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复活了(快穿)——by挂疏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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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骏捷便是陆父的大名。
此话一出,朝臣之中略有哗然,不过武将那边倒是眼疾手快地纷纷叩首,山呼万岁道:“陛下圣明!吾皇万岁!”
文臣这边儿本还有些迟疑,毕竟那陆骏捷都死了十来年了,先帝在时也没想着追封啊,怎么人家闺女复活了倒想起这一出来了,难不成……是陛下对这陆氏女有点子别的想法?
文臣之中互相耳语了片刻,想着那陆将军毕竟是个死透了的人,当年也确实打了不少胜仗,战死沙场追封国公倒也并不算太出格,不如就送陛下一个顺水人情,说不定他们心心念念空虚的后宫就有着落了呢。
故而众文臣便也极为罕见地同武将站在了同一战线上,跟着叩首道:“陛下圣明!是我万民之福!”
池萤见状微微有些发懵,请求封赏一事的顺利程度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在她仅有的记忆中,乾国的文臣和武将不是应该剑拔弩张互不相让吗,关系应该没这么友好啊,难不成陆爹在众人心中居然有这么高的威望?
不应该啊!有这威望还现在才追封,早干嘛去了!
“如此甚好,”皇帝陛下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向礼部尚书抛去一个眼神,“礼部这便拟旨吧。”
“臣遵旨。”
池萤的脑子有些乱,但趁着这位陛下现在的高兴劲儿还没过去,她只得暂时抛开的心中疑惑,再度行了一礼,“陛下,民女还有一事相求。”
“哦?”皇帝陛下并未显露出太多讶异,语调甚至有些慵懒,“那便说罢。”
池萤深吸了口气,字字铿锵道:“民女虽为女儿身,但也曾战于沙场,为国尽忠马革裹尸,而今有幸归来,便更觉我陆家使命所在,故而民女自愿投身行伍,还望陛下恩准。”
此话一出,原本还有些喧闹的朝堂之上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此前陆萤随霍狄在边境驻守,虽说偶尔也会跟着他上个战场,但她一来并没有军中实职,二来也有霍狄有意相护,故而京中虽对此事有所耳闻,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毕竟没人会计较一个孤女在千里之外究竟做了什么。
但她现在所求,并不只是霍大将军身旁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
陆萤的一身武艺不逊于任何男子,陆萤的理想也绝不是在后宅内相夫教子。
她想要陆萤可以堂堂正正的以自己的名号上阵拼杀,想要让陆家军的大旗再度在飘扬在战场之上,想要让别人对她恭恭敬敬地尊称一声:陆将军。
“你想要从军?”皇帝陛下的声音淡淡,不辨喜怒。
“回陛下,正是。”池萤跪在堂前,头虽低垂,却语气坚定丝毫不怯。
文臣之中终于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反对。
“陛下,这万万不可啊!”
“是啊陛下!女子如何能从军,这……这成何体统啊!”
“还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皇帝陛下轻笑了声,那笑声之中蕴含着不怒自威的意味,令众文臣顿时偃旗息鼓。
片刻过后,他终于缓缓开口,语调淡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你,抬起头来,看着朕。”
第9章 大将军的白月光09 舌(zui)战(……
池萤被这句充满了古早霸总气息的话语惊得略怔忡了两秒,但很快反应过来人家毕竟是一国之君,霸总一点好像也没什么不对,便从善如流地缓缓抬起了头。
皇帝陛下坐在高高的玄阶之上,而她又跪在大殿正中,所以必须仰着脖子才能勉强和他目光相交。
因着距离有些远,而皇帝陛下的眼前又被冠冕遮住了帘忘了掀开,故而她其实只能看个大概轮廓。
这位陛下并未正襟危坐,而是单肘撑于膝上向前微微俯身,似是也想要将她看得更清楚些。
他眉目疏朗,自带一股矜贵之气,姿态肆意,又平添了三分风流气度。
若说霍狄是大漠的冷傲孤狼,那他便是云上的闲淡清鹤。
不过池萤暂时还没有心思欣赏这位闲云野鹤般的清贵帝王,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一个思维误区。
因着陆萤记忆中的皇帝一直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零零幺也并没有提供给她任何改朝换代的信息,她便一直以为陶轩公主就是陛下的女儿。
但现在看来,这位陛下看上去比霍狄还年轻个几岁,肯定不是他的岳丈,倒更像是他的小舅子之类。
嗨,惯性思维害人不浅呐。
不过皇帝的姐妹一般不应都该唤作长公主么?可陶轩公主却似乎并未得到长公主的封号,这样看来,便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他们兄妹俩的关系很有可能不咋地。
思及此处,池萤倒是略放心了些,这位陛下要真是个妹控,和公主俩同仇敌忾对付自己,她的好日子应该也就到头了,还谈什么重振陆家门楣。
盯着她看了半晌后,年轻帝王终于坐直了身子,居高临下道:“陆萤,你可想清楚了,当真要从军?”
