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复活了(快穿)——by挂疏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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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父亲您就不用担心了,”池萤倏地莞尔一笑,“毕竟陛下已经知道了,您担心也没什么用。”
“什么?”萧父大惊失色,“你……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池萤耸了耸肩,“哦对了,还忘了告诉父亲,上次陛下召女儿进宫,其实也就是为了问这件事。”
萧父的面色变几经变化,扶着桌案似是有些站立不稳,声音也有些颤抖:“陛下……陛下怎么说?”
池萤轻笑了声,道:“陛下说了,女儿没有封诰在身,这可是白身诬蔑朝廷命官的大罪,所以陛下他老人家这几日还在琢磨着用什么样的刑罚呢,估计过不了多久旨意就下来了,父亲别着急,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该来的早晚会来的。”
第142章 王爷的白月光 16 我妹妹呢?
萧父双眸一瞪,眼中终于泛出凶光,随即狠拍了下桌面,阴恻恻地说了句:“既然陛下已经知晓,那为父自然也不能姑息你如此放肆。”
“哦?”池萤挑了挑眉,状若讶异道,“父亲想要如何惩罚女儿啊?”
萧父后撤了两步,衣摆一甩坐在了八仙桌旁,垂下眼帘默了默,沉声道:“元是我教女无方,可事已至此,你还有兄弟姊妹,总不能因你一人断送了我整个萧家子弟的前程。”
“父亲是想把女儿送到何处去啊?”池萤撇了撇嘴,懒洋洋道。
“不,往后你去何处都与我萧家毫无瓜葛了。”
萧父抬起头来,看向她的目光不带半分温度,甚至还隐隐带着几分终于划清界限的快意,“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萧家的女儿,在外也不得以萧家人自居,我自会去萧家宗祠之中消去你的姓名,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与萧家——一刀两断。”
池萤听着他斩钉截铁的言语,面色虽沉静依然,可眼眶中却渐渐氤氲出丝丝水光,她自己自然早早预料到了萧父冷心冷肺的无情本质,但属于萧萤的那一抹心绪却依然为此神伤。
萧父叫她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倒是放心了不少,心道看来她果然是得罪了陛下,这会儿再被赶出家门,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他清了清嗓,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姿态,朗盛道:“你也莫要同我哭,事情既然是你自己做下的,这后果自然也要你自己来承担,我们萧家好歹养了你这么些年,你总不能看着我们一家老小一起陪你受那牢狱之灾吧。”
见池萤久久不答话,萧父眼珠微微一转,换了个方向劝道:“是,我知道,你这孩子与我们确实没什么情谊,可你莫要忘了,你还有一个哥哥,他身为男子,若是因此被你拖累,且不说旁的,那日后的功名路可就此断送了,于他而言,一个男子不能建功立业,又何其残忍?”
池萤的目光猛然扫向他,似是难以置信地后退了两步,静默半晌后终于点了点头,声音却有些颤抖,“好,我愿与萧家断绝关系,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冠上萧姓,亦不会在外自称萧氏女,吾与兰陵萧氏,此生——再无瓜葛。”
萧父心中暗喜,果然那混小子的名头还是好使的,他唇边的弧度已经有些藏不住,却还是强作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一脸沉痛地点了点头,“哎,你这孩子是个懂事的,既然如此,这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陛下的旨意也不知何时会下来..……”
还未等他说完,池萤便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好,萧大人放心,民女今日自会去府衙消除萧氏户籍,从此自立女户,不弋?会让萧大人为难的。”
萧父抬手捋了捋长须,颔首道:“嗯,虽说你即将脱离萧家,但你我好歹父女一场,我总不能将这父女情意完全弃之不顾,让你就此流落街头。”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薄薄的、已经有些泛黄的契书,递在了池萤眼前,似是十分大度道:“这是京郊的一处宅院,虽说地方小了些,但其内五脏俱全,总之是个蔽日之室,往后你也能有个起居之所。”
池萤垂眸接过那张契书,面色隐藏在阴影中,声音略有些沙哑道:“敢问萧大人,这是我娘的嫁妆吗?”
