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攀/大佬哥哥的暗恋——by南陵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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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声不吭,不过是想让自己的伤口早一些被处理。
屋里寂静极了,她鼻子却有些酸涩。
“你疼不疼?”她蹲下来。
刺疼在他膝盖处蔓延,这样的伤,他不知道受过了多少,不是不觉得疼,只是早就习惯了。
他微微摇头。
可刚刚喷了药,小腿却生理性的颤抖。
女孩儿误以为他很疼,吸了吸鼻子,“你还骗我。”
“真的不疼。”他咬着牙,对上女孩儿的眼。
彼时,窗外落进一点点月光。
她一双清亮的眼儿像是浸染了月色的湖水,动人到令人心颤。
她眼里的心疼,让贺灼喉间止不住地干涩。
他从小孤独一人,没有朋友,亲情更是少有。
所以每当受伤,他大多数选择默默隐忍,只有实在疼得受不了时,才会咬着牙上山,采一些草药,敷衍地抹上去,再忍个几天就好了。
毕竟,有什么是忍一忍过不去的呢?
可她是第一个,问自己疼不疼的人。
那双晶莹的眸,让少年一颗心止不住地升起许多柔软。
他想到自己贪恋的打算。
藏起自己的心思,只当她的哥哥。
他眉眼沉下来。
所以,只是哥哥的话,得到一点关心,也是应当的吧?
他心里生出许多贪恋,嘴唇轻抿。
温柔的月光洒满了屋子,过了半晌,他说:“有些疼。”
她眼里浮起些水光,让贺灼几乎下一秒就要后悔。
可她轻轻说:“那我,帮你吹吹?”
他喉结剧烈的滚了两下,心脏几乎要炸裂。
如果是哥哥的话,吹一吹,也是可以的吧?
他觉得自己有些得寸进尺,可良知越不过心里的渴盼。
他指尖颤了一下,低声道:“嗯。”
五月的夏夜,外头蝉鸣阵阵。
她轻轻地贴过来,微暖的气息浮上他的伤口。
那股疼痛瞬间散去,少年闭上眼,只觉得自己真是无耻得可怕。
“好点儿了吗?”
今天得到的已经够多了,他用自己仅存的良知,哑着嗓说:“嗯,可以了。”
要是再下去,他怕自己一颗心,都要被吹碎了。
关星禾默默推开。
屋里开着冷气,温度有些低,她说:“会不会冷,我给你调高一点吧。”
他不觉得热,却还是说:“好。”
她磨磨蹭蹭地调高了温度,却还是不肯离开。
喷剂的味道散开,空气里全是女孩儿身上醉人的栀子花香。
贺灼额上出了层薄汗,只觉得屋里比外头都热。
“怎么了?”他忍了许久,终于问。
她抬眼,一双眼儿亮晶晶的,像是洒满了星星。
“哥哥。”
她抿了一下唇,问:“你今天下午,是不是叫我星星?”
第34章 被人疼爱
夏夜格外安静, 安静到贺灼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心脏微微的停滞。
他想到今天的下午的情难自禁。
有些情感就算在掩在心底,也总在不经意时爆发。
女孩儿不知道, 他偷偷唤过她好几次。
在梦里。
可他从不敢在现实中这样唤她, 那样的称呼太亲密,他总怕克制不住心中的野望。
微风轻轻吹着, 女孩儿那双明亮的眼儿似乎要将人看到心底。
他喉间微涩,“嗯。”
他顿了顿, 声音低下来,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 我下次不喊了。”
这样的称呼他只听过几人喊过, 要不是她极其亲密的朋友,就是家里的长辈亲人。
他不知道, 自己有没有资格?