“回陛下,民女心意已决,绝非一时兴起,还望陛下恩准。”池萤坦然地回应着他的视线,目光澄澈且坚定。
她这一副死不悔改的态度,自然又激起了众文臣新一轮的攻讦。
“陛下!万万不可啊!”
“是啊陛下,军中皆是男子,若是让女子混了进去,那……岂不是乱了套。”
“我大乾何时有女子从军的先例,陛下,祖制不可违啊!”
…….
“你看,他们都不同意,”年轻帝王摊开双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朕又不能当个一意孤行的昏君,总还是要广纳谏言才是。”
池萤虽然看不太清他的脸,但她可以想象出,现在他一定是一脸“对啊我就是推卸责任有本事你来打我啊”的欠揍表情。
不行,弑君犯法,得忍。
她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丝恭敬的浅笑,回道:“陛下,若是民女能让众位大人同意此事,那陛下便会恩准民女的请求吗?”
“呵。”年轻帝王沉沉笑了声,听不出是喜是怒,但他也并未将话说死,片刻后只点了点头淡道,“不若你先试试吧。”
没有直接拒绝便还有希望,池萤知晓此事定不会那么容易,他这般松口已经算给足了自己面子,便拱手应道:“谢陛下。”
她转身面向众位文臣,微微欠身,语气恭谨却不失气节,“诸位大人有礼,只是民女有一事不明,不知诸位大人为何觉得,身为女子便不得从军打仗?”
“哼,上阵打仗本就是男子的事,在后宅相夫教子才是女子的归宿,抛头露面打打杀杀,哪里还有女子该有的德言工容。”一名身着蟒袍的青年文臣阔步出列,语带愤愤道。
池萤略挑了挑眉,问道:“哦?不知这位大人是?”
“兵部侍郎,赵茂彦。”此人颧骨突出,眼尾吊起,三角眼三角眉,从面相上看,并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哦,原来是赵侍郎,失敬失敬,”池莹向他拱了拱手,语气里却并没有半分恭敬的意思,“所以赵侍郎是觉得女子不行,而非女子不能。”
“这弋?二者有什么分别?果然是女子,尽在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上计较。”赵侍郎皱了皱眉,看向她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胡搅蛮缠的无知妇人。
池萤摇了摇头,淡然回道:“欸,赵侍郎此言差矣,不行,是世人加诸于女子身上的规矩;而不能,则是身为女子自身受限而不得为之。”
“换句话说,女子不得抛头露面,此谓不行;而女子大都无男子高大,此谓不能。”
赵侍郎毫不在意道:“呵,那又如何,在行军打仗这件事上,女子就是不行。”
池莹哂笑了声,道:“赵侍郎,民女在北境敦城之时,曾随霍将军上阵二十三次,斩杀敌人不下百余,这一点霍将军可以作证,北境的众位将士都可以作证,您大可去考证。所以民女想要问一问赵大人,您可曾斩杀过一个敌人?”
“我..……”赵侍郎一时语塞,随即梗着脖子道,“本官是文官又不是武将,何须上阵拼杀?”
