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攀/大佬哥哥的暗恋——by南陵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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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自觉地去攥贺灼的手。
少年浑身一颤,顿了几秒,顺从地坐到床边。
他垂眸,低低地声音荡在雨夜里,变样得温柔。
“别怕,明天我陪你。”
昏黄的灯光下,少年一双漆黑的眼,深邃极了。
不知为什么,关星禾紧张得都在颤的心,顿时平静下来。
女孩儿还紧紧攥着他的手,贺灼只觉得手背滚烫,他喉结滚动了两下,“我去给你收拾一下东西,明天我们直接走。”
她抿抿唇,指尖轻轻松开,“嗯。”
~
暴雨似乎停在了这一晚。
第二天,久违的太阳穿破了云层。
他们正准备离开,车窗却被猛地敲了两下。
是周燎远。
车窗降下,露出小少年一双通红的眼睛。
关星禾手里被骤然塞进一个袋子。
满满一袋子的蘑菇。
她这才猛地想起来,昨夜自己摘得一大袋蘑菇估计都落在了山上。
没有带纸笔,关星禾也不知道怎么和他交流,只能求救般得看向贺灼。
小少年比比划划,贺灼一颗心却越来越沉。
他翻译着,声音沉沉:“他说对不起,昨天都是自己害了你。”
关星禾说:“你和他说,不怪他,都是我自己不小心。”
贺灼冷着脸翻译:“他说,这袋蘑菇是他早晨起来去山上采的,送给你。”
“那你和他说谢谢。”
关星禾又笑着和他做了个拜拜的手势,才回头问贺灼:“拜拜的手语是什么啊?”
她照着贺灼的动作,对小少年比了比手势。
他像是看懂了,抿着唇笑了笑。
小少年耳根都红得滴血,动作急促地做了几个手势。
贺灼的脸阴沉得像冰,“他问你什么时候还会再来。”
他看着小少年的动作,一双漆黑的眼愈发沉冷。
“他还说......”
贺灼瞳孔紧缩,双手猛地攥紧。他视线缓缓落下,划过那鼓囊囊的袋子,没有给关星禾翻译,而是面无表情的对小少年比划了几下。
动作干脆利落。
小少年没再说话,灰溜溜地离开了。
车缓缓地开出双水镇,关星禾悄悄看了贺灼一眼。
四月里,阳光明亮温暖,他却静静地坐着,周围像是结上了一层冷空气。
关星禾将那袋蘑菇递给他,“帮我放一下好吗?”
她脚还很疼,一点儿都动弹不得。
贺灼脸色阴沉,却还是默默地接过。
车里静默,他突然说:“不好吃。”
“啊?”关星禾眨了眨眼,“你不是最爱吃蘑菇了吗?”
她有些失落地垂下肩,“亏得我昨天还山上去采蘑菇。”
贺灼的世界仿佛在一瞬间明亮起来,他攥紧的手松开了一瞬,又骤然攥紧。
他沙哑着嗓,试探地说:“你昨天,是上山采蘑菇去了?”
“对啊。”她瘪瘪嘴,“不过都怪我笨手笨脚的,蘑菇也没采到,还把脚弄伤了,害得你大半夜去山上找我。”
他心尖颤抖,浑身的血液几乎在一瞬间冲向头脑。
可他垂眼,女孩儿受伤的脚腕被包得像严严实实,雪白的绷带几乎刺疼了他的眼。
心中绵绵密密的愧疚涌上来,顿时压得他心口生疼。
“对不起。”他哑着嗓说。
关星禾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转头望向少年。
彼时,窗外阳光明媚,四月的风悠悠地吹进来,少年身上的冰冷郁气似乎被慢慢吹散。
关星禾心尖一松,语气轻松地问:“刚刚周燎远最后说了什么啊?”
他静静垂眸。
那双幽深漆黑的眼像是瞬间卷起了惊涛骇浪。
关星禾笑了笑:“怎么了嘛?到底说了什么?”
他喉结猛地滚了两下。
“他说...”