女孩儿说:“你天天说什么傻话。”
她忍住心中的羞涩,笑盈盈地说“你老是叫我「关星禾」,多别扭啊。”
“以后就只能叫我「星星」。”
他心脏悄悄颤了一下, 眉眼柔和下来。
“好。”
如果只是哥哥的话,贪心一点, 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那我先回去了, 晚安, 你好好休息。”
贺灼也回应道:“晚安。”
可女孩儿站在门边, 并不急着离开, 灯光下, 她眼里似是落进了星光。
贺灼对上那双眼, 手指微蜷。
他闭了闭眼,半晌,无可奈何地补充
“晚安, 星星。”
~~
地震虽然没有造成教学楼倒塌,但校内的许多设施还是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
学校决定放假两天修整。
关星禾直到第二天才接到了林映的电话。
“星星,你怎么样了?”
关星禾声音闷闷,“挺好的。”
电话那头很嘈杂,她抿抿唇,“妈妈你在哪呢?”
“哦,我在夏威夷度假呢,我也是昨天从新闻里看到地震了,怎么样,你没受伤吧。”
关星禾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包了层纱布的脚踝,“没有。”
“那妈妈就放心了,好了不说了,回来给你带礼物。”
一阵忙音,关星禾躺在床上,雀跃的心渐渐沉下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林映宁愿常住在关氏旗下的酒店里,也不愿意回家一趟。
她对自己的关心也越来越少。
从几天一个电话,到一周一个电话,渐渐到一个月也没有一个电话。
脚踝处还隐隐作痛,关星禾从不是那种憋屈自己的人,可刚刚,她心里却徒然产生一点隐隐的恐惧。
如果得到的只是林映几句敷衍的话,她宁愿自己从没说出口。
窗外鸟鸣清越,夏日的光透过窗户落进几缕。
她躺在床上,想到那个仅仅一墙之隔的少年,心中逐渐熨烫。
或许上天从来都是公平的,有些失去的东西,总会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回到她身边。
可她有些贪心,想要的,或许更多。
他会给吗?
~
学校的效率极快,不过两天时间,狼藉的校园便焕然一新。
中考就在不久之后。
班级里的所有人几乎都严肃的可怕,这场大考决定着所有人的未来,关星禾被这样的气氛影响,也不由地有些紧张起来。
考试前一天,学校放假。
关星禾坐在躺椅上。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往外看,小花园里郁郁葱葱。
刚刚她和关城宇通了一个五十秒的电话,而林映,自从上次地震过后便再也没有来过一个电话。
关星禾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明明早已经知道的结果,但她还是学不会习惯妥协,只呆呆地坐在这一下午,只等着她的电话。
手机一震,她猛地坐起来,下一秒紧绷的肩又耷拉下来。
是关熠的信息。
「好好考试,考得好请你吃饭」
她抿唇,还是礼貌地回个个「谢谢」
傍晚时分,天空被染成明艳的绯红,寂静的屋里,突然传来两声敲门。
“谁啊?”
屋外静了片刻。
少年的声音低沉极了,“是我。”
犹如窗外散开的云雾,关星禾闷重的心一瞬间晴朗起来。
不打就不打呗,她还有哥哥。
她开了门,夏日的夕阳恰好倾泻而下。
少年身后绚烂的绯红色,似乎将他沉冷的眉眼都带上了亮色。
女孩儿眉眼弯起来,满是愉悦的样子“哥哥。”
她侧开身子,“你快进来。”
少年脚步顿了两秒,半晌还是轻轻踏进来。
女孩儿的房间整洁明净,一阵微风拂来,贝壳风铃清凌凌的一阵响。
有关她的一切,仿佛都是带着亮色的。
关星禾给他搬了椅子,“你怎么来了?”
“伸手。”
她眨眨眼,虽疑惑,却还是乖乖地并拢五指,掌心朝下。
贺灼有些无奈,“掌心朝上。”
“哦哦。”她轻轻笑了一下,将手掌翻了个面。
手心里被放了一个东西。
是一个五角的小圆包,上面用红色的丝线绣着,挺精致的。
和她一直戴着的那个手链挺像的。
“这是?”关星禾有些不确定,“护身符吗?”
