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攀/大佬哥哥的暗恋——by南陵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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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要去上课了。”
空气一阵冷凝,仿佛过了许久,她才听到贺灼低沉的声音,“嗯,那我送你去吧。”
~
雪天难行,教室里的暖气出了写故障,大家都冷得哆嗦。
一下课,关星禾就收到信息。
【星禾,记得中午来我办公室一趟】
她在办公室门前磨磨蹭蹭了好久,门“啪”得一声开了,“进来吧,在门口站着也不出声。”
王教授年近六十,头发白了一半,眼睛微微下垂,显得很慈祥。
他推了推眼镜,“怎么,昨天给你的资料看了吗?”
“看了。”关星禾抿抿唇。
“那行,回去把表格填一下,下周之前交给我,还有签证什么的要抓紧办,资产证明什么的提前准备好。”
关星禾静静地听着。
王教授发觉出她的心不在焉,抬了抬眼,“行了,回去吧。”
“教授,我…”关星禾垂着眼,“我想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王教授瞪了瞪眼,“你知道多少人在争这次的位子吗?那是K大!”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学校!
王教授深吸了口气。
女孩一双清澈的杏眼倒映着窗外的天光,像是浮上层怯怯的水意。
他缓了缓语气,“说说看,你在考虑什么?”
关星禾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整整一夜,她梦里全是贺灼失望的眼神。
他搬来海市,自己却心心念念想着离开。
“星禾。”王教授正色道:“如果是家庭因素,我可以理解,但如果是因为感情,我觉得你将来一定会后悔。”
“事业远比一段不确定的感情重要的多,你以后会明白的。”
可那不是一段不确定的感情。
关星禾生平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人,所有赤诚又美好的爱都给了他。
但她有一天发现,自己的付出的甚至比不过他的万分之一。
在她尚且懵懵懂懂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所有的未来。
关星禾突然觉得自己像个一味索取的掠夺者,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体贴温柔的爱,却吝啬地什么都不愿意付出。
如果换个角度,她为了一个人,远离了自己熟悉的地方,放弃所有的社交,而那个人却毫不在乎的离开。
那时候,她该有多难受啊。
办公室里很安静,仿佛连窗外的落雪声都清晰可闻。
关星禾眼睫颤了颤,“教授,我再好好想想吧。”
“你好好考虑一下,有些东西失去了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直到纷飞的雪一点点飘落下来,关星禾才回过神来。
是啊,有些东西失去了,会后悔一辈子的。
她走在雪地里,脑子纷乱极了,天边的光一点点淡去,她不知走了多久。
回到家时,夕阳都早已消失,她开了门,莹润的灯光铺陈,整个家都像渡上了阳光。
远远的,厨房里传出隐隐约约的声音,少年挺拔的身影隐在氤氲的蒸汽中,透上几分温和的暖。
他转过头,视线在关星禾身上环绕了一圈,“回来了?快洗个手吃饭吧。”
“嗯。”关星禾没什么胃口,但她意外地发现,今天所有的菜都是自己爱吃的。
“糖醋小排,多吃点。”贺灼给她夹了一块,“过几天我就回去了,平时好好吃饭,知道吗?”
关星禾咬了一口,分明是酸甜的口味,她却只感受到了酸涩。
“嗯,知道了。”她低低道。
“今天出了太阳,我帮你的被子拿出去晒了一下,晚上睡个好觉。”
她吸了吸鼻子,糖醋小排为什么会这么酸呢?
酸得她眼底都泛起了浅浅的疼痛。
餐厅静谧极了。
吃完饭,贺灼没有去洗碗,而是轻轻牵起她的手,“你跟我过来一下。”
今夜没有星星。
贺灼打开露台的门。
夜幕降临,雪夜里,幽幽的光透进来,水仙花布满了窗台,宛若夜空中闪闪发亮的星子,寂静又寥落地盛开着。
而她的琴静静地摆放在旁边。
“你不是觉得琴房太闷了吗,我今天找人改了一下露台,以后你在这里练琴,还可以看着窗外的风景。”
他今天的话好像格外多,多到让关星禾眼底都生涩发疼。
“水仙花也很好养的,不需要太操心。”
雪夜里很安静,他漆黑的眸像是褪去了冰雪的冷,变得温和极了。
“别不开心了,好吗?”