女孩儿身后是温柔的四月春光,她就这样安静地望着他,那双总让贺灼心旌摇曳的眼,露出一点点隐秘的期待。
他的世界像在这一瞬绽开了烟火,璀璨的流光点亮了那颗灰暗破败的心,也让他在这一瞬明白了自己潜藏了许久,不愿面对的感情。
“他说....”
“喜欢你。”
少年骤然明白过来,过去那些强烈的占有欲,嫉妒心,原来并不是来源于亲情。
而是一种更青涩,更甜蜜,却也更苦涩的感情。
他喜欢她。
是那种,不想当她哥哥般的喜欢。
第29章 相配
春天里, 风都带上了躁动的味道。
车里很安静,贺灼听到自己胸腔里急促又疯狂的心跳,吵得他几乎头脑发昏。
他转过头, 不敢看她, 手心里一片濡湿。
关星禾望着他的背影,轻轻咬了咬唇, “那你...说了什么?”
她一双眼透出些光亮,隐隐有些期待的样子。
少年耳根悄悄泛上了红。
他似乎早忘了自己刚刚打手势的急促样子, 嘴硬道:“我说你不会再来的。”
也不会喜欢他。
关星禾眼抿了抿唇, 强压住嘴边的笑意, 说:“你在生气吗?”
她的心不由地吊起来, 不知为什么,竟十分期待他的回答。
可少年喉结微滚, 硬声说:“没有。”
“真的?”她眼中落进点狡黠的光,鲜活又灵动,“我怎么觉得, 你在生气呢?”
贺灼转过头,他眸光沉沉, 带着关星禾看不懂的深邃情感。
“我...”
关星禾的心跳不由地加快, 呼吸也不自觉地慢下来。
他手指微颤了一下, 垂眸说:“你还小。”
“哦。”她转过头, 声音闷闷。
女孩儿不知道自己到底期待怎样的答案, 但这样板正的长辈式回复, 让她觉得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将头扭过去, 小声嘀咕:“你很大吗?就比我大一岁而已。”
他张了张嘴,却被女孩儿打断。
“好了,我要睡了, 到医院在叫我。”
车里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贺灼望着女孩儿的背影,一路都没有说话。
~~
春日短暂,海市的初夏无声无息地来了,有些隐秘又青涩的情感也悄悄滋长。
前些日子,贺灼得了全市奥数的金奖,奖金一共3000块。
虽然关星禾的生日已经过去了许久,他依旧想用这些钱,给她买一个礼物。
关家的别墅对面便是一个高端商场,一共五层楼,一走进去,浓重的香水味儿扑鼻而来。
这里的导购都是人精,看着少年穿着一身校服,也不太搭理,转身做自己的事。
穷学生能有什么钱?
三千块钱的纸币有一定厚度,少年用手指握了握,上了扶手梯。
二楼是主营珠宝首饰。
他翻开早已保存在手机里的图片悄悄比对,终于确定地走进了一家店。
这家是小众珠宝店主营少女风,最经典的一组系列便是星月系列。
贺灼在网上看了许久,才选定了一款缀着星星的白金手链。
柜姐上下打量了一眼,声音冷淡:“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贺灼声音沉沉:“请问这一款有货吗?”
柜姐斜斜地望了一眼,撇了撇嘴,“都有。”
少年黑眸映进一点光,“可以给我看看吗?”
