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攀/大佬哥哥的暗恋——by南陵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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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很忙,也不常理睬我,有时候我就会想,在他心里,为什么学生比我还重要呢?”
可从前的伤痛随着时间流逝,刚刚下车时,贺灼看着孩子们的笑颜,好像一瞬间明白了父亲的选择。
微凉的秋风拂过,关星禾紧紧握住他的手。
他朝她笑了一下,安慰道:“我没事,过去的事...我都不在意了,他...或许不算是个好父亲,但一定是个好老师。”
那些学生每年清明忌日都会来看望他。
而那些年渴望而不可得的爱,他终究在另一个人身上找到。
乡亲们举办的感谢宴很盛大,镇长不断地向两人敬酒。吃完饭,天色已经很晚了,到底是山镇,夜里行驶不便,镇长便留两人睡一晚。
听到两人不是夫妻,他愣了一秒,搓了搓手。
“要是姐姐不介意的话,就和我一起睡吧。”
镇长的女儿跟他们差不多年纪,去年刚毕业,现在在镇上的中学教书。
小姑娘稚气未脱,脸蛋圆圆的,看起来格外讨喜。
“好啊。”关星禾很干脆地答应下来。
双水镇的夜晚格外静谧,顺着窗户看出去,能看到整片星空。
吴蔚给她递了个杯子,温意顺着指尖悠悠传到心底。
“喝一点蜂蜜水吧,都是自家采的。”
关星禾轻抿了一口,“好像是比以前喝得香。”
她闻言微微笑,颊边便有两个好看的小酒窝。
关星禾问:“你比我小一岁吧,那你以前认识贺灼吗?”
“我知道他,但他估计不认识我吧,他以前在我们学校可有名了,虽然不爱说话,但每次都是全校第一名。”
关星禾起了些好奇心,“那...你们以前,有没有人暗恋他?”
“那肯定是有的吧,毕竟他成绩好,长得也好看,而且他还是贺老师的儿子。”
和其他成天在泥里滚的野小子不一样。
吴蔚又说:“不过他平时冷冷的,和谁也不说话的,我今天看到他看你的样子,好温柔。”
这一晚睡得并不安稳,关星禾一大早便醒了,临走时,吴蔚送了她两罐蜂蜜,“喝完了告诉我,我再给你寄。”
“好。”
门被敲了敲,吴蔚嘟囔着开门,“谁啊?这么早。”
关星禾顺着门缝往外看,少年身姿挺拔,直直地站在清晨的朝阳下,视线与他对上,忽得灿烂的一笑。
关星禾觉得他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直到少年朝他比划了两下,她才猛地想起来,是那个很久以前自己遇到的聋哑少年。
吴蔚好像和他还能简单的沟通几句,两人比比划划着。
关星禾静静地看着他。
从前的少年仿佛一夕之间长大,她还记得过去那个害羞又青涩的男孩儿,那天临别时,跌跌撞撞地拦了他们的车,塞给她一袋蘑菇。
吴蔚转过头,“他说认识你。”
“嗯,以前见过的。”
关星禾朝他笑了笑,少年羞怯地垂了眼,从口袋里掏出纸笔。
「这是我们家种的樱桃,送给你」
那是一个半透明的塑料袋,樱桃不是寻常吃过的紫色车厘子,而是带着点微黄,又泛着点淡淡的红。
关星禾想到很久以前,贺灼教过自己的「谢谢」手势,连忙对他比划了一下。
他微微怔楞了一瞬,笑得很阳光。
两人用纸笔聊了会儿,关星禾知道他没读高中,初中毕业后就开始经营家里的果园,年前双水镇修了路,来往的交通便利了许多,他便尝试着将果园的生意往更广的地方发展,最近还在摸索着直播卖货。
所有的人都在慢慢变好。
真好啊。
他们虽然只能用纸笔交流,却意外地顺畅,周燎远已经不再像年少时那样羞怯,笑容爽朗,眼眸光亮。
贺灼从楼上下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脚步微滞,目光落在笑得开怀的少年身上。
关星禾听到声音转过身,“哥哥,你起来啦。”
“嗯。”贺灼说:“什么时候出发?”