萧父闻言微滞了片刻,随即面色不太自然地轻咳了声,别开眼道:“是,你日后也莫要再惦念你母亲旁的嫁妆了,若是陛下的旨意当真降了下来,你手中有多少钱财那都要上交充了国库。不若就留在家里,若是陛下慈悲能留你一命,我和你母亲也能借此帮你打点一番,让你在牢狱中过得舒坦些。这些总归是你娘的东西,到时候若是你哥哥回来,再还给他也是一样的。”
池萤心中暗暗冷笑,这老男人吃绝户的嘴脸当真是无耻至极,萧萤的哥哥是死是活还不一定呢,盛清涓的嫁妆进了他的口袋,真是半点儿也不愿意吐出来。
但她面上却不显,依然是一副伤心的模样,只垂首低落道:“民女多谢萧大人体恤。”
“嗯,”萧父点点头,颇有些迫不及待道,“行了,现下时候也不早了,你带着你的籍书去京兆府吧,若是晚了些,等城门关了便来不及了。”
池萤沉默不语,闷闷地点了点头,似是心神不宁般脚步有些虚浮,也没同他行礼,拿了桌案上的籍书便转身而去。
萧父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气定神闲地抚了抚长须,唇边的笑意也终于不再遮掩,几近笑出声来。
而另一边的池萤出了萧府的大门,亦顿觉神清气爽,步子也迈得轻快了许多,直直向着京兆府的方向阔步而去。
京兆府的户籍司平日里一向冷清,偶有婚丧嫁娶事宜,或是家中添丁生子,方才有人来此更改户籍文书。故而池萤到此之时,便也没排队等候,直接被衙役带进了户籍司的大门。
那户籍司的官员原本正百无聊赖地在桌下看着闲书,听见衙役通报,正有些不耐,抬眼一扫却见池萤一个女子孤零零而来,随即微微蹙了蹙眉,但良好的职业修养还是让他按下了斥责的想法,随即公事公办地问道:
“堂下何人,来我户籍司所为何事?”
池萤恭敬地行了一礼,回道:“回大人,民女籍贯兰陵萧氏,原住朱雀东街萧府,今日来此,便是为了消去萧氏籍,自立女户的。”
“什么?”
那官员眉心的褶皱更深了几分,见着池萤的发饰依旧是未婚女子的束法,先是排除了她是和离女子的身份,可他知晓朱雀东街上住的大都是京中权贵的居所,便对她的立女户的动机愈发迷惑,但亦不敢随意怠慢,沉吟片刻后稍顿了顿,问道:“免礼吧,你且说说,为何要消去萧氏户籍?”
池萤规规矩矩地起身,神色坦然道:“回大人的话,民女与萧家虽有血缘之亲,却并无半点人伦之情,故而与萧府家主商议后,决定消去萧氏籍,从此往后,与兰陵萧氏再无干系。”
户籍司的官员愣了愣,恍惚间总觉着朱雀东街的萧家似是在哪儿听过,他抬手将衙役招到身侧,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即转头从中调和道:“你一个女子,便是与家中闹了矛盾,稍稍冷两日便好了,哪里用得着如此大动干戈的来此消除户籍呢?罢了罢了,京中最近有些流民贼匪,甚是不太平,前些日子还有一家的姑娘被贼人截在了半道上,在顺天府闹了许久呢,你一个姑娘家,回去同家人服个软便好了,不用如此置气的。”
池萤却突然笑了笑,道:“大人,这就巧了,之前那位被流民劫道,又在顺天府大闹的女子,正是民女啊。”
“嗯?”
官员闻言微怔,脑中突然电光火石般闪过了几个关键字,怪不得他觉得那朱雀东街的萧府如此耳熟,原来就是那位萧尚书的府邸所在,所以这事儿其实是原配小姐与继母之争彻底撕破脸,这位萧小姐在家中实在难以忍耐,要出来自立门户了?
