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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求我做皇后——by玖年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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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四岁时,曾被府里一个疯婆子抱走过,后来人找回来了,除了受过外伤,还丢了记忆,连爹娘都不会叫了。
  “你说的对,他这失忆症已不是头一次犯了,的确该治好,萧应说他这一年在村子里生活,丢了往日记忆,别说世子身份,就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好在他已经把以前的事想起来了,要不然几日后到了他母亲的忌日,我还有何脸面去给她上香呢。”
  魏氏并非国公爷的原配,国公爷的原配洛氏在生产时突生意外,撒手人寰,魏氏是太后还在世时指给国公爷的,为的也是照顾好刚出世不久的小世子。
  魏氏虽是续弦,但同国公爷感情很好。
  她性情温婉,待世子如己出,多年来只生有一女,女儿孟思然已在前年出阁。
  “我已问过太医,这病症颇为罕见,他们不曾遇到过,拿不准该如何医治。”
  话音未落,老国公猛叹了口气,“那这可如何是好?”
  “爷莫要着急,太医说有一游医名叫霍羡,妙手回春,四海行医,医治过失忆症,不如请府内派出些人去找来为世子医治。”
  “好!子思养了那么多人,天天闲着,是时候让他们为主子尽一份心力了。”
  老国公夫妇这头刚商议妥当,听下人来报,小公爷回府了。
  夫妇二人刚让下人加了碗筷,孟西洲便撩帘进了门。
  “子思,快来,一起用膳。”国公爷见是他来,面上愁容一扫而光。
  孟西洲本只想来请个安,就回院换身衣服,但见二人炙热期盼的眼神,他面色稍缓,坐过去陪着用膳。
  他方才刚吃了一整盘的点心,现在非但不饿,还很饱。
  然而国公夫妇并不知晓,俩人难得能有世子陪着一起吃顿饭,你一句我一句的给他夹了不少菜。
  孟西洲胃口撑着难受,却还是坚持着把两人夹进他碗里的饭菜都吃了。
  正午皇宫大宴上,皇帝留意到坐在离他最近的显国公家一家三口没怎么动筷子,遣人赐过御酒,举杯打趣儿道:“阿敏(显国公小名)可是老了,怎么今日国宴,连饭都吃不下了?”
  显国公哈哈一笑,起身行礼,“臣弟是弟弟,皇兄还未老呢,臣弟又怎敢先老呢?”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饮尽杯中酒后,皇帝有一搭没一搭的问起了世子近况。
  显国公虽是年近半百,但话语间还带着股孩子气,二人闲聊片刻,竟把皇帝逗乐了。
  皇帝龙心大悦,当着一众臣子再提大理少卿孟西洲前年率三万骑兵大破金元国十万精兵之事,说到激动之时,直接嘉赏了一条白玉加珠蟒纹带。
  席下众人一瞧,倒有些摸不到头脑了。
  起初以为二人闲聊不过是陛下当着臣子的面做出个皇家和睦的样子,到后面,真赐下蟒纹带后,众人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陛下这是真要重用那个曾被打发到边疆驻守的小公爷呐。
  他虽是擢升大理少卿,位高权重,但小公爷常年戍边,京中根基不稳,听说前几日连近郊发生的凶杀案都是亲自去追查的,可见用人不便。
  但如今,有了这条白玉加珠蟒纹带后,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超堂内的一众将这场国宴吃的明明白白,另一旁的后宫亲眷们,可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有皇子的嫔妃们自然羡慕嫉妒,没皇子的只当看了个热闹,她们瞧见陛下身边的那位脸都要绿了,更是喜上眉梢。
  上元国宴,陛下当着所有人的面不去夸自己儿子,反去称赞显国公家的莽头小子,可不就是打了太子的生母——皇后娘娘的脸么。
  果不其然,国宴过半,皇后娘娘便抱病称恙,先行走了,一直喜怒不言语表的太子,也已关心母后为由离场,皇帝传了太医院去瞧病,自己则留在宴席继续与百官同庆。
  国宴散后,魏氏见明显喝多了的国公爷被陛下安排一同去别宫休息,碍于陛下在,魏氏只得让世子跟去照顾。
  那头,显国公被宫人搀扶了一段路之后,皇帝扭头瞧他,“醒了就自己走,老是装个什么劲儿。”
