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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明花作——byTwent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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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帛仁笑了笑,故作不屑道:“我自是不够火候,但我瞧兄台这轻功,也没有自己吹得那般高明吧。”
  姜小乙:“你说什么?”
  钟帛仁:“若我没有看错,兄台走的应是九宫八卦步,此种道门身法在江湖上并不少见,只要勤练飞行,跑桩,走砖,人人都能学会。”
  姜小乙哼哼两声,道:“你是个愣头青,我不跟你计较,我就给你露一手好了。”正好行至树林旁,她向上一跃,身子像壁虎一样半覆树干上,扭头看着钟帛仁。“我贴着你的身边走一圈,你可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说完,脚下轻轻一踩,冲向钟帛仁,她的身体紧靠对方,似是马上就要撞上,可又始终带着纤毫的距离,人影模模糊糊,像条泥鳅般,看得到,抓不着。
  
  这是九宫八卦步里的至极身法,名为“踏七星”,集合阴阳五行,配合独门心法,千变万化,不可穷极。
  
  钟帛仁等得便是这个。
  
  就在姜小乙从他左侧弯身而过的时候,他看也不看,向侧后方一伸手,两指一夹,取下了叶子。
  
  实是轻轻松松。
  
  姜小乙停在后方,手摸摸脑后,一脸震惊。
  
  “什么?!”
  
  钟帛仁捏着叶筋,转了转。
  
  姜小乙难以置信道:“你怎么知道朝那伸手?!”
  
  自然是因为他见过此招。
  
  看着姜小乙瞪得溜圆的眼睛,钟帛仁忍俊不禁道:“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他把叶子还给姜小乙。“这算不得我赢,兄台的身法的确比我高明。”
  
  “别!”姜小乙回绝道,“甭管你怎么拿到的,拿到就是赢了,愿赌服输。”她虽有不服,但也不把胜负记挂心间,她掐着腰问:“说吧,你想要什么?”
  
  “真要我说?”
  
  “说!”
  
  钟帛仁走到她面前,笑道:“我想要你的剑,不知兄台能否割爱?”
  
  姜小乙倒吸一口凉气,只恨自己的眼睛不能再大一圈。“不行!”她毫不犹豫道,“剑是我的!”
  
  钟帛仁:“怎么是你的,你不是说过它有原主?”
  
  姜小乙脸蛋涨红,寸步不让。
  
  “有原主又怎样,现在就是我的,这个不行,你换一样!”
  
  钟帛仁不语,仍看着她。
  
  片刻后,姜小乙蓦然一叹,道:“我不是个输不起的人,但这把剑承载了太多心力,你不懂其中的分量。我留它在手,行善积德,斩奸除恶,是给那些顶天立地的旧臣一个交代。他们当中很多人,若是生在他世,相信也是一方义士豪杰呢。”
  
  说着这些话,她渐被他变幻的目光吸引。姜小乙时常觉得,这位姓钟的书生,心境难以捉摸。大部分时间平平常常,但是偶尔——如同现下,他会流露出一种暗流般的情绪,平波之下,波涛汹涌。这黑潮之中,藏着太多复杂而凝重的感情,深厚到甚至分不出是喜还是怒,是爱还是恨。
  
  姜小乙:“你真这么想要?”
  
  钟帛仁缓缓摇头。
  
  “我不想要了。”
  
  他看着手中的树叶,同样心思万千。
  
  他总觉得,人活得久了,难以避免会染上一身习气,就像当年的他,一条路越走越沉重。但姜小乙不同,不知是否是修道的原因,她的脾性内,始终带着一股近乎天道般的清灵。她的生命像一条涓涓小河,随着光阴轻盈向前。虽然她不会为任何景色做片刻停留,但那命河之中的每一滴浪珠,又都饱含深情。那种情感,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总是光明磊落,端正清明的。
  
  姜小乙一听他不想要玄阴剑了,立马高兴起来,又道:“那你换一样彩头吧!好不容易赢了,给你点奖励!”
  