落雪的十二月,她垂下眼,心酸软得一塌糊涂。
她的世界一直纯粹简单,自由散漫。
很多时候,她以为自己在乎梦想多过于感情。
林映爱自由胜过爱她,关城宇在乎事业多过在乎她,时光匆匆而过,他们最终都渐渐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所以她一直觉得,时光会渐渐带走爱,但梦想却像星星,永远璀璨明亮的在天空绽放。
可面前的这个少年,打破了过去她所有对于爱的认知。
他事无巨细,体贴温和,不求回报,像深沉的海,广博的天,沉默又深远,胜过这时间所有动人的色彩。
关星禾第一次觉得,自己被那样热烈又纯粹地偏爱着。
在他心里,她最重要。
星星昼伏夜出,有时也会被乌云遮蔽,但他好像永远都会这样爱着她。
冰冷的雪夜里,关星禾突然觉得脸颊划过温热。
少年的指腹轻轻贴上她冰冷的脸颊,“哭什么?”
“没事。”她吸了吸鼻子,“我就是舍不得你。”
她突然觉得,他便是自己这一辈子,最不愿意失去的存在。
贺灼轻轻将女孩儿拥进怀里,他胸膛发出闷闷地颤。
“真的吗?”
“嗯。”她抹了抹眼睛,“你工作室什么时候搬过来?”
他手指顿了一下,沉稳的声音中透上了愉悦。
“我会尽快的。”
关星禾搂住他的腰,“我等你。”
~~
海市的雪好像永不停歇。
关星禾起床时,只听到外面一点空濛的落雪声。
她知道贺灼今天就要回京市了,所以刻意地起早了一些。
开了窗,世界一片洁净的白。
她在开满水仙花的露台上练了会儿琴,才上楼准备叫贺灼起床。
他的房间静悄悄的,被子叠成板正的方块,床单一点儿褶皱也没有。
看来已经起来很久了。
他早起时便会在书房办公,关星禾蹑手蹑脚走到隔壁,敲了敲门。
回答她的只有微微拂过的冷风。
关星禾疑惑地推开门。
书房冷冷清清,唯有桌上的电脑屏幕亮着。
她走过去,手指尖猛地一颤。
「交换生申请书」
桌上还摆着贺灼平日用的钢笔。
他一定是看到了。
关星禾的心一坠,拉开门,“哥哥。”
脑海里闪过无数可能性,她脚步都絮乱起来。
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
窗外的大雪纷纷扬扬,好像要将整座城市掩埋。
所有的声音在耳畔隐去,她垂着肩,愣愣地站在客厅。
门“咔哒”得一声响,冷风拂进来。
少年站在门关处,沉默地收了伞,冰冷的雪花扑漱着落在石砖上,很快化开。
“哥哥。”她走过去,“你去哪儿了?”
他漆黑的眼沉默地望向她,半晌才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去买早餐了。”
关星禾抿着唇。
他一定是看见了,为什么却还是这样一脸云淡风轻,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呢?
“快去吃吧。”他沉沉的声音荡在微凉的空气中,语气却依旧很温和。
“哥哥。”她深吸了口气,“其实...”
“星星。”他生平第一次打断她的话,“这个...给你。”
他递过来一张薄薄的纸片。
不知什么时候出了太阳。
关星禾手指却冷得僵住,就连呼吸也停了一瞬。
那是一张打印好的申请表。
“家里的打印机坏了。”他顿了一下,“我出去买早餐,顺便印了一份。”
他声音低下来,“原来你是因为这个不开心。”
关星禾感受到他温暖的指腹,轻轻贴上自己的脸颊。
“我看这上面的截止日期就快到了,快去填好交上去,嗯?”