“可依赵侍郎所言,民女既是女子,若是像民女这般在行军打仗一事上都算不行,那赵侍郎您岂不是比我,更、不、行?”池萤唇边噙了一抹浅笑,在“不行”二字上略加重了读音。
“你……你这是胡搅蛮缠!”被戳了肺管子的赵侍郎顿时有些恼羞成怒。
“诶?赵侍郎何需动怒,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池萤优哉游哉地轻晃着脑袋,“反正在打仗一事上,民女若是不行,您肯定更不行,您若是行,民女绝对比您更行,所以要不要再想想,您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呢?”
在池萤的连连诘问下,尤其是在“不行”二字对于男性尊严的重重刺激下,赵侍郎有些招架不住,下意识抢白道:“行!我当然行!”
“哎,正是,”池萤笑着轻轻抚掌,“所以民女比您更行,既然如此,民女从军又有何不可呢?”
赵侍郎本在“行”与“不行”间彳亍,一时不察被绕进了她的诡辩里,但话是他自己说出口的,此时反驳反而打了自己的脸。他额上沁出了一缕缕豆大的汗珠,神色讪讪不知该不该继续争辩下去。
正在此时,一名稍年长些的官员出了队列,神色倨傲道:“军营之中皆是男子,你一个姑娘家混迹其中,成日里同他们吃住在一处,可还有半点贞洁可言?
“若是如此便也罢了,毕竟军营之中本就有伎子,可你不仅在军营之中胡闹,还要跟着一道上阵杀敌,若是扰乱了军心,你可担当得起这等罪过吗?”
池萤暗暗冷笑,呵,无论古今中外,只要男人开始不占理,那荡妇羞辱便只会迟到从来不会缺席。
她并未被这点不入流的讥讽所影响,淡然问道:“不知这位大人是?”
“工部,王漳。”此人眼下青黑,唇色发乌,看上去便是一副被酒色掏空了的模样。
“哦,原来是王大人,”池萤对他虚虚拱了拱手,“不知王大人可曾听说过断袖之癖,抑或是龙阳之好的说法?”
王漳登时神色一变,斥道:“你这小儿满口胡言,朝堂之上岂容你这说些污言秽语,简直有辱斯文,也不怕污了圣听。”
“无妨,就事论事而已,你们继续。”高坐在玄阶之上的圣听本人淡淡开口道。
池萤暗笑两声,大爷您业务水平不过关啊,马屁拍马蹄子上了吧!
然而她面上却不显,依旧平静道:“看王大人的模样,自然是听说过的,既然如此,军队之中皆是男子,王大人可曾担忧过有断袖之癖的男子混在军中,在上阵杀敌时扰了军心啊?”
“你……你这女子好生粗俗,”王漳面色顿时涨红,指着她的手微微发颤,几乎喊破了音,“我军将士为国征战沙场,岂容你如此侮辱!”
“王大人,民女虽无军职,却也曾上阵拼杀为国尽忠,那民女便可容你这般侮辱吗!”池萤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王漳被她突如其来的气势唬住,瞪大了双眼半天说不出话来。
“陆姑娘所言甚是。”
殿中沉默了半晌后,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侧边传来,池萤微微转过头去,只见一鹤发长须的老者缓缓踱步而出。
见着这人的模样,她微愣了片刻,此人在陆萤的记忆之中曾出现过,他乃三朝元老,乾国的肱股之臣,于骞于右相是也。
她心下微微一跳,前面这两人倒还好说,不过是想在皇帝面前逞一时之勇的草包罢了。只是这于相可是有名的笑里藏刀,以四两拨万斤,三两句就能忽悠的你找不着北。
他这番出言,看来自己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池萤暂时压下心中的忐忑,恭敬地对他行了一礼,“民女见过于相。”
“陆姑娘客气了,姑娘乃福泽深厚之人,又曾为我大乾征战沙场奋勇杀敌,老夫不过是个连刀都提不动的朽木罢了,可受不起姑娘的大礼。”于骞面含三分笑意,却略侧了侧身,避开了她行礼的方向。
池萤的眉心不受控地跳动了两下,啧,老阴阳怪气了。
第10章 大将军的白月光10 因你是霍将军的心……
这于右相虽说算不上迂腐,从政这几十年也多次主张改革旧制,但他一向与武将不甚融洽,早年间便多次与陆父在朝堂之上争得面红耳赤,当然由于武将本就不善言辞,主要还是陆父被他单方面碾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