  钟帛仁笑了,她的这种清正,于他当下而言,几乎成为了一种欢快的指引。
  
  他背过手,低声一叹,道:“好吧,那我换个彩头。你现在去城里,打探那家染店,尽快查出与方天绒的联系。”
  
  这话头突然之间变得太快,姜小乙没反应过来,张张嘴巴,啊了一声。“染店……对,那家染店,我本也想去查那家店的,不过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正事要紧,我们要尽快调查。”他望向群山,“若我的直觉无错,游龙山近期要有大事发生,我们不能落了后手。”
  
  姜小乙咂咂嘴,嘀咕道:“玩得好好的,突然间又一本正经……”
  钟帛仁:“嗯?”
  “无事。”姜小乙用手扇扇风,“我这就去了。”
  钟帛仁提醒道:“万事小心。”
  姜小乙:“放心吧!”
  
  打探消息向来是姜小乙最拿手的本事,她潜入抚州城,接连幻化男女老少各种身份,没两天的功夫,就把事情问出来了。
  
  这晚,她兴匆匆回到小屋,钟帛仁仍在打坐练功。她进屋后把书童都赶了出去,自己灌了半碗水,坐到小榻旁。钟帛仁看过来,她晃晃脚,说道:“我猜的没错,方天绒跟那染店老板娘就是那个关系。”
  钟帛仁:“二人有私交?”
  “说得文邹邹的呢。”姜小乙大剌剌道,“就是姘头!”
  钟帛仁:“……”
  姜小乙凑过来,小声道:“那老板娘是个寡妇,名叫吕婵,她在抚州城里地位很高,就是因为有方天绒作保。”
  钟帛仁:“二人未结亲?”
  姜小乙:“这吕婵也不是个一般人物,她原是耀州人,出身贫寒,被人买去做妾,天天挨打挨骂。后来她一怒之下杀了丈夫,偷了钱逃到抚州,正好被方天绒瞧上了眼。本来是要接去游龙山成亲的,但吕婵自言杀夫有罪,要守五年寡,这才等到现在。方天绒每月二十号,会下山与其私会,雷打不动。”
  钟帛仁:“二十号……”
  姜小乙:“没错,赶巧了,就是明日。”
  
  钟帛仁正思索着什么,忽然发现一旁的姜小乙正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他。
  
  “又怎么了?”
  
  姜小乙嘿嘿两声:“明儿个带你去长长见识。”
  
  钟帛仁没回过神,问道:“什么见识?”
  
  姜小乙凑得更近了,猥琐地挑挑眉。
  
  “你猜土匪头子与寡妇私会,会先干什么事?”
  
  钟帛仁无言以对,姜小乙看他神情,好笑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他无奈道:“你对这些事这般上心?”
  
  姜小乙:“我不是对他们上心,我是对你上心。”她拿指尖轻轻戳他肋下,邪笑道:“你这家伙,一看就是个雏儿,年纪轻轻却总是老气横秋,我就是想瞧瞧你的笑话。”
  
  钟帛仁简直哭笑不得。
  
  姜小乙:“怎么不说话?生气了?”
  
  钟帛仁缓缓摇头,也向她靠近了些,声音平静清淡。
  
  “难得兄台对我这样上心,我有什么笑话,你自管看去好了。”
  
  
 
 
 
 
111.  111   素炮,懂?
 
  第二日, 姜小乙带着钟帛仁前往吕婵所开的染店。
  
  这家染店名为“李氏染坊”。
  
  每月二十日方天绒会下山与吕婵密会,自然也会有随从保护。中午起,玉龙寨的喽啰们就把李氏染坊附近闲人清了干净。不过对姜钟二人并无影响, 他们还是轻轻松松潜入了店铺, 甚至绕过守卫躲进了吕婵的闺房,全靠着姜小乙的一手道门玄术。
  
  “有你这手段, 走起江湖真是方便得很。”
  
  时辰未到,房内并无他人,姜小乙和钟帛仁躲在吕婵的六柱架子床下,悄声说话。
  
  “欣羡否?”
  “自然, 不知兄台可否指点几招?”
  “嘿,别看你习武有几分天赋,入道门可不行,道门看得是缘份。”
  “你瞧我不像有缘人吗?”
  “不像。”
  “哪里不像?”
  “你心思太重, 我教讲求归根复命, 纳拙抱朴,但你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放不下。”
  
  静了许久, 姜小乙听到一声轻叹。她侧过头,看见钟帛仁俊俏的侧脸, 神情之中似是带着几分慨叹。姜小乙低声道:“我明明认识你没多久,说起你来却总是侃侃而谈,你不觉得我是个狂妄之徒吗?”
  