周燎远和他比划了几个手势,关星禾看不懂只能静静地坐在一旁。
贺灼一双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好看,他比手语时眉头微微紧锁,嘴唇轻抿着,很认真的模样。
回去的车上,关星禾问:“你刚刚和他说什么呢?”
“一些生意的事,他的那个果园,我应该能帮上一点。”贺灼侧过头往她,女孩儿正吃着小樱桃,淡色樱桃轻轻贴着她淡色的唇,绽出一点汁水。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好吃吗?”
“嗯。”她点头,递了一个到他唇边,“你尝尝。”
樱桃表面带着点微凉,触到贺灼略烫的唇,他微低下头,唇轻轻擦过女孩儿的指尖。
她指尖微微后移,将樱桃梗也塞进贺灼口中。
“你试着把樱桃梗打个结,就用舌头。”
“为什么?”
“你试试嘛,看看行不行?”
贺灼很少反驳她的话,舌头微勾,不一会儿就打出了个樱桃结。
关星禾凑过去,温热的鼻息拂在贺灼脸上,她声音拉长:“他们说——”
“能打出樱桃结的人。”女孩儿眼角微笑,“就代表他很会接吻。”
她抿唇忍住笑,看了眼红着耳根的贺灼,调侃道:“看来这句话是假的。”
贺灼伸手将打了结的樱桃梗拽下来,猛地捧住她的脸,吻下去。
他想到那天在电脑上看到的搜索记录,心里一阵气恼,可到底不肯伤着她,他怜爱地咬了咬她的上唇,声音放低,“就知道胡闹。”
关星禾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扶住他的肩,凑上去“啪叽”一口,重重地亲了他。
而后摸了摸他发烫的耳垂,“哥哥又红耳朵了。”
“别闹。”他似是不愿承认自己无意中通红的耳朵,主动和她保持了点距离,望向窗外,“太晒了。”
关星禾望向窗外,正是中午,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可路边铺开一列茂盛的梧桐树,阳光被繁茂的枝叶堵得严严实实,一点儿光也没有。
她抿着唇暗笑,给了他台阶下,“啊,我也觉得很晒呢。”
“那你坐过来一点嘛,别晒到了。”
贺灼被梗得说不出话,她从来都是伶牙俐齿,不下几句,自己就得缴械投降。
他认命地坐过去,女孩儿抱住他的手臂,柔软的脸蛋就那样靠上来。
“好了,不逗你了,我跟你算算账。”
“什么?”
关星禾鼓了股嘴,“我听吴蔚说,你们学校以前有很多女生暗恋你。”
她轻轻捏了捏他的腰侧,佯装不快,“你说,是不是真的?”
“瞎说。”他语速极快。
“你这么慌张做什么?”关星禾微微眯了眯眼,“不会被我说中了吧,你之前喜欢过别的女生。”
“没有。”他握住她的手,声音沉下来,“我没喜欢过别人。”
他人生第一次体会到爱,是从遇见她开始。
所有的年少的情窦初开,纷乱悸动,也都是她带来的。
他怎么可能,喜欢过其他人。
贺灼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我小时候...很孤僻,没有朋友,大家都不爱跟我说话。”
世人向光而生,哪会有人喜欢他这样暗淡阴郁的人呢。
他声音暗淡寥落,“没人喜欢我的。”
只有她,像是踏着七彩祥云的仙女,闯进他灰暗的人生里,让他第一次见到鲜亮的色彩,教会他爱与成长。
“谁说的。”关星禾最听不得他妄自菲薄的话,她有些后悔这样逗他,脑袋连忙贴住他的肩,温声说:“你这么好,值得所有人的喜欢。”
她抬眼望他,一双杏眼像是秋日的湖面,荡开一层层柔软的涟漪。
“只是我比较自私,如果别人喜欢你,我会吃醋的。”
她抿唇笑了一下,“所以,你只拥有我一个人的喜欢就够了。”
贺灼漆黑的瞳孔,映出女孩儿温柔含笑的模样,心尖被悄悄熨烫。
本就早已足够,她的温柔像是他的铠甲,是他无坚不摧,战无不胜的利器。
只要有她的爱,自己的世界便已经圆满了。
车缓缓开出小径,阳光避开树叶的遮挡,透过窗子落进来。
他用尽力气,拥紧身边的女孩儿。
关星禾靠在他肩上睡了一会儿,半晌就感受到他轻轻动了一下。
“哥哥。”她眯了迷眼,“是不是肩膀酸了?”
