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求我做皇后——by玖年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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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来三溪村已有五日,怕是再等两天,找到小公爷的消息就传到国公府了。
到时候,早就盼子心切的老国公爷怕是会亲自赶来接小公爷。
萧应将自己所知所想,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不知为何,萧应觉得,小公爷的反应不太对劲,按理说一个普通人突然知晓自己是达官显贵,能过上人人仰望的富足生活,怎么都会高兴吧。
可小公爷完全不同,他起先是拒绝,紧接着是怀疑,到现在,终于认了这个身份,却依旧不见半分喜悦。
他是真的搞不懂,人人羡慕的身份,如何到爷这儿就一分不值了。
甚至……有些嫌弃。
看来小公爷的脑子伤的不轻啊。
“关于我身份之事,半分都不得让青青知晓,日后回了府,有关青青的事,也绝不能再提一字。”男人一字一顿地说着,萧应一愣,他意识到,小公爷每次威胁他时,就不会由自主的威严起来,恢复到往日的行为做派。
一个人刻入骨子里的性子与习惯,是抹不掉的。
“是,请爷放心,萧应明白。”他垂眸应下,眼前飞来条巾子。
“行了,快点洗吧。”西洲又递给他两身衣裳,随后坐在一旁,幽幽的看向去,不耐烦的催促着:“快点,还等什么?”
说实话,西洲现在有些后悔了,给这小子安排了个伤到眼睛的谎言,到头来,吃喝拉撒都要他去照顾。
也不知道现在青青睡了没,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并没被世子身份的事情所困,反倒更加冷静地开始思考起二人未来。
倏地,一声尖叫划破寂静的夜。
西洲赶回主屋,见妻子坐在榻上,神情恍然,满面泪痕怔瞪着前方,像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青青发生什么了?”他走过去一把将人拥入怀中,轻轻拍打着她颤抖的肩头。
沈青青此时心绪乱成一团,听不进西洲的安慰。
满脑子只有怪梦中出现的系统提示音。
【洪荒系统温馨提示,距离角色失效,还有十五天】
最害怕的,还是来了。
第6章 郭兴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天角泛着虾背青,抬眼见天是透亮的,她哈了口白气,那抹白烟顺着微动的寒风散了。
沈青青悄声进了厨房,掩好阿洲昨日修好的门,对着灶台鼓捣了小一会儿,才把火弄着。
西洲起床时,屋里飘着淡淡的饭香,有一瞬,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茫然的瞧了眼里侧,不想妻子连床被都整理好了。
“阿洲。”沈青青把烧好的水壶放好,折身取来他棉衣送去,对着榻上还在发懵的男人柔柔一笑。
“我第一次尝试生煎,把昨日剩下的馄饨做了,不知道好不好吃,阿洲要不要起来试试?”
西洲忙点头接下衣服,一落手,衣服是热腾腾的,明显刚烘过。
“起来多久了?”他悄然牵上妻子细软的手,暗中检查,生怕她给自己烫出个水泡。
好在没伤到。
直至看到小半桌的各式各样的小碟拌菜,他彻底从睡梦中醒来,不带迟疑的夹了一筷子炸的金黄馄饨。
“这叫什么?”
他没吃过这种做法的馄饨,入口半脆半软,又带着葱花的清爽与白芝麻的香味,很是可口。
“生煎。”见他满意,沈青青压不住脸上的暖意,又喂了他一个。
“青青做的真好吃。”他咧嘴一笑,“不过你昨晚睡得那么晚,怎么不好好休息,起来做这些?”
“是不是肚子痛没睡好?”
昨日妻子来了葵.水,身子不适,又梦魇缠身,窝在他怀中哭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去,委实让人担心。
西洲悄然打量着,她看上去气色红润,不像有事的模样,便没再多想。
“都是噩梦罢了,醒了就忘了。最近跟邻里学了些拌菜的法子,一直想试试。每次都是你醒太早,早已把饭做好,搞得我都没地方施展拳脚。”她抿着唇,露出个温柔的笑,随后递去条热巾子。
“都约好的,有我在,不用你做这些,你只管画画写字,做自己喜欢的。”
二人成亲时,西洲对天起过誓,要一辈子呵护沈青青,不让她受累受委屈。
“我喜欢阿洲,做这些,我甘之如饴。”
沈青青盛好碗白粥递去,继续柔声说:“阿洲对我好,同理,我也想对阿洲好,我虽然手笨,很多事还做不好,但也想为阿洲一件件的做,日后若有了孩子,总不能还像现在这样院里院外的事都让阿洲去做吧。”
“有什么不成的?”西洲突然想到什么,语气带了些许厌烦,“是不是那几个嚼人舌根的老妇又说你什么了,你莫要管她们,一群闲的没事干的老妇,留着自己酸吧。”
沈青青愣了下,没想到阿洲如此执拗在她做家务的事上,甚至无端猜测起来,遂而无奈一笑,“同阿婆婶婆们无关,不过阿洲是想把我娇养的离不开你么?”