  钟帛仁仍看着床地板, 说道:“你的言语令我心安。”
  
  姜小乙忽然又问:“你紧张吗?”
  
  钟帛仁:“不。”
  
  姜小乙看着他不动声色的脸, 笑道:“就不知道等下会不会破功了。”
  
  钟帛仁:“那就等着瞧吧。”
  
  姜小乙蓦然一笑,转过脸去。
  
  “其实昨夜那些话都是说来玩笑的,方天绒是五匪首之一,你也说了他对游龙山来说极为重要, 他单独下山,对我们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悄悄抓住钟帛仁的手,在他手心塞了一张符箓。“等下万一需要动手,你把这张符含在口中,从后面窗子逃出去。”
  
  钟帛仁面不改色将那符箓推了回来,姜小乙还想再塞,被他反手握住了手掌。
  
  “杀不杀,要视他言行而定。”他道,“就算要杀,也是你我一起杀。”
  
  姜小乙刚想再说点什么,他握她的手微微收紧。与此同时,房门开了,吕婵带着一众丫鬟进了屋。她安排丫鬟将酒水小菜一一摆在桌上,布置好了菜肴,便屏退了众人,自己坐在桌旁默默等待。
  
  又过了大概半炷香时间,有人叩响房门,吕婵问道:“谁?”
  
  那人回答:“婵娘,是我。”
  
  吕婵起身,将来人迎进屋子。
  
  床边垂着薄纱,姜小乙借着沿缝,悄悄打量。方天绒年纪二十七八岁,个子生得修长舒展,浓眉深目,阔口方颌,穿着一身灰蓝袍子,虽长相称不上十分俊秀,但是气质蓬勃雄壮,瞧着便是条响当当的汉子。
  
  只是此刻,这汉子的脸上却带着深深的思虑。
  
  方天绒进了屋子,径直来到桌旁落座,连倒了两杯酒下肚。吕婵关好房门,来到他身边,问道:“可同刑五爷说好了?”
  
  方天绒叹了口气道:“说不通,老五非要三哥亲自与他谈。大概是想吓他一吓,让他明白此事的严重性,以后再不敢犯。”
  吕婵:“三哥一向惧怕刑五爷,平日面都不见一次,这次还要登门道歉,真是为难他了。”
  方天绒再次叹气,吕婵又道:“你有没有问出来,三哥究竟为何冒出这样的念头?”
  方天绒:“并不奇怪。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大黎未灭国时,与刘公军对峙肇州庆县,当时庆县守将临时换成了肖宗镜,将刘公军杀得屁滚尿流,多亏重明鸟带人及时驰援,才缓过一口气。那时三哥与大爷洗劫洄州,正好与重明鸟北上的军队碰上,起了摩擦,从那次回来之后,三哥看着就不太对劲,再也不出游龙山了。”
  
  姜小乙一听肖宗镜的名字,心中微动,下意识想往外侧再移一移,听得更真切些。但钟帛仁用力拉着她的手,不让她动。她看向他,他目光深邃,轻轻摇了摇头。

  
  吕婵:“难道是被吓到了?”
  
  方天绒:“三哥性格温顺,向来不喜争端,下山次数少之又少,被重明鸟的军威所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说起来,那位前朝的肖宗镜我们也曾打过交道,当初他与那杨亥老匹夫也属实让我们头疼了一阵,那次三哥也被吓没了魂,却也没说过什么招安投诚的屁话。”
  
  吕婵站起身,在房间里走了几圈,最后来到方天绒身旁,低声道:“三哥胆子虽小,但他不是蠢人。当初大黎烽烟四起,一个青州之乱绊住了半个朝廷,我们才得以喘息,否则还不知要有多大的麻烦。而如今新朝正是肃正的时候,那重明鸟活像个魔神,全国叛军被他杀得血流成河,他早晚要找来的,等他来的时候,恐怕就没有前朝那么容易了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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