“你确定要买吗?”柜姐声音轻慢,“要买才确定可以看。”
贺灼无声地攥紧了拳。
他自然听出了柜姐语气中的蔑视。
可少年今年十六岁,被轻视,被打压,生活的苦早就令他淬炼出一副铜墙铁壁。
他早已学会了沉默与隐忍。
少年黑眸寂寂,宛如海市十二月的雪。
柜姐翻了个白眼,正准备离开,不经意瞥到少年腕上的手表。
她脚步停滞,态度顿时来了个大转弯,轻轻鞠了个躬,“我现在就去给您拿。”
贺灼手指微颤,他视线下落,若有所思地对上手腕上的表。
“您看看,是不是您想要的那款?”柜姐戴着白手套,细小的白金手链上缀着几颗水钻,宛若天空中疏落的星子。
贺灼点头。
柜姐立马笑容满面,她满脸殷切地弯下身子,从展示柜中取出另一条手链。
“如果您是要送给女孩子,我会更推荐这一款。”
白手套轻轻捧着一条手链,碎钻几乎缀满了整条链子,像是漫天的繁星,耀目又璀璨。
“这条是星月系列的主打,这上面全都是真钻,限量发售,咱们店只到了两条,昨天刚被买走一条,这是最后一条了。”
贺灼轻轻垂眼。
商场里的灯光明丽,映得那条本就精致至极的手链说不出的好看。
这才是,能真正配得上她的手链。
柜姐说:“您原本选定的那条手链是2899,这条是38999。”
少年一边手无意识地伸进口袋,那里面装的那一沓钱,是他苦读了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才得到的。
可却是那样的单薄。
连一条真正于她匹配的项链,都买不起。
他喉中涌起苦涩。
柜姐观察着他的脸色,视线又无意识地落在他手中的表上。
这莫不是假的吧?
她脸色有些不太好,但到手的生意怎么能飞掉,她说:“那要不我先把您原来选定的那条手链包起来?”
贺灼紧抿着唇,微微点头。
从专柜出来时,原本的一沓钱只剩下薄薄的一张。
手链的盒子小小一个,一掌有余。
贺灼徒步回了家。
傍晚的夏风轻柔,贺灼回家时,客厅的灯亮着。
林映正低头数落着女儿,听到声音才抬头,语气不咸不淡,“小贺回来了啊。”
她扫过关星禾受伤的脚腕,生硬地说:“你们以后别到处乱跑,看看,脚都伤成什么样子了?
”
“妈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这跟哥哥没关系,是我自己要去的。”
关星禾心中的闷气不自觉地往上涌。
她受伤了这么久,林映这还是第一次回家,不但没有安慰她,还劈头盖脸地一顿说。
林映也知道自己的语气不大好,她顿了顿说:“好了好了,不说了,你们两个上去好好换件衣服,等等晚上有客人要来。”
关星禾眼神黯淡。
原来是因为有客人才回家的。
她转身一瘸一拐地上了楼。
空气中漫过一阵冰冷的气息,少年轻轻地扶住她的手腕。
“小心点。”
关星禾脚步慢下来,她回眸看着少年。
昏黄的灯光下落下来,他锐利的眉目仿佛都温暖了几分。
自从从双水镇回来,仿佛有东西在悄悄改变。
少年对她依旧很好,可却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可到底哪里不一样呢?关星禾也想不清楚。
她有些害怕,但更多是期待。
走廊里静静的,少年的手心炽热,和他冰冷的气息截然不同。
关星禾觉得脸颊有些热,这样亲密的接触,让她心口都砰砰直跳。
她垂下眼没说话,身子却倚过去一点儿。
“脚疼。”
少年指尖僵硬。
昏暗的灯光下,他只能看到女孩儿纤长的睫毛,宛若轻蝶缓缓地落在自己的心上。
一下一下,蒲扇着翅膀,漾得自己的一颗心也痒丝丝的。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要不要叫医生?”
“不用。”关星禾眨眨眼,“你扶我上去就好。”
他听话极了,照着女孩儿的话,手腕微微用力,将她拖起来一些。
短短的一段路,女孩儿身上清浅的香味徐徐往心里钻,将他本就不平静的心搅得纷乱繁杂。
直到门轻轻关上时,他摸了摸口袋里四方的丝绒盒,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忘了将手链送出去了。
~
关星禾没有想到,今天来家里做客的,竟然是周宁源一家。
其实说起来,在关星禾小时候,两家有些生意上的来往,所以关系还是挺密切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慢慢疏远了。
周妈妈保养地很好,四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却只有二十出头。
她很亲热地去拉关星禾的手。
“星星啊,好久不见变得越来越漂亮了啊。”
关星禾抿嘴笑笑:“周阿姨好,周叔叔好。”
她视线无意识地落到他们身后的少年身上。
他们算是小时候的玩伴,但已经许久未见,不由地有几分陌生。
她抿唇轻轻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