀意,立刻闭上了嘴。
  沈青青的注意力完全在阿洲身上,她依旧看着他,在等他的回答。
  随后她意识到,她等不到那句“青青”了。
  浮在对方脸上的冷漠与疏离,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沈青青不知不觉地屏住气,只觉得腔子里方才疯狂跳动的心,都停下了。
  就在这时,孟西洲的视线突然跳过沈青青,睨向木廊尽头的另一间房,半开半掩的门后,立着一位温润如玉的男子。
  他也在看着孟西洲一行人,二人四目相对,他笑盈盈的点了点头,像是在等着瞧热闹似的,面露愉悦。
  孟西洲露出一丝了然,随即冰下脸,极为厌弃的扫了眼沈青青,转而对押着她的侍卫道:“不认识,赶出去。”
  “是。”
  谢二娘在外等了半晌不见人出来,焦急万分,正打算再派俩人上去瞧瞧什么情况时,见沈青青同两名杂役被几人押出花楼,末了,还往街上狠狠一推。
  亏了二娘眼疾手快,先一步扶住沈青青,这才没让她摔倒。
  寒风匆匆扫过街前,顺着沈青青褶皱的衣裳吹进前襟,她回了神,猛地一哆嗦,眼眶子里晃荡半天的泪跟线似的,顺着脸颊落了下去。
  二娘攥着她冰冷的手,瞧她失魂落魄的模样,立刻急了。
  “青青,是不是让王鹤那混账东西欺负了!我去找他算账!”
  沈青青无力的扯住她,从怀里取出三张银票,匆匆抹了把脸。
  “二娘,欠款已经追回来了,我没事,这风太冷,吹的我眼睛生疼,还就是……我方才同人理论饿了,想吃些甜的。”
  她柔柔一笑,眼睛红的跟个兔子似的,二娘心疼的替她擦了擦,“穿的太少,明日我带你去买身新衣裳去。”
  随后她接来银票一瞧,是大银庄通兑的银票,没有问题,遂而喜上眉梢,抬手一挥,“妥了,今日带大家去珍馐阁吃顿好的!”
  “好嘞!谢谢二当家的!”
  谢二娘瞧沈青青脸色苍白,是有些不舒服的,遂而叫了个马车,同她先行去了珍馐阁。
  此时,楼阁之内,红袖院的美人们刚给一掷千金的主子们沏好茶水,正要抚琴,坐在正坐上的孟西洲忽而起身,睨向众人。
  “你们继续热闹吧,我先回府了。”
  他只甩下这句,便匆匆离场。
  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停顿一瞬后,都不约而同继续饮酒作乐。
  其实孟西洲走后,所有人都暗自松了口气。
  更有人在心中暗自编排:陆小侯怕不是疯了,竟邀来鬼面罗刹孟西洲来吃花酒,也不怕吓萎了。
  那头,孟西洲大步走到院门,扭身问近侍李炎:“方才轰出去的那人去哪儿了?”
  李炎打小就跟着孟西洲,是他最亲近的侍卫,自然也懂得主子的心,待楼阁那事发生后,便找人大致打探清楚几人底细与去向。
  若是平时碰瓷的,李炎断然不会上心,只是方才那人见面就叫主子“阿洲”,实在亲昵的过分,而且在他看来,对方似乎真的认识主子。
  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炎没有继续猜测下去。
  “爷,那几人是个小镖局的账房与杂役,来找王鹤讨旧债,未想王鹤敢带人找去东宫那位那要款子,听说款子已经要到了,镖局的当家带着人去珍馐阁吃酒去了。”
  李炎见主子不语,垂首问:“爷,还要继续查么?”
  孟西洲默了默,“萧应这会在哪儿,寻他去小院见我。”
  “是。”李炎应下,有些搞不懂主子为何对今天这人如此上心,他口中的小院是之前陛下赏赐的,主子已经许久不在那住了,往日也只在需要避开人的时候才会一用。
  李炎扭身要走,忽闻孟西洲沉声吩咐,“找萧应的事,不要让旁人知晓。”
  “是。”
  *
  夜深风寒,汴京城内灯火通明,四辆马车依次停在宏泰镖局门口。
  “你们这帮乌龟王八蛋,竟然吃了我两顿,还喝了那么多的酒……”谢二娘从马车上下来,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前挥着,想要把前面马车上快要吃穷她的混账们暴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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