  显国公咧嘴一笑,抬首推开那宫人,“皇兄好眼力。”
  皇帝抬袖一挥,屏退旁人,“有什么话就说罢,何必要装醉,演出这么一场戏。”
  话音刚落,显国公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臣弟是想求皇兄,请皇兄不要再给子思恩赐了。子思命薄,屡次遇险,有个世袭的爵位,就让他做个自由自在的公子哥闲散一生吧,这便是臣弟同瑜儿(孟西洲生母)的夙愿。”
  “阿敏,你怕是真喝醉了……”
  皇帝沉默良久,并未扶他起身,少时,眼中落进个高大的身影,他这才弯腰抚起跪在地上不起的显国公,对走来的孟西洲道:“你父亲醉了,不愿留在宫中,快扶他回府休息去吧。”
  *
  正月望月,灯火亮如白昼。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沈青青同娇云娇玉几人一连忙碌了好几日,就为了庆祝上元节,待这一日真到了,她却突然没了兴致,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躲着,一个人待着。
  不过她的确有个好去处,在一个不知名的院落里,有个很大的书房。
  所以她把梅园布置妥当,便没再露脸,让娇云娇玉邀请宅子里的杂役仆人一同来赏,每一人除了分得一碗口味混杂的浮元子外,还能拿走一盏绢灯。

  她做不了别的院子的主,也犯不着那个闲心去张罗,便想着让他们拿走些提前做好的绢灯,兴许会挂在其他院子里,让整个宅院瞧上去稍稍亮堂点也是好的。
  不知道孟西洲这处小宅位于城内何处,她坐在书房里也得不着清净,耳边时不时的传来人潮嬉闹声与烟花声,纷纷扰扰的。
  想必此时上元庆典已经开始,她读到眼睛乏了,抬眼瞧瞧窗棂外,金灿灿的,压根瞧不出已经入了夜。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的喧闹依旧未尽,沈青青半支着身子打起了瞌睡,再醒来时,搁在桌案上的书卷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小包半敞开的点心。
  顺着浓浓的奶香瞧去,黄皮纸里包着数块蝴蝶装的糖霜酥皮点心。
  “……阿洲?”她下意识的叫出口,站在角落里的萧应向前迈出一步,低声道:“青青姐,是我。”
  “小应,是你啊。”她递出个微笑,邀他坐下,“晚上吃饭了吗?我做了浮元子,要不要试试?”
  萧应听了,嘴巴一撇,颇为勉强,“很久没帮你试菜了,再勉为其难一次吧。”
  沈青青笑盈盈的去端来所剩无几的元宵,梅园里的场子不知何时已经散了。
  萧应还是那副老样子,挑挑拣拣的吃完,末了只说了句“一般般”,沈青青不恼,兀自捏起他送来的点心吃了两口,香甜酥软。
  “青青姐,你想出去看看吗?”萧应放下勺子,冷不丁的问,“我带不进来来花灯,那个……太显眼了。”
  方才他在街上瞧见盏兔子灯,很是可爱,他想着,若是青青姐见到了,一定会喜欢。
  可四周暗哨太多,他支走几个已是不易,灯是无论如何都带不进来的。
  出去?
  她出的去吗?即便能出的去,若是被发现了,小应又要怎么办?
  她摇摇头,“不想。”
  “爷是不会来的,他现在应该在朝天门随皇驾参加庆典。”萧应以为她是在等爷,毫不客气的讲出口。
  “你口中的爷,不是我认识的阿洲,所以我没在等他。”
  “外面花灯很好看,也有很多表演,听说还有东洋的奇能异术,你也不想看么?”萧应不死心,他知道风险很大,但就是想带她出去逛逛。
  “不了。”
  “那我带你在宅子里看呢?”
  原来萧应口中的在宅子里看,还真的是在宅子里看,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个梯.子,带着她翻上屋顶。
  这处地势不高,只能远远看到灯光璀璨的明楼与城墙,还有一条条宛若光带的街道,沈青青只是坐在这里,都能感受到此刻城内有多么热闹。
  “朝天门在哪儿?”沈青青突然问。
  萧应指向一处高耸的城楼,远远看去,像是隐在云层中的琼楼玉宇。
  沈青青无声远眺,她好像看到了站在城楼上的男人,他身着锦服,清胄贵气,站在那群属于至尊权力中心的楼宇上,俯瞰太平盛世。
  倏地,一道红光入天后,鸣笛入耳,萧应立刻起身,匆忙道:“青青姐,府里有事,我先走了。”
  萧应走的飞快,几乎是丢下了这句话,人就没了。
  沈青青心口跟着砰砰乱跳,萧应走了,她也无心观灯。
  她顺着梯.子爬下,扭身去书房,准备把剩下那点看完再去睡觉。
  回到那处院落,黑漆漆的一片,沈青青有些疑惑,难不成是杂役来过把书房的灯灭了?
