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菟丝花外室跑路了——by羁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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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老夫人沉默下来,她想起了那些旧时光景,丈夫是辅国公,儿子是镇守一方的大员,女儿宫中又得宠,世家大族的底蕴深厚无比,是人人仰慕的国公夫人。
  谁也没料到,狄绒一战,竟传来夫君与儿子投敌叛国的消息。先帝震怒,血洗国公府,却留下了她与两个孙辈,沿街乞讨,好让那投敌的国公看看,家人何等凄惨。
  她盖了盖膝上的厚毯,声音格外沧桑:“现如今我倒是有几分庆幸,我儿归来那日,是因着怀珏而死,否则以怀珏的脾气,你觉得是他个受管束的?”
  张嬷嬷也想起了江家遭难前的少年江陈,那样的意气风发,恣睢肆意,曾因武安侯家的世子爷一句话不中听,便拆了武安侯府的一座别院,是个无法无天,不把规矩放在眼里的。
  后来跌落泥潭,硬是凭着那股子倔劲,一步步爬了出来,手段也益发狠辣,看起来清冷矜贵又自持,其实骨子里还是不羁的。
  她小心替老妇人摁着肩背,提议道:“或许国公爷日后娶个贤明的妻,日日劝诫着,也能收敛一二。”
  老妇人颔首,喃喃道:“是了,也该娶妻了。”
  江陈出了松寿堂,径直往外走,父亲满脸血污的模样在面前晃,让他微微闭了闭眼,这是他的枷锁。
  “阿韵,我们能不能待会再去祖母那,我大哥或许在呢……”清风送来江霏的声音,怯怯的。
  她最怕大哥了,实在不想往枪口上撞。
  她的手帕交柳韵拉着她的胳膊,并不停步:“阿霏,我今日既来了,便该先拜见长辈,不能失了礼数。”
  柳韵是当今宣庆侯府的嫡女,在诗宴上与江霏投契,如今走动益发频繁。
  她说着,不禁加快了脚步。想起那位高高在上的江首辅,微微垂下眸子轻笑起来,那样一个人,是她见过的男子里最好看的一个,像是天上的明月,孤高冷清,可眼尾一挑,又带出冶艳的慵懒,罂粟花一般,危险又蛊惑,让人忍不住想要飞蛾扑火。
  “哥.哥哥.”江霏看见前方挺拔的身影,脚步顿了顿,一副畏惧神色。
  柳韵也是一楞,眼角余光瞟见那抹绯色袍角,耳垂漫上一点红晕。
  她并不转头去看,依旧侧着脸,同江霏耳语,一副天真神态:“哥哥怎么了,你缘何要怕他?我瞧着陈哥哥倒是个温润的,定是个好人。”
  她说着话,睁着圆溜溜的眼,只管瞧江霏,脚步却不停。瞥见那云纹袍角越来越近,她心跳愈快,她想,她今日大概要撞进他怀中了。
  走的近了,男子清冽的沉水香一并传来,让人心慌意乱,她微微闭了闭眼,转头迎了上去。
  没有预想中的温热怀抱,咚的一声,眼前发黑,她跌在地上,抬起眼便见江陈已闪身避出几步外,她便直直撞上了廊柱。
  柳韵有些委屈,自小儿被娇宠惯了,还没这样丢人过。可旋即又换上了天真神色,咬着唇,泫然欲泣:“陈哥哥,我.我冲撞你了吗?好疼,韵儿爬不起来了.”
  说着很是自然的伸出手臂,似是等他来搀扶一下。一副小女儿情态,像是烂漫的不懂男女大防。
  江陈忽而笑了,狭长凤眼微微上挑,意味不明。
  柳韵看楞了去,心也跟着跳,可接着,她便听见了他嫌弃的语气:“柳姑娘方才蹭了地面,太脏。”
  这话落了,有一瞬的寂静,柳韵一双眼儿瞪得更大了,有些不敢相信,委委屈屈看住他,便要落泪。忽而目光停在他的领口处,微顿了顿,那里,有处牙印,观形貌,似乎是女子留下的。可世人都知江大人连个通房也无,从不寻花问柳,哪里来的女子痕迹?
  旁边的江霏望了望天,她好像晓得她家哥哥为啥连个女人也无了。
  江陈再不看她,只对着江霏肃了面容,郑重问了句:“阿霏,你可愿意进宫?”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如今的李椹,早已不是当初的李椹。”
  江霏想起那个废了一双腿,如今益发阴鸷的少年帝王,垂下头,低低嗯了一声。
  .