啧,那这事儿可就难办了呀。
他顿觉得有些心焦,这事其实说大倒也不算大,立女户虽说有些有违祖制,但近些年来倒也渐渐多了起来,每个月总能碰上那么一两个和离女。
可关键在于这位小姐的父亲并不是个无名无姓的小角色,若是萧尚书是在气头上说了要一刀两断的话,他又真的给这萧小姐消了户籍,到头来这父女二人消了气又言归于好,第一个被记恨的估计就是自己了。
他暗暗摇头,不行,这事儿自己可担不起这责任。
官员清了清嗓,劝解道:“萧小姐,这销户一事兹事体大,可不是能一蹴而就的,首先本司需要你的籍书..……”
“回大人,民女自然带了籍书,还请您过目。”还未等他念叨完,池萤便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籍书,递给了一旁的衙役。
衙役将籍书接过,又恭敬地双手递至那官员的桌案上。官员有些难以置信地将那籍书举到眼前,皱着眉仔仔细细地看了半晌,确认无误后,又缓缓将手放下,一时有些语塞。
籍书这种东西一向是由家中长辈保管的,既然她能大剌剌地带出来,那想必也是得了家中首肯,难不成萧尚书当真是想他的女儿断绝关系了?
他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力地劝道:“你……你可想清楚了,一旦和家中断绝了关系,那便再也没有了靠山,你一个女子,往后的日子可是会十分艰难啊。”
池萤点点头道:“大人放心,民女自然将后果想清楚了,绝不反悔。”
正当此时,之前那位被支走的衙役也回到了堂内,只见他气喘吁吁将一本厚厚的书册抱在怀中,又颇有些吃力的将那册子放在了主事官员的桌案上,随即长舒了口气,拱手恭敬道:“回……大人,下官已经将城东的籍册带来了,萧……萧府人士皆在第三百廿六页。”
那官员点了点头,随即摆手示意他退下,轻轻拂去那籍册上的灰尘,接着便随手一翻,所翻到的倒还正是那三百廿六页。
他用指间在书页上划过,接着在某处停下后点了点,一边念念有词道:
“萧氏女萤,父萧氏明泓,母盛氏清涓,籍贯兰陵,生于燕历三十二年腊月,卒于……嗯?卒于燕历五十二年?”
官员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看向池萤的目光多少带了几分惶恐。
池萤只笑笑,淡然道:“大人莫慌,您接着往下看看便是。”
“……..哦!”
官员脸色微微有些泛白,喉头空咽地滚动了两下,颇有些心神不宁地另起了一行看了下去,见着上面用朱红色的笔迹特批了句“萧氏女萤未卒,特恢复户籍”,这才送了口气。
他稍缓了缓,复抬眼问道:“萧萤,你可想清楚了,今日当真要消去萧氏籍,另立女户?”
“回大人,民女已然知悉消去萧氏籍的种种后果,也已与萧大人达成一意,一旦消籍,绝不反悔,还望大人首肯。”池萤再度向他行了一礼,声音虽不算大,但字字皆如金玉碎地般清脆有力。
主事官员沉默地望着她,良久后终于缓缓点了点头,沉声道:“好,传本官令,萧氏女萤从今日起便消去萧姓,往后..……”
他突然一顿,问了句:“可你既没了萧氏作冠,又尚未许配夫家,可有想好往后要随谁的姓啊?”
池萤皱了皱鼻子,问道:“回大人,民女一定要冠上姓氏吗?”
“这是自然,”官员点了点头,“按我大燕的律例,唯有流放之人,或是罪大恶极的叛国之人,方才是被剥夺了姓氏的无姓之人,萧……姑娘,姓氏自然是一定要有的。”
池萤轻“哦”了声,颔首道:“既如此,那便随民女的母亲冠以盛氏吧。”
“唔,”官员复又低头在那籍册上研究了一番,突然恍然大悟道,“哦,原来令慈是汝南盛氏,怪不得..……”
池萤暗暗嘀咕着,看来盛家就算如今已经是半隐退状态,但在朝中的威望犹存啊,拿出来还挺能唬人。
“可是..……”那官员刚提起笔来,复将手又停滞在空中,有些迟疑道,“虽说盛家为你的外家,但也不是凭你一人的意愿便能用这盛姓的,还是要寻来盛家的宗室子弟做个人证才是。”
池萤倒是没想到为了改个姓居然还这么麻烦,不过细想想,在这个以姓氏联结宗族的时代,好像慎重一点儿也是人之常情。
她沉吟片刻,点点头道:“大人的说的是,只是今日事出突然,您也知晓,盛家如今在京中的子弟也所剩无几,与民女相熟的几位盛家表兄倒是有,可现在这个时刻应当也在当值之中,要将他们现下寻来确实也有些不便,您看……?”