她猛地抬眸望向他,朦胧的白光下,那双动人的杏眼沾染上浅浅水色。
贺灼低低地笑了一下,“星星,你是觉得对不起我吗?”
那是不是代表着,自己在她心里,是很重要的存在。
这样的认知让贺灼的心都愉悦地颤了颤。
屋里很安静,他声音低下来,“但是星星,我希望在你心里,永远把自己排在第一位。”
他希望她永远肆意快乐的活着,他不想让自己的爱,成为她的负担。
前路漫漫,他会在原地,等着她回来。
第62章 见家长吧
冬去春来, 街边的桃树绽出嫩枝。
出国的手续办得很快,K大没几天就要开学了。
要出国的前一晚,关城宇和吴若阿姨回了家, 连带着林隽也回来了。
四人一起吃了一顿临别饭, 吴若的手艺很好,做得也都是关星禾爱吃的菜。
吃完饭, 关城宇将她叫到了书房。
春夜里连风都变得安静下来。
关城宇卧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星星, 来。”
他推给她一张卡, “到国外自己一个人好好的, 遇到事也别害怕,记得给爸爸打电话。”
关星禾抬眸。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窗外的光映照进来,她才恍然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生出了几缕白发。
关星禾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爸爸,你平时注意一点身体。”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开始生疏的。
高中之后?大学之后?还是看到吴若阿姨之后?
可平心而论, 他除了关爱, 什么都给自己了。
或许这世间所有的东西都是守恒的。
她已经拥有一个人的绝对的偏爱了, 她突然觉得, 自己不应该这么贪心。
那样好的爱, 一份足够了。
春夜里, 归来的倦鸟声声鸣叫着, 庆祝这一刻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家园。
她望着关城宇发间的苍白,突然觉得过去的很多事情,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然。
关城宇抬眸看着自己的女儿。
她脸上有些稚气的婴儿肥褪去, 一张白净的小脸格外美丽动人。
很像她妈妈年轻时的模样。
或许离别勾起了愁绪,这个驰骋商场大半辈子的男人终于露出点软弱的情绪。
他走过去,僵直地手扶住女孩儿的肩,轻轻拍了拍。
“去M国之后,看看你妈妈。”
林映离婚后便去了国外,和关星禾的联系也越来越少。
她抿抿唇,轻轻点头。
这一夜,她梦到了很多小时候的事。
醒来时,天光大亮,她下楼时发现,林隽正坐在楼下。
他清俊的脸沾染上浅浅的阳光,看起来别样的温柔。
关星禾听说他年初自己开了个牙科诊所,光是这样的姿色,就不知道能吸引多少客人吧。
“走吧,我送送你。”
关星禾思索了片刻,还是应了下来。她要先去一趟京市,和贺灼道个别。
开学季,机场总是人山人海,林隽陪着她把行李托运号,送她到了安检口。
“自己在外面小心点,我有个朋友在M国做家庭医生,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给他打电话。”
“好。”
“那我先走了。”
关星禾看着他的背影。
他肩背并不像贺灼那样宽阔挺拔,却给人一种很舒心的感觉。
“隽哥。”
他回过头,温和的眼中有几分诧异。
“可不可以,帮我照顾一下我爸爸。”
窗外的阳光落进他眼底。
“好,别担心。”
~~
到达京市时,已经很晚了。
两班飞机间隔时间不远,贺灼怕关星禾误了飞机,让她呆在机场里不要出来。
凌晨的机场有些空旷,贺灼站在出口等她。
“冷不冷?”
京市的冬天还未过去,即便是在机场里,也有些隐隐的寒意。
“有一点。”关星禾悄悄去牵他的手。
少年的手掌干燥温和,微微用力,就将整只手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