  江陈出国公府时,尚不到午时。
  他急着回首辅府,将今日的折子处理完。
  拐过几条街,却被一路迎亲的队伍堵住了,只好暂缓了行程,等他们过去。
  今日迎亲的是个胡商,队伍浩浩荡荡,好不隆重,引得路人纷纷围观。
  江陈闭目小憩,外面的闲谈却纷纷涌了进来。
  有男子啧啧称奇:“听说今日这新嫁娘,原先是李员外的一个外室,竟被这胡人当成宝,娶回家当正妻。”
  “你不晓得,这些胡人不讲究的很,又喜汉女小意温柔,也就不重贞操。那些边塞小城,据说女子三嫁四嫁的比比皆是。”
  外面哄堂大笑,笑这些蛮夷的粗俗。
  江陈微皱了下眉,忽而想起,沈音音也说要往边塞而去。
  待处理完政务,首辅府上已是点了灯烛。
  江陈一迈进寝室,忽而顿住了脚,里面还残留着些许女子清淡香气,若有若无,在这清冷的室内飘飘荡荡。
  他有些不耐,随手开了窗户,让微凉的夜风飘进来,吹散了那点子她留下的痕迹。
  廊下,于劲瞧了眼寂静的内室,琢磨着左右无事,早些去歇了。
  刚要走,忽听里面桌椅碰撞,主子爷隔着窗棂喊了声:“于劲,去查查,当初牵扯到沈家这桩案子的,可还有活着的?”
  于劲从窗框的暗影里瞧见主子扶着案桌,正抬手揉太阳穴,以为他旧疾又犯了,也不敢多问,应声而去。
  江陈额上沁了汗,后背寒凉的紧,又想起了刚才那个梦境。
  梦里沈音音躺在他身下,婉转承欢,一双迷蒙的眼里,全是他的倒影。他强势的征伐,一遍又遍的问:“你可记住我了?”
  可画面一转,便是塞外风光,她一身大红嫁衣,被面貌英挺的胡人男子抱进了洞房,两人耳鬓厮磨,那男子暗哑着声,说的是:“无妨,便当被狗咬了,我并不介意,我们日后,不会再想起他。”
  沈音音仰起清媚的脸,唇边含着笑,她说:“我从来都不记得他。”
 
 
第10章 原来,他要她做他的禁脔……
  雪园位于平康坊西北角,两进的小院落,遍植清雅幽兰,铺绒白织毯,到处洁净雅致。
  夜色浓稠,昏黄的烛光在锦窗上映出一副美人剪影。
  音音披了件外袍,伏在炕桌上描绘花样,笔下的富贵花鸟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一阵冷风吹进来,让她微微瑟缩了下,抬眼便见隔扇门大开,走进来一个挺拔身影。
  待看清那轮廓利落的脸后,她猛的起了身,急急往后退了两步。案桌被掀翻,绣样笔墨哗哗啦啦散了一地。
  江陈微扬了眉,一步步走来,高大的身影将她罩了个严实,带了点不悦的语气:“你怕什么?”
  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音音看见他便想起首辅府上的那一夜。那样强势,摁着她的腰,伐挞不止,不允许她有丝毫的忤逆,如何让人不发怵。
  江陈见她不说话,往后退了一步,弯腰捡起地上的绣样,端详了片刻,道:“不是让于劲给了你银子吗,如何还做这些?”
  音音搅着手,犹豫了一瞬,去榻上摸出个荷包,将里面的银票抽出来,放在了桌案上,细声细气:“大人,无功不受禄,暂住雪园几日已是叨扰,哪里能再收银子。”
  顿了顿,扬起脸:“我能养活阿素与沈沁。”
  纤细的身影在烛火里摇摇晃晃,明明娇柔的像浮萍,出口的话却倔强又笃定。
  江陈瞧着这身影,微恍惚了一瞬,旋即自嘲的笑,是了,她从来不要自己给的东西!
  再开口便带了轻佻的玩味:“收着吧,你前日伺候的好,让爷很是舒爽。”
  音音骤然涨红了脸,忽而觉得自己便是那花楼里的妓子,因着伺候的好,被随手丢掷了些赏银。

  她睫毛轻颤,一时说不出话来。
  江陈默了一瞬,将一只小巧白瓷瓶递了过来,闷声道:“拿着,宫里的秘药。”
  “秘药?”音音一时没明白,脱口问了句:“如何用?”
  她一双眼懵懂而纯挚,看的江陈转了目光,摩挲着腰间佩玉,微暗哑了音调,道了句:“用在我弄过的地方。”
  音音霎时明白过来,身子一僵,红晕便蔓延到了脖颈,眼里也浮起了水雾。
  她不想再想起那一夜,他偏挑开了那遮羞布。
  那滴泪还未落下,便听男子不悦道:“哭什么?沈音音,你这般不愿,前夜又何必来!”