关星禾想到上次去迪士尼的场景,连忙直起身子。
“你继续睡。”贺灼给她拿了个枕头,“我接个电话。”
“嗯。”
贺灼刻意将声音压低,关星禾昨晚没睡好,不消半刻,便又睡过去。
醒来时,车已经驶进市区了。
正是晚霞连天的傍晚,海市梧桐环绕,秋日里,一片片黄叶打了个卷,悠悠地划过天际。
车缓缓开进地库里,贺灼说:“星星,刚刚公司来了电话...”
“那你快去吧,晚上大概几点回家啊。”
他给她开车门,“大概会有些晚,你不用等我,自己先吃吧。”
“好。”关星禾踮脚亲亲他的脸颊,“工作不要太辛苦。”
昏黄色的灯光落进来,颊边温热的触感像是一瞬间传到心底。
“嗯。”他说:“我会尽量早点回家的。”
因为合作商临时提出了新方案,工作室紧急开了个会,大家争执不下,一时间竟有些陷入僵局。
贺灼坐在上首,一边手握着钢笔,无意识地一下又一下地转动。
徐营争得面红耳赤,“阿灼,你觉得呢?”
贺灼轻飘飘地抬了抬眼,视线一扫,现场所有人静若寒蝉,就连刚刚拍桌子的人也顿时没了气焰,怏怏坐下。
“按徐营说得办。”他曲了曲手指,钢笔尖点在桌子上,“咔哒”一下。
“散会。”
窗外的天早就暗下来,贺灼刚走进电梯,徐营就挤进了。
“诶,一起去喝酒,去不去?”
“不去。”贺灼按下负一楼,“回家。”
“哦~有人等?你们同居了?”
贺灼脚步一顿。
其实也不算,只是两人住得近,关星禾总说喜欢露台上的游泳池,所以多数时候会在他家里睡。
可她已经一连睡在这里半个月了,确实...很像同居。
见他不语,徐营“啧”了一声,“都同居了还不求婚啊,上次那个好机会错过了,不知道还得等到什么时候?”
到了车库,贺灼的车灯亮了一下,徐营连忙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送我一程呗,浮光酒吧。”
耽误自己回家的时间,贺灼此刻只想要把他扔下去。
可徐营已经系上安全带,吊儿郎当地笑:“哎,反正也不远的,况且你看都十点了,人家说不定已经睡了,难道你还指望她留着晚饭等你吗?”
贺灼凉凉地望了他一眼,发动车子。
一路疾驰到浮光酒吧门口。
徐营叫刚沾地,黑色的奔驰车激起一道烟尘,呼啸而去。
市区的法国梧桐早已落下黄叶,晚风轻拂,秋风萧瑟,自是一场别样的美景。
贺灼到家时,已经很晚了。
他放慢脚步,就连按开门密码地频率也格外低了些。
门开了一条小缝,微凉的秋夜里,暖黄色的灯光微微铺陈开。
空气里飘来点饭菜的暖香味儿,厨房里,女孩儿娇小的背影忙忙碌碌。
听到声音,她回过头。
四周的凉意好似骤然化开,她微弯的眉眼晕开点点细碎的光。
“你回来啦。”
贺灼脚步微滞,“嗯...”
心底的某个角落塌陷了一块。
他突然想到很小的时候,自己对于一个家最初最沉的渴望,就是在黑暗的夜晚,始终有一盏灯是为他亮着,等他回家。
她轻轻的一句话像是击中了贺灼内心最柔软的部分,他站在原地,清晰地听到自己心中震颤的心跳,一下又一下,盖过自己许多年来的意难平。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了个家。
一个只属于他们俩的家。
他一边手轻轻地触着口袋里的戒指,心脏又是重重一颤。
“你怎么了,快进来啊,一直站在门口干什么?”关星禾拉住他的手,把他往里面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