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攀/大佬哥哥的暗恋——by南陵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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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贺灼问:“我一直没好意思问,顾渺的老婆,是那个钢琴家程楚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徐营坐直了身,“只知道是搞音乐的,我见过一面,长得很漂亮。”
贺灼很多年前见过程楚一面。
人声鼎沸的签售会,她浅笑着为自己签下那张意义重大的唱片。
过去这么久,她的面容在贺灼的记忆力逐渐模糊。
“改天,我跟顾渺说说,看能不能去他家坐坐。”
“诶,倒是叫上我,我们一起啊。”
“行。”
今天贺灼的心情格外好,自从和关星禾同居后,他回家的时间就一直很准时。
下了班,走出办公室。
所有的员工还在工位上坐着。
见他出来,几个人互相推搡着,支支吾吾地蹦不出一个字。
贺灼停下脚步,“怎么了?”
有人被推得踉跄,身子不小心碰到了笔筒,“哗啦啦”得散了一地笔。
那人紧张地身子僵硬。
贺灼皱了下眉。
那人连忙快速地蹲下身子捡笔。
“贺,贺,贺总,我不是故意的。”
贺灼说:“嗯。”
那人战战兢兢地站起来,一边手还攥着笔,额上都出了层薄汗。
“什么事?”贺灼看了眼表。
十分赶时间的模样。
“我就是想说。”那人深吸口气,“新婚快乐。”
贺灼手臂一滞,忽得勾了下唇角。
他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如今这么一笑,映上窗外罕见的冬日阳光,竟显出几分洒脱的帅气。
“谢谢。”他语气很真诚。
听着贺灼少有的温和语气,那人明显一愣,挠了挠头。
“不,不用。”
实话实说,贺灼真的是个不错的老板了,虽然对工作要求高,但人家工资也开得高啊。
他们其实在心里,还是挺敬服他的。
贺灼微蹲下身,将落在角落里的笔捡起来。
“咔哒”一声,最后一支笔落到笔筒里。
他声音带上些温度,“你们今天早点下班。”
电梯门关上,他仿佛听到远远地几声压抑欢呼。
他无可奈何地笑笑,口袋里的手机适时的震了一下。
是关星禾发来的消息。
「下班了没?」
贺灼:「在电梯里了」
关星禾:「你请柬都发出去了吗?」
贺灼「发了,他们都说会来的,要吃什么吗,我带点回去」
关星禾:「吃你(小猫无辜脸)」
贺灼眉心一跳,踩下油门。
路边的冬青树在余光里快速穿行。
他打开房门。
浅浅的灯光透出来,空旷的家里,只有鱼缸里的加温器泛出咕嘟咕嘟的水声。
贺灼放慢脚步。
“星星,你在家吗?”
房间里远远传出一点朦胧声音,“在呢。”
女孩儿所有的尾音湮灭在贺灼的开门声中。
贺灼怔楞了一刻。
正是晚霞漫天的傍晚,绯红色的幽光透进来。
她静静地站在穿衣镜前,白亮的肩膀露出一半,婚纱宛如月色薄纱,缀上点点寥落星子,如云似雾般笼在女孩儿姣好的身材上。
“你怎么进来了。”她似是有些惊到,微微瞪大了眼。
贺灼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两下,“我...”
他心跳得很快,一时竟有些失语,只怔楞地望着她。
周围的一切好像渐渐淡去,她仿佛成了自己眼中唯一的色彩。
他一步一步地迈过去。
关星禾干脆转过身,雪白的天鹅颈下,平直肩膀衬着蝴蝶骨,有种纤弱的美感。
她轻声说:“哥哥,帮我拉一下拉链吧。”
贺灼指尖有些颤抖。
他突然明白许多电视剧里,新郎看到新娘第一次穿婚纱总会眼眶泛泪。
因为此刻,他也有一样的感觉。
年少时,她是贺灼所有的爱与渴望,也是他灰暗世界里唯一的色彩。
而今这抹鲜亮也渐渐晕染进他的生活。
爱慕了好多年的姑娘,即将成为他的新娘。
贺灼身上还带着寒气,冰凉指尖轻轻触上她的背,引得她一阵瑟缩。
“嘶。”她转过身,望着男人微红的眼,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哥哥,哎,你这是怎么了?”