  江陈忽而烦躁,倏忽转身,大步往外走,鹿皮靴在这寂静寒夜里发出踏踏的声音,一声声踏在音音心上。
  她瞧着那身影渐渐远去,屋子里的压迫感也随之消散了不少,不由微舒了口气,冷不防那清朗微沉的声音又响起。
  他说:“沈音音,我若是没记错,你有个堂哥,因着被沈家牵连,现如今还在岭南受苦。”
  挺拔的身影停顿一瞬,又转瞬消失在门边。
  音音陡然一惊,连鞋子都来不及穿,急急追进了连廊。
  她扯住他的袖子,出声唤他:“大人……”
  因着跑的有些急,这声大人颤颤的,让江陈止了步。
  他转着手上的扳指,也不出声,只好整以暇的看住她。
  音音平顺了下呼吸,急急追问:“大人,您……您无缘无故,因何提起我堂哥?”
  江陈瞧着她清澈的眸子,现了不耐神色:“沈音音,我没有多少功夫同你耗。”
  这个姑娘,通透的很,他不信她没听出这话里的意思。
  音音垂下眼,想起了她的堂哥沈慎。
  她父亲只母亲一个,兄弟姐妹少,膝下又无男丁,便过继了大伯的儿子,养在身边,打算日后承袭了爵位,她自小便是跟堂哥表姐玩大的。
  苏幻表姐性子倔,是个有主意的,堂哥呢,小小年纪,却纨绔的很。两人最是不对付。
  而她便是最娇气的那一个,整日被他俩嫌弃弱不禁风。
  她们三个人吵吵闹闹,动不动就冷战好几天。玩闹起来,还拿那大雪团子互相砸,每年冬天都得闹场风寒。
  只是她从来没想到,等沈家一遭殃,那些平时将她捧在手心里的长辈都散了。是她的幻表姐拉住了姐俩的手。
  而当初那个纨绔少年,不顾伯父伯母的阻拦,不顾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大好前程,竭尽所能的奔波,最终触了皇家的颜面,被寻个由头流放去了岭南。
  他走时,她连一面都没能见着。
  遭了劫难才明白,原来年少的情意才最纯粹,她不可能不顾及她的二哥哥。
  她扬起脸,下了决心,晃了晃江陈的袖子,轻轻问:“大人,你想要音音怎么做?”
  要她怎么做,才能换他救回二哥哥?
  她出来的急,外裳也没披,这一跑,松散的中衣领口敞开些许,漏出圆润白皙的肩头,一头乌发随意散开,在身后随着夜风飘飘荡荡,平添了许多白日见不到的风情。
  此刻偎依在他身侧,柔顺又乖巧,手上还轻扯着他的袖口,倒像是撒娇邀宠,在这暗夜里透出暧昧与缠绵。
  江陈眸子暗了暗,却仍旧不疾不徐:“能不能救回你堂哥,也得看你的本事,我说过,不喜欢无趣的女子,你可懂?”
  其实怎样的女子有趣,他也说不上来,他只是想看她笑着迎合他、讨好他,再不是当年那个连一眼也不会看他的小姑娘。
  音音咬着下唇,瞧了眼已熄了灯烛的厢房,忽而伸手,勾住了江陈的玉带。
  不管如何,先要去屋里,总不能让沁儿与阿素瞧见了。
  她勾着他的玉带,一步步进了内室。
  等隔扇门一关,才觉一颗心惶惶不安。
  她实在不懂如何勾男人,又开始手足无措。
  江陈倒是耐性十足,站在室内,静静瞧她。
  烛火噼啪一声,爆出一个烛花,让音音陡然回神。
  她一咬牙,松开了腰间系带,素锦中衣落了地,白莹莹的肌肤晃的昏暗内室也亮了几分。
  江陈眸光一暗,身子陡然僵住,他看着小姑娘只着了亵衣小裤,踩着月光走了过来。
  胸前一朵睡莲饱满异常,起起伏伏间格外鲜活,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他一只手便能牢牢禁锢住。
  小姑娘走过来,伸手环住了他的颈,声音有些抖,却故作镇定的轻笑:“大人,我……我有趣的很,什么都会的。”
  滑腻的肌肤蹭过江陈的脖颈,让他微微闭了闭眼,在听到她这句“什么都会”后,却轻轻笑了一声,眼尾上挑,薄唇勾起,笑的又坏又轻佻。
  音音瞧见他这笑,背上却有些发凉。
  江陈这人,穿上官服,有股子孤高的疏离,音音见过他对旁人时,都是一副清正冷肃模样。
  偏生在她面前,就露出不受管束的放荡来,狭长凤眼一挑,笑起来坏坏的勾人,罂粟花一般,轻佻又危险,让她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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