像是被戳破了心思,西洲的脸忽而泛起了红,却还是硬气道:“娇养也没什么不好的,往日你一人受苦,后来既然嫁给我,我就不能让我的女人吃苦受累。”
他觉得自己的话还差点意思,捧起妻子的手,无比认真道:“等日后好过了,我再给你寻个丫鬟一起伺候着。”
沈青青彻底被阿洲的直男思想打败,可不得不说,心里又止不住泛起丝甜。
“可我想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做个合格的母亲。”
西洲听着心头一热,揽住她柔软的腰身,轻抚她小腹,“青青定然会是好母亲的。”
“往日你一人独居,不注重自己,底子太虚,孩子若能在今年冬天要到最好,那边是天赐,若不行,待天暖些了,我带你去饶州拜访个明医,待你调理好身子,我们再努力也不迟。”
“好。”沈青青乖顺应下,听他提到老宅,不由得想到二人最初相识时的趣事,算算日子,差不多就是这十来天的样子,认识正好一年。
“阿洲,不如等过两日天气好些了,我们回庆云峰逛逛如何?”
“青青想回去看看?”
庆灵峰是三溪村附近俊山,山灵水秀,当初他被仇家追杀,奄奄一息,就是在那,被青青救回老宅。
他也想回去看看。
“这两日怕是不行……”村里修葺房顶的事尚未告一段落,再加上青青身子不适,他想了想,温声道:“这雪估摸着三四日后差不多能停,到时候我们再去,这两日你在家先养着身子,少碰凉物。”
“好。”
阿洲走后不久,沈青青拿出藏在柜子里的鞋面,瞅着上面七扭八歪的绣花发了愁。
以前看古言小说,总看见描述中,男主穿踏云靴什么的,所以沈青青想着给阿洲也做一双。
嗯……不过这团白花花像补丁一样的东西,能强行说成是云么?
生无可恋的叹了口气,她没女红经验,最多算是个十字绣的水平。
正想着,屋门传来些许声响,沈青青探头一瞧,窗子上映着个高壮的影子。
按理说,即便大门没锁,进来人也会敲门,此时,对方停在门口,倾身贴在门缝,明显是在窥探什么。
沈青青屏住呼吸,走向角落里的铁镰刀。
“吱呀——”木门干瘪瘪的声音被拉得很长,沈青青心一惊。
那人进来了?!
对方步脚很重,是个男人。
她拎着镰刀,藏在槅门后,心跳得飞快。
“郭兴?你是来找西洲吗?他应该已经去干活儿了。”
远远地,屋外突然飘来王婶的声音,她嗓音洪亮,像颗定心丸似的,给沈青青的恐惧压了下去。
但王婶的到来,对郭兴就不那么友好了。郭兴闻言虎躯一震,十分厌嫌地看向来人。
他刚拿准主意闯进内屋,小娘子还没瞧见呢,就碰上了王氏这个爱嚼人舌根的妇人。
忒晦气!
郭兴心里骂着,面上却咧嘴一笑,装作没事的人似的套着近乎,“婶子也来找西大哥?”
“我找西洲干啥,我是来找沈氏的。”王婶身矮腰圆,夹着个小箩筐从他身边挤进门,对着郭兴掸了掸身上的雪绒,“欸?沈氏呢?怎么不见沈氏呐?”
“是王婶来了么,我在呢。”沈青青捏着个帕子半遮着脸,故意当着二人的面打了个哈欠,随后眼神一定,惶恐地看向站在屋内的郭兴,“你是何人?”