  她没多想,抬手推门而入,正按照记忆往烛台那摸索时,一张偌大的手从黑暗中探了过来,死死掐住了她的脖颈。
 
 
第19章 019
  半日前。
  国宴过后, 孟西洲搀扶着步脚踉跄的显国公出宫回府,未想路至半途,显国公突然耍起小孩脾气,说什么也不肯回去, 也不许孟西洲去大理寺。
  显国公仗着酒劲儿, 嚷嚷着要去珍馐阁继续吃酒, 说父子之间这些年聚少离多,该多谈谈心。
  孟西洲本有公务在身, 但见父亲心中苦闷,想到过几日便是母亲忌日,父亲会如此, 也就不稀奇了。
  再加上午后,父亲同陛下在院子里那一幕, 大抵与他屡次遇刺有关, 心中不由得软下几分, 让马车转去了甜水巷。
  这些年, 孟西洲一直戍守边疆,唯有年前回京述职才能见上父母一面, 对此, 心中亏欠颇多。
  他本不想多饮,可显国公几杯下肚, 忽然谈起了他从未谋面的生母洛氏的诸多旧事,孟西洲为人再是清冷寡淡, 也免不了感伤。
  父亲极少提到洛氏, 以及早已被抹去痕迹的历代显国公旧事。
  当年贵为王爷的父亲舍弃皇室身份,不顾一切与母亲成婚,来保住显国公爵位之事, 至今都是天下的奇闻怪谈一桩。
  不过正因如此,孟西洲不必受到宗室身份限制,可以入仕为官。
  显国公提及的,大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孟西洲只是默默听着。
  二人一来一往,都喝了不少,一直饮到日暮时分。
  显国公不胜酒力,还未离开珍馐阁就睡了过去,孟西洲遣人将父亲送回府内,自己则同侍从转去大理寺。
  少时,大理寺的楼阁远远已能看到一角,侍从见孟西洲面颊泛红,担心他迎风醉酒,小声问:“爷,要不信函我为您取回府中查阅吧。”
  “不可。”孟西洲冷声拒绝,他忽而抬手,示意停下。
  目及之处,大道清冷,空无一人,寂静异常。
  马停嘶鸣,孟西洲挥手停下观察之时,周围忽而冒出一百有余的黑衣杀手,看上去黑压压一片。
  平日负责守卫职责的李炎尚未归来,明面上,跟在孟西洲身边的只有两个侍从,对某些人来说,的确是最好的下手机会。
  “汴京当街设伏行刺?”孟西洲眉头一压,冷冷睨去,不想对方下手会这么快。
  一道烟火骤然炸裂在天空之中,一同卷来的还有御街上喧闹的人潮声。
  一场快速而无声的杀戮即将开始。
  倏地,孟西洲身后的不远处,出现数十人,齐齐抽剑,迅速将孟西洲保护了起来。
  “世子,您先走!”
  “一起上。”
  孟西洲高喝一声,剑指敌人。
  空中绚丽的烟火,完全遮掩了这处的修罗血场。
  刺客应是受了死令,必将他诛杀在此,各个出招不计后果,甚至有人不惜为了刺他一刀而故意露出缺点。
  也正因此,孟西洲他们才有机会以少敌多。
  他不记得这场杀戮持续了多久,恍惚中,只留有些许印象——他杀了很多人。
  直到胳膊都失了力,他还在奋力挥剑。
  对方安排暗杀的刺客源源不断,像是没有尽头。
  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横七竖八的躺满尸体。
  终是在一声震天的焰火声下,暗卫掩护他逃进临街宅中,堪堪留住条性命。
  顺着本能,一路摸回离大理寺不远的小宅之中。
  不想刚进门不久,就有刺客追了过来。
  他隐在黑暗之中,只等对方进来,便一招擒住。
  那人步脚很轻,攥在手中的脖子又细又软,挣扎起来也没什么力气。
  孟西洲觉得不太对劲,但本能的下了死手。
  这处是他的书房,平日无人敢擅闯。
  唯有刺客这一个可能了。
  对方手劲很大,沈青青被他一手掐着脖子,悬在空中,脑海一片空白。
  她本能去拉扯正在掐着自己的那只大手,却粘上一片粘腻的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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