她一边手抚上他的脸颊,“你这是...哭了吗?”
“没有。”他转过身,锐利的眼角竟含着一丝晶莹。
关星禾抿住笑,扯着他的手摇了摇,“你说握着婚纱好不好看嘛?”
他眼神掩饰般地往旁边移了一些。
“好看。”
关星禾佯装不快,“诶,你都没看。”
他抿唇,转身过来。
夕阳已经渐渐下落,月光落进来,男人坚毅的面庞竟有几丝脆弱。
他黑眸中的情绪像是化不开的黑夜,浓稠沉重。
“好看。”
关星禾笑了笑,颊边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这是其中一套,今天送过来好几套,我都试给你看看,好不好?”
他声音沙哑极了,“嗯。”
“那你等等我。”她小跑着走进换衣间里,纱帘在月光下翻飞。
她又探出小脸,笑盈盈地模样,“等等别哭哦。”
贺灼半是恼怒地背过身,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屋里静悄悄的,他脑海里却时不时地闪过女孩儿优美的天鹅颈。
还有...昏暗的夜里,泛着粉意,轻轻蜷起的脚趾。
他突然觉得有些热,单手扯了扯领结。
“你看这套好不好看?”她拉开纱帘,烟粉色的长裙层层叠叠,笼着星星点点的亮光,她轻轻转了个圈儿,宛如落入凡间的小公主。
她头发披散着,背过身时,乌发缝隙间露出雪白的背,那一抹白亮,几乎闪乱了贺灼的的心。
“没拉拉链。”他攥着手,低声提醒。
“我自己拉不到呀。”她转过身,声音软软的,“你过来帮忙一下嘛。”
贺灼走过去,手指顿了两下。
她背部白皙光滑,映衬上昏黄的灯光,宛如上好的珍珠,蕴出莹润的光泽。
贺灼的心几乎控制不住地战栗。
“你干嘛?”女孩儿转过头,唇就被轻吻住。
云雾般层叠的裙摆在地上铺了一地。
她被抱起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月儿都悄悄地躲进云层。
空气湿热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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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才恢复了安静。
关星禾浑身散了架。
她洗完澡,懒懒地窝在被子里,只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臂。
“帮我拿一下那件粉色的睡裙。”
贺灼打开柜子细细翻找,“没有粉色的。”
“怎么会没有,就是那件带点蕾丝的。”关星禾脸颊红扑扑的,也不知是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还是因为刚泡过澡。
贺灼回眸看她一眼。
那是关星禾最熟悉的眼神,晦暗又幽深,仿佛饿狼看见小绵羊。
她连忙翻了个身,裹进被子,只探出一个脑袋,“我明天还是去排练呢。”
“上次脖子一片红,遮了好久才遮好。”
贺灼双手紧了紧,轻叹了口气,认命地回头继续给她找睡裙。
他找东西一向很认真,似是避免遗漏,一件件翻开,又重新叠起来。
最后他很笃定地说:“真的没有。”
“怎么可能。”关星禾翻开被子,“那可能是放到你的衣柜里了。”
贺灼的衣柜在床的另一头,关星禾穿上拖鞋“啪嗒啪嗒”跑过去。
还未听到贺灼的阻止,衣柜门就被打开。
贺灼的衣柜不大,深色系的西装挂成一排,其中一抹嫩黄边格外显眼。
关星禾蹲下身,浴巾滑落了一点儿,她连忙拉起来,整了整。
“这是什么?”