少年手指微动,“嗯。”
他视线轻轻地落到女孩儿身上。
她皓白的手腕缀着一根红丝绳,别样的好看。
他手心汗湿,声音却沉沉,“希望你考试顺利。”
或许是女孩儿腕间那陈旧的红丝绳给了他勇气,他突然觉得女孩儿并不会嫌弃这样的礼物。
海市有一座全国闻名的寺庙,十数年间香火不断,他想着去为她求一个护身符,希望她考试顺利,未来的路平安幸福。
寺庙的主持说,心有多诚,护身符的分量便有多重。
于是,少年从山脚,三步磕一头,一直磕到山顶。
请求佛祖原谅内心的妄想,请求他心上的女孩儿一生平安。
这约莫是这个十六岁的少年,能够送出的最贵重的礼物。
窗外的夕阳渐渐散去,天空悬上了一轮弯弯明月。
关星禾细细地摩挲着手里的护身符。
这是考试前,收到的第一个礼物。轻轻的一个,落在她心尖,却宛若千斤重。
她轻轻将护身符收进包里,“我会贴身带着的。”
女孩儿眼睛微弯,清亮的月光在她眼中一瞬间铺陈开。
“谢谢哥哥。”
他攥紧的手猛地一松。
她没有嫌弃。
屋里安静极了,关星禾说:“这个护身符和我的手链好像情侣款。”
要是哥哥拿着就好了。
但那些隐秘的话并没有说出口。
她听见少年低哑的声音:“这个手链......是怎么来的?”
也是另一个人,像自己这般,诚心诚意求来的吗?
她指尖落在手腕上,“是小时候,妈妈给的。”
月色漫天,夏夜里,蝉鸣不绝。
少年一双深邃漆黑的眸,渐渐温和下来。
他心上的珍宝,也被其他人这样爱着。
真好。
“那阿姨一定很爱你。”
他鲜少说出这样直白的话。话音沉沉,似乎还带着什么别样的意味。
她抬眸。
少年沉默的站在不远处,身后落下一阵阴沉的影。
他脊背笔直,像颗迎风而立的白杨,为她挡去所有的风沙雨雪。
关星禾烦躁了一天的心,彻底安静下来。
或许人不能这么贪心。
她已经得到了更好的,不是吗?
~~
许是因为护身符的加持作用,关星禾在中考里发挥得格外好。
全班第三,年级第三十五,这样的成绩就算考本市最好的几所学校也绰绰有余。
七月初,她收到了海音附中的录取通知书。
白底黑字,薄薄的一张,却不知是多少个日夜的汗水换来的。
暑假过的很快,转眼间,关星禾就要去附中上课了。
大部分人都会选择住校,一周回来一次。
但心里那点青涩的念感,宛如小树苗,一点点破土而出。
她存着自己那点隐秘的小念想,选择了每天走读回家。
因为附中每天放学的时间更早,王叔会每天先来附中接关星禾,再绕去接贺灼。
九月底的太阳依旧炽烈,附中旁边有一家新开的冰淇淋店,每到放学便挤得水泄不通。
关星禾和贺灼提了好几次,并且承诺要在周五放学时候带给她。
周五的最后一节是自习课,关星禾悄悄从琴房溜出来,排了十几分钟的队,终于在下课之前排上了。
她买了三个,自己吃了一个,将另外两个放进了车里的小冷柜。
车一路疾驰。
时岁经过努力,擦线考上了外国语的高中部,两人也经常见面。
虽然已经离开了这所学校,但关星禾依旧有些怀念以前的日子。
夕阳一点点晕染开,远处的校园刚刚下了课,一片生机勃勃。
关星禾远远地看见时岁,她将剩下的两个冰淇淋拿出来,其中一个给了她。
“喏,你说爱吃的,草莓味。”
“谢谢宝贝。”时岁舀了一口,幸福地迷了眼,“还有一个给谁的?你哥?”
“对啊。”关星禾眨眨眼,“他怎么还没出来。”
“可能高二就会晚一些吧,诶,那不是吗?”时岁扯扯她,“就那,旁边还站了一个女生。”
正是炎热的九月,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消瘦挺拔的身影,总是让人一眼看到。
关星禾本来挂在嘴边的笑意僵住。
她看见他身后跟了个女孩儿,隔得太远,看不清楚模样,只能看到她单方面的对着贺灼的背影不停地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