“啊,这位便是嫂嫂吧,我是里正之子郭兴,今日上门,是为家父捎带两句话给西大哥。”他侧过身,避开沈氏的视线,看上去是在恪守君子之道。
其实此刻,郭兴心中跟猫挠过似的,莫名的痒,恨不得侧身长眼,来好好欣赏这话音酥软的小娘子一番。
郭兴年过二十,尚未娶亲,正是血气方刚百无一用之时。
之前他在饶州帮一位县令看账,名声尚可。前几日里正身体不适,将他招回三溪村。
郭里正觉得郭兴在外历练两年,多少稳重些了,再加上自己身体不好,开始给他找人说媒。
里正独子想娶亲,又是个读过书的,方圆十里,家有好女者,都找媒人联系。
如此闹过后,郭兴左挑右捡,眼界高了起来。
昨夜想到旁人说沈氏貌美,他竟真惦念上了,辗转反侧,一夜未睡,天还没亮,他就在西洲家附近徘徊,确定当家的走了,独留小娘子在家,他才敢冒出大胆的心思。
他抬着眼皮,匆匆瞟了眼面前的女子,此刻沈氏半遮着脸,只瞧那双乌亮的杏眼水润润的,眼尾轻挑,只这一眼,便叫郭兴瞧进心里。
这小娘子的容貌的确可人,多一分则妖娆,少一分则平庸,恰恰是出水芙蓉般的清新亮丽,让人过目不忘。
郭兴察觉到温弱眸光中刺来的冷冽,他收敛好视线,不紧不慢地说:“是在下唐突了,不知西大哥不在,方才见大门敞开,我便擅作主张自己进来,惊扰了嫂嫂。”
“大门是敞开么?”
沈青青眉尾轻轻一挑,温声重复着,手中的帕子依旧遮在脸前,“许是阿洲走时忘记关了,这不怨郭少爷。”
“嫂嫂宽容。”郭兴勾唇一笑,这事说破天也是他找人心切,擅入内室,并且这事闹大,人后被舆论的也是沈氏。
再加之小娘子性子柔,如此为他开脱,怕不是对自己也瞧上了眼。
越想,郭兴越兴奋,暗道自己今日真真是来对了,日后……拿捏起小娘子时心里也有了底。
站在一旁的王婶看了郭兴与沈氏这出,心底对沈氏生出些意见,往日只觉得她性子温润,是个娇气的,不想还是个轻贱的,见对方是里正儿子,便忘了男女避嫌。
这头,沈青青将郭兴晾在一旁,让王婶坐下,短了盏热茶给她,这才徐徐道:“让王婶见笑了,方才我起了困意,去打了个盹儿。”
王婶只是冷哼了声,把小竹筐护的紧紧的,不太想给沈氏看的样子。
沈青青温顺依旧,端出一小包之前晒好的覆盆子干放在桌上,转身对郭兴道:“郭少爷,今日的事,你我都该好好谢过婶婶,要不是婶婶恰巧找我有事,同您一起进了屋,否则今日的事,怕是有碍郭少爷清誉。”
“我已成婚,阿洲同我互相信任,自然不会有什么,只是郭少爷尚未娶亲,您误入内室的事若是传出去,怕是……。”
昨夜她心情不好,阿洲哄她时,闲嘴聊了这两日的事,她才知晓郭兴这个名字。
听阿洲讲时,她便觉得这人人品有损,去李伯家帮忙,活儿还没干多少,先嚷累,惦记上蹭饭。
是个只动嘴不干活的,却不想,还是个毫无礼数的轻狂猛浪之辈。
郭兴听小娘子不紧不慢的说着,声音又细又软,本是种享受,可听到后面,软绵绵的话里像是藏了针,给他扎痛了。
但他顺着沈青青的思路一想,越想越觉得她说的对,扭身对坐在桌前的王婶连忙作揖鞠躬,“这事儿您可不能乱说啊,好婶婶,我爹最近身子不好,让我娶亲来冲冲喜,您要是将此事说出去,断了我娶亲之事,他可就保不齐几天的命能活了!”
王婶刚含了几块甜滋滋的覆盆子干,听他说完,拍案而起,吐沫星子与覆盆子横飞。
“我呸你个不孝不忠的郭兴!少在那拿里正的病压我!你老子重病,你不在家伺候着你跑人家屋里干啥呢?!你就是那……什么人的心,路人都知道!”
王婶语速快,本想用上红牛教过她的谚语,可话到口边,又忘了。
突然卡壳,但气势不输,依旧破口大骂着,“以为旁人都是瞎子不成?你儿时还觉得是个知书达理的,怎么跟着官爷做了几年账房,礼义廉耻都让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