那抹嫩黄像是暗黑世界里生出的绿叶,徐徐地展开。
关星禾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地问:“这是...围巾吗?”
他眼神微微躲避,半晌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关星禾捏着软乎乎的围巾,上下比划了一下。
她笑起来,尾音都带上点愉悦,“给我织的?”
围巾的针脚有些粗略。
贺灼会洗衣服,做菜也是顶好吃,但对于这些细致的手工活,确实不太行。
试了好几次,也织坏了好几条,才总算完成一条比较像样的。
他垂下眼,粗糙的针脚衬上女孩儿纤长细腻的手指,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我去给你买条新的。”
他伸手去夺,却被女孩儿轻巧地避开。
“不要。”她捏了捏围巾,“我喜欢这个,比买来的好。”
那是,哥哥亲手为她织的。
关星禾开心极了,仰着脸对他笑,“明天我要围着去。”
“哦不算了算了,还是下次我们俩一起出去的时候围吧,我丢三落四的,要是明天弄丢了可不好。”
她一张小嘴喋喋不休地讲着计划,好像这条丑陋粗糙的围巾是什么了不起的礼物。
贺灼的心被悄悄熨烫。
他走过去,轻轻拥住她。
“不太好看。”他摸了一下她的脸颊,声音低下来,“明年生日,我给你织一条更好看的。”
“好啊。”她脸颊贴住他的肩,“那这条我就先戴着,等明年换更好的。”
窗外的落雪无声无息,似是要将整个城市倾覆。
可贺灼拥住她,却觉得自己已经获得了全世界。
那件粉红睡裙最后在试衣间找到。
贺灼在旁边收拾着婚纱,余光看见女孩儿身上的丝绸裙摆左右晃动,像是美人鱼的鱼鳞,照耀着日光,晕出点点彩意。
贺灼觉得喉间一阵干痒。
他想到女孩儿刚刚的话,生硬地别开眼,从桌板的公文包中抽出一份广告。
“看看这个?”
“什么啊?”
她翻了几页,有些惊诧,“别墅?你想搬家吗?”
“嗯。”幽香一点点儿钻过来,撩得他心里痒丝丝的。
贺灼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些别的。
“买个新的,做婚房。”
关星禾绕过来,“可是我觉得现在的房子就挺好的啊。”
因为她的靠近,鼻腔间的栀子花香仿佛骤然浓烈起来。
他喉结动了动,“那你离你们乐团比较近。”
“而且,别墅大一些,有院子,住得更舒服。”
她从小便是在那样的家里长大的。
他不想她因为和自己在一起,而降低生活品质。
他想给她自己能够到的最好的东西。
窗外寒雪飘飞,屋里却很温暖。
关星禾心像是被温水浸润,悠悠地漾出暖意。
“哥哥,你真好。”
她搂住他,“啪叽”一下,重重地吻了他脸颊。
贺灼的身子都僵了一下。
这许久的克制,仿佛都被这个香软的吻打破。
温热的呼吸像是丝丝缕缕的细线,交缠环绕。
关星禾只觉得自己被牵制住,之后的一切记忆,都变得纷乱又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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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夜,好像漫长得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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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套别墅很快就订下来。
原本的装修是新中式的风格,贺灼知道关星禾喜欢温馨鲜亮,决定将原来的装修拆掉重做。
“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合作伙伴吗?他听说我们要搬过去,邀请我们去他家坐坐。”
关星禾眨了眨眼,“就是那个,顾先生吗?”
“嗯。”贺灼转了下方向盘,“到时候你还可以见见他夫人。”
“我觉得应该不会这么巧吧。”关星禾开了一小袋巧克力,“应该只是同名,不过你之前不是说我们都是学音乐的吗,那应该也挺有话聊的。”
“嗯。”贺灼嘴里被喂了快巧克力,甜得有些齁,就连说话声都有些含糊了,“大概